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小浅在乔装以后,她没有再上船,而是直接取道要从扬州直接骑马到北宫府。云小浅骑马通过驿站的时候,她都直接没有给官兵招呼,骑马飞驰过去。驿站的官兵,只能看见她的一袭蓝衫。蓝衫和长发飞舞,她的这身装束,不是中原女子的戎装,很祁连山那边的胡人却是有些相似。
连夜赶路,没有来得及休息,在第三天的中午,云小浅终于赶到了北宫府的地界。还没有靠近北宫府,她就已经再也不能在马上坐着了。她跳下马,没有站稳,跌坐在了地上。看了看北宫府所在的山,她看了看自己的包袱。还好,一路上都没有出任何的事情。不过,似乎也顺利的出乎人的意料。
云小浅牵着马,慢慢的往北宫府走去。
“云小姐?”她突然听见有人在叫她,她回头,看见了在街角背着一个巨大包袱的络月。络月的样子似乎比她离开的时候还要落魄,难道说北宫府真的出事了,这个丫头不是怎么都不会离开她的少爷么。
“络月?你怎么会在这里。”云小浅三年都没有吃什么东西,何况带着的干粮都是在马上颠簸着吃的,这三天吃的最多的东西就是药,现在有气无力的。
“云小姐――”络月看见了云小浅还记得自己,已经顾及不了什么,直接跑上去抱住了云小浅,什么都还没有说,就已经流下了眼泪。
“络月,你怎么了?”云小浅当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络月一边哭,一边把这些天发生的事情断断续续的讲给云小浅听,云小浅安慰她,可是,很奇怪,为什么一个多月都会连连在打碎东西呢。
“云小姐,你,你是要上山吗?”络月还是有些止不住的哽咽。
“嗯,我有事情找你的少爷。”
“那你快去吧。”络月放开云小浅,退开一步,擦了擦眼角的眼泪。
“你不和我一起上去吗?”云小浅有些惊讶,络月竟然会愿意离开北宫逆。
络月摇头:
“少夫人让我回家休息一段时间,我再上山会惹得她很讨厌我的。”
云小浅点头,准备迈步往前走。
“云小姐――”络月突然又叫住了她。
云小浅回头。
“云小姐,你这样穿,真的很好看。”络月笑嘻嘻的说完,转头就走了。
云小浅看着络月的背影,表情有些迷茫,她真的很多年都没有这样的装束了,也从来没有人说过她这样穿时好看还是难看。云小浅想起第一次见到络月的时候她的慌慌张张,那个小丫头一脸的惊慌,还有她的?嗦。
叹气,云小浅握紧缰绳,慢慢的往山上走去。她身后的远处,有两个翼月教的女弟子看着她走开以后,她们悄悄的低语:“走,我们去报告夫人。”
北宫府的竹子,云小浅不知道看了多少次,来来回回的在这座山上来往,每次都以为是结束,却没有想过竟然还有再来的机会。靠近山门的时候,已经换了守卫,毕竟上次的那些人已经遭遇了不幸。
“站住!”守卫当然不认得云小浅。
云小浅抬眼,她很累,不想说什么。
“你是什么人,来这里什么事?”
云小浅不想回答,她拍了拍马的背,重新上马,那两个守卫被她弄得很莫名其妙。
“你哑巴了吗?我们在问你话呢!”
云小浅扬鞭,没有理会那几个守卫,她的马本来就是一匹快马,惊得那些守卫连连退后。她在一路的飞驰之后,竟然没有任何人追得上来,云小浅轻轻的垫脚,从马上飞起,直接站到了最近的树梢之上。
那匹马还是狂奔上前,而在一刻之后,才看到北宫府的人急急忙忙的顺着马蹄往上追去。云小浅从树梢上跳下来,刚刚落地,就听见了身后的脚步声。脚步声很轻,但是人很多,因为人多,所以云小浅听了出来。
“阁下的轻功很高。”说话的是个留着八字胡的男子,一身浅黄的衣衫,披着绿色的披风。
这个男子和他的人马一共有九人,团团把云小浅围在了中间。
“阁下的轻功也不错。”云小浅起身,她的长发在风中飞舞。
“呵呵,不知阁下上山有何贵干?”
云小浅回头看着那个男人,他抱着手,腰间的皮带有些硬的不成样子,应该是藏了一把软件,他虽然抱着手,可是他手指的尖端有磨损,而且皮肤很粗糙,应该是掌法也不错。他站立的姿势两腿有些外开,是下意识的所为,那么应该说他练得腿法并不是他的强项,正是武学里面所说的下盘不稳。
然而,下盘不稳对云小浅没有什么好处,她轻功很好在下盘也不占优势,而且,她从来没有学过腿法。
“看来,阁下是不想说了。”男人放下了手。
云小浅笑了:
“不如,你拿了我去吧,去见见你们的管家,或者少爷。”
“阁下是……”听她的口气,似乎是北宫府的旧识,男人有些犹豫。
云小浅看着他犹豫,突然毫不犹豫的出手,三枚金针出手,一枚直取男人的风池穴、一枚击向巨阙穴、一枚所打肩井穴。三个穴位都是死穴,出手的速度很快,男人看见云小浅突然出手,他也一直有所防备,他虽然抽出腰间软剑挡开了云小浅的金针,可是他也在心中暗惊这个女子出手速度之快。
金针被弹开打在了树梢上,看见金针,加上她的出手速度,那个男子突然想到了什么。他仔细打量着云小浅,怎么觉得还是有些怀疑,于是他问:
“小姐可是姓云?”
“我叫云小浅,”云小浅拍了拍手,“看来你们果然是在防卫一些不该让上山的人。”
“果然,”男子收剑,恭敬的向云小浅鞠躬,“坤地失礼,对小姐多有冒犯,请小姐快些上山吧。”
“你就这么相信我了?”
“当然,小姐的轻功我们是见识过的……”坤地说着,突然发现自己说漏了嘴,低头不知道要说什么。
“嗯,是的,你们当中有个人的箭法很高,我很想见见他。”云小浅微笑,从他们让出的道路往山上继续走,是的,他们这些人云小浅一样想起来了,她是曾经见过的,在她还是“他”的时候,云潇曾经见识过北宫府的精锐部队,就是那夜有五十个人来追杀她和北宫逆的时候,她背着北宫逆逃亡的那夜。根本没有翼月教的杀手,而是北宫府自己的怀疑,那些扮演翼月教的人,自然就是这些精锐。
走着想着,就不知不觉到了北宫府门口,门口的守卫看见她:
“请问,小姐是……”
“云小浅,来见你们少爷。”
守卫惊讶,他们没有见过云小浅,可是他们早就听说了这个女子的故事,今天见到了她,却发现她怎么和传说中白衣、束发、背药箱的造型不一样。
“请小姐跟我来。”守卫顾不得自己的吃惊,慌忙带着云小浅往北宫府里面走。
“你不用带我走了,你就告诉我你们少爷在哪里。”
“少爷在书房,可是,云小姐――”守卫还没有说完,云小浅就已经凭空从他眼前消失了,云小浅现在有急事,不是来和你喝茶聊天的。
可是,云小姐,少爷现在恐怕在休息。守卫在心里默默把想说的话说完,云小浅的轻功很好,可是他没有想到竟然是那么好。
书房云小浅自然是去过的,她足下生风。进来了北宫府,只要把碧蕺交给那个人,应该就好了吧,只是,为什么觉得这些事情顺利的过分。书房前面没有守卫,恐怕是太自信外面的几层防卫。
云小浅走近,推开门进去:“北――
她刚想要开口叫北宫逆,却发现北宫逆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他的桌子上,是那么多的书籍,大堆的卷宗。怎么才接手北宫家就已经是这般的日理万机。
看着北宫逆那样睡着,云小浅摇头,随手拿起了他放在一边的披风,替他披上。然而才碰触到了北宫逆,却就已经弄醒了他。
“烟……”北宫逆回头,看见的却是云小浅,他以为是付烟淼,然而却看见的是一身蓝衫,长发披肩的云小浅。一个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云小浅。
“你――”北宫逆有惊讶,惊讶的看着云小浅。
“逆――”这个时候门被推开了,付烟淼进来,她看见了房间里面的云小浅和北宫逆,云小浅那样的装束她从来没有见过,她一样不可思议的看着云小浅。
“哎呀,你们干嘛这样看着我。”云小浅被他们看得不好意思。
“呵呵,小浅,你变漂亮了。”付烟淼微笑,她端着药走进来。
云小浅低头:“好啦,我今天来,其实是――”
“她是来看你的,”北宫逆不着痕迹的抢白,顺便不经意的看了看云小浅,“可就是不知道你在哪里,所以就只好先找我了。”
“真的吗?小浅,”付烟淼似乎很开心,“我还以为你以后都不会来了呢。”
“嗯,是啊,我来看你嘛。”云小浅不知道为什么北宫逆要瞒着付烟淼,可是他既然要瞒着她,那么就还是不要说好了。
“太好了,小浅。不过,你先帮逆号号脉吧,他最近精神很不好。”付烟淼笑,“我去让厨房准备饭菜,为你接风。”
说着,付烟淼放下药碗,对着北宫逆和云小浅微笑,然后就再次走了出去。
“烟淼很懂你。”云小浅看着付烟淼走出去,她轻轻的叹气。
北宫逆没有说话,只是把桌子上的药端起来,喝了下去。
“那个东西……”
“你先拿着,现在府里不安全,”北宫逆极快的截断了云小浅的话,“而且,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在你手上。”
“喔,我知道了。”云小浅点头,她想了想说,“我还是帮你号脉吧。”
北宫逆摇头:
“我只是精神不好,太累了。何必紧张。”
“没有,是因为我被她们绑架到翼月教,她们的老夫人说她已经可以要你的命了。”云小浅说着,一边把翼月教发生的事情给北宫逆解释了一遍,一边已经搭上了北宫逆的脉门。
这不搭不要紧,一诊脉,云小浅差点惊叫出口:
“你――怎么会――”
“怎么?真的是倾城绝代?”北宫逆调侃的笑。
“你还笑!你怎么不会紧张的?!”云小浅历叱道,“你已经中毒一个多月了,要不是你内力深厚,我没有回来的时候你就已经化为血水了。”
“那又怎样?”北宫逆起身,“小时候,所有的大夫都断言我活不过二十岁,再过两个月我就十九岁了。早一天死,晚一天死,不是都要死吗。”
“可是我会伤心!”云小浅冲口而出。
北宫逆回头,有些惊讶但是还是笑着看着云小浅。
云小浅知道自己失言:
“救一个人,是那么难。你怎么可以想死就死。”
“倾城绝代,你能救吗?你能救一次,你可以救第二次吗?而且……”北宫逆停住了话锋,他不想说出来,毕竟现在北宫府里面并不太平,他不知道可以相信谁,他不想告诉云小浅,而且,他不希望她再次涉险。
“而且什么?”
“没什么。”
云小浅看着北宫逆,看着他的脸,她在奇怪为什么一个多月没有见他竟然更加俊朗,原来是中毒的缘故:
“既然,你能中毒,那么就是说,翼月教主,现在就在北宫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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