羽臣好不容易将晖原放到一处阳光比较少、石壁也还算可以抓住的位置。
然后,羽臣就重新潜回水底,用随身的小刀割断了几条绳子,然后他重新拴好了几处绳索,好让他们在血水之中可以踩着那几根绳子,不至于落入深深的血水之中。晖原不会游泳,在一般的水中都已经很困难,何况是在这种浓度很高的血水之中。
他踩在绳子上,然后把晖原拉了过来,让她试试看能不能踩在绳子之上,扶着墙壁站起来,晖原看着羽臣:
“你哪里学来的?”
“呵呵,多年在外,很多事情都能应变过来。”
“多年在外?”
羽臣看着晖原好奇的眼神,他笑了笑,却没有再接话。
晖原也没有继续问,她撇了撇嘴:
“藤一那个家伙还真是对我好啊,我都丢了那么长时间了,他竟然还不来找我。”
羽臣听了这个话,他微微挑眉,看见晖原真的郁闷的脸,他不禁咧嘴一笑:
“说不定他有要紧的事情要忙呢,他可是天下第一捕快,很多时候月兑不开身的。”
听了羽臣这么说,晖原点头,不过脸上还是一脸不高兴,身上的血腥味很重,晖原最讨厌的就是血腥味:
“我们来这里就是因为玉门外面的小镇有一口古井突然冒出血水来,村民都惊慌失措,这里是玉门,是和胡人接壤通往西域的必经之地。经商和军事上都是要塞,所以皇帝很重视啊,然后就派了藤一那个大笨蛋来查这个案子。好吧,现在他不去查案跑到哪里都不知道了,我们却掉到这个井里面来了。一般的井也就算了,偏偏是这口井,被封锁了也没有人靠近,现在想要喊个救我们的人都没有。”
“呵呵,没有人救我们自己救自己上去啊。”
“自己上去?”晖原看了看笑着的羽臣,“你不会轻功我也不会轻功,那么高我们怎么上去?”
“我们有绳子还有很多的铁器,做个飞爪应该很容易的。”羽臣一边说着,一边从血水里面拉起了一只长戟。
晖原想了想,她也从血水里面拉出了几块贴片,她不离手的风铃已经都被血泡得发红,可是她还是捏的紧紧的,然后将那几块贴片用细细的绳子绕在一起:
“你以前一定是做飞贼这一行的。”
羽臣听见晖原这话,他咧嘴笑了笑:
“也算吧,也不是只有飞贼才会做飞爪啊。”
晖原没有再说话,羽臣在绑好以后,又一次潜入水中,从里面拿出绳子和铁器,多做几个飞爪就可以沿着井壁爬出去。
于此同时,藤一已经来到了关内的小镇,按照小二的指引找到了那个给客栈提供猪肉的农户,那家人在小镇上因为养猪的关系也算是很有财富,藤一看得到他们家院子里面饲养的很多猪,门口有个大叔在磨刀,似乎就是这家的屠户。
“大叔,能不能和您商量个事情?”
大叔一边磨刀,嘴里还叼着一个烟袋,他头也不抬也不看藤一,爱理不理的样子,把手中的那一把杀猪刀被磨得雪亮:
“啥事?”
“大叔……那个……”藤一看着大叔那把杀猪刀,突然有点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小伙子,有什么事快说,不要耽误老子干活。”
“大叔,你的猪……”藤一吸了一口气,他豁出去了,反正他一届朝廷命官,再怎么说一个平民是不能对他做出什么来的,“你的猪,能不能借我一只?”
“什么?!”大叔停下了磨刀,惊讶的看着藤一。
“嗯……我是说,我出钱给你,你租给我一天好不好?我明天就还给你。”
“小伙子,你脑子没有问题吧?租?!你要干什么要租给你,我的猪还要拿来卖钱的,被你弄死了我怎么生活?!不干,你不买猪就不要在这里打扰我的生意,去去去!”
藤一着急,他看着那个大叔一咬牙,坚定的说:
“大叔,你看这样行不行,我还是给你租,而且你卖给我一头猪到底要多少银子我都给你,明天我把猪还给你,银子你照收,如果有什么闪失我陪你银子。”
那个大叔听见这个话,他才抬头,仔细的看了看藤一,看见了藤一脚上的虎符靴子,他似乎明白了:
“官爷还不早说,快快,随我来,想要哪头?”
藤一无奈,立刻下马,跟着那个大叔去猪圈里面,随便挑了一头就用绳子牵着骑在马上慢慢的回到玉门关外。此时已经是下午的时间,藤一都没有吃饭,看着那头白白胖胖的猪,藤一突然觉得自己有点饿,可是不知道晖原有没有回到客栈,还是她已经在古宅找到了出路。
如果没有等她就自己一个人把饭吃掉的话,藤一看了看那头猪,然后叹气,应该是会被杀掉吧,可是藤一模了模自己早就已经瘪了的肚子,咽了咽口水,他把马拴在了客栈之外,他有些奇怪今天小二怎么没有迎接出来。
他牵着那头猪慢慢的迈上客栈的石阶,为什么没有把猪拴在外面,却是因为这里是玉门关外,猪是珍惜的动物,所以很多人都会来抢的,一年吃不上几次猪肉的他们,虽然也有牛羊肉作为调剂,可是猪肉还是少见的东西,加上这里这唯一的一家客栈的提价,所以关外的人民自然认为猪肉是很贵重的东西。
就在藤一的手触及到客栈的门的那一个瞬间,他觉得有一股寒气袭来,下意识的,他迅速收回了手,然后他将手搭上了腰间的紫电弯月。
隔着客栈薄薄的木门,藤一能很快的感觉到,在客栈之中有煞气,很浓重的杀气。藤一能感觉到来者不善。藤一深深的洗了一口气,左手将拉着猪的绳子在手上又绕了两圈,然后右手慢慢的将紫电弯月从刀鞘中拔了出来,然后藤一迅速的一把用刀砍开了门,然后说时迟那时快,藤一已经抱起了那只肥胖的猪,越开到了三尺之外。
就在他越开的同时,从房**出来的暗器正好打在了藤一刚才站的地方,还有无数毒箭飞射出来,若不是藤一的刀法凌厉,那么他早就被射成了一个马蜂窝。
藤一看着那个阵势,他更是不敢怠慢,一手夹紧了那只又肥又重的猪,一手持刀护好自己全身大穴。然后这才抬头,看见了门口一身土色衣衫长立的一个黄发男子,他冷冷的看着藤一,眼里没有一丝的光芒。
他看着藤一,面无表情:
“你是藤一?”
藤一没有回答,也没有点头,他只是握紧了手中的刀:
“聚众闹事,损坏他人财物,按锦朝律……”
那个人却没有停手,随手伸出了几个手指,然后就看见外面的沙地在他的操控下竟然浮沙起来一个图形。
“阵法?!”藤一闪开,无奈抱着那只猪实在是行动不便,他想要放下,可是那只猪很珍贵的。对于藤一来说那是一个找到四角灵芝的机会,找到四角灵芝就可以救晖原。由于没有跳出那个圈子,藤一被黄沙埋住了双脚,就好像在黄沙里面有人用手拉住了他的脚一样。
“藤一公子。”
突然,有一个好听的男子的声音从客栈里面响了起来,藤一觉得那个声音有些熟悉,可是和他记忆里面的那个人的声音却是不一样。
藤一看着他慢慢的从客栈里面走出来。
那是怎样一张脸。
他的发色有些淡淡的泛灰,眉目之间却是一副天成的霸气,让人看见就觉得应该是皇家贵胄。清奇的骨骼,配上他一脸的霸气,让人一眼就不会忘记。
那是一张可以倾倒天下女子的脸。
可是他的脸上却从额头到左眼睑下有一道很深的伤疤,很长时间的伤势,却是浅浅的褐色在脸上,这道伤疤不仅没有毁掉他的脸,反而使得他那张脸有一种冷然的魅力。
藤一认得他,或者说,凭他的长相,就认得他。毕竟他们两个人长得太像太像,不能不从他的脸上认出那个人的容貌,想起那个喜欢穿黑衣赤脚带着鱼篓的大盗。
三年前,在京城,藤一围捕上官莫尘失败,他天下第一捕快竟然没有抓到天下第一的大盗――上官末尘,一个原因是皇城本来没有差错的箭阵被晖原那个家伙搞了破坏,另外一个原因是那个来救上官末的人轻功太过高超,况且那个人不要命,于是只要有空隙,就能得手。至今藤一都还在为这件事情耿耿于怀,可是,他不知道,不仅仅是他自己一个人对这件耿耿于怀了三年。
还有另外一个人,那个人现在站在他的对面,只是,那个人并不是上官末尘,因为上官末尘向来自负,不屑与藤一为敌,他自认为藤一是永远不会抓到他的。
这个世界上,那个在乎上官末尘的人,自然是比他还有心高气傲,容不得半点失误和失败的这个现在站在藤一眼前的、和上官末尘相貌极其相似的人。
“你就是上官末颜?”藤一慢慢的问。
上官末颜自然是微笑,他是上官末尘唯一的哥哥,早年拜在端鹤门主云中鹤手下做了大弟子,学的了云中鹤的兵法布阵,手下四人:飒、翊、?、竣,分别懂得风、水、火、土四种地形的阵法,统领一百零八未杀手,在断喝门之中、在**乃是一位人物!
遇上他,
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