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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呼啸,大雪纷飞,东邬国正处于最寒冷的季节。在一家大宅院内,满院虽不荒凉,却显得异常凄凉。偌大的屋内却没有一个人走动。在一疑似书房的屋内,一位一身黑金长袍的男子长身玉立,节骨分明,晶莹如温玉的双手垂在身侧。
此时的他正看着墙上的画,眼中流露出无法阻挡的哀伤。画中的女子一身白衣,站在一棵梨树下,一手挡住一枝欲压到自己头顶的梨树枝,大大的眼睛似乎在张望着什么,煞是俏皮可爱。梨花落在地上零零碎碎的铺着,那女子宛如踏着白云的梨花仙子一般。
那黑衣男子抬手轻抚了一下画中女子的面孔,语气略带撒娇的道:“母后,你狠心丢下儿臣已十年,尔今在那边可好?你可知道儿臣好想你。”完,他把头轻轻的靠在画中女子的身上,仿佛真的依偎在了母亲的怀里。
屋外的大雪纷纷扬扬,屋内檀香缭绕。他记得那天也同样下着鹅毛大雪,他的母后坐靠在光秃秃的梨树下:“霄儿,你一定要记得母后一直对你的话。你是南陵国越王的儿子,是南陵国的太子,并非北秦的三皇子,樊卿也不是你的父亲。母后早已中了慢性毒药,恐怕时日不多了,记得要复国,以雪洗亡国之耻。取樊卿的狗头,以祭你父皇的在天之灵。记住你叫洛凌霄,很庆幸你长得像我,却一点都不像你父皇,也正是这样你才能活下去。母后忍辱十年,而今就要去找你父皇了,唯有你来帮母后完成心愿,切莫忘了国恨家仇,否则母后将死不瞑目。”
语毕,她缓缓的闭上眼睛,微蹙的眉头,似沉睡,又似正做着难以醒来的噩梦。大雪还在纷飞着,呼啸的寒风似是在替的他愤怒着。那时他年仅十岁,而十岁的他却没有哭,默默的承受着丧亲之痛。他如木偶般跪在母亲面前,静静的望着母亲仿若熟睡的绝美容颜。就那样不知过了多久,光秃秃梨树上已堆满厚厚的积雪,似及了那盛开枝桠的梨花,树枝不堪重负,低垂着头,在寒风中摇曳。那一次,他病倒了,再次醒来却以是半个月以后……
洛凌霄从回忆中醒来,离开那幅画,站得笔直。
是啊,就因为他与母后有六分相似,所以每年到他母后的祭日那天,樊卿都会让他做女子打扮。然后为樊卿,为群臣在大殿上跳一支舞,每当樊卿夸他跳得好且赏赐他宝物时。他心里明明恨不得吃了那人的肉,喝了那人的血,却还得笑着谢恩。
这样的侮辱,他怎会不恨?而杀了父夺母之仇,又怎可不报?
直到他十六岁那年,身中寒毒,不治“身亡”。“死后”被抛在乱葬岗,差点被狼群分“尸”。若不是他的师父,恐怕真的去见他的母后了。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双手握紧拳头,双目赤红,眸子中恨,不言而喻。
突然,窗户不动自开,寒风从窗外灌进来。洛凌霄迅速的用右手按着墙上的画的画轴轴底轻轻往上一抬,画里的景象顷刻间变成普通的山水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