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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昼啊,隐士死后灵魂会在这里,而雨魄者会在一年后彻底死去,是不是真的?”秀丽的发丝笼罩着女子的面庞,她转过头看着旁边的男子,硬是挤出了一个苦涩的笑,“昼,我如果没算错的话,再过一会,我就死去整整一年了。你不会消失的是吧,是不是?对不起,昼,是我,是我害了你……”
“能够从平凡的蓝光使者中月兑颖而出我已经很高兴了,而且还能享受到与隐士平等的待遇,我已经知足了,待会我死去的时候已经无憾了啊,”昼正在侍女的服侍下穿上华丽的服饰,头冠看起来十分沉重,他已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支撑它,只得躺在□□,像一个苟延残喘的人,正巴望着月兑离牢囚。
他的身体正在消失,服饰一点一点瘪下去,最后,那沉重的头冠晃荡了几下,滚落到床下,发出叮当脆响。
女子泣至失声,冰凉的泪水溢出,却只砸在空荡荡的衣服上,顺着衣服的纹路漫散开来,凝结了一朵朵透明的冰花。
“危夏榉,又有人来看你了。”
女子抹了抹眼泪,走了出去,轻悄悄的脚步带起长长的衣裙,水蓝色的裙摆如同荡起的船桨,散落下来的腰带被她重新整理好,看起来还是如洁白芙蓉一样纯洁无暇,袖子被风鼓起,露出几道鞭痕——灵魂虽能永生,但生前最后受到的伤害仍会保留下来,历历在目。
“桠托,你又来了?”夏榉的脸上看不到任何欣喜,反之则有深深的责怪,“我不是了吗,你不要来看我,这样不停的来看我并不会让我快乐,而且会让你更加忘不了悲痛,这样对我们两个都不好。”
桠托看着危夏榉脖子上那道乌紫色的伤痕,眼里充满了愧疚,“对不起夏榉,但是看不到你我真的很心痛,但是每次看到你我的心会更痛,但我真的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我对不起你,居然让你去忍受那种痛苦。”他牵起夏榉冰凉的手腕,手腕如同寒冰一样散着飘渺的轻烟,“夏榉,我真的不希望你走,真的……”
“那我就告诉你一个可以不来我这里的方法。”夏榉的眼神温柔下来,甚至里面涌出了一种不舍的情绪。
“桠托,去了以后就再也不要过来了,面对真正的人,面对虚假的灵魂会好很多啊,再见,再也不见。”夏榉轻轻拥抱了一下桠托,身上的寒气使桠托接触到她的地方都变得血液凝结起来,映着一股泛滥的紫。
桠托点了点头,耳旁夏榉的话语的温度还犹存。
“桠托,姐姐她没事吧。”危薇看见他出来,赶忙问他。
“以后我们都不要来了,这是你姐姐的命令,去迦尔克吧,伊莱城离那里还很远,是吧,流瞳秋,”他侧过脸看了看流瞳秋身后的女子,“还有西零七朔,走吧。”
千雨泫夕记得父亲过,隐士死后会来到这里,所以这是她见到自己母亲唯一的地方,她稳了稳情绪,走进了序魂阁。她身上佩戴的华丽珠饰跟着她走动的身体摆动着,发出简单伶俐的响声。
“您好,我是序魂阁的序魂者,您是谁,需要找谁?”
“我是独梭隐士,千雨泫夕。我要找的人是上一任独梭隐士,千雨符熙。”
“对不起,没有这个记录,因为千雨符熙死后灵魂不知所踪,最有可能的原因是她死亡的一瞬间灵魂被抽走了,否则无论她的尸体多么破碎,我们依然可以修复她的灵魂,可这个情况是,在她的尸体里找不到任何曾经有过生命的迹象。”
“是吗?那好吧,谢谢。”
千雨泫夕刚走出门,就一倒在地,痛哭起来,纯白色的名贵斗篷在地上翻滚着,裹上了一层晶莹的沙:“为什么会这样啊,以前我总是尽力安慰自己无论如何母亲都会陪着我的,可现在,我连我的母亲是否真正在这个世上存在过都不清楚啊,我们当初可是整个莫伦多大陆赫赫有名的千雨氏家族啊,可现在呢,就只有我一个人。就算继承了母亲隐士的头衔又有什么用,他们都不在了,没有人陪我一起游戏,也不会有人和我拼谁会用气元素制作出更多的琉璃杯了,母亲,你到底在哪里啊……”
她歪歪倒倒走到旁边树下,眼角肿胀。
她捡起一片树叶,清晰的脉路再一次湿润了她的眼睛。她把树叶放到唇边,吹响了一曲她以前经常和母亲一起唱的歌曲。
“不管你以后会怎么样,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哦,永远。”母亲常这样对她。而现在,这句话对于她来则是一个开过了的玩笑。
仿佛月兑水般失去重量,她就在短暂的阳光中睡着了。
“泫夕……泫夕……”
“妈妈不会丢下你哦……永远不会……”
女孩依偎在女人的怀里,嗅着她袍子里的香气,重重地点了点头。
“妈妈……妈妈……”
“泫夕也不会离开妈妈……妈妈也不要离开泫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