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云小浅也没有跑出去多远,因为她才没有跑多远,就已经被巽风撞倒。她没有站稳,直接又一次倒在了巽风怀里。
巽风准备好了晚饭回到客房的时候发现云小浅根本没有在客房里面,于是他就一路往这边追来,没想竟然撞到了狼狈不堪的云小浅。
“云小姐?”
“嘘――”云小浅禁止了巽风说话,她不知道上官末尘和葬月伐会什么时候追来。
很久很久以后,云小浅就保持着那种倚在巽风怀里的姿势,巽风也没有想要放开怀里的女子,她的长发之中,有不一样的味道。不是花香也不是脂粉,是一种淡淡的药香。她身着白衣,第一次见到她,巽风是躲在暗处,暗暗的看见了那个少年,那个名为“云潇”的少年,他当时就在惊讶竟然有如此俊朗的年轻人。然而,和所有人一样,他惊讶于这个名满天下的“玲珑先生”竟然是个女子,一个精彩的女子,一个曾经名头很响的杀手。
“好了,”云小浅突然松了一口气,“他们应该没有发现我。”
巽风点头,有些不舍的放开了云小浅。
“我们去找北宫逆,他现在很危险。”云小浅慢慢的说,她知道葬月伐到底要做什么,因为葬月伐本来是没有银翼之瞳的,可是她现在拥有了一只眼睛。说明她曾经吞噬了一个拥有银翼之瞳的人,她的术法提高很快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北宫逆的母亲叫银月纪梦,虽然她已经把自己的银翼之瞳毁去,但是北宫逆身体里面有他们音银月家族的血,他本来是继承了银翼之瞳的人,如果他的尸体被葬月伐带走,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云小浅拉着巽风往北宫逆的宅院跑去,她不是大家闺秀,所以不会顾及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她拉着巽风的手,让巽风想起了他的八妹,也是很久没有见到她了。八妹本来就很少说话,性格安静,不知道她常年漂泊在外是不是会很孤单。兑沼泽的手,和云小浅一样,是温暖的,只是,八妹的手没有云小浅那般修长,她的手在很小的时候就因为修行而不再长大。
想到八妹,巽风心里有些温暖,然而就是这个时候,他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杀气。
他下意识的去抽箭,然而手还没有伸出来手腕上就出现了一道巨大的血口子。鲜血淋漓的滴了下来。
“巽风!”云小浅看见他受伤,当下吃惊,赶快停了下来,然而,地面上布满了藤蔓植物。云小浅只好快速的拿出绷带给巽风绑伤口,一边绑一边拉着巽风躲开天空中无形的剑气。那种剑气是要修炼多少年才可以到达这样的境界,云小浅心中越来越冷,原来上官末尘的功夫已经到了这样的一种境界。
巽风的手腕受伤,要他再握弓射箭简直是为难他。云小浅只好压低了声音小声的问巽风:
“巽风,你的兄弟们现在是否可以联络上?”
巽风想了想,点头,三哥应该可以派几个人过来。
“你现在想办法月兑身,然后去叫人好好的守住北宫逆。不要再回来找我,他们的目的是我。我等会会制造烟雾,你趁着烟雾很快下山,去找寻的兄弟。”
“可是,少爷要我保护你。”巽风不依不饶。
“你再不去你的少爷就会没命的,他现在昏迷不醒没有办法保护自己。”云小浅决定不要把北宫逆的死讯告诉任何人,至少在这个时候不能,北宫家的人心会散的。
巽风咬牙,点头,就在他点头的一个瞬间,云小浅放出了第二枚烟雾弹。在烟雾之中,她没有逃,只是找到了最近的屋顶,站了上去。
烟雾持续的时间,不过是几秒,然而已经足够巽风逃出去。葬月伐微笑着看着云小浅,她在心里很欣赏这个女子,然而,这样的女子活在江湖上,将会是对她很大的威胁。
“大夫,你怎么不逃了?”
“反正我逃到哪里,你都是要千里追杀我的。”云小浅不经意的说,她对着葬月伐,可是这句话怎么听都是说给上官末尘听的。
“呵呵,大夫,我很欣赏你的胆大心细。可是,我想说的是,就凭刚才那个公子,他是绝对走不出去的。就算他走出去了,也不会找到任何帮手。我的手下和上官公子的手下,都已经布满了整个山林。”
“葬月伐,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情,你能不能不要多管闲事?!”上官末尘终于忍无可忍,他早就对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看不惯。何况,他现在心情很不好。
“呵呵,你生气了?看来上官公子也是如此一个人呢,你是不想她死在除了你以外的任何人手里吧。”
上官末尘沉默,云小浅悲哀的看着上官末尘,她没有给上官末尘什么说话的机会,就直接出手,她很久都没有暗杀任何人了,在这种逼不得已的时候,她突然出手,手中握着的是雪小血送给她的藏刀,在瞬间爆发的力量,她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向上官末尘攻击过去的。上官末尘和葬月伐都没有想到云小浅竟然会还有这种力量,葬月伐没有出手,她抱着手想要看上官末尘的反应,上官末尘抽出星墨,想要防御。然而在云小浅的藏刀快要触及到星墨剑尖的时候,云小浅突然回身,直接刺向了在看热闹的葬月伐。她出手速度之快,竟然没有给葬月伐任何反应的时间,藏刀已经没入了她的月复部。
在刺中以后,云小浅迅速拔刀,藏刀在她手中旋转,血水顺着刀刃被飞洒出去,就地,云小浅一个转身,七枚金针已经飞出,支取葬月伐的步廊、食窦、建里、关元、地机、劳宫、阴市七个穴道,动作很连贯。然而,她在攻击葬月伐的时候,竟然把自己背后的空门全部两给了上官末尘,她甚至没有对上官末尘做什么防御。
葬月伐被她一击得手已经很痛,她吃痛,想要放抗的时候,竟然又被金针制住。她承认她是低估了云小浅,所以现在吃了大亏。
金针没有要了葬月伐的命,云小浅也不想要她的性命,看见她的确被定住以后,云小浅竟然委顿在地,她似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接着就是呕出一口鲜血来。
上官末尘和葬月伐震惊的看着她,云小浅只是嘴角挂着血丝说:
“咳咳,我也一直想要告诉你,这个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与你有什么干系?”
葬月伐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末尘,你要杀我或者怎么样都好,我也没有办法阻止你,但是,我想你保证,你不会让这个女人带走北宫逆的尸体。”
上官末尘看着云小浅沉吟良久,他慢慢蹲了下来,看着云小浅的脸:
“你觉得我会答应么?”
云小浅看着他那副认真的表情,她很久很久以后才慢慢的低头:
“你不会。”
“你明明白白的知道,我恨他。给他留下全尸,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上官末尘一字一顿慢慢的说。
云小浅低头不再说什么,她知道自己一直是这么无力得很。所以既然已经是无力,又何苦再挣扎。
上官末尘看着她沉默,突然举剑,却没有向云小浅砍去,他刺向了被定住了身的葬月伐。
没有料到上官末尘竟然会临时倒戈,葬月伐被星墨贯穿了胸口的时候,她是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上官末尘和云小浅的,她那样表情,充满了不相信和不理解。她都还没有来得及问出口为什么,就已经被上官末尘用剑制止。
看着她直挺挺的倒了下去,云小浅微笑,带着调侃的语气说:
“看来西域圣教是不会和你干休了。”
“那还不是你给我的机会,你是一样月兑不了干系。”上官末尘微笑着回头,看了一眼云小浅。她是这个江湖里面最了解他的人,可是,为什么他们竟然今天走到了必须要对立的一步。
云小浅起身,看着葬月伐的尸体:
“她一生算计,算计了很多爱她的人。没有想到最后竟然落得如此下场,不过都是得不到的可怜人。”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知道那么多的江湖事。各种情报没有你不知道的。”
“呵呵,我死以后,你自然会知道我是谁。”云小浅背着手,转身背对着上官末尘,她看着北宫府的花草树木,母亲终极一生就是想要让自己回到这里,享有这里的一切,然而,最后的结果,竟然是她将会死在这里。
上官末尘叹气:
“你一定要我杀你吗?”
“不然你会放过我吗?”
“我可以放过你,是你不放过你自己,”上官末尘淡淡的说,“我本可以不杀你,只要你不与我为敌。”
“要求你给北宫逆一个坟墓,是和你作对吗?”
“我们可以不提他么。”
“他已经死了,你早就心满意足了。江南的势力,只要你退兵,我会让北宫府不与你为难。只要你退兵,你要怎样我都不再过问。”
“我不会退兵。所以,”上官末尘突然一指指向云小浅的睡穴,“我不想你看见这样的我,等你醒来的时候,你会发现,已经换了人间。”
云小浅昏迷过去,在昏迷之前,她隐约看见有一些黑衣的人跑过来。
“老大,不好了!”
“什么事情那么慌张?!”
“锦朝的皇帝联合了胡人军队,已经朝我们这边赶来。我们的给养已经被他们的先头部队给截断。”
“慌什么!你没有看见北宫府吗?它很快就是我们的了。”
“可是,老大,你要知道,带兵的是那个藤一。”
“藤一?!”
“是的,老大,北宫府虽然富可敌国,但是粮草不够我们那么多的人吃。江南一脉的势力这个时候都在观望,他们都不想要和朝廷较劲。”
“不说那么多,把她给我带走。注意,不要让君家的人看到。”上官末尘说着,就要把昏迷过去的云小浅交给了自己的亲信。
那个亲信自然是知道手中的女子对老大的重要意义,所以不敢有怠慢。然而,就在他要接入怀里的时候,突然觉得有一股强大的力量穿过,径直的抢走了那个昏迷的人。
上官末尘惊讶的回头,他看见了一个更加让他惊讶的人!
“不问过主人,就随便在别人的地盘带人走。这样,似乎有些不礼貌吧。”
他在隔着上官末尘十丈以外的地方说话,虽然隔着十丈,但是他说话的声音清晰有力,他一身的白衣在月色之下显得尤为亮丽,白色的披风被风扬起,他接住了昏迷的云小浅,单膝跪地,微笑着对着上官末尘说话。
他那个气定神闲然的表情,上官末尘一生一世都不会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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