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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儿当杀人,杀人不留情。千秋不朽业,尽在杀人中。昔有豪男儿,义气重然诺。睚眦即杀人,身鸿『毛』轻。又有雄与霸,杀人『乱』如麻,驰骋走天下,只将刀枪夸。
今欲觅此类,徒然捞月影。君不见,竖儒蜂起壮士死,神州从此夸仁义。一朝虏夷『乱』中原,士子豕奔懦民泣。我欲学古风,重振雄豪气。名声同粪土,不屑仁者讥。身佩削铁剑,一怒即杀人。割股相下酒,谈笑鬼神惊。千里杀仇人,愿费十周星。
专诸田光俦,与结冥冥情。朝出西门去,暮提人头回。神倦唯思睡,战号蓦然吹。西门别母去,母悲儿不悲。身许汗青事,男儿长不归。杀斗天地间,惨烈惊阴庭。三步杀一人,心停手不停。血流万里浪,尸枕千寻山。壮士征战罢,倦枕敌尸眠。梦中犹杀人,笑靥映素辉。
女儿莫相问,男儿凶何甚?古来仁德专害人,道义从来无一真。君不见,狮虎猎物获威名,可怜麋鹿有谁怜?世间从来强食弱,纵使有理也枉然。
君休问,男儿自有男儿行。男儿行,当暴戾。事与仁,两不立。男儿事在杀斗场,胆似熊罴目如狼。生若为男即杀人,不教男躯裹女心。男儿从来不恤身,纵死敌手笑相承。仇场战场一百处,处处愿与野草青。男儿莫战栗,有歌与君听: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屠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
雄中雄,道不同:看破千年仁义名,但使今生逞雄风。美名不爱爱恶名,杀人百万心不惩。宁教万人切齿恨,不教无有骂我人。放眼世界越千年,何处英雄不杀人?”
我放下手中的『毛』笔看着我写的这首《男儿行》,心中只觉得痛快淋漓,长久以来的闷气都似乎一扫而空,胸中自然升起一股肃杀之气,和我即将出征的心情极为贴切。
再次默默念了一遍“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屠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后,长声大笑起来。
笑声中,菊的声音响起道:“殿下,诸位将军正等着殿下去誓师出发!”
我回应了声,就将这首《男儿行》卷起来拿在手中,掀开帐篷走了出去。
尚懿赵范等人正站在菊后面,看到我出来齐声恭敬道:“恭请殿下誓师北伐!”
我这时心情极为畅快,大声道:“你前面带路,本王的将士这么快就准备好了,果然没让本王失望!”
尚懿等人对我行了个军礼后就在前面带路,郑天率领护卫营的士兵将我团团护住,前往襄阳一片空旷地带的誓师台走去,那里我将宣布北伐的开始。
枪入林,刀如山,五『色』的旗帜随风摆动,黑压压的人头一眼望不到边际,强大慑人的杀气从中蔓延开来,让天地间都似乎充满一种血腥,一种浓浓的肃杀。
我走上誓师台的时候,望着眼前这些即将上战场的好男儿,心中十分激动。在一片安静中,我大声道:“诸位将士们,今天我们大宋即将进行北伐,洗雪我大宋的百年耻辱,证明自己无愧于一个男人的事业就要放到你们身上。你们都是我大宋的将士,不管你们以前是干什么的,现在你们就是我大宋铁血的劲旅,是让敌人害怕,让亲人放心的无敌雄师。
我大宋和金国百年世仇,我大汉男儿被女真这一蛮夷欺压了如此长的时间,父母被他们杀戮,妻女被他们欺凌,子孙活在朝不保夕的恐惧中,做为一个男人你们能容忍这样的事情无休止的发生吗?大声的回答本王!”
“不能!”整齐雄壮的声音摧波『荡』气的向着四方散开,表达出坚定的决心。
我满意的继续大声道:“耻辱只能用敌人的鲜血来清洗,愤怒只能让敌人的尸体来平息。现在你们就有这样一个机会去清洗自己的耻辱,平息自己的愤怒,你们将用自己手中的兵刃再次提醒那些如蝗虫一样的侵略者,‘犯我神州者,虽远必诛,虽强不惧’你们将在这次战斗中向世人证明自己的武勋,告诉我们的祖先,我们并没有忘了他们的光辉,正在沿着他们的脚步继续前进,让我神州再次爆发出新的光芒。
将士们,你们都是神州的好男儿,神州的未来就靠你们在战场上的功绩,去吧,在战场上去,用敌人的鲜血,用敌人的尸体去告慰自己的祖先,安慰自己的父母,教育自己的妻儿!本王相信你们一定会给本王带来捷报,让敌人在你们面前颤抖,在战场上获得自己的武勋!”
“消灭金人,还我河山!”
“消灭金人,还我河山!”
不知谁带头,十万将士都喊起这样的口号,情绪越发昂扬起来,每个人心中都有了一种杀敌立功的心情。
看到时机成熟,我拿起手中的令旗一挥,雄声道:“大军出发,消灭金人!”
四面的战旗飘动,飞舞的旗面让太阳的光芒失『色』,威武的队列井然有序,闪亮的刀枪寒光四『射』,整齐的步伐摧山劈石,那雄壮的脚步,那『荡』起的灰尘,都向着世人昭示着这支队伍优良的训练,敢于消灭一切敌人的决心。
我看着身前的将士一批批的从我面前走过,『露』出了笑容,拿出我写好的那首《男儿行》给尚懿道:“你在行军途中,要将这个教会全军将士,知道吗?”
尚懿接过后,看了一下,面『露』惊容的道:“这个是殿下写的吗?”
我神秘的笑道:“不管是谁写的,你将这个教会全军将士就行了,记住,你只有三天时间!”完,我一抽马鞭,加入前进的队伍中绝尘而去。
二天后,我们到达唐州和孟珙会合,队伍增加到十五万人。当天晚上,我就召集众位将领商议进军计划。
看着屋中众多的面孔,我站了起来,拿着一个棍指着地图道:“诸位,现在我军已经占领邓,唐,蔡,颖四州,可我们北伐的第一阶段目标已经完成,只要我们可以保持这四州的稳定,就可以有一个坚强的防线,保证前线北伐将士无后顾之忧。
金人现在南京路中还有大约二十多万的兵力,虽然和我军人数相差不多,不过分布十分分散,按照最新的情报显示,金人攻打徐州的部队约在九万人上下,在开封约有六万左右的部队,在郑州有约三万的部队,归德府中有二万的部队,而许州部队仅仅才一万多人,而且还是没有什么战斗力的新兵。
金人北线的部队被蒙古人牵制,能够调动的有限,而西线除了要防备蒙古人外,还要防备我们和西夏的联军,特别是在岳雨将军的威胁下,金人除非是不想要西线,否则也不能调来多少部队。
可以,在我大宋屡次北伐中,只有这次的时机和情况是最有利的,只要我们的指挥不出大问题,相信这次金人绝难讨到好去。现在本王想听听你们认为这场战斗该如何进行,不要有顾忌,畅欲言,就算错了也不要紧!尚懿,你是参谋,你先吧!”今天来的将领都是知道我这次战略目的的,所以我并不担心这些人看到时机这么好就要喊着灭亡金国,收复河山。
被我点名的尚懿站了起来,开声道:“殿下,属下以为我们应该集中实力先攻克许州,调动敌人,然后在敌人增援部队来的途中伏击他们,将敌人的有生力量歼灭。只要这些敌人被歼灭,相信金人朝廷就会收缩兵力,固守待援,然后我们就可趁机席卷整个南京路,将金人赖以作战的基础全都占领,接着就可围攻郑州,迫使金人求和,完成殿下的目标。”
尚懿的基本上就是我写的那些战略的翻版再发挥,也算是一非常好的战术。我微笑着点头道:“的不错,还有谁想的?”
彩云站了起来道:“表哥,我觉得尚参谋的话很好,对于后面的我没什么意见,只是我认为我们不要一次出动太多的兵力去攻打许州,要让许州的人以为我们的人数并不多,这样敌人的援军才更有可能上当。在消灭敌人援军后再攻克许州,成功的机会要大些。”
我也点点头示意她坐下,然后问道:“还有谁想的?”
孟珙迟疑了一下还是站起来道:“回禀殿下,属下认为我们现在不应该去攻打许州,而应该对正在徐州攻打李全的金人进行一场围歼。这支金人攻城多日,而且后勤屡被我军『骚』扰,正是疲惫之时。只要我军出动三万人伪装成大部队进行掩护,让十万人秘密潜行到徐州。在岳风将军的策应下,我们至少有八成机会消灭这支金人,并有可能趁势攻陷归德府。就算一时攻陷不了归德府,我们也可以回师攻克许州进『逼』郑州后,让李全或者岳风将军威慑归德府,使得金国朝廷更容易屈服。”
我沉默了一会儿,觉得他的确实是一个好方法,既可以消灭大量的敌人又可以从两面威胁开封,不过,这个计划冒的风险却不。如果金人识破我们的计划,那么就可从容定计,反设计我们一下,那对我们北伐的整个进程影响可就大了。
更为重要的是,如果这样一来,金人起码又会丧失上十万以上的大军,加上仆散安贞和完颜讹可的二十多万,金国铁定会元气大伤,后继乏力。这样,最后的结果只能是便宜蒙古人,让他们能够更安心的完全占领黄河之北的土地,我汉人将会受到更大的灾难。
考虑间,我看到赵范若有所思的样子,我开口问道:“赵范将军有什么高见?”
赵范站了起来,沉声道:“殿下过奖,属下刚刚想到如果岳风将军能够让攻击徐州的金人大军以为岳风将军是我军的主力,在加上哪个李全的策应,那么我军就可以暂时先放过这支金人,袭归德府。占领归德府后,我军直接进『逼』开封,『逼』使金人求和,这样我军将会在不长时间中就达到目的,避免和金人缠战时间过长,让金人有时间准备。”
他的是一条速战策略,危险和机会同样大,特别是这样一来,会让金人有轻易切断我后勤的机会,如果到时李全有什么不好的想法,那就够瞧了。
望了赵范一眼,正要话,鬼影匆匆而来,递给我一张纸条,我展开看后,脸『色』大变,问道:“确实吗?”
鬼影肯定后,我断然道:“现在,本王命令,唐州留下三万人保证我军后勤基地的安全,其余十二万人前往徐州,另外,让岳风和云锋二将和李全联系,拖住这支金人,等待我军到达后,合力围剿这支金人。”
那些站起来的将领们,互相看了一眼,彩云问道:“表哥,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有些沉重的道:“金人皇帝连下几道圣旨召回完颜成和尚,让金人黄陵冈上的大军军心浮动,完颜成和尚部属中有人擅自调动部队意图回开封,导致防线『露』出空隙,蒙古人趁此发动突袭。因为防线混『乱』,金人在黄陵冈上战败,数十万大军溃散,蒙古人随时可能南下。”
被我这个消息所震惊,屋中众将面面相觑一会儿后,孟珙问道:“那殿下现在出兵徐州意图是什么?”
我无奈道:“既然蒙古人已经消灭黄陵冈的金人,那么蒙古人的下一个目标不是山东,就是南京,如果是山东,我们还有一段时间喘息,可是如果金人渡过黄河,不光是金人危险,连我们都危险。既然我们面前有可能出现两个敌人,那就先让一个敌人断了腿再,消灭徐州的金人将使我们在金人占据的地方修筑一条防线,这样我们才能集中实力进行自保,处以进可攻退可守的局面。”
彩云提议道:“如果这样,不如我们就此和金人谈和,也许金人会答应我们的条件的。”
我苦笑着摇摇头道:“如果这个金国皇帝现在是个明白人,也许我会接受你的意见,可是看他做的这些事情就知道他就算不糊涂,也没什么远见,如果他在完颜守绪回去的时候就答应我的条件,那么金人今天就不会在黄陵冈上失败。现在我们只能先保护住自己,其他的看看蒙古人的动向后再吧!”
原本一个大家满意的局面,可能演变成金人被蒙古人所灭,导致蒙古人势力大张直接威胁宋朝的局面,大家的心情都有点沉重和担心。
彩云看到他们都出去了后,才轻声问道:“现在真的很糟吗?”
我无奈的叹口气道:“确实是很糟,如果是在我还没有开始北伐的时候金人就失败了,那么我的目的也许可以很轻易的达到,可是现在,明知道现在打击金人是在帮蒙古人,我也只能这么做,不然我就只能选择按兵不动或者退兵,那我这次北伐将不会有任何意义。现在只有争取在这个『乱』局中获得最大的利益,希望蒙古人糊涂一次去山东吧!”
沉默了一会儿,彩云继续问道:“为什么蒙古人去山东是糊涂了?”
我看着桌上的地图道:“现在是金人开封防御最为薄弱的时期,如果蒙古人抓住这个机会,不计牺牲的南下攻克开封消灭金人的指挥中枢,那么金人在整个战场上的指挥将会成为一团『乱』局,这样蒙古人可以轻易的将这些没有统一指挥的金人一一消灭,而且招降也会容易的多。
可是如果蒙古人去攻打山东,不管结果如何,却给了金人朝廷以喘息的机会,对蒙古人现在僵持的战略格局不会有太大的帮助。只要蒙古人一去山东,想必各处金军会回援开封,这样蒙古人还是会面临金军优势兵力的围剿,黄陵冈的胜利也只能成为一次战术的胜利而不会转变成一次战略上的胜利。情况如此的话,我们仍然有机会和金人达成协议,利用金人帮我们抵抗蒙古。这么,你明白吗?”
彩云想了一会儿,突然笑道:“表哥真狡猾!”
看到她久违的笑容,我一时有些焦虑的心情有些平复下来,不满的道:“什么狡猾,你表哥这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是一代兵法大家的必备本领,表妹,你还要认真学学!”
彩云不置可否的看了我一眼,转换话题道:“表哥,现在军营中都在传诵一首叫《男儿行》的辞赋,据是表哥你写的,对不对?”
我看了她一眼,见她没有别的表情,就低下头看着地图,温和的回应道:“不是,但是是我宣布传播的,有什么问题吗?”
彩云面『色』淡然的道:“表哥不觉得这首辞赋杀气太大了吗?”
我头也不抬的道:“一个民族想振兴,不经过铁血的洗礼是不会被人认同的,在战场上的英雄,哪个不是双手沾满千万人的鲜血,可是百年之后,别人都只会记得他的功业,会羡慕他的成就,这种情况在我们这个英雄辈出的民族尤为突出。战场之上,除了杀戮,还是杀戮,这是千百年来人类验证的一条真理。”
彩云怅然一叹道:“我们只能改变战争的方法,却不能消灭战争!这是表哥在那本讲义中首先提到,当时我还感触不深,可是后来经过这么多次战争后,我越发觉得好斗真是男人的天『性』。哪天余介将军出发的时候,我去看了他,当我将表哥这句话告诉他后,表哥猜他了什么?”
我抬起头,淡淡的问道:“我猜不出来,不如你告诉我,好吗?”
彩云低下头,似乎在回忆,良久才幽幽道:“他‘殿下的这句话的很有道理,能够在殿下手下作战,真是人生一大快事!’他完,对我笑了一下,叫我保重后就出发了。当时,我看到他率领大军出发的样子,心中突然觉得自己好象也是属于战争,好象自己的一生都离不开战争,可是在我深心中却又对战争充满一种抵触,好象认为战争是一种十分罪恶的行为。我也不知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但是我确实对战争很厌恶!”
我默默的听她完,才道:“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难道你想姨娘吗?”
彩云摇摇头,轻轻的道:“不是,我想让表哥告诉我一个为什么战争的理由,好让我能服自己。望雪姐姐她们都有自己为什么要参加战争的理由,可是我却找不到,表哥你能帮我吗?”
我望着她渴望的眼睛,走到她身边,轻轻的用双手扶住她单薄的肩膀,定定的看着她,柔声道:“傻瓜,原来你这些天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怪不得我老是看你若有所思的在一边发愣,我还以为你想姨娘了。其实,每个人都会有自己为什么会参加战争的理由,是好,是坏,都是一个理由。你现在感到『迷』『惑』,是因为你还没有碰到可以让你内心认同的理由,不要紧,总有一天,你会找到自己的理由的,别的表哥可以帮你,可是这个只能靠你自己去找,去认同,明白吗?”
彩云没有躲闪我亲密的动作,定定的看着我,突然猛的伏在我胸膛上,轻声道:“表哥,不管彩云想干什么,你都会帮助彩云的对吗?”
我轻轻拥着彩云柔弱的身躯,柔声但肯定的道:“是的,表哥一定会帮你!”
彩云听到我的保证,似乎轻松了许多,我可以明显感到,她原本紧张的背肌松弛了下来。从我怀中月兑离出来,彩云灿烂一笑道:“那我就放心多了,表哥,我就不打扰你了,明天就要出发,你也要好好休息哦!”完,就走出这个屋子。
嗅吸着屋中似乎还残存的淡淡清香,心中一片怅然,良久,我才在心中暗自道:“不管如何,表哥总是希望你能幸福,其他的就看你我今生是否还有缘吧!”
摇摇头,甩掉心中那种莫名的惆怅,又走回桌前,计划歼灭徐州金军要达到的基本目的,准备在明天的行军会议中提出来,让尚懿和那些将领讨论,按照我的要求制定出合适的计划。
三天后,我接受了尚懿的建议,派出一支部队护送我的使节前往开封,配合我的军事进攻,让金人尽早和我我们签定新的和约。然后一边消灭沿途的金人,一边向着徐州进发,经过二十余天的行军,我们到达离徐州仅仅上百里的一个村大屯村。
沿途只消灭一些零散的金人,就是一些较大的地方,也没有多少金人,往往我大军还没上,那些城池都望风而降,不少汉人居民对我们大军到来表示热烈的欢迎,送粮食的,告诉情报的,让我们确实体会到这些汉人渴望结束异族统治回到自己国家的心愿。
因为整个局势发生变化,我的北伐战略目标也发生转移,变成先在南京路打造一条坚固的防线后再徐图北方。在这种战略指导下,我也没让他们失望,每到一处我就让人没收那些女真人的房子,财产和土地,将这些女真人和一些金国任命的官员分别集中关押起来,按照他们平日的所为进行定罪。
然后将那些被他们霸占的土地全都分给那些无地的汉人,焚烧掉原来的地契。此举获得了那些穷苦汉人的热烈欢迎,虽然还有不少疑虑,但是在我明确的派出军队驻扎后,这些人都安心不少,我还让他们选举出一些人暂时代为管理这些地方,等待我方派出内政人员来接受。
因为这样,不仅我的行军受到耽搁,而且在到达大屯村的时候,我率领的军队只剩下八万人左右。但是在徐州战场上,金人能够使用的兵力也不超过九万,加上岳风和云锋先去的四万,和徐州城中李全约四万多可用之兵,我方的兵力还是金人多。
在我们到达大屯村的时候,整个战场的局势也悄然发生了一些变化,蒙古人获得黄陵冈的胜利后,不知什么原因,突然停在黄河以北,既不南进,也不东侵,给了金人喘息的机会。在我接到的情报中知道,金人皇帝再次受到如此严重的打击,病情恶化,似乎快不行了,那些大臣上表让完颜守绪出来治理政事也被其恩准,现在完颜守绪已经开始掌握一部分的金**政大权。但是在传来的消息中,也提到完颜守绪因为被俘过,其身份受到一些金国王室大臣的质疑,地位并不稳固,还不能做为金国的代表人。
因为这样,整个金国内部好象也处在一种混『乱』的时期,不仅没有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维持住北方的战局,连对我派去的使节都不理睬,在许州就将其驱逐,拒绝了我的和谈,让南方的战局也只能持续恶化下去。更让我难以明白的是,在我大军的压境下,这些金人竟然没让徐州的金人撤退以保持实力。在我已经拖延这么长时间的行军中,这些金人还是在和李全岳风云锋几人角力,完全没有退缩的打算,让我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痛苦。
隐隐的我感觉到现在金国朝廷在短时间内是难有做为,如果消灭徐州的九万金军,金国朝廷要么变的更疯狂愚蠢,要么就变的理智妥协。
在我到达大屯村的当天晚上,我接到一个消息,义军中彭义斌和季先部派人来和我联系,要求和我军联合起来消灭徐州的金人。这让我大为高兴,了解了一下这两支义军足足有七万多人后,我当即表示只要这次能够胜利,一定会对他们加官进爵,并让他们正式遍入我大宋军列,成为我大宋正规军。得到我表态后,这两人派人回复要求我派人同他们见面,协调和指导他们作战。
我想了想,就将尚懿派出去,准备让他设法将这两支一直同我大宋保持亲密联系的义军队伍拉拢过来,成为我可以直接动用的武力。为了保证尚懿的安全,我还给他派去一队由武功高强的护卫组成的护卫军,让他可以有一定的自保的能力。
经过二天的休整,第三天我就下令部队继续开进,因为是准备作战,再加上我想看看金人朝廷到底想干什么,并没有加快行军,只到第五天我们才到达徐州的外围,到离金人攻打徐州的部队只有二十里地的地方扎营,将这支金人退往归德府的退路截断,让其成为一支孤军。
到达的当天晚上,岳风就在一队人马的保护下秘密的潜来同我见面,我在中军大帐中接待了他。
“属下岳风见过殿下千岁!”久违的岳风见到我仍然恭敬的行礼问候,没有半点马虎!
“免礼吧,有段时日没见你了,好象瘦了点!是不是军队中的饭食不好,被人克扣了?”我微笑着打趣!
“这个,属下近段时日一直没什么胃口,到让殿下挂心了。”岳风老实的道!
我微微一笑,站了起来,一把拉住他,走到一边的软垫上一起坐了下来,亲切的道:“你是不是担心战局?你们这次做的很好,让整个战局一直都在向我们有利的方向发展,现在不用过于忧心了。不管这场战争的结局最后如何,金人已经没有能力再进行南侵,也就是我们的最基本目标已经达到,剩下的就看我们能从金国人身上捞回多少利息。”
岳风用一种佩服的语气道:“这全都有赖殿下的英明指挥,特别是殿下接连歼灭金人仆散安贞和完颜讹可两部金人,取得我军从来没有过的大胜,大涨我军的斗志和威风。论及功劳,殿下理当首功。”
我拍拍他的手道:“你怎么也给本王起奉承话来了?消灭那些金人全赖那些将士英勇奋战,岂是本王一人之力能做到的?下次不要了。本王问你,徐州的金人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你我们现在有实力和他们硬拼一场歼灭这支金人吗?”
岳风想了一会儿,才问道:“殿下现在手边可用的兵力有多少?”
我爽快的回答道:“约八万左右,在西南方向还有彭义斌和季先两支义军,大约有七万左右,不过这些义军战斗力不高,不能做为攻击的主力。”
岳风点点头,肯定的道:“现在徐州的金人经过近段时日的损耗,并没有九万,顶多八万左右。属下现在那边有四万,加上殿下的八万,已经有可以稳胜这支金人的把握。只是不知殿下对这两支义军掌握如何?能肯定他们不会在战场上捣鬼吗?属下并非怀疑他们,只是这些时日以来,属下和李全打交道的时候,发现他总是防着我们,并不肯衷心和我们合作,殿下不能不考虑这些!”
我沉思了一会儿,才道:“这两支义军和金人作对的时间都不短,金人几次意图招降都被他们拒绝,他们也屡次派人去朝廷要求得到朝廷的支援,不过却只被朝廷给了一个空头的名位。在当初金人有攻入大宋月复地危险的时候,他们也派出军队前往增援。而且他们这两支义军和李全不同的是,他们从来都没有攻击过大宋的州府,所以同我们大宋没有什么恩怨,因此本王相信他们这次是真心要求和我们联合歼灭这支金人的。”
岳风考虑了一会儿,问道:“那殿下见过他们吗?”
我道:“没有,本王让尚懿代表本王去了他们军中,相信他们能理解本王的诚意,他们也派出自己手下人在本王军中担任双方联系人。你认为本王应该同他们见一面吗?”
岳风点点头肯定的道:“属下这段时日也接触过不少大下不等的所谓‘义军’,他们有些人虽然抗金,可是做为如同土匪,那些金人还有不如。有些人虽然纪律还算好,不过却对我们成见很深,不肯同我们过多接触。至于彭义斌和季先两人属下虽然没有见过,可是也听过他们是金人境内较大影响的两支义军,殿下不能不多考虑一些,免得到时发生一些追悔莫及的事情!”
我沉『吟』良久,才开口道:“本王虽然没有见过他们,可是他们派出来和本王接触的那些人,本王可以从中感受到一种草莽的忠义之气,本王相信他们不会是『奸』险的人。”
岳风默然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既然殿下如此相信他们,那属下也不多,只是我们现在已经有足够的实力去歼灭这支金人,如果让这些战斗力不强的义军加入我们,反到对我们不好。不如殿下让他们向着归德府进军,胁迫归德府不得进军,保证徐州围歼金人的计划不被打扰如何?”
我考虑了一下,道:“你的这个提议不错,如果金人朝廷突然明白过来,那么必然会让这支金人撤退,到时归德府的金军极有可能出来接应这支金军,那对我们整个计划影响还是不。就照你的办,后天我们就同这支金人堂堂正正的打一场,让他们也尝尝我军新式火器的威力。”
岳风道:“那属下就恭祝殿下旗开得胜!”
我笑着拍了他一下,让他和众将见了一面后才让他离开,准备配合我们的战斗。
在接到我给他们的请求后,彭义斌和季先两人当夜就率领各自的部队趁夜开拔,前往归德府,造成大军压境的架势,让归德府的金人不敢妄动。
第二天,我率领大军前进到看的见金人旗帜的地方停下来,先扎好营盘后,让人前去约战金人。不想这支金人紧闭营门,对我们辱骂和投书全都不理睬,靠的近了就用『乱』箭一阵猛『射』,让我们根本不清楚这支金人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我接到报告后,就走上营帐外的一个高坡,看着远处金人连绵的营帐和更远处隐约的徐州城墙,心中思索这支金人到底要干什么,难道是固守待援吗?可是在我接到的情报中,金人在南京路根本就没有多余的兵力来增援这支金人,除非是金人不顾蒙古人的威胁将防守开封的军队派出来。
虽然现在金人朝廷肯定很混『乱』,但是那些怕死的金国大臣们一定不会同意这个相当『自杀』的提议。就算是我处在金人如今的这种兵力不足的情况下,也只会放弃掉徐州,守住几个重要的城市,保证自己总的战略格局不被人打破,不让局部的胜负影响到整体的安危。
既然金人的开封受到如此严重的威胁,可是为什么这支金人又不撤退,而又停在这里?难道真是金人朝廷的疏忽吗?
看着眼前营帐,脑海中思绪万千,渐渐的形成一个结,好象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如果金人有一支在我情报外的军队潜伏在附近会怎么样?
我被脑中突然冒出来的念头所打动,看着身边的彩云,我问道:“你金人在知道我即将北伐后,为什么不将这支金军撤退?”
彩云思索了一会儿,道:“难道是因为哪个金国皇帝生病了,金人朝廷出现问题,所以没想到这个上面?”
我的心头浮现出完颜守绪那张冷静的脸容,突然想到鬼影给我的一个事情,想了一下,我道:“现在开封理事的是完颜守绪,他曾经在金国前国都中都中担任过留守。当时中都即将陷落的时候,金人的眷属都处在一种恐慌的情绪中,为了逃跑这些人将皇宫的出路都给堵住了。完颜守绪知道中都即将陷落后,也想出逃,看到这种情况,他告诉那些人,他将在前面疏通道路帮助他们逃跑,这些人就给他让出一条通路。完颜守绪出城后,什么都没做就秘密化装逃出了中都,到达开封,而那些金人眷属却因为道路不畅就被蒙古人所俘获。你觉得这个人如何?”
彩云想了一下,突然『色』变道:“如此来,完颜守绪是一个可以在危机中还可以保持冷静的人,并且很有决断,现在这种金人无力对抗我们的情况难道是一种假象?”
我有些沉重的点点头道:“我也希望我是多疑,可是越想越觉得这个完颜守绪不该这么简单,你看他被我俘虏后还能从容离开就可以想到他绝对不会是一个简单人物。金人那些反对他掌握军政的王公大臣中并没有什么非常杰出的人物,完颜守绪怎么会表现的如此窝囊?不管怎么,他现在还是金国的太子,是金国皇帝命他掌理朝政,在朝中也有不少支持者,他不应该任凭这些王公大臣摆布,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在等待什么。如果是这样,你觉得他现在应该如何做才能保证金国开封的安全?”
彩云沉『吟』一会儿,开口道:“如果我是他,我一边会秘密的调派北方的金人前去围堵蒙古人,使其不能南下,然后设法击败我们这支宋军,『逼』迫我们退军,稳定住南边的情况。如果真的是这样,眼前这支金人极有可能是一个诱饵,如果我们陷入和他们的拼杀中时,一支金人从后面杀出来,我们就算不失败也会元气大伤。这样,金人就可以获得南线的胜利,稳定住现在的局势。”
我点头道:“我们这一路来,遇到的金人抵抗可微乎其微,占领那些城池不仅给我们增加了负担,还让我们的部队分散。如果这也是金人的计谋,那么我就可以肯定金人的目标是我,只有将我击败,他们才能挽回在南线战场的失利。另外,完颜守绪肯定知道我并没有灭亡金国之心,所以他如果能够将我击败,在和我方签定的新和约中,金人就可以获得不少好处,可以不必理会我提出来的那些苛刻条件。完颜守绪,你果然没让我失望,我又岂能让你失望!”
看到我得意的笑容,彩云问道:“表哥下一步想如何做?”
我自信的道:“不管完颜守绪有什么计谋,他针对的肯定是我率领的北伐军主力。如果我估计不错的话,他应该在归德府和徐州间藏有一支精锐部队。在我军和这支金军陷入苦战的时候,这支金人如果突然杀出来,我方就算不全军覆没,也会一败涂地。这样,我如果不想和金人死拼到底的话就只能和金人和谈,这样金人就会主动的多。可是我们现在多了几万义军肯定是他没想到的,这样他的计划中就会出现一点问题,我们可以趁这个机会反设计那支埋伏的金人,破坏掉完颜守绪的希望,让他只能在亡国和签定我给他的条件中选择一个。”
彩云问道:“那表哥想如何去消灭那支埋伏的金人?”
我想了一会儿,才道:“以上这些都还是我的猜测,没有什么具体的证据。不过,我认为这支埋伏的金人既然能够瞒过我方的探子,那么人数应该不超过二万人。这个数字才能既保证隐秘又能对我军发动足够力量的突然袭击,如果是这样,我只要出动三万近卫营就可以解决这支部队。完颜守绪,你碰上我也只能明你倒霉,看来你的霉运是甩不掉啦!哈哈哈!”想到得意处,我放声大笑起来。
在彩云的不满中,我当先纵马而去,去准备新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