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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河之上,原本是乌桓人世居之地,因为诸葛瑾在攻占下幽州之后,便顺势将上谷与右北平北面不远处的乌桓聚集地给连锅儿端了,残存下来的乌桓人散落在周边各地,一部分人进入到了幽州,与当地汉族人逐渐的融合在了一起,一部分人向更北的鲜卑人“俯首称臣”,偌大的乌桓顷刻间分崩离析,当然,诸葛瑾也没有自大到以为自己可以将乌桓人灭族,而且,在他心中,乌桓,也不过是将来大汉民族多元化中的一部分,单从他在幽州之地制定下的政策,就能够看出一二,要知道,生活这里的乌桓族人的境况,与当地汉族百姓并无差异。
黑色的夜幕下,掩藏着让人难以察觉的杀机,最先到达鲜卑人居住地方的,是徐荣手下的万人骑兵,若论武艺,在诸葛瑾的帐下,徐荣的武力值确实排不上号,只是在统兵对阵之上,却是鲜有人能够拟,这也是为何,诸葛瑾将先锋之责交付于他手中的缘由。
“张武,你带两千人,绕过这一片地方到敌人后方,将两千人散布开,防止有人逃逸出去,王琪、李平,你们两人各带两千人,绕到左右两侧埋伏起来,待我中军进攻之后,再行杀出。”将手下三员副将寻了过来,徐荣开始布置起最后的任务。至如今十多年的时间过去,张武、李平、王琪三将,也不再是当年那年轻而莽撞的青年之人了,就连三人之中年纪最下的李平,如今也三十有六,如今的三人,也算是知兵之人了,常年跟随在徐荣身边,武艺虽然平平,战阵机谋却是学了六七分,已经是可以独当一面的统兵大将了。
“诺,将军。”对于徐荣无私的教导,三人心中自是感激莫名,三人对徐荣的尊敬,那是自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受徐荣影响,三人的性子磨砺的沉稳异常,起身接下后,自去准备去了。
时间渐渐走过,夜色变得更深的时候,远处舞动的篝火渐渐消散了起来,热闹的部落随之开始变得沉寂起来,徐荣仍旧沉稳如山,双眼之中散发着的危险光芒更加浓了起来,此时的他,如同是一头潜伏着的饿狼,残酷、凶狠的盯着对面,寻求那致命一击。
“将军,戌时已过,鲜卑人已经熟睡了,我们是否可以动手了?”徐荣身边,一个校对着其出生询问道。等待是煎熬的,尤其是对于他们这些潜伏着的人,没有时间的点,总是让他们心中焦虑无依,对于战争开始与否,这校已经是第三次出声询问了。
“好,传令下去,任何人不许发出声响,我们模黑过去。”徐荣眼神中,一道利芒一闪而过,盯了这么久,徐荣虽然看着沉定,其实心中谁都要火热,他知道,今日之后,他徐荣,就注定会要名留史册了,纵观整个历史之上,能够大败北方民族的壮举,能够有几人?最负盛名的,也不过是卫、霍二人,而如今,他正在做的事情,起卫、霍,又何曾差了?
“匈奴未灭,何以为家?”这句因为霍去病而名流天下的壮言,正是他们武人所追寻的,虽然直到很多年之后,匈奴人没有被灭掉,然各个将领抗击外辱的铮铮铁骨,却从未被折断过,北击鲜卑,这在之前,徐荣就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却在诸葛瑾的坚持之下,真真切切的就发生了,而他,还是作为一个先锋大将,这怎能让他不感到激动?
汉军的动作很轻,也很快,多年没有经历战事,鲜卑人的警觉性几乎上可以是没有,除去留下了两人象征性看守着火堆外,整个部落都显得静悄悄的,三月草长,风吹草低,在汉军渐渐走近的时候,不由的就发出了沙沙的响动声,迷迷糊糊间,看守的两人中一人好似发觉了些什么,一个明显上了些年纪的人推了推身边打着瞌睡的年轻人低声询问道:“阿山,你听,是不是有什么声音啊?不会是有野兽靠近了吧?”
等了片刻,哪知道年轻的伙对他的问话理也未理,眼皮子转动几圈,最终却是没有张开,嘴不自觉的唇嘟囔了几下,耷拉着头竟然发出了细微的鼾声,让年岁大些的人看了无奈,嘀咕一声竟然也径自的睡了:“燃着篝火呢,哪里会有野兽敢来?也许,是我听错了吧……”
只是两人不知道,也就是他们这一迷糊,却是将他们的命都送在了这里,再也没能醒来。
“杀……”“杀……”两声沉闷的呼喝声,倏然间在草原上响起,守着篝火的两人被徐荣的手下干脆利落的割断了动脉,眼眶怒瞪,仓惶的神色告诉世人,两人的心中,是怎样的恐惧,只是可惜,一切,都太晚了,砰的两声坠地的声音之后,草原之上,再次的陷入到了沉寂之中,只有那一抹极淡,却难以抹除的血腥之气,飘散在空气当中,久久沉郁。
“鲜卑人,果然已经被安逸的生活消磨了斗志,不足为虑,不足为虑……”看着毫无悬念的战斗,徐荣心中,只剩下淡淡的失落,仿佛是为了鲜卑人而悲哀,低声喃喃。
杀掉了守夜之人后,没有了阻隔的部落,之被一群饿狼盯上的女人还不如,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得到,不知多少的人,是在睡梦中被割去了脑袋,足足被徐荣手下人悄悄杀了半个时辰,才在一个士卒不心之下,惊醒了整个部落,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冲天而起。
“该死,是哪个笨蛋出了岔子?本来还以为,能够零损伤呢……”徐荣恼恨的双手互捶了一下,口中咒骂一声,旋即抽出腰间的大刀,大喝一声冲了上去。
迷茫冲出帐篷的鲜卑人,在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蜂拥过来的徐荣军砍倒了一片,不少人醒悟过来后,开始寻找起兵器来,也有着少数的人闪躲着开溜,对于这些人,徐荣军理也为理,反而加紧了对那些抵抗的人的砍杀,很快的,鲜卑人便再也硬撑不住,开始了溃散,而就在这时,早先被徐荣埋伏在左右两侧的士卒,忽然间行动了起来,一番冲杀之后,最终能够逃逸掉的,不足千人,这对于一个有着近两万人的中型部落来,基本上已经算是绝户了,而偏偏,已经成了这样的局面,战争却并未因此而就此停歇。
这个部落因为处在鲜卑的最南方,是以这些人逃逸的方向,却是一路向北,而这,正好被早已等待在这里的张武接个正着,两千对一千,而这一千人,还是惶惶逃逸的败兵,结果已经可想而知。没有花费多少的力气,张武便将战争结束了,带着抓到的百余人的俘虏,张武吩咐简单打扫了一下战场后,便匆匆向着徐荣大军所在地汇合去了。
“将军,好消息啊,这次俺抓到个大了,你快来看看。”还没走进帐篷中,张武那粗犷的声音便传了进来,徐荣正在为跑到了一条大鱼而后悔呢,此时见了张武的模样,也不去管三七二十一,一口气儿就痛快的撒了下去。
“不就是一个鲜卑的首领吗,俺这次也抓到一个。”此时,张武觉得自己委屈极了,要知道,他可是从来没有见过沉稳的徐荣有过这样的表现,只是被徐荣训着训着,他心中更觉得委屈了,毕竟,他的任务就是不让人跑向北边报信,他也没有放任敌人过去,这不都是一个不落的给捉住了嘛,偏偏怎么就他还要挨骂了?脾气一上来,不由的张口顶回道。
“什么?还不就是?”徐荣觉得,他快要被气疯了,要知道,整个儿的鲜卑,首领也不过就是那么几个人,也许是因为激动的原因,徐荣却是自动的将后面半句给忽略了,而且,也不知是不是受了大破鲜卑这个野望的刺激,此时的徐荣,却是有些失了平常心了。
“俺真就抓到了一个,不信,俺去给你带来。”见徐荣脸上不信的神色,张武心中不知怎地,霍然间就起身跑出,而后带着一个人匆匆又奔了进来:“喏,就是这个,他叫什么弥加的。”
“弥加?”这一次,徐荣是真的吃惊了,作为东部鲜卑有名的四大统领之一,弥加的大名徐荣还是听过的,刚刚战斗结束之后,他也是乍然间听人起,是部落之中有着一个头领,这才懊恼不已的,不过,在他想来,即便是真的有一个头领,只怕也不过是这个部落中人自己推举的吧,不过,就算是这样,也好过此时一无所获要来的好,只是他哪里知道,此人竟然是弥加!
起来,也是弥加他倒霉,北地苦寒,越过辽河之后的更北之地更是如此,三月的天,虽然在南方已经是春暖花开,然而对于北地来,此时仍旧如同三九寒冬一样,冰冷的风吹得刺骨难捱,弥加年岁大了,自然不喜,也吃不得这样的苦楚,这才瞒着众人悄悄前来了这边,只是谁能想到,本来只是想要散心修养一下的时候,自己竟然被捉了当做囚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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