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糟的事还在后面。楠京和顺逆回家后,除了楠京那被挂锁的房间外,其它地方都被弄成了一团糟。
顺逆房间里的首饰和四千块的进货备用金不见了。
楠京怔在原地,才下眉头,却上心头。还能有谁不经过撬锁就拿走顺逆的钱?除了顺心又还会是谁?“要报警,我们要报警。”
“除了她,有谁能不撬门和窗户就快进来,一定是她,绝对是她。”顺逆咬着嘴唇说,声音很低但很肯定。
“你打算如何处理?”
“陪我去找她,我知道她和她妈妈住在哪里,那个出租屋我去过很多次。”无论顺心怎么待顺逆,顺逆还是决定要给她留点面子。
因为家丑不可外扬。
令顺逆没有料到的是,妹妹顺心和继母木子朝她一起玩起了失踪,房主说在半个小时前母女俩匆匆搬出了出租屋,不知到哪里去了。
顺心啊,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呢?你怎么可以这么没良心呢?
顺逆当即坐在了地上,脸上是一副失望无比的表情。顺心的行径伤透了她的心,让她感到人心不古,且还贪得无厌。
韩美丽来花店找楠京的时候,楠京正在给青青喂食。看见韩美丽来了,楠京连忙把青青捉住放进玻璃缸。
韩美丽一边看店内环境一边问道:“生意好不好?”
楠京回答说还可以,并搬了一把椅子请韩美丽坐下。
“我有话对你说,所以我来了。”
就知道你来是有事!楠京坐了下来:“好吧,我听着,阿姨请说。”
“你可以离开我们家云稀吗?可以吗?啊?嗯?”韩美丽带着恳求的语气对楠京说,样子很急切。“可以答应我吗?可以吗?”
果然是这个样子!楠京苦笑了一下:“你一来,我就已经猜到你来的目的。”
“我竭力警告云稀,让他离开你,但他回答说,他爱你,他说他的生活中不能没有你,不论发生什么事他都不会放弃你,丢开你的手,还说要是我不同意,他就自行结婚。楠京,楠京啊,其实生活对于心灵有时很残酷,像你刚才这种行为,试问有几个人可以接受呢?据我所知,你妈妈她一直都不赞成你玩蛇,想想也是,蛇就是一种令人听着就感到恐怖的动物,云稀与你在一起,现在是还没有发生什么不幸的事,但是以后可能会发生,可能比我预料的还要糟。你想想,到那时候,在我面前,在这个要求你为她儿子生命负责的母亲面前,你所感受到的就不只是痛苦了,这个世界上并没有后悔药卖。”
楠京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但她的内心却不似表面看来的那般平静,她的心正颤抖得厉害。
韩美丽见楠京面无表情,以为她对自己的话无动于衷,不由得有些生气,便继续说道:“你有权利去破坏云稀未来的美好生活吗?你下得了手吗?既然你喜欢他,既然你是真心爱他,那么楠京,就请你就把我儿子的幸福还给我吧,你把他还给我好不好?我求你把他还给我好不好?”
听着韩美丽所说的这些话,面对着那些过去经常在脑海里翻腾的事情,楠京能做的是能是吞声饮泣。这些事情现出自于韩美丽的嘴里,这就更加证明生活是非常现实的。
自己心里想着云稀,但又不能和那些蛇朋友潇洒地说再见,如果自己把云稀和蛇都留在身边,这是一种很自私的打算,自己并不能完全保证蛇不伤害云稀,既然自己不能完全保证云稀不受伤害,既然自己爱云稀,那就该为他的幸福和安全着想,那就得早早放手才是,于是楠京下定决心般地说道:“我会离开云稀的,请给我一点点时间,我还需要一点点时间。”
“谢谢你。”韩美丽微笑着点了点头。这个结果韩美丽已经很满意了,若把楠京
逼得太紧,连一点时间也不给她的话,自己也太残忍了。
“只是我有一个要求。”
“要求?”难道是要开口钱或者东西吗?
真是受不了这种大吃一惊的目光了!楠京赶忙使韩美丽放心:“我得给你解释一下,你放心,我的要求并不是想找你要钱或是东西,我是想请你不要再去找我的爸妈了,我自己的事一直都是我自己在解决,你给我一点点时间,不就是要我从云稀的世界里消失掉吗?我可以消失掉,你不用担心。”
许是楠京说话声大了点,许是韩美丽太过吃惊,只见她愣了一下,然后才点点头:“知道了,上次去了一趟,闹得大家心里都不愉快。”
“我妈她这几些年都活在痛苦之中,所以她的情绪会很不好,还请见谅。”
“你是一个很善良的孩子,谢谢你。”
客厅里,顺逆与贤稀一家正在进行晚宴后的茶点。
“不知道晚餐合不合你胃口?”任雪对顺逆永远是那么温柔地笑着。
“伯母,我吃了很多,吃得很好啊。”在任雪与江允诺的注视下,顺逆有些不好意思,“听您这么问我,我觉得好温馨。我爸爸和我妈妈离婚后,我妈妈就去了日本,我爸爸后来又娶了别的女人,爸爸不在家的时候,我连饭也吃不饱,吃一碗饭继母就嫌我吃多了……”
任雪笑了,“以后不要再叫我伯母了,就叫我妈妈,我要把你既当儿媳妇又当女儿。”
好亲切的称呼啊!顺逆轻轻张开了口:“……妈妈?”
“哎。”任雪的脸笑得就像一朵花。
江允诺在一旁笑道:“那也得改口叫我爸才是嘛!”
“……爸爸?”
贤稀开口说道:“顺逆,你弹钢琴给爸妈听好不好?”
任雪大吃一惊:“我们家顺逆还会弹钢琴?”
贤稀笑道:“妈,你说我们家顺逆说得好自然啊!”
任雪点点头:“是啊!可不是嘛!还真是顺口呢!”
“……”顺逆满脸笑容,拉开琴凳,坐在钢琴前面。淙淙的乐声从她的手中倾泻出来,手法有些生疏,但内心是喜悦无比的。
身后每一个人都笑得很开心,贤稀痴痴地望向这个即将成为自己妻子的心爱的女人,幸福地傻笑着。
“尽管自己以前的生活充满了苦难,但上天眷顾我,让我寻找到了一份属于我的爱情……好幸福啊!”
开始弹的生疏,现在的手法越来越娴熟了。顺逆脸上的笑容简直是绵延不断。
顺逆和贤稀的婚礼定在宜昌最出名的国际大酒店。
在漫天的花瓣与彩纸中,两个新人心中充斥着前所未有的满足感。洁白的婚纱和镶钻的王冠让顺逆显得更加光彩照人,挽着贤稀的胳膊走在鲜红的地毯上,两个人所展现的幸福笑容和楠京的怅然若失形成鲜明的对比。
云稀的笑容很灿烂,楠京的笑容则淡淡的,看起来有些呆滞。
“贤稀,恭喜你了!”
“白头谐老哦!”
“祝你们永远幸福哦!”
从婚宴的酒店里出来,昔日的大学同学以及医院的医生护士都围着贤稀表示祝贺。
“谢谢。”贤稀满面笑容地回应,充满了刚结婚新郎的喜庆味道。
顺逆向来的每一个人点头致谢:“谢谢,谢谢你们今天特地来,谢谢了!”
三三两两的人群散去,顺逆看了看一直盯着自己的楠京,给了楠京一个最幸福的笑容。
“顺逆姐!”看着顺逆就要坐上那辆加长铺满鲜花的敞篷轿车,楠京叫住她,然后,慢慢地走上前去,把顺逆紧紧抱在怀里。
“你要幸福啊!一定要幸福!”
目送着姐姐出嫁,从婚礼开始的时候就站在阴暗角落里的顺心,颓然地从藏身的地方走了出来。
拥抱姐姐给她祝福的应该是自己啊,可是现在自己是没资格了,没资格了……
看着顺心落寞的影子渐行渐远,楠京忽然觉得:顺心这回是真的消失在顺逆的生活里了。
从婚宴上一出来,云稀就把楠京抱上了车。握着楠京的手,云稀说道:“楠京,我心爱的楠京,给我一个答案好吗?”
“答案?什么答案?”
云稀用双手托起楠京的面颊,看着她,然后他低下头,轻轻吻着楠京。“这个就是答案,最好的答案,最好的。楠京,你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楠京一听,心里“格登”了一下,暗想云稀是不是听说了些什么了?楠京连忙表白:“我没有说要离开你呀?”
云稀把楠京搂得更紧了:“傻瓜,小傻瓜,我是怕我一不注意,你就跟别人跑了。”
听到云稀这么说,楠京如释重负:“除了你,没人会要我,他们都怕我。”
“你没其他男人要就好,这样你就完完全全属于我。”
楠京脸上洋溢着笑容,心却痛苦得像要死去一般,紧紧压迫在胸口的疼痛让她感觉到呼吸困难。这种仿佛会死去的痛苦应该会在不断流逝的时间里一点点地被减轻重量吧?
楠京心里是这么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