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原因?”晖原不理解的看着那个男子,他们四个人是誓死保护着羽臣的人,他们和府里的其他人不一样。府里一般的下人称呼羽臣要么是用“王爷”,要么是用“六皇子殿下”,可是他们四个人是用“公子”来称呼羽臣的。而且,他们四个人几乎少在府里的前院出现,多见他们都是在后院那个荒芜的院子里面。
这四个人的名字各异,分别叫陀罗、毗琉、博叉、沙门,晖原也是跟他们相处了几天以后,才慢慢记清楚了他们的名字。而且还常常叫错,其中领头的人物就是陀罗,也就是他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背着晖原的人,他的武功也在另外三个人之上。
他们神出鬼没,晖原也向羽臣问起过他们的事情,羽臣只是轻轻的一笑,然后说那是母亲流下来给他的守护。
可是,晖原记得,藤一说过:
“六皇子的母亲是当今皇上还是王爷的时候的一个小妾,后来皇上登基做了帝王,她也就得以封为嫔,她的家境凄苦,没有什么家人,偏偏六皇子天生聪颖。你也知道,在皇后是那么得宠,而诸位贵妃又有大臣和外戚帮忙的情况下……”
六皇子的母亲本来就本有什么帮助,是孤身一个,但是却能留下那么厉害的四个人给羽臣,晖原总觉得很神奇,其中一定又隐藏了一段让人能够遐想的韵事。
沙门看着晖原陷入了沉思,他头也不回的慢慢的说:
“晖原小姐,我们也不好过问公子的事情,若是公子愿意,他会告诉您的。”
“那他……”
“公子的身体没有大碍,只是……”
“好了,沙门,不必多言。”陀罗打断了沙门的话,他皱了皱眉,然后退开,然后四个人对着晖原略微鞠躬,慢慢的从房间里面退了出去。
晖原看着他们,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羽臣静静的躺在床上,他神色疲倦,就算是睡脸也显得他好像很累很辛苦,晖原想了想,叹气,走过去,坐在了羽臣的床边,忍不住,轻轻伸手拂过了羽臣的脸颊。此刻正好有人推门进来。
“我听说六皇子出事了?需要我帮……”来人怔住了,他是苏木,一身青衣静静的立在门口,他看着晖原的手停留在羽臣的脸上。
“苏木大人?”晖原缩回了手,她连忙起身,脸上透出了一些桃红。
苏木也是微微一笑,看了晖原一眼,然后又看了看羽臣:
“看来,六皇子是没有大碍了?”
“苏木大人!”晖原不好意思的埋怨道。
苏木微微一笑:
“既然王爷已经睡着了,我们就不打扰了,我们出来说话吧。”
“大人找我有事?”晖原反而有些惊讶了。
苏木和晖原来到了一处安静的地方,苏木轻轻的对晖原说:
“晖原小姐,我们都是为皇家办事的,不过您不同于我们,我们是六扇门的捕快,不得不惟命是从,而您是江湖人,可以来去自由,而且六皇子和藤一对你的倚重,也使得你拥有了很多自由……”
“苏木你到底要说什么?”晖原知道苏木要说的断然不是这些,而是其他的内容,苏木这个人由内而外都是一种安静的气息,就好像他喜欢穿青衣一样,他的心投射在晖原的眼睛里面,就是一种浅浅的绿色,就仿佛是一潭静水,纵使有风吹过,也是安安静静,没有大海的波涛汹涌。
也是这样的人,才能制服了踏浪那个人,也是踏浪唯一托付了性命和相信的人。
听见晖原这么说,苏木也是微微一怔,然后他笑了起来:
“果然是晖原,任何事情都瞒不过你的眼睛。”
然后苏木收敛的笑容,他一脸严肃的看着晖原:
“晖原,藤一现在中了蛊毒,他时而神志不清,见到人就杀,还被一个能力很强的人附身;有时候清醒的时候,却是条理很清楚,只是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事情了,他在塞北差点杀了无影。”
“什么?”晖原一惊,本来以为藤一那个强悍的人是不会出事的。
“是的,他本来可以将八公主带回来的,可是遇上了一个叫做梦瑶的女人,然后就中了蛊毒,在驿站差点大开杀戒。据无影的说法是,他被一个人附身了,通过蛊毒的形式来控制了藤一的意志。”
“那他现在哪里?”
“被关在六扇门的一个牢房里面,受到了我们的特别加护。”苏木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那有没有解决的方式?”晖原脸上有些担忧的神色。
“梦瑶说,这是噬魂虫造成的方式,噬魂虫每天会有两个时辰的休眠,我们可以抓紧时间用招魂铃将虫子取出,而且梦瑶给了我们一道咒符,可是我们都只懂武功不懂术法,所以现在师傅只能将藤一关起来。”
“什么是噬魂虫?”
“是圣教秘传的一种术法,只要在受者身上种下一只噬魂虫,就可以让施者的意识控制这个受者。就好像是灵魂附体一样。但是受到受者身体的制约,只能操控部分意识,如果不及时解咒,最坏的结果就是,受者完全被控制,失去自己的灵魂和记忆。”苏木慢慢的解释,不过他也不是很清楚,这些都是从无影那里听来的。
当然,六扇门的捕快每个人都有超群的记忆力,这个是老头子自小给他们练就出来的。
“那……”
突然院子里面很嘈杂,晖原和苏木同时回头,就看见很多的漆红了的箱子被几个人抬着进来了,然后箱子看上去很沉重,不知道是什么,里面一定是很好的东西,后面跟着有些愁眉苦脸的管家,管家身后跟着的,是一个宦官,那个宦官和先前的喜公公不一样,喜公公的衣衫是墨绿色的,而这个宦官的衣衫却是朱红色,能混用朱红色的只有皇家,所以,这个人是来自皇家的。
可是,既然来自皇家,管家又皱眉、一脸的不快,说明来的人一定不受这个王府的欢迎。六皇子一向是受人尊敬的,他是很乐于接受访客的,也不是很计较门第,但是如果是不欢迎的人的话,只可能是能对六皇子不利的人。
晖原想了想:
“苏木,我们去羽臣的房间,我觉得事情不对。”
苏木点头,他知道,他所想的,和晖原所想的,是一样的。来者不善,而羽臣的身体不好,现在真是危难之时,他们应该帮助着羽臣,他和五皇子斗,现在肯定是输。
却说羽臣躺在床上刚刚起来,看到晖原不在,有些奇怪,正披着一件单衣就推门出来,看到了神色匆匆的晖原和苏木。
“你怎么起来了?”
“苏木见过王爷。”
羽臣只是微微一笑,然后正色,就是朗声对着外面说道:
“不知道安公公远道而来,羽臣有失远迎。”
晖原和苏木惊讶的回身,他们回头的瞬间正好看到了那个安公公走进跨院的门。羽臣没有见到这个人,就已经知道是他,看来他对这个来人是很熟悉的。
苏木听见了这个名字,他自然也是熟悉的,只是晖原不知道而已。这个安公公也是早就扬名在宫中,他是贵妃身边的红人,完全就是一个帮着贵妃在**之中铲除异己的鹰犬,他能来这里,只能说,贵妃要为自己的儿子做出什么事情了。
看见羽臣认得他,安公公也是略微的欠身,对着羽臣一拜:
“见过六皇子。”
羽臣微笑,然后对着管家使了一个眼色。管家理解的向外面走去,去招呼倒茶。可是在走过安公公身边的时候,安公公挡住了管家:
“不必了,我就是给贵妃娘娘带这些礼物来给六皇子。”
“贵妃娘娘何苦要给羽臣戴罪之身送如此贵重的礼物?”羽臣微微一笑,拉紧了披风的领口,外面的风很大,他的头发被吹得微微有点乱。
“六皇子这话说得可是玩笑了,您一回来就受到皇后娘娘的青睐,又是功臣,何来戴罪之身之说,这些礼物是贵妃娘娘的一些心意,还望六皇子不要婉拒了,请尽数笑纳。”安公公似笑非笑,淡淡的说道。
“咳咳……”羽臣咳嗽,然后他笑了笑,“无功不受禄。”
“这么说,六皇子您是一定要拒绝贵妃这一份美意了?”安公公的声音提高了八度,然后他目光凛冽的看着羽臣。
羽臣只是微笑,不卑不亢:
“羽臣受之有愧。”
安公公似乎没有想到羽臣能强势到这样,何况,贵妃这样的礼物,就是为了拉拢人心,给自己的儿子五皇子凌修彦铺好道路,若是六皇子不收,那么就是给了贵妃一个理由,日后可以用来说羽臣一个大不敬,真是一举两得,怎么都是羽臣的不对。
羽臣自然也是清楚其中利害,可是他也明白,如果忍气吞声受了,就是更加的没有办法在这个波涛汹涌的京城立足所以他断然拒绝。
“其实,”安公公眉宇之间闪过一丝阴狠之色,他淡淡的不紧不慢的说,“其实,这些礼物不仅仅是礼物,也是贵妃娘娘给您的一些嫁妆,是给她家里的一个侄女的嫁妆。六皇子您也到了适婚的年龄,至今未有女眷,贵妃娘娘希望能成人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