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疼痛已经有所缓解了,她的目光对上洞口那团绿莹莹的东西,微微发愣了一下,把手伸进斗篷上那个隐蔽的口袋,还好,‘祈灵盒’还在。她淡淡地对流瞳秋:“谢谢你啊,不过我得走了。”
出了洞门向右转,估计的没错,那是一片散发着浓浓好闻气味的草地。她皱了皱眉,吐出一大滩黑血,血液在冷空气的摧残下发出“咝咝”的响声,它冒着白气,很快就凝固了。七朔擦了擦嘴角余下的血污,大步朝长势更加凶猛的深草丛走去。
祈灵盒被她放在一块略显粗糙的巨石上,她这次并没有像上次那样用力掰,只是轻轻往上一开,盒子就打开了,里面,却只有一些水,在阳光的照射下,里面竟然水镜映月般出现了一个人模糊的影像。
“吉提思占卜师!”七朔得有些有气无力,但也能明显感受到她高兴的心情。涅血被骗走后,她已经不会再相信任何人了,准确地是不敢再相信任何人了,因为她害怕,害怕在全身心投入后又会失去,失去对自己来重要的东西。
“孩子,你怕相信别人吗?”吉提思慈祥地,“不过孩子啊,流瞳秋是可以信任的人,他善于使用火,你也可以灵活控制火,你们如果一同去把‘涅血’抢回来胜算会大点,”吉提思慈祥的面容突然变得凝重起来,像灰石板上燃烧的青色火焰,“一定要抢回来,不然六芒星仪式启动了就糟了!”
七朔低下头,玩弄着自己的手指,“我已经失去了,就不想把拿回来,因为再次失去时心会更痛。一次仪式而已,是吧,婆婆。”吉提思用她永远一成不变的和蔼包容了所有人的失落——自然也包括她。
“充当仪式的祭品会死的,我以前不也是告诉过你吗?而且,这种体会你是有的,你的记忆真的没有任何缺失吗?”吉提思质问她,“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你就是十五年前六芒星仪式的祭品之一,那次仪式的开封物是‘蓝柔’,海底最深处唯一一只‘黯灵’鲧鲨的心脏!它现在已经融合在了你的身体里。”
七朔怔了一下,她猛然想起自己腰上那抹诡异的蓝色,在晚上还会散出淡淡的光芒,就是这个让黎明前夕的她成为了移动的靶子,被呐卡树枝条所击中。而现在看来,模样的确是像一条鲨鱼……吉提思的没错,她的记忆的确有缺失的地方,他完全没有两岁之前的记忆;记忆的开端,是她满身伤痕,浑身是血地躺在□□,坐在床边为她心翼翼擦拭伤口的,正是吉提思。告诉她她父母早已死亡的人,也是吉提思。殷红的鲜血滴下来,染红了一块床单,光洁白色上的红晕,仿佛清晨绽放的杜鹃花。
“因为你血统不正,当年那次仪式失败了,你们都活了下来。只是这次就不会失败了,‘蓝柔’平衡了你身体里的两种属性,你现在的体质和常人一样,只是你可以常人驾驭更多的元素,只要你没死,你永远都是祭品。就算失败了,你也会丧失所有的记忆,你愿意忘记一切,忘记我和砂决吗?”
西零七朔原本高悬着的心,猛地一下沉了下去,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