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到十点,二奎就开着车到了这个什么佩甄所说的鑫源花园小区门口。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为什么,会很享受别人称呼自己为朱总?不过很快,就看到从里面走出一个全身职业装束的女生,脸上的妆太浓,实在是看不出来年纪。
只见那个女生东张西望了一会儿,才拿出手机拨打了起来。二奎看了看一直在响动的手机,又看了看她,既没接电话也没下车,而是足足在驾驶座上坐了五分钟。自己必须得做好心里准备,搞不好今天又会碰见什么倒霉事。
“别打了!”轻轻把车开到她的身边,二奎只是缓缓地摇下了车窗,“上车!”
“哦!”佩甄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动作很迅地上了车,“去建设路十八号,聚星广告公司!”
这一路上,二奎连话也没跟她说一句,他的心里正在思考着一个很冒险的计划,这个计划一旦成功,他们这些披着内保外衣的打手全部都能转变命运;可是一旦失败,所有的人都会被关进监狱!
不过一边的佩甄就没他这么多的心思了,她还一直在奇怪,这个男人心眼有这么小么?不就是生了点小误会,至于生气到现在?如果她知道了二奎以前的“光辉事迹”,她就不会这么想了。
“……我打电话到你们酒店,你们的前台说……没有一个姓朱的老板,”佩甄觉得气氛很压抑,只好主动开口搭话道。
“嗯。我也没说我就是朱总。那是他们乱喊的,算不得数。”思虑被她给打断了,二奎只好轻微地点了点头。
“你……以前认识我么?”佩甄还在奇怪,那天他为什么会救自己,似乎是很不情愿地样子。
“从来都不认识,你想太多了。”二奎还是没搭理她。不是他不喜欢美女,而是他根本就没心思去理身边这个灾星。
“你在丽晶大酒店,到底是干什么的啊?”佩甄还是很好奇地问道。丽晶大酒店在京师很有名,它的老板叶胜奎也很出名,却从来都没听说过眼前的这个人。
“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你姓什么啊?”二奎觉得这个名字有些太俗套了,就好像是某个夜总会的坐台女一样。
“我姓刘!这是我的真名!”看着开车的这个男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前面,佩甄突然觉得很生气,从来都是别的男人主动围着自己转,难道自己的姿色还入不了他的眼睛?“可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这很关键么?你是记者还是警察啊?”二奎终于有些烦了。怎么这么多话,一会儿结束了得赶紧走,他还得回去布置一下。
“当然很关键了!因为我想知道!”佩甄追问道。
“你穿什么牌子的内衣?”二奎瞟了她一眼,依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你问这个干什么啊?”佩甄的脸突然红了,莫名其妙的男人!
“这个很关键嘛!因为我想知道。”二奎嘴角歪了歪。
“,法国的内衣品牌……喂,不要这么不耐烦好不好?只是请你帮个忙嘛,大不了……大不了我给你钱就是了!”佩甄从没遇见过这种男人,她很有些怀疑,这个男人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哼!”二奎很无语地看了看窗外,神呐,你就饶了我吧!给钱?我给你钱还差不多,给了你赶紧走人,别再烦我了!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那天又不是我求你的,晚上的事情……又不是我的错!”佩甄终于受不了了,红着脸分辨道。她也不想在大街上哭,只是自从毕业后找工作以来,几乎每个企业的老板都是这样,不是让她陪吃饭就是让她陪着公关。公关公关,还不就是攻男人的关!她只是想把自己的能力全部都挥到事业上,而不是靠着男人吃饭。那天晚上,她几乎把自己这半年来的委屈都给哭了出来
“嘎吱!”二奎猛地把车停到了路边上,转过头来,冷冰冰地盯着她,半天才道,“你要是再提那天晚上的事情……你就自己去吧,恕不奉陪!”
佩甄不敢相信地睁大了眼睛。如果她知道,二奎在外面因为嫖娼被抓到局子里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酒店,而且越传越离谱,幸亏他不是普通职员,不然早就被开除了!现在二奎几乎都不敢在酒店大厅里露面了,这事儿实在是太丢人了!叶胜奎倒是不痛不痒地安慰了几句,什么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男人嘛,总要经历这种事之类的屁话。可是在二奎的心里,始终无法接受“嫖娼”这么个不是事实的事实。
“好吧!我不说了就是了……呀,十点半了,赶紧去吧!我下午还得去别的地方应聘呢!”佩甄慌乱地看了看手机,立刻叫了起来。
宝马车猛地一加油,飞开了起来。看着二奎的脸色越来越差,佩甄只好悻悻地闭住了嘴。
到了聚星广告公司的楼下,二奎很不客气地直接就停在了大门口,“几楼?!”
“……十五楼!”佩甄也紧跟着走了下来,还是赶紧把自己的身份证和押金给拿回来再说其他的吧。
两个人不顾一边大门的门童惊讶地目光,径直就进了电梯,直奔十五楼广告公司的办公室。二奎突然没头没脑地问道:“你的这个陈王总,全名叫什么?做这种广告生意有多少年了?经验怎么样?”
“他?他叫陈智,做生意倒是一把好手,挺有经济头脑的!就是太,因为这个,他前年跟他老婆离婚了,不过没有孩子,到现在一直一个人呢!”佩甄不知道二奎问起这个是什么意思,仔细想了一下才回道,“不过也请你尊重我一点,他不是我的陈总!”
二奎却笑了笑。这位仁兄,恐怕不是他本性,而是他根本肾亏,对自己的自信严重不足,所以才要不停地找女人,拼命地在潜意识里告诉自己,自己依旧是个强壮的男人!
到了十五楼,想起自己马上就能很解气地拿走属于自己的东西,佩甄又有些开心起来,她瞥了一眼走在前面的二奎,心里突然想到,若他真是个老板,或许在事业上要比这个陈总强得多吧?
可是就当佩甄指了指陈总办公室的门,准备走过去敲门进入的时候,二奎却不管不顾地一脚就把门给踹开了!“陈智!”
正在办公桌前聚精会神地看着这个月盈利报表的陈智,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浑身一哆嗦,再抬起头看见面前这个陌生的男人,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赶紧站了起来:“你是……”
“别那么多废话,把佩甄的身份证和押金交出来!”二奎声色俱厉地吼道,顺便用很不友好的眼神瞄了瞄他的右下月复部。
陈智突然觉得自己的肾一阵疼痛,赶紧拿起了电话打到了财务室,让他们把佩甄的押金给取出来,又从抽屉里找出了她的身份证;后背的冷汗刷地下来了,他到底是谁啊?他怎么会知道自己肾亏的?!
门外的走廊上,很多进进出出的职员马上就得知了陈总的办公室里生了什么事情,一个个不停地交头接耳着,这个其貌不扬个子不高的男人,竟然能让咱们陈总这么老实地听话,他到底是佩甄的什么人啊?
财务室的人让佩甄去签名了,陈智忐忑不安地坐在办公桌后面,一脸惊恐地望着二奎。人最大的恐惧,就是来自于对未知事物的恐惧,他对二奎一无所知,却又感觉二奎对自己了如指掌,如何不害怕?眼看着佩甄去了财务室,二奎回过头来,反手轻轻地把门给关上了,一步步向着王智走去。
“别打我,别打我!”陈智似乎想起来了什么,颤抖地指着二奎道,“这事儿……这事儿你可不能怪我一个人啊!是你老婆小季先主动的!我……我只是配合她而已!你,你不能打我,我会报警的!”他终于想了起来,只有自己上过的女人,才会知道自己肾亏的事情,而只有自己上过的女人,才会“不小心”地告诉自己的男人。这几个月来,他唯一上过的一个有夫之妇,就是同在一栋写字楼另外一家公司的会计小季。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二奎心里暗想道,不过也没揭穿,而是依然摆足了架势,低沉着声音问道,“你知道不知道,我是什么人?””您是……”陈智疑惑地问道。当初小季不是告诉自己,她的老公长期在外面出差跑业务么?现在她也跟着她老公去了外地,连联系方式都没留给他。
“我是丽晶大酒店的副总!”二奎突然高声喝到,陈智的脸色立刻就变得惨白!这下可算是完了,自己不过是个广告公司的小老板,如何得罪的起丽晶大酒店的老总?都怪自己,当初要是问清了小季老公的具体工作,怎么也不会出这种事儿啊!
“你睡了我的老婆,你很有种!”二奎一步步地走近他,脸上带着一种杀气腾腾的狞笑,“行,我不会打你,不过你必须要付出代价!等到过一段时间,我会再来找你,给我们酒店做广告设计!但是,我一分钱也不会给你,听懂了?”
“你……你还是打我一顿吧!”陈智彻底蔫儿了!丽晶大酒店虽然有自己的营销部,专门负责广告策划,但媒体资源的运作还是依赖于广告设计公司。如果是正常的生意,这会是一笔很可观的费用;可一旦对方不给钱,那自己就赔大了!
“那我只好请你体验体验,什么叫做严重肾亏了……”二奎要的就是这句话,啪啪地掰着手指关节,离陈智越来越近……
“别打我!别打我!我答应,我答应了!”在男人的根本尊严和金钱之间,陈智痛苦地做出了选择,闭着眼睛大叫了起来,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滚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