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一人在孤单搜索过去的记忆时,爸爸的声音通过电话传到了我的耳边。
“你到底是玩蛇还是谈恋爱?”爸爸问的很直接简单,音量也要超过往常,看样子很有些生气。
我一时愣住,没有回答。
“问你话呢?江震赫都开着车到我们家来了。你要不就好好玩你的蛇,要不就好好谈恋爱,你就给我选一样吧。”
“爸爸,爸爸……”
当我开口时,那头爸爸已挂上了电话,显得很无情。
放下电话,我觉得我的心比冬天还要冷。我万万没有想到,云稀的爸爸竟然会跑去找我爸妈,他们不认可我,完全可以直接来找我,为何要跑去给我爸妈说。
听着爸爸在电话里对我的态度,我能想象那个场面是怎样一副情景,那副场景肯定很糟,不会是个好场面。
因为我妈绝不会任由云稀的爸妈说下去,双方说不定大吵了一场。
我和云稀之间所产生的爱情蒙上了一层很浓很浓的阴影,我不得不静下心来重新审视我与他的情感关系。
是我的***才导致了今天的后果,本来就知道这场爱情会没有结果,一开始就应该拒绝云稀,若当初拒绝了,也就没有今天的选择,更不会如此痛苦。人为何总要事到非解决不可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所犯的错误呢?一想到我即将要在蛇与云稀两者之中做出选择,我的心头就有了无尽的无奈。我觉得好无奈,好无奈,怪谁呢?只能怪自己,千思万想,百次思考,我只能逃,逃,我的命运就是注定要一次又一次地选择逃离。然而我这一次逃离将会让云稀受到很大伤害,一想到这里,心头就不由自主痛起来。
静下心来,算了算日子,还是姐姐忌日时去过爸妈那里,现在时间又过了三个月。
农历十一月的天已很冷了。
我不想去爸妈那里,但最近爸爸老打电话来,要我去一趟,他说他想看看我,于是我就去了那个我熟悉得再也不能熟悉的院子。
我想爸爸肯定不在家,他应该去上班了,但我还是试着在院子外面喊了一声爸爸,站了一会儿,没有得到回答。
院子门没有锁,于是我推门而入。
站在院子里,我感到一阵阴冷,抬头朝天空望去,天空虽然广阔却显得是那么地苍凉,我找不到一丝温暖的感觉。
“我来了。”
孩子一般回家都会说“我回来了”,但我却不这样说,我觉得我不是一个回家的孩子。对于我来说,那并不是我的家,确切地说,连个落脚点也不是。
对于爸妈所住的这个房子,我一直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我在这个房子里的地位还不如一位客人,因为客人来了,我妈会笑脸相对,而对于我,她则是板着脸说话,目光阴冷之至。
“你个死丫头,从今天起,你不许再玩蛇了,你听见了没?死丫头!害人精!”妈妈这一次也不例外,仍然板着脸跟我说话。
没有问候,没有关心,没有笑脸,我的妈妈是带着诅咒带着埋怨来迎接她唯一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女儿,我的心瞬即又结起了冰,不知何时才有化冻的时刻。
“我不,偏不。”
“死丫头,你也不看看你多大了,你都已经二十一岁了,开了春你就二十二岁了,你再这样玩蛇,你一辈子都嫁不出去,没人会要你。我这么说并不是想靠你以后来养我,从你一开始玩蛇,我就没对你报什么希望。”
我在心里也承认妈妈的话说得很对,我再与蛇相处下去,确实是很难嫁出去。不,不是很难,是根本就没法嫁出去。
“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好,不用你多说。”
“自己处理?你能怎么处理?死丫头,死丫头,我怎么会生你这么一个死丫头,你什么时候能让我省省心?死丫头!害人精!”
记忆中,妈妈她从来就没有对我说过“你是我的女儿”,我不知道这是妈妈第几千次骂我了,我没有在这方面统计数字的习惯,可无论妈妈怎么咒骂我,我都没有死,我无病无灾,身体虽瘦但却很健康,以前她骂我时我都默默地忍受着,但这一次我实在忍不下去了,我对她大声嚷道:“你是我亲妈吗?这是一个亲妈跟孩子说话的语气吗?为什么要这样子对我?”
“死丫头,我还不是为了你好。”
“妈,我真讨厌你说‘还不是为了我好’这句话,我长这么大,你管过我多少,我的事你管过多少,在你眼里,活月兑我就是一个灾星,一个恶魔,我找不出你有哪点是为了我好,从小到大,我是在你的骂声中长大,我都感觉我不是你女儿,你了解我多少?你懂我的心吗?你知道我的想法吗?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一点也不了解我,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只会骂我,不停地骂我。”
“死丫头,翅膀硬了,会飞了是不是?死丫头……”妈妈又一连骂了我六遍死丫头。
我把放到椅子上的包给拎了起来。
“死丫头,你要干什么去?死丫头……”
我头也不回地往院子外走去,我想我不能再在这里呆下去。
再呆下去,我和妈之间将会越吵越凶,其结果可能到最后是无法收拾,这样在中间为难的人将会是爸爸。
身后妈妈还在骂我是臭丫头死丫头。
我决定还是任由妈妈骂算了,等我一走,她骂一会儿也就不会再骂,因为她连我的人都看不见,骂起来也就没什么劲。
我想如果我死了,妈妈她一滴眼泪也不会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