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一诧异的看着苏木身侧的那些瓶瓶罐罐和针,苏木动都没有动过,也就是说,他直接没有进行任何的反抗,就已经被那个凶手伤成了那个样子。而且就在苏木被伤了同时,那个人还要将化尸水投放在征雁的尸体上,且没有被一直在外面的晖原发现。
这个时候,藤一已经汗湿了脖子,他觉得后心一阵一阵的发冷。
“那人一定是个绝顶高手。”老头子替藤一说出了他心里的结论,老头子也是知道藤一的猜测,他看了看苏木以后,终于是叹气:
“好了,加派人手看着苏木,藤一你们即刻启程去塞北,去看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的,师傅。”
“我也要去!”凌子墨在一边说道。
老头子也知道拦不住这个八公主,但是边境是多么危险的地方,四公主出去以后就没有回来,不能再让锦朝的皇室成员有任何的损失,这个是老头子必须要考虑的事情,想到这里老头子就只好说:
“八公主,老臣另外有事情求你。”
“什么事情?”凌子墨没有想到六扇门的领军人物竟然会有求于自己。凌子墨也好奇起来,她本来因为知道了征雁的死,而显得很是气愤,现在却能够感情收放自如,都觉得是不是真情实感。
“想要麻烦你去找你五哥借最近几年和胡人交往的书函的样本。”
“啊?!”凌子墨半天都反应不过来。
“去吧,去吧……”藤一一听就知道了其中师傅想要的东西,师傅是想要通过看和胡人来往的书信看出来胡人的动向,同时让凌子墨这个麻烦的家伙不要出去给他们添乱。何况六扇门和五皇子一向不和,直接让六扇门的人去找五皇子,难免有多生事端。
凌子墨听见藤一都说了这个,她也就点点头:
“好吧,他也是我哥。应该不会为难我。”
凌子墨看了看藤一,然后看着晖原,晖原对着凌子墨吐了吐舌头,凌子墨恍惚中觉得自己看到晖原这个动作就显得很安心:
“那我就去了。”
“去吧,去吧。”藤一赶快赶人,他可不希望自己一直都被凌子墨缠在身边。
“好了,你们也收拾收拾准备启程吧。”老头子对晖原和藤一说。
“嗯……”晖原想了想,然后对着藤一摇头:
“你去吧,我要留在这里。”
“嗯?”藤一和老头子都惊讶的看着晖原,不过老头子也没有强求,毕竟晖原不是六扇门的人,不能要求她想要去什么地方,不去什么地方的。
“跟着你出去你又不请我吃饭的。”晖原对着藤一吐了吐舌头,然后她就转身跑了出去,藤一无奈的对着老头子耸肩,自己就回到自己的房间收拾东西去了。
晖原其实也没有离开多远,她不过就是在走到了老头子和藤一看不到的地方,她甚至都没有出六扇门,晖原不想要离开自然有她的原因,她并非不想要去探究这个案子的真相,不过其根本原因是,她在这个案子的看法上,和老头子和藤一都有很大的出入。所以,她不想要离开,她的想法,正好和老头子和藤一是相反的。
晖原其实认为,要查出凶手是谁,还是要关注六扇门和京城的动向。不过,晖原并不排除在征雁死去的边境上,能够有什么发现,所以,她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她和藤一同去塞北,不如她留在京城,或许可以有不同的收获。
不过,晖原想了起来,她忘记了告诉藤一要小心身边的人,不过藤一就要去塞北了,应该不需要小心什么吧。想到这里,晖原忽然眼前一亮,龚逸忠一定是知道什么的。那么,为什么不去直接问问龚逸忠呢,想到就要立刻去动手做,晖原现在已经能够熟练的掌握飞行的能力了,所以心念一动,整个人就直接腾空从六扇门的大院里面跳了出去。
“晖原小姐?!”
没有想到才跳下去,就被人叫住,晖原有些头大的回头,心想自己在京城没有几个熟人,怎么就运气那么好,在翻墙的时候,被人碰见。转头过去看,才发现是六皇子府上的那个管家,他手里拿着一个牍,身后的小厮拿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管家明显是偶遇到晖原,他还是一脸惊讶的看着晖原。
半天都不知道要说什么。
“咳咳……”晖原有些窘迫的先咳嗽了两声。
“晖原小姐,真是好巧。”管家也是赔笑着说,一边却用眼角的余光,瞟了瞟六扇门的高墙。
“管家您这是去哪里?”
“我出来避避祸,顺遍买些东西。”
“什么?祸?”晖原看着那个管家愁眉苦脸的样子,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严肃的老人有什么多余的表情,此刻竟然是这种一副尴尬的状态。
“家里来人了,然后王爷和王妃两个人在吵着什么。”
“吵架?他们两个竟然会吵架?”晖原从来没有想到那两个人会吵架,一个是平静如水,另外一个冷淡凄清,这样的两个骄傲的人怎么可能吵架。
“也是了,晖原小姐你回去劝劝吧。你一早就不见了,我们可是差点把王府翻过来呢。”
“你不要告诉我,他们是因为我吵架的。”
“那倒不是。”管家也没有告诉晖原到底羽臣是因为什么和黛兰两个人吵架的,他只是希望晖原快点回去,何况家里有客人,客人还是一个皇朝之中的达官显贵,这样在家中吵架也太有失风度了,让皇家的颜面往哪里放。
“那来的客人是谁?”
“兴安爵爷,龚逸忠。”
晖原拍手,太好了,自己正好有事情要找他,他却在羽臣的府上,两件事情可以同时处理也算是不错,所以晖原不等管家回答,就又一次跳进了六扇门的院子里面——从晖原所在的地方要最快回到羽臣的府上,横穿了整个六扇门是最快和最好的选择。
不消一炷香的时间,晖原已经抱着音祢回到了六皇子的府上,不需要任何人的禀报,晖原自然对于六皇子的府上很是熟悉,直接往大厅就去了。
“王爷,您还是身体要紧。”一听就是兴安爵爷龚逸忠的声音,看来门口停着的马车也就是他的。
“不劳爵爷担心。”羽臣的声音已经是平淡的,带着一些冷清。
“我已经去请了大夫来,你就喝了这碗药吧。”黛兰在说,她的声音依旧是那种楚楚可怜的声音,但是却带着一种坚持。
这个时候,大厅陷入了沉默之中,没有任何其他的声音发出来,晖原想着自己再不出现,恐怕就要出事了,所以她伸手推门:
“我回来啦!”
然而,推开门看见的,却是羽臣坐在正厅上,整个人看上去都是病弱的死气,就好像是他才中了木樨之毒的那个瞬间,他旁边立着的是黛兰和莲香,黛兰手中抬着一碗药,而在一边坐着的就是兴安爵爷龚逸忠,他们三个人都是略带惊讶的看着晖原。
“我回来的早了吗?”晖原装傻,装作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回来就好。”羽臣终于开口说话,他的声音依旧很好听,但是已经很是虚弱了。
“你……吃药好不好……”黛兰这个时候带着哭腔打断了羽臣的话,她从来没有觉得自己那么委屈,她好歹也算是胡人的公主,堂堂正正的六皇子妃,可是凌羽臣对她从来都是爱理不理的,一开始她告诉自己这个男人是对女子都是恭恭敬敬的,然而,自从晖原回来以后就完全不同了,黛兰第一次觉得,她看出来,自己的丈夫,对自己的是礼貌。而对着那个叫做晖原的女子,却是宠溺和爱。
本来,黛兰以为自己所有获得的一切,那个男人对自己的是温柔,可是,现在她才明白自己错了,都是她的一厢情愿。一直以来,她都懂得了在压迫之中生存,不会多去争取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可是第一次,她看到了自己所深爱的东西,她不想要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失去。
她努力想要对羽臣好,然而,凌羽臣似乎只是想要告诉她,她不需要这么做。
“生病就要喝药啊,羽臣你看人家黛兰也抬着那么半天了,不然你怕苦的话,这个桂花糕等会儿分给你。”晖原拿出午后顺手从酒楼带走的桂花糕,在羽臣和黛兰面前晃了晃。
凌羽臣看着晖原那个动作,他微微一笑:
“小孩子。”
晖原看着他笑,然后明显的心里跳漏了一拍,本来认为自己只要嘻嘻哈哈的就能够让自己不再那么对羽臣瞩目,然而,却还是抵不过他的一句话。
“你要是不小孩子,你就喝药啊。”晖原还是有些不甘心的说道,不过已经明显的底气不足。
凌羽臣想了想,微微的皱了皱眉头,他看了黛兰一眼,然后看了莲香一眼,他接过药,一仰头就喝下去了。
这个时候,黛兰和莲香都是微微一愣,然后莲香又一次狠狠的瞪着晖原。晖原笑嘻嘻的看了看凌羽臣:
“你们在讨论什么,我能听吗?”
“不能!”莲香竟然开口说,她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就算是六皇子妃都不能打听任何六皇子的事情,她一个外人怎么可以。
“莲香……”黛兰连忙阻拦,她知道自己多在这里待一秒钟,都是煎熬,她输了,惨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