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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这个战士仰卧在担架上,已经停止了呼吸,幼稚的女圭女圭脸上充满痛苦绝望的神态凝止在他生命熄灭的那一瞬间,他嘴上的绒『毛』让人心中堵的慌。
他身中数箭,是在攻城的时候被『乱』箭『射』杀的,他非常年轻,年轻到可以称为幼稚,他的军裤也许是钩破也许是被城墙上敌人用箭给撒开,让他胯间那用以延续人类的伟大造物暴『露』出来,像沉睡一般,在它的周围只有几根浅『毛』,稚女敕的让人不忍正视。
我有些颤抖的『模』着这个孩子冰冷的脸,我并不认识他。别人告诉我,这个孩子是跟随那些俘虏来投靠我的,跟随我还不到一个月。
我并非一个心软的人,也知道战场之上死人是最平常不过的是事情,可是我决非一个屠夫,我要求任何战士的牺牲都必需有价值,他必需死的值得。但是这个孩子,他本来是不应该上战场的,他应该被我送到后方去学习,将来为整个国家做出更大贡献,而不是在战场上挥舞着沉重的钢刀和敌人生死相搏。
虽然我大宋面对金国屡次战败,兵员损耗很多,但也没有需要用童子做军人的地步。由于我心急,对那些收编过来的俘虏就没有仔细挑选,以至于发生这样的事情,这不能不是我的过失,如果我再仔细一点,也许这个孩子就不会牺牲,他应该如同灵儿一样,快乐的学习和生活,享受大人们用血肉给他们拼杀回来的和平,这是他们应该享有的,可就因为我一个疏忽,他就永远的享受不到这些。
这是我造成的罪恶,我没的解释和推月兑。
十天前,我用孟珙为前敌指挥,赵范云锋副之,攻打归德城。原本我的计划是,强攻归德府引诱开封或别的地方守敌来救援,然后伏击之。可是开战这么多天,金人非常沉的住气,愣是一兵不派让归德府独自承受我大军的攻击,阻挡住我们大军前进的步伐。
归德府的四面城门中,我围住了三面,其中南门是我主攻方向,其余两门为牵制攻击,留下北门不围,但是在其通往开封的路途上埋伏有我五万近卫军,不仅将开封的援军断绝,又给了归德府一条死亡的生路。
我自问这个计划很好,可是在实行的时候,先是金人预计的援军并没有来,接着归德守将侯义坚守归德,并不从北门逃跑,让我计划又落空。
见敌人不上当,我就下令对归德府进行最猛烈的进攻,想干脆占领归德府。可是敌人的抵抗出乎意料的顽强,我军攻打这么多天,除了付出万多人的伤亡外,值得一提的战果就是填平了归德府的护城河。这个年轻的孩子,就是在填护城河的时候被敌人箭石打中而死去的。
我对这样的战果非常不满意,让岳风率领五万左右的近卫士兵继续在北门埋伏外,就亲自带领护卫军来到南门主战场,可是我来的时候,一次惨烈的攻城已经结束,我就看见我方的人员正在搬运自己阵亡的将士,我上前查看的时候,第一个就看到这个年轻的孩子。
从这个孩子冰冷的脸上收回自己的手,深吸一口气道:“将这些人好好的处理,能够找到他们家人的也要尽量找到,如果他们的家人在金人那边的,就把他们迁移到我们控制的地方,明白吗?”
赵范答应下来后,我就转身向一个箭楼走去,那里就是前线指挥所,孟珙和云锋正在上面指挥。
和他们用战场礼节见过后,我沉声问道:“情况如何?”
孟珙回答道:“回禀殿下,这个归德府的侯义确实不好对付,按照墨平的法,这个归德就是可以长期坚守的一个坚城。不仅准备充分,而且归德府的那些居民也很拥护这个侯义,在他的鼓动下,不少人上了城墙帮助金人抵抗我们,使得我们进展缓慢。仅仅是引开护城河,我方死伤就高达万人左右,如果继续攻打下去,属下估计我方可能会承受极大的损失,所以恳请殿下,是否现在对归德围而不攻,一边挖地道,一边等更多的火『药』运到前方来,只要有足够的火『药』,相信可以轰塌归德的城墙,到时伤亡就会降低不少。我方现在粮草充足,进行长期围困也不是不可能,不知殿下觉得如何?”
我沉默了下来,按照我最新的情报,归德府中聚集了至少五万的金人,更让人不安的是,蒙古人在几天前又被完颜成和尚给围困住,他们不仅没有想法和金人决战,反到退了上百里,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这让我借蒙古人之手胁迫金国归还西边几路的计划落空,如果不攻下归德府,那么这次『逼』迫金人签定城下之盟可能会泡汤,那我这次北伐的意义就会大打折扣。
云锋的计划并非不好,只是需要的时间太长,最保守的估计也需要半个月左右才能见效,但是我现在最缺的也是时间。为了影响军心,有些事情我没有告诉他们。现在西线的情况极为不妙,西夏人将武云公主召回,派了另外一个皇室成员来接管西夏军,此人不仅驱逐了云先生还和岳雨他们发生了好几次摩擦。
四川的安丙也不甘寂寞,除了在岳雨他们运粮的重道上布下重兵外,还用朝廷的名义要求岳雨他们接受他的指挥,虽然的客气,但是威胁的意图是很明显的。岳雨现在已经被迫收缩兵力,将围困西安的士兵收了回来,如果西线这种情况不发生改变,岳雨再要想取得战果是极为困难,不好就被人抄了后路。
朝廷中现在也是议论纷纷,幸好我接连的胜利不断上报,使得朝野对我的声评极高,这也暂时掩盖住我那些不法的勾当,可是这种情况不能持久,我一旦受挫,想必这些人都会乐意落井下石,到时我极有可能成为四面楚歌的霸王。
更让我不安的是,这段时间史弥远竟然没有什么举动,一直称病在家,京城史弥远一党几次去见他都被他挡驾。按照我对他的了解,他肯定是想到什么对付我的办法才如此,不然不会如此低调,这也让我很担心,可是我现在也没有什么办法,但是不能拖延战事却是很明显的。
因为接纳的义军和收编俘虏,我方可以用的兵力几乎达到二十五万,但是这其中至少有十万是由那些义军组成,虽然给这些义军换上缴获的金人装备,可他们的战斗力也不是这么短时间内可以提高的。为了更好的对付归德府的敌人,我给那些义军充实许多的军官后,就让他们和留守的部分正规军换防,让整个义军在我方士兵中的重只占五万,在攻城中只担任后勤和抢救伤员的任务,没有让他们直接去搏杀。
徐州的李全余部在尚懿的协调下,他们仍然镇守徐州,不过他们的旗帜和称号都已经改变,成了我可以调动的一支正式力量,只是因为李全不在,我不好强行对这些人进行改编,只是给杨妙真去了封信,除了问候哪个一直昏『迷』的李全外,就是想和她商量改编的事情,还没有什么结果。
现在我方在金人这边拥有的部队已经高达三十五万左右,想想当初北伐时还不到二十万,可是如今除去伤亡还能有这么多人,这也让我有了一种自豪和责任,尽快解救出被金人奴役的汉人同胞成了一种鞭策我的动力。现在我需要的仍然是一场大胜,而且时间还不能拖长。
可是现实的情况是,归德府不是一个好吃的果子,如果强攻,我方的伤亡将是让人不能接受的,这也非我所提倡的。
就在我思索的时候,鬼影上来低声道:“殿下,后方的情况有些不妙,殿下想造反的流言已经传的到处都是,白部长也发现不少原朝廷委派的官员出现不稳的迹象,司马总理认为大变在即,希望殿下能够尽快结束北伐回师建康,他还只有深固根本才能图天下,希望殿下早做决断。”
我走了两步,点点头,下定决心的抬起头道:“孟珙,本王任命你为南京路的经略安抚使,并立即回返我后方防线,将那些部队组织起来,做好长期坚守的准备。你明白吗?”
孟珙坚定的道:“请殿下放心,只要孟珙还有一口气在,金人就休想突破南京路。”
我鼓励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然后大声道:“云锋,本王命令你为新的战场总指挥,从明天开始,在三天内给我攻下归德府,不需要计较任何伤亡,本王要的就是归德,明白吗?”
云锋迟疑了一下,有些沉重的道:“遵命,云锋定然不负所望。”
我知道他是有些心疼那些士兵,我走到他身边,轻声道:“士兵的价值就是在战场上,只要是死的值得,就没什么好遗憾的,本王相信你。”
云锋感激的点点头,没有话。
我再抬眼看了一眼远方归德府飘扬的金人旗帜,然后转过头对着赵范淡淡的道:“你今天要将部队中所有的孩子都清除掉,本王不希望再看到今天那样的孩子死在战场上。”
赵范脸上『露』出一种惭愧和内疚的混合表情,低下头道:“赵范遵命!”
新的命令已经下达,剩下的就只是如何攻打归德的问题,任何攻城都不外是这几个步骤:扫平障碍,攻占城墙,进入巷战,夺取胜利。除非敌人内部出现问题,在这种冷兵器时代,一般的战术变化都不大。云锋对这个挺熟悉,不需要我帮忙。
在提出一些意见后,我就从箭楼上下来,走向我的帐篷,想洗个脸清醒清醒。
刚进帐篷,就发现彩云已经在等我,意外的道:“你有什么事情吗?”
彩云看着我,平静的道:“表哥,你认为我们这次北伐还有意义吗?”
“你怎么了,表哥要北伐的目的已经告诉你了,难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表哥的目的彩云知道,可是表哥认为攻下归德府就能达到表哥的目的吗?现在情况并不算很好,表哥的基业才刚有点眉目,如果就这样损耗的话,那对表哥来是非常可惜的,表哥难道不觉得吗?”
“你的意思是不是要我撤军?这是不可能的,就算我现在不能让金人屈服,我也要让开封随时处在我的威胁下,我要让那些女真人尝尝生死由人的滋味,到时他们的屈服就会是早晚的事情,现在只差一步,什么我都不会放弃的,如果你还是要劝我撤军,你就自己回去好了,我不会强求你的。”
看到我不耐烦的样子,彩云脸上出现一种担忧的表情,有些无力的道:“表哥对我一向都疼爱有加,我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离开?表哥,既然你执意如此,彩云就留在这里陪你吧,希望你能尽快攻占归德。”完,她就出去了。
我对着晃动的门帘发了一会儿愣,觉得彩云好象对我这次北伐并不看好,这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摇摇头,不再去想这个问题,让瑶红给我打来洗脸水后就痛快的洗了一把脸,有什么事情等攻占归德后再吧,那样,服力会更高些。
“轰隆”声中,三百门火炮发出震天动地的声响,无数拖着轻烟的炮弹恶狠狠的扑向归德府的城墙,意图在上面撕开一条口子,此起彼伏的爆炸声方圆十里的人都可以清晰的听到,归德府并不算十分高大的城墙上面不断的有砖石掉了下来,掀起的灰尘都有半天高,声势极为惊人。
等这轮炮火停下后,我看到归德府的城墙只是掉了一层皮,远没有达到伤筋动骨的地步,这让我非常失望,火炮的威力还是太了。
可是现在已经不能管它了,箭楼上的的弓弩手已经对城墙上展开牵制的『射』击,由于我方弓弩手很多,装备也城墙上的金人厉害,所以在短时间内我方取得很大的成果,城墙上的金人『射』手根本不能对我方的攻击队伍进行有效的阻击,使得我方进攻得以顺利展开。
无数手持巨盾的士兵掩护着工兵部队对战场上的土地进行修理和填平,一些士兵冒着战场的轻烟推着壕桥意图将城墙前的壕沟填平,方便后面的步兵攻城。
当好几个壕桥推到壕沟中后,一些士兵又推着装运着沙袋的车进入战场,无数的沙袋又被填入壕沟中,让壕桥周围的壕沟被迅速填平,大约上百米的壕沟都被填平后这些填平壕沟的沙袋上面又被放了几块平直的木板,这是作为攻城器械通过的道路的。
这些填壕沟的士兵大都是原金人投降的人员,他们因为攻打徐州有一段时间,所以对于攻城十分熟练,各种器械的运用也很得体,在我方的弓箭和防护下,进行的非常顺利。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扫平攻城的第一道障碍,让我极为高兴,也对前些天我方攻城伤亡惨重很不解,难道是我方出了问题?
就在我猜疑的时候,战场上的情况突然发生变化,归德府的城墙上发出一声呼喊,无数的大盾立了起来,将我方的箭雨挡住。还没等我想明白,城墙上就洒下一片箭雨,更恐怖的是还有非常多的石头从城墙上抛了下来。
而我们城下的士兵刚将自己手中的防护器械用掉,那些手持大盾的士兵也为了方便工兵填壕沟已经让开许多的道路,可以,现在正是我方士兵防守最虚弱的时候。
敌人的头阵箭雨当场就让上千的士兵倒在地上,紧跟着的大石更是不落空,那些手持巨盾的战士被连人带盾的砸成肉泥,我方在眨眼间,那些攻击的队伍就伤亡一大半,残余的士兵不等命令就一窝蜂的跑回来,使得我方这边出现一阵混『乱』。而原本已经清理出来的攻击道路也被破坏,使得一鼓作气派出攻城队伍的想法流产。
我被敌人这一手弄的屏住呼吸,归德府的指挥绝对是个劲敌,不仅准备充分,而且非常善于抓住战机,看来我方这次非要出死力才能攻下归德。
在云锋的指挥下,第二波次的攻击队伍又慢慢的开上前线,这个时候敌人知道弓箭不能奏效,就不断的抛下大石,使得我方的士兵不断的倒下,极大的妨碍我方的进攻。在付出一定的伤亡后,我方终于将战场大致清扫干净,攻击的道路在几千士兵的尸体中建立起来。
第二波次的攻击队伍撤下后,又是一阵火炮的轰鸣,炮弹飞向归德府,虽然还是不能对归德府的城墙造成多大的破坏,但是归德府城墙上那些大盾却被炸的四处纷飞,使得不少防守的金人暴『露』出来,不是被炸死就是被『射』死,让我看的解狠的很。
在这轮火炮轰击结束后,最为惨烈的攻城终于开始,一些士兵推着抬着样式各有不同的云梯,对着归德府的城墙蜂拥而去,还有一些士兵推着笨重的钩撞车向着城门移去,想将城门撞开,还有一些士兵躲在尖头木驴车或者木牛车中向着城墙移动,意图接近城墙后在地下打洞,弄垮城墙。
先是云梯架上城墙,数千的士兵挥舞着手中的兵刃奋勇的冲向敌人,一些燃烧着的手榴弹也被扔了上去,给金人造成不少的伤亡。金人也不甘示弱,许多的推枪顶着云梯将其又推下,还有一些金人不断的投下檑木滚石将我方的士兵打下城墙,更有一些金人泼下滚烫的开水让我方士兵惨嚎着从云梯上滚下,十分凄惨。
因为金人的拼死抵抗,我方攻占城墙的战斗变的极为不利,伤亡的数字在不断的增加可是总也不能攻上城墙,反被其破坏不少云梯。
我看到这个情况暗自的皱上眉头,金人的抵抗如此顽强,要想一下就攻占归德府看来是不行,要让云锋将部队分成几批才行。
将我的意见给云锋了后,我就回到自己的帐篷中仔细的看着归德府的沙盘,心中苦苦思索着办法。过了一会儿,门口人影一闪,彩云的声音传来道:“表哥,你在干什么?”
我抬起头看着她问道:“你有什么事情吗?你这是干什么,现在是在打仗,你还有心思去玩鸟?你如果想玩就回建康去玩好了,不要在我面前晃悠。”因为战事不顺,我心中十分窝火,看到彩云在这个时候手中还抓着一只鸟,心中的怒火终于有了发泄的对象,不禁对她吼了起来。
彩云被我这前所未有的态度给惊呆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委屈的道:“彩云也知道表哥心里烦,但是彩云已经在努力的想办法,现在彩云已经想到了攻陷归德府的一个好方法,表哥想不想听彩云完,如果表哥不想听的话,彩云走就是。”
我眉头一跳,有些怀疑更有些渴望的道:“你真的想到办法了?好表妹,好彩云,刚才表哥是无意的,你就不要放在心上,看在表哥平时疼你的份上你就告诉表哥到底是什么方法好吗?表哥给你陪礼如何?”一边还一边给她行礼。
看到我滑稽的样子,彩云终于笑了出来,骂道:“前倨后恭,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骂完,她又转换语气道:“表哥,这些天我观察到一个事情,就是归德府中的一些鸟儿每天早上会出来,到了晚上的时候又会回去,我想如果能够利用这些鸟儿,不定我们能解决掉归德府。”
我看着彩云手中那只像麻雀的鸟,不相信的问道:“就凭它?你想如何做?”
彩云没有解释我的怀疑,直接道:“我前些日子观察到这些鸟儿每天早上从归德府中出来,晚上回去,而且这些鸟儿聚集的地方都是粮仓一带,如果我们能将火种放到它们身上,不定会成就功,表哥认为如何?”
我有些啼笑皆非的道:“这就是你想的攻陷归德的方法?这也太儿戏了吧!这样一个鸟能带多少火种?如何保证火种不在路上就燃烧?再了,你能保证它就凑巧落在敌人的粮仓中,这种机率太,还是算了吧!”
彩云不放弃的道:“表哥太看彩云了,我们可以扑捉大量这样的鸟儿,然後以中空的杏子?入燃?的艾草,等到黄昏这些鸟儿就会返巢,这样就能在适当的时候烧掉敌人的粮仓。彩云已经做过几次实验,虽然不能是百分百的成功,但是成功的机会是十分高的,不如表哥跟我去看看如何?”
我想了一下,不管如何多个攻城方法总是好的,不再打击她的积极『性』的道:“那好,既然表妹你认为可行,表哥也同意,有什么需要表哥帮忙的吗?”
彩云高兴的道:“是这样的,这些天由于表哥攻城这些鸟儿都不敢出来,我想请表哥歇几天,等我的计划成功后在攻城如何?”
我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摇摇头道:“现在攻城正紧,岂能退就退,最多只能将西门和东门空出来,你觉得如何?”
彩云脸上虽然有些不满,但还是无奈的道:“那好,表哥就将西门空出来吧,我就让你看看我的方法到底管不管用。”
我对她这话不置可否,让人去通知云锋,让他将西门的攻城部队全权交给彩云负责,他也不能干涉彩云的行动,我到要看看表妹这种异想天开的方法能不能成功。
彩云见我同意她的方案,也不再纠缠我,了声去准备后,就走出去,留下我一个人苦思攻城的方法。
时间过的很快,我给云锋的三天转眼就到了,这几天,云锋组织了无数次的攻城,但是都被金人给击退,始终不能攻占归德府的城墙。在我的询问中,云锋告诉我,在归德府中出现一支战力十分坚强的金人队伍,每次我方将要攻上城墙的时候,都被他们又赶了下来,使得我方的进攻功败垂成。而我方因为伤亡退出战场的人也上升到五万左右,如果不是我方战场医疗保障体系完善,这个数字还会增加。
不少刚加入我方的新兵因为受不了这样残酷的场面而开始出现恐惧的情绪,影响到许多的士兵,让原本高昂的士气出现滑落,有些原义军的人员出现动摇,有些人甚至想逃跑,虽然最后将这些人都正了军法,但这种情况如果不得到改善的话,我这支成分复杂的大军迟早会出现问题,到时就会一发不可收拾。
唯一让我有点安慰的就是云锋已经在归德府城墙下挖出好几个坑,而归德府的城墙也已经被破坏的十分严重,只要填上炸『药』将坑洞中的支撑物炸断,相信不难将归德府的城墙轰塌。因为有这个垫底,我就再给了云锋三天,让他休整好后再攻击。
经过二天的休整,遭受巨大伤亡的大军表面上恢复战斗力,在云锋的指挥下,结束了前两天的『骚』扰进攻,集合上十万人,对归德府发起又一次迅猛的攻击,意图攻入已经伤痕累累的城墙中,获得里面可口的果实。赵范为了完成这次任务,亲自去了一线,希望能进行有效的突破。
我也率领已经成为步兵的护卫军等在攻击部队的外围,想看机会也加入进攻的序列中,当然我的旗帜也藏起来了,免得被云锋发现将我调回去。
这次前锋士兵发起攻占城墙的行动后,那些挖掘的士兵却拿着一包包的火『药』和大量的手榴弹,在那种尖头驴车和木牛车的掩护下,潜行到前几次弄好陷阱的地方将火『药』和手榴弹放进去,然后缓缓的后退。
就在这时,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归德府中突然升起一股股的浓烟,许多的烟屑飞上半空,而在城墙上的金人也出现喧闹,原本严密的队伍出现一丝动摇。
我先是一呆,然后突然明白过来,是彩云,老天,她竟然成功了。
兴奋下,我再也顾不得的隐瞒身份,让人拿起我的大旗,迅速的冲向云锋所在的箭楼,在经过一番交涉后我到达箭楼直接喊道:“快,彩云的计划成功了,快下令进攻,就算付出点牺牲也是值得的。”
箭楼上的云锋虽然不明白彩云的计划,但是也知道归德府中的大火和我有关,不再迟疑,马上令旗一挥,一阵非常有规律的战鼓响起,那些正推着尖头木驴和木牛车的士兵,马上就抛弃这些笨重的家伙,一路跑的望我方这边跑来,而那些前锋士兵也放弃一切的退了回来,双方的弓弩手为了各自的目的,发起又一轮的箭雨互攻。
在我方士兵退下来后,火炮的轰鸣又响起,在重点照顾下,那些被埋下的炸『药』终于被引爆,在几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后,归德府高大的城墙塌陷了几段,在上面的金人连逃跑都来不及就随着倒塌的城墙埋入砖石废堆中,激起漫天的灰尘。
前进的道路终于被打通了,归德毕竟不是如同襄阳那样的坚城,没有援兵只能等死。
将归德府的城墙轰塌后,我方的士兵欢呼一声,那些早准备好的士兵就分成一个个的战斗编队,凶猛的冲向正想堵上这些缺口的金人,和他们展开激烈的争夺战。
现在胜利在望,我方的士兵士气高涨,那些攻城的士兵又推着一些云梯冲向归德府的城墙,对归德的总攻开始了。黑压压的一片士兵如同『潮』水一样的冲向归德府,高声狂呼着,用力的挥舞着,为了夺取最后的胜利进行最激烈的搏杀,让敌人的身体成为踏在脚下的肉泥。
因为被炸塌的地方狭,我方的人数优势并不能发挥到最大,不过因为用云梯攻城的士兵努力,不少士兵已经登上还没有塌陷的城墙,如果敌人没有什么高招的话,时间越长,就对我方越有利。
在绝对人数优势下,我方在城墙上占据的范围越来越大,一个缺口位置的金人被我方的连环弩一阵暴『射』后,死伤无数,短时间内出现一个空挡,我方的士兵就趁这个机会甩出了手中的手榴弹,一阵轰鸣过后我方的士兵终于冲入城墙,在金人的防御上打开一条口子。
我看的热血沸腾,正想下去杀个痛快的时候,一个传令人员跑到这个箭楼上道:“启禀殿下,有一个西门来的人要求见殿下,是有重要的情报告诉殿下。另外,这个人虽然拿着西门那边的令旗,信物和印记都没有可疑,但是却没有人见过他,他还和他一起来的西门传令兵已经被流矢『射』死。因为这样,属下已经按照规定将他解除兵器控制起来,还请殿下决断”
我有些怪西门的人找我干什么,难道是彩云出了什么问题?
“快让他上来,不用,这里不方便,我还是下去见他吧!”让云锋继续指挥后,我走下箭楼。
在指挥箭楼百米内都是禁区,等闲人如果想闯入绝对会被杀死,一般情况下,我的护卫军都不会接近箭楼百米内的范围,免得影响战场指挥的调度。其实起来,我算整个战场上最悠闲的人,除非我自己愿意,否则谁也调不动我。
我走到箭楼百米处的时候看到一个人被一群士兵围住,一些弓弩已经瞄准他的要害,几敢肯定只要他妄动绝对会被『射』杀。
我还没有到这个人身边,我的几个护卫已经走上前去,陆望归和菊在左右将我护住,如果这个人是来刺杀我的,他将毫无机会。
此人身躯魁梧,手掌粗大,眼中『露』出一点精光,显得极为有精神,看到我后眼中有种惊喜表『露』,似乎认得我,但是我敢肯定我没有见过他,他身上穿的衣服虽然也是宋军的衣服,可我一眼认出,他身上的衣服是彩云亲兵特有的,也就是他是彩云那边的人。
一切都很正常,我走到离这个人五步远的距离时,这个人低下头道:“呼延义庆见过殿下!”
我不动声『色』的问道:“你见过本王吗?”
“义庆曾经在远处看到过殿下和公主在一起!”
“是这样,你是彩云的亲兵吗?本王怎么没见过你?”
“是的,义庆是前些时日才加入公主亲卫队中的,殿下没有见过义庆。”
面前这个人面对我时表现的十分镇定,不仅对答得体,而且态度上也让人不能起反感。彩云身边什么时候有这样的人才了?
暗暗称,我问出我最关心的问题:“你找本王有什么事情?彩云那边如何?”
这个呼延义庆看了我一眼,压低声音道:“回禀殿下,公主已经从西门进入归德府,义庆是奉公主的命令前来告诉殿下。”
我吓了一跳,不信的道:“你公主进入归德府是怎么回事?本王这边还没有影子,为什么她们那边到先得手?你有什么东西可以证明你的话。”
呼延义庆也不含糊,将一枚头针让人递过来:“这是公主给义庆的,本来随义庆来的还有一个传令兵,但是在前来途中,他被金人流矢『射』中,义庆只好拿了他的令旗信物单独前来见殿下。”
我接过头针后狐疑的看了他一眼,退后几步看了看手中头针确认确实是彩云所有之物,应该这个东西根本就是我送她的,这个人用这个做信物,可信度至少有八成。
将菊叫来,低声问道:“你安排在彩云身边的那些护卫有没有消息传来?”
菊摇摇头,肯定的道:“属下敢保证公主没有出事,不然我们一定会有感应的,殿下不是忘了公主的来历吧?”
我也赞同的点点头,对着这个呼延义庆问道:“你还没公主是如何进入归德府的?”
呼延义庆马上答道:“是这样的,公主主管西门的攻城后,就放弃强行攻城,反派一个叫梁喜的人指挥几路人马在金人西门挖掘地道,不想我方在挖掘地道的时候发现一条暗河,这个梁喜判断这条暗河一定有地方通往城中,所以公主就派出一部分人顺着这条暗河潜入,经过两日的试探终于找到暗河的一个出口在城中一个水井中。公主接到报告后,就组织起人员准备从这条暗河潜入,不想这个时候归德府中突然发生大火,公主就她‘成功了’然后她就命令部队从那条暗河中进入归德府,并让义庆来告诉殿下,这就是事情的经过。”
我点点头,这才合理,就算金人看破我方布置将主力都放在南门,但是西门也绝对不会如此容易被攻破的。
在我方优势的装备下,城中的金人和我们最差也是一三的消耗,这段时间,他们至少应当有二万多的伤亡,就算那些负伤的金人死战不退,他们现在能够使用的兵力也不应该超过四万人。那些民夫搬搬东西还可以,真要拼命,他们根本就不够看。
照我估计,要在我们这么多人攻击中保证城墙不失,南门中的金人至少有三万,不然不能将我们牵制的这么久,如果是这样,金人在西门和东门的兵力一定不算太多,而我方放在西门的兵力足足有二万人,就算经过牵制时候的损耗,那边可用之人也应当在万人左右,如果彩云是和他们一起进城,那就危险不大。
几番思索下来,我认为彩云现在面临的危险不大,现在还是专心将南门控制到手中最重要。这次还真亏了彩云,不然还不能这么快的就攻下归德府,真不知道她这个让鸟儿传递火种的方法是如何成功的。
心中有了主意后,我对着呼延义庆道:“本王知道了,本王这边也快取得成果,你等会儿就和本王一起攻入归德府吧!”
呼延义庆低声答应后,几个士兵就将他的兵器递还两根竹节钢鞭和弓箭。
我看到两根钢鞭,心中一动,问道:“本王记得本朝开国大将中有一位呼延将军也是用的钢鞭,不知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呼延义庆脸上有种惭愧的神『色』掠过,有些底气不足的道:“那是义庆的先祖。”
我一听极为高兴,看他的样子有些羞愧,连忙安慰道:“一个人如想做出一番成绩,不仅需要自身有本领还需要条件配合,你不必为自己现在不上先祖而觉得有辱家声,其实各人都有各人的福分,你只要把握好自己的机会就行,其他的不用过多的考虑。”
听了我的话,呼延义庆脸『色』缓和了些,过了一会儿突然道:“义庆以前也曾投军想报效国家,可是却被几个人所排斥,被人陷害以至义庆只能只身而逃加入义军中,后来结识了李大哥才知道殿下的威名,原本义庆还不大相信,可是殿下掌军半年来,不仅革除旧制还屡胜金人,义庆才知道殿下确实非义庆等能。”
我哈哈笑道:“不用如此,只要是人才,又能为我所用,本王就会重用。你原来是和李明全一道投奔过来的,本王你怎么会成为彩云的亲兵了,是这么一回事情。对了,你对彩云如何看?在她手下觉得委屈吗?”
呼延义庆犹豫了一下,才道:“公主善于用人,更能当机立断,虽为女流,但其领兵才能不在男子之下,义庆能在公主手下做事并不觉得委屈。”
我大有深意的点点头道:“不错,你这样的人才做亲兵太委屈了,不如加入本王帐下如何?”
呼延义庆坚决的道:“多谢殿下的好意,但是义庆已经和公主立下约定,等义庆立下战功就会成为公主帐下士兵,殿下美意义庆只能辜负了。”
我对他很满意,淡然道:“能不忘本,不错,没有常见的男女偏见更是可贵,你放心,彩云帐下的士兵就是本王帐下的士兵,等这次打完仗我就和她去。”完,我让他跟着我向着我的护卫营走去。
走到一半的时候,我问菊道:“这次跟随李明全来投靠彩云的人有多少?”
菊低声回答道:“大约上百人,都被公主安排为亲兵了,这件事情不是殿下允许的吗?”
我哼了一声:“我当时是被哪个叫吴武的家伙气糊涂了,没怎么在意这个事情。”
菊默然一会儿,才道:“公主已经长大了。”
我也默然下来,到了目的地,我才将注意力放到战场上来。
这个时候,金人的防御已经如同风中残烛,在我方强大的攻势中已经回天无力,残余的城墙上我方的士兵已经砍倒金人大旗,剩余的金人也被我方士兵围住,如果不是城墙狭,他们早就被『乱』刀分尸。而被我们用炸『药』弄开的缺口,也被我方控制,我方的人员源源不断的涌进去,和里面的金人展开巷战。在我方占据如此大的人数装备优势下,失去城墙的金人失败已经成了定局。
我看到这种情况,也不再客气,一挥手,我身边早就等的两眼冒光的护卫军犹如一群下山的猛虎,狂野的冲向一个缺口,准备加入攻击。
在我们刚尾随一支部队行进一半的时候,就听见前方传来一阵欢呼,原本紧闭的城门被打开,我方的士兵迅速的冲向这个最近的入口,我也狂呼着让士兵跟上去。
在一群士兵洪流的裹挟中,我拿着关刀冲入了归德府,不辩东西的就跟着一些士兵冲杀过去。
冲了一段路后,因为没有遇到什么象样的抵抗,我方的士兵很快就如同一股洪流成扇行的涌进归德府中的大街巷中,无数“投降跪地者免死”的口号喊了起来,显示出战争快要进入尾声,归德府已经完了。
我也跟着这些士兵冲了一段路,觉得这样没目的的冲不好,干脆一声令下,就冲向西门方向,看看能不能找到彩云,不管如何,我还是挺担心她的。
这个时候归德府中的大火已经蔓延开来,不少人的房子都被烧了起来,非常多的归德府居民慌『乱』的跑出自己的房子,但是却被我们这些手拿兵刃的士兵吓住了,不少倒霉的人连哼都没哼一声就被这些士兵洪流给吞没,使得这些人害怕的大叫起来。
更让我难于容忍的是我方有些士兵竟然在这个时候去抢劫,有些人还做出非常无耻的事情,这让我极为愤怒,现在战争还没有结束就这样,真等我们占领归德府这些人还得了?
我怒气冲冲下令砍杀了几个这样的士兵后,就下令郑天带领三千护卫营的将士去执行战场军纪并护送那些归德府居民到安全的地方,并让人通知军法队的人,对那些放弃战斗,违背军规,趁火打劫的士兵就地处死,另外让陆望归带领一千人去将那些惶恐的归德居民集中保护到安全的地方,免得他们被这场劫难所害。
经过这样一场折腾,我现在身边就只有千多人,但是因为现在我方已经攻入归德府,有组织的金人已经收缩到内部进行防守,所以我并不担心我的安全,我现在到更担心我方士兵军纪的问题,那些加入的义军训练的时间太短,身上的匪气还没有除掉,在这种时刻就暴『露』出来。我看到的就是这样,我没有看到那更是如何?
而且归德府现在火势已经失控,今天又起了风,那些归德府中的居民就算躲在家中还是难免遭到池鱼之殃,郑天的人数太少,这么大一个归德府恐怕照顾不过来,赵范手中的兵力要应付战场,调遣恐怕有些困难,还要另外去找一些可靠的人来帮忙。
想了一下,我让人给岳风去送个信,让他将近卫一军和二军调进归德府,维持军纪和救助那些归德府中的居民,如果有余暇的话也可以救救火。然后,我又让人拿着我的命令去找云锋,让他调集士兵去救火,不能让火这么烧下去,不然我只能得到一座成为焦土的归德府。
下完命令,我看着已经看的着火焰的归德府苦笑着摇摇头,这次真是作茧自缚,早知道有那么一条水道,也不用费这么大的功夫,彩云这招真不知道是帮了我还是害了我。
但是不管如何,归德府终于被我攻了进来,这次我又胜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