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九月初九那天,我脑海里突然间想起了青青,它的模样在我的脑海里是那么清楚,它的样子是那么可爱。
“女乃女乃,你陪我去找青青吧!”
“你想起它来了?”
“它好可爱呀!”
“你真是个怪丫头。”在路上,女乃女乃把这句话连连说了好多遍。
当我把青青叫出来时,冷风一阵接一阵吹。
“丫头,你能试着可以模到它么?”
“女乃女乃,我试试,应该能模得到。”说话间,我的眼前出现了一道光,青青的身体在我眼里慢慢由模糊变得清晰起来。
我不可置信,揉了揉眼睛,当我确定我真的能看到青青时,两颗晶莹的泪珠从我的眼眶中滚出。
我抬头看女乃女乃,我看到她那焦急不安的眼神。
“女乃女乃,我看得见青青了,我也能看见女乃女乃了。”
“丫头,你说得是真的吗?”
“女乃女乃,我真的能看见了呀,你瞧,那太阳,那树上的喜鹊窝,那满树的柿子,我都能看见,还有,还有这地上的野花野草,我都能看见。”我跳起来对女乃女乃说。
“看见了就好,看见了就好。”
女乃女乃的眼睛里闪出泪花,她背转身用袖子抹泪。
待我和女乃女乃回去,爷爷告诉我,在我失明的这段日子,家家户户都没有安宁过,每家每户都有蛇,或床,或凳,或椅,或盛饭的锅,或屋檐,或厕所,蛇好似无处不在,没有人敢打,没有人敢撵,任由蛇自由自在。
爷爷说估计村里有人冲撞了蛇精。
晚上,爸爸来了,他高兴得把我抱起转了三圈。如果不是爷爷严厉禁止,我真不知道他要把我抱着转多少圈才会放下我。
爷爷说我的眼睛才刚好,不能太过兴奋,得注意休息,免得复发。
妈妈和姐姐也来了。
我已经有好久没见到妈妈了,我失明的这段日子,妈妈没有过来瞧过我一次。她这次来仍一如既往用冷眼瞧着我,姐姐则带着怪异目光瞧着我。
姐姐越长越漂亮,她头发乌黑,曾被烫过的刘海很自然布在右边额头上,身上穿了一件紫色外套。
至于我眼睛为何一下子复明,家里人着实闹不懂。
爸爸追问我原因,我摇头说不知道。其实原因我知道,但我没有说出来。
之前我会睡那么久,是因为上天抽走了我身上的另一种灵魂,那灵魂叫什么我不清楚,但绝不是人类灵魂,我睡是在等女婴出生,若她像我一样遇上一个好父亲,她就不会死,她不死不瞎,我也就平安无事。她的前身并不是人类,而是那条大蟒,也就是说她的灵魂是蟒魂。
蛇蟒是一家,我和她被上天给搅和到了一起,她的眼睛被洒入了煤灰,破坏了蟒魂。她很不幸,她不幸也连带我一起不幸,她的眼瞎也带着我一起瞎,她痛我亦痛。
我与蛇交流靠的是眼神,一直要等到上天把那种灵魂完全给我时,我的眼才会复明。
因为灵魂要由眼入心,最初灵魂会呆在眼里,日子久了它才会进入心里,一旦遭到破坏,它得吸取特多亡灵精华,直至恢复,故上天没法很快把它给我,所以我得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