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谈什么?”摩髯的络腮胡子随着他起伏的胸膛在颤动,他看着羽臣,羽臣却是微微一笑。
“你不过是需要更多的水草来养活自己的子民,何苦发动这样一场战争,劳民伤财,或许也抢不到什么。”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既然你愿意和那样一个卖主求荣、卖国来自保的皇子合作,那么为什么不可以和我合作,如果你现在愿意撤军的话,我相信你会得到更加丰厚的报酬。”羽臣说着,他腾出了另外的一只手,从身上模出了一样东西,在摩髯的面前晃了晃,然后迅速放回身上。
摩髯在看过了羽臣的那件东西之后,竟然是惊讶至极,想要说什么,可是被羽臣用短剑逼住,没有说出来。
“怎么样,现在首领您是愿意相信我了吧?”羽臣嘴角上扬,看着摩髯,他继续说道:
“如果您现在退兵,那么我保证你可以得到你想要的,而且不费一兵一卒,当然,你若是不退兵,我自然也有办法让您的脑袋现在就搬家。”
摩髯有些愤恨的看了看面前脸色惨白、但是整个人很精神的年轻人,他咬牙,然后说:
“我答应!”
羽臣微微一笑,他的目的是达到了。
摩髯却说:
“我们胡人订立契约都是要歃血为盟,虽然我愿意退兵,但是我需要你的一个保证。”
“歃血为盟?”羽臣一声轻笑,“想必,您和任何人都会歃血为盟吧。”
摩髯被凌羽臣说中了痛处,他双手颤抖的握紧了马缰,他们胡人的信誉是最为重要的,如今被凌羽臣这般嘲笑,他仿似受到了奇耻大辱:
“你这个小子也不要太嚣张,总有一天我会要你好看。”
“我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不过眼下——”凌羽臣轻轻的加了几分力道,“您还是想想要如何保命吧。”
摩髯十分仇恨的看了羽臣一眼,然后他拿起了在他坐骑上的一个牛角号,然后吹响了自己的牛角号,所有的胡人都几乎在听到号角的时候停下了手中的攻击,而同时,锦朝的军队在突然的变故之前,他们都是很惊讶的看着胡人兵马,因为如果没有内援来到的话,他们是支撑不了多久的。
胡人却在自己占了上风的时候,要退兵而去,一时间,锦朝的守军不知道是要追还是要守。混乱的场面,慢慢就变成了胡人的兵马慢慢的从锦朝的领土里面撤离了。
“好了,你这个小子还不放开我,是想要和我一起回到塞北去么?”摩髯看着现在身处在胡人大军包围之中的凌羽臣,他觉得,凌羽臣的胆子是巨大的,他竟然敢一个人只身来到胡人的大军之中,是他为了锦朝情愿不要自己的性命,还是——他有自信,不会被胡人伤及一分一毫?
凌羽臣也知道自己身处险境,不过他不急不慢的说道:
“首领大人您先让您的部队离开,我会跟着你到塞北的边境上,然后我自然有办法离开。”
“好,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从胡人的大军中全身而退,虽然我们胡人的弓箭没有你们锦朝的射程远,但是,我有把握在你离开我身侧的时候,你就会被我们的弓箭手射成一个马蜂窝。”
凌羽臣听了这个话,他也是微微一笑,丝毫不把自己的生死挂记在心,然后对着摩髯诡异的一笑:
“喔,是吗?那么您可是试试看。”
摩髯也是自负的人,然后就带着羽臣和他的大军开始撤退,就在要离开锦朝边境的时候,羽臣在摩髯耳边轻声附耳说:
“您要记得您答应我的事情,我们三日为限。”
然后凌羽臣就在这个时候抽回了自己的短剑,然后一跃离开了摩髯的马匹,电光石火的时刻,摩髯的人马自然是对准了羽臣,很快的就射出了万支箭簇。凌羽臣黑色的斗篷虽然在黑夜之中给了他最好的掩护,不过还是很明显的成为了众矢之的。
凌羽臣也是不慌不忙,他显示吹了口哨,停在远处的马匹就向这边奔了过来,然后凌羽臣翻身在先,滚地在后,箭簇被引得向地面射的同时,他微微一个云蹬,脚下发力,就已经紧紧的贴着地面从马匹的肚子下面窜了出去,不出一刻的时间,就从胡人的层层包围之中月兑身,坐上了自己的马匹,一扬马鞭就向锦朝的方向飞驰而去,他的黑色斗篷在风中飞舞就像是一只夜舞蝶。
摩髯震惊的看着羽臣的离开,他最后愤恨的叹气,遇上了凌羽臣,他横竖都是输,不过,摩髯想了想,他还是转怒为喜了,自然,遇上羽臣的,不止是他一个人,在这场游戏里面,他虽然不是赢家,但是不会是输家。
同时,在皇城里面,凌修彦正在带着自己的军队向皇城的中心走去,可是在路上听见了密探的来报,知道了胡人退兵的消息,凌修彦当时就丢下了自己的马鞭,他愤愤的看着旁边一直静静不说话的属下们,他破口大骂:
“胡人都是些不着调的谬种!”
“王爷,我们现在还要去皇城中心吗?”
“去给人家告我们一个谋反的罪名吗?”凌修彦冷笑,“没想到我还是玩不过那个小子,也罢,我们此番也就退去吧。”
凌修彦自然是保命要紧,不过,他在心里给胡人记下了一笔,他会要摩髯用生命来偿还这种耻辱,同时,他会要凌羽臣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这个人,活在世界上一天,他就不会安稳一天。
凌修彦在退兵的时候,凌羽臣已经赶回到了皇城的中心,看到了已经慢慢散去的军队,他也放下了心来,他很快就回到府中,没有让任何人注意到他的身形,管家这个时候迎接着他:
“王爷!”
“军队已经散了吧?”
“是的,是星官子午将大家劝退的。”管家扶着羽臣,他看着羽臣苍白着脸色,不知道羽臣晚上是出去做了什么,但是他知道凌羽臣一个人出去一个人回来,又不要随从,一定是大事,所以他也不轻易的去询问。
“子午?”凌羽臣却是微微的一惊,他和那个被称为妖人的星官没有任何的交集,他甚至和那个妖异的男人只有一面之缘,可是他却不是很清楚那个叫做子午的男人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帮助他,不过既然是帮助了,就一定有子午的目的。
“是了,我知道了。京城里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五皇子本来带兵准备去阻击胡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没有走出京城就已经停下了脚步,他们是遇到了什么突发的事情吧。”管家自己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着羽臣说什么。
羽臣听见了这个话,他也只是笑笑,在心里,凌修彦是个聪明人,而且一点就通,怪不得太子、二皇子和三皇子都不是他的对手,不过,如此心肠的人,恐怕是做不成明君吧。
凌羽臣看着外面的天空,天空渐渐在发白,然后他有些疲倦的笑了笑,然后他随口说着:
“明天的早朝一定很热闹。”
“什么?王爷您还要去早朝?陛下不是已经特许您在府上休息了么?”管家提醒道,六皇子受了如此重伤,最后竟然还要去上早朝,那么不是要人命么,皇帝早就对自己的儿子有了特别的关心。
羽臣微笑,他看着管家笑了笑:
“您说,我是不是应该去呢?”
“这个……”
“呵呵,我若是不去,可以推辞了所有对我的责问,如果我去了,也就可以给我五哥留下一个把柄,也让所有的朝中人认为我是一个喜好权术的人。”羽臣轻声说。
“那王爷您就不要去了吧。”
“呵呵,那恐怕那个丫头是要杀了我把。”羽臣似有有意,似无意的看了看他身后一个墙角,然后微微用力,脚边的一块小石头就这样被他横空踢起,然后就砸向了墙边。
“哎呀!”一声,有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吓得管家往后退了一步,怎么什么时候王府里面躲了这么一个人,他都丝毫没有发现。
“六哥!”那个女子自然是八公主——凌子墨,她不满的看着那个在笑着的凌羽臣。
“那么晚跑来我这里,是想要做什么?”凌羽臣给管家使眼色,然后管家识趣的离开了。
“六哥,我才不要嫁给胡人!”凌子墨冲口而出。
“你都已经逃跑了,自然轮不到你啊。”
“可是,我也不想要再这么躲躲藏藏的了,不然我们出兵去把它们灭了吧。”凌子墨摩拳擦掌,她见过那个摩髯,要是嫁给那么一个人,她恐怕是要疯了的。
“你以为我们是什么,想要灭谁就可以吗?”
“六哥!”凌子墨拉着凌羽臣的手撒娇。
“好啦,如果你要担心这个,我还不如告诉你一个消息吧。”凌羽臣带着意思狡黠的笑容看着凌子墨。
“什么?”
“你,‘皇嫂’现在正在和藤一去西域的路上。”羽臣说着,忍住了笑容,他几乎要笑出口来,可是还是忍住了。
听了这个话,凌子墨几乎是吃瘪,她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