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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早朝后,我来到文华殿,迅速的将一些需要我批复的奏折写上意见,然后静静的对情报所提的一些事情进行思考,决定下一步的计划。看就上**1*3*1*4
为了节省时间,那些不太紧急的秘密情报就先由菊整理好了给我送来,让我一次可以了解所有事情的进展。至于新来的两个国务秘书,现在只是让他们接触一般的上折和情报,机密部分他们根本接触不到。
考虑了一会儿,我叫来菊吩咐道:“彩云竟然可以杀死燕宁,这超出本王预计的太多,现在只怕金人不会善罢甘休。本王等会儿会给司令省下道命令,先任命严西接替严实的招讨使之位,同时你写封信告诉彩云,让她最近先停停,消化一下此战的战果,并积存物资和扩大军队以预防金人可能的报复。同时写一封嘉奖的秘密公文给她,让她给立功的将士传阅,告诉他们,本王将来一定会论功行赏的。
至于**,本王估计他可能会因为燕宁的死,而有所震动,你让吴武派个秘使过去,再招揽一下他,同时让彩云和他进行再次接触。郭风那边就不用管了,等他派人回来后再吧,现在就让岳雨多注意一下那边的情报。至于摩尼教和史弥远这边,先静观其变,抓住时机再出击。大理那边还是答应他们,最近四川的叛乱基本平息,那些多余的军粮就送到大理,让王仁协助大理方面分派。
还有,下令旭日和扬威两个舰队,近日之内,开赴流求岛的基隆港集结,并占领钓鱼群岛,在岛上合适之地修建水师后勤基地。同时让成大继派人去通知琉球群岛三国,让他们按照先前的协议,空出海港,并准备一些淡水和干粮果蔬,以方便我水师行动。并让外交院继续派出使节和此三国谈判,争取双方的合作可以顺利。
另外,让丁善成继续多招募一些知道通倭海路的舵工和水手,并运送独孤胜的三万中央军团士兵去流求岛,和水师的陆战队配合训练,在司令省下令出征倭国前至少要演习两次登陆作战。还要给鬼影辛天远二人严令,要不惜一切代价的和吉田利家取得联系,并尽可能的收集倭国情报。这些命令你尽快弄好。”
菊将我的话纪录下来后,看了看,有些迟疑的问道:“殿下难道还不放弃出征倭国吗?而且丁大将军不是要对付摩尼教吗?”
我看看她,笑了笑:“不到最后,本王都不会轻言放弃。至于丁善成,摩尼教的计划有变,在本王新的计划中,他此次无用武之地,况且对倭作战计划的制定也有他的份。不要多,你去将命令草拟好。”
菊去写这些命令后,我让等候在外的杨利进来。
“参见殿下!”杨利面色上有些紧张,看我的眼神中透露着不安。
我注视了他一会儿,突然一笑:“你不用害怕,本王这次不是逼你去想办法,只是想问你,关于专门负责水师后勤的部门组建工作你可完成?”
杨利面色放松下来,沉声回答道:“已经完成,而且在上次水师部分舰队进驻流求岛的时候,已经有所表现。不过因为军费的缺乏,各项的储备物资还没有到位,而且部门初次组建,还有不少事情没有完善。如果殿下想视察的话,属下可以准备。”
这些情况我早就知道,问他只是放松一下他的情绪,杨利此人我非常欣赏,既有能力又有实干精神,而且组织协调能力相当强,确为一个不可多得的后勤人才。
我从书案下拿出一叠银票,走到他身前递给他,在他惊讶的眼神中道:“这些银子的来路你就不要管,而且也不要告诉别人是本王给你的。虽然只有五百万两,但兑换成新的神州币,也足以支付后勤部门的欠账。你拿去先应付一下,剩下的本王再想法。”
杨利明白的接过这几张银票后,我就让他离去。看着他的背影,我心疼的不得了,兰赚回来的钱和上次莫血两人送来的,这次全都拿了出来,如果这次远征倭国不能实现的话,那真是亏大了。
杨利走后不久,菊就将各项命令草拟好拿来给我看,我浏览了一遍,认为意思都已经清楚,就在上面签好名字盖上印章,然后送了出去。
等菊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将衣服换好,催促她赶快掩护我出宫。
菊有些不愿意的道:“殿下还要去风雅轩,这样不觉得无聊吗?”
我神秘的一笑:“你不知道,这样的消遣既可以增加见闻,又可以缓解心中的压力。你也不想本王因压力过大,而变的心理不正常吧!”
菊伸出手将我一些没有弄好的衣服边角拉平,轻声道:“殿下这样已经有六天了,属下听两位王妃已经开始在打听殿下的行踪,筠姑娘也对殿下上次找人来教劈柴的事情感到好。虽然她们不会什么,但殿下老是不待在宫中的事情被大臣们知道,那可不好。”
我轻声道:“本王已经告诉她们是有秘密事情需要处理,她们不会做什么的。你最要紧的是告诉竹,让她无论如何也要保密,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你看本王这套衣服还算可以吧,没想到风雅轩的制服都有几套,看来云家真是富裕,让白女继续盯紧他们。对了,今日你又安排了几个护卫进去?”
菊露出笑容的道:“风雅轩近日大量招募雇工,属下已经安排了三十名男女护卫去应征,而且都被录取,其中一人还是殿下的顶头上司。殿下可以放心。”
我被她的话吓了一跳,有些不满的道:“你怎么安排这么多人进去?你又不是不知道,以那些护卫的实力,如果让有心人一看,不就什么都见光了吗。你看到那家歌舞院中的护卫是那种水准的?冷牙上次派去的还好,你这样一闹,不是存心让本王混不下去吗?”
菊有些期许的道:“殿下完全可以不去,况且昨日行宫密室那边闹了盗贼,殿下不想弄清楚事情的缘由吗?不定可以得到什么意外的消息。”
我冷哼一声道:“你想的好。行宫密室那几个都是别人投石问路的,不然那有这么容易就被解决!本王已经让那边启动二级警戒,做好了防备。”
菊不以为然的道:“那到不一定,那个葵公公原本为大内的高手,冷牙总管的部分武功都是他教的。后来他因事被处罚之后,就隐没在皇宫中,和别人一起研究武功,后来还写出一本新的武功秘籍。冷牙总管哪次举行的考核试中,他就是主考武功的考官,冷牙总管属下的多名高手都不是其对手。以他的标准来衡量来人武功,殿下当然会有失水准,殿下还是应该去看看。”
我沉吟一会儿:“本王这里需要的只是审问的结果,亲自去就没必要。不过,本王心中一直都有个疑惑,这个葵公公和花公公一样,是本王攻克临安后投效过来的。原本本王并不想用他,可从白女索无常到冷牙都认为他对本王最忠心,哪次见面的时候他的话语好像也很怪,特别是他看出本王会武功后,那种惊喜的表情实在让人觉得很难出现在他这样一个人身上。当时本王就很怪,后来因为事忙也就忘了此事,你知道这其中的原因吗?”
菊有些意外的道:“殿下难道不知道?他就是当年照顾殿下的公公,后来因为他的一次失职,使得当时年幼的殿下受伤,原本他是应当被处死的,可是当时殿下求情,先皇就将他下放到德寿宫去当一个扫地太监,不得再靠近殿下百丈以内。在此期间,他和那个花公公一起将太监中流传的武学收集起来,经过改良发展后成了一门新的武学。
属下还听筠姑娘提过,在殿下病危的那段时间,她无意中看到过好几次怪的黑影。可是她仔细看的时候却什么也没发现,而当时病情很危险的殿下却稳定下来。经过筠的检查,发现殿下是被人用深厚的内力在强行的续命,筠猜测是那个黑影所为。后来云先生出现后,筠就认为那个黑影是他,也就没再追究什么。但经过白女的秘密调查,发现那个黑影应该是葵公公,由此可见,他对殿下的忠心,是毋庸置疑的。”
“这些本王怎么没听人过?”
“殿下应该知道这些的,白女没有和殿下过吗?”
“白女只是告诉本王,他绝对可以相信。后来在提名行宫密室的负责守卫人选时,白女,冷牙都提名他,本王就下了任命书,没想到他和本王还有这样一段插曲。对了,他写的那本武功秘籍叫什么?”
“因为此秘籍是他和花公公合写的,所以叫《葵花宝典》,已经收录在皇宫的武库中,不过此武功不太适合殿下修炼。”
我听到这里,大吃一惊,原来他和花公公会是《葵花宝典》的创始人,真是想不到。我这边还真是藏龙卧虎,不知还有多少我都不知道的高手。
定定神,我道:“既然这样,你让人去问他有什么要求没有。不行了,再不走就要迟到了,快点,我外面就穿这套护卫服装,你将我带出宫去。快点!”
菊无奈的看看我,只好将我带出皇宫。
在菊的掩护下,我顺利的溜出皇宫,爬上一辆准备好的马车,秘密的前往风雅轩。在离其半条街的一处预定地方下了车,然后走到大街上,晃悠悠的前往风雅轩。
风雅轩是晚上的生意,但并不是一间风月场所,确实是以歌舞曲等文艺节目来招揽顾客,不过其档次定位很高,没有一定经济实力的人根本消费不起。正确的,这间风雅轩是昨日才正式开张,前些日子只不过是为招揽顾客而做的宣传。
我现在在风雅轩仍然是个打杂的,平时也就是在后院做做劈柴,担水,扫地等杂事,不过因为冷牙安排了一些人进来,现在也就劈柴还是由我管。如果不是我的命令,估计这个活也会被人给偷偷做好,那真是浪费我辛苦和人去学劈柴的苦心了。
白天因为没有什么事做,再加上一些人的顶替掩护,我一般都会回宫去处理事情,下午的时候才又回到风雅轩。因为做的巧妙,到现在为止都没出现什么问题。
当我轻车熟路的来到风雅轩后门的时候,我看到两个衣衫褴褛的姑娘正在那里徘徊着,脸上的表情似乎是想进去,但是又好像有顾虑一样。
我有些怪的走了过去,她们看到我,似乎吃了一惊,就赶紧走向一边,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的样子,让我有些好笑。
也没理她们,径直走到后门处轻轻的敲了三下,后门应声而开,一个和我穿着一样的年轻人出现在我眼前。
他是峨嵋派的年轻高手,名字叫普南,是武林盟派遣来的护卫之一,经过一段时间的考察后,认为其确实忠诚可靠,加上他刚月兑离江湖不久,身上还有不少江湖中人特有的味道,和那些护卫大不一样。为免别人怀疑,所以就将他派来,不过借口却是此次是执行一次机密的任务,让他化名普风来配合我。
和他一同来的武林盟选送的护卫还有七个,现在都分散在风雅轩中,充任各个职务。这些天,我就是在他们的掩护下,平安的度过。不过,按照菊的法,她又安排了三十名护卫进来,那也就是,整个风雅轩起码有八成是我的人,再加上外面随时监视的人手。如果我这不是大行动,估计都没人相信。
普南见到我,语气平静的道:“沈大哥,你回来了。刚才只有月姑娘来找过你两次,我告诉她,沈大哥你去了外面散心,她让我在你回来后告诉她一声。轩里没有其他事情。”
我点点头,很满意这家伙的表现,拍拍他的肩膀:“谢谢你,我现在就去找她!”
“这位大哥,你慢走一步!”当我刚想进去的时候,一声清脆的叫声响起。
我回过头一看,发现是那两个姑娘中的一个叫我,有些怪的停下脚步问道:“是你们叫我吗?”
左边那个姑娘回答道:“是我们,这位大哥,你是这个风雅轩里面的人吗?”
看到我点头,她继续道:“那我们能请你帮个忙吗?”
我越发的不明白,但是还是道:“吧!”
这个姑娘面色露出微微的犹豫,过了一会儿才迟疑的道:“其实我们姐妹是从外地来的,因为盘缠用完,所以想找点事情做。我们看到风雅轩招人,就想来试工,可是外面的人我们没人介绍作保,不能用我们。所以……所以……”
“所以你们想让我给你作保对吗?”我笑着接下了话。
“是啊,我们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还请大哥帮忙!”这个姑娘借话就爬了上来。
我留意的看看她们,发现她们姿容秀丽,站立举止似乎有人教导过,而且神情气度也有可取之处,特别是右边那位姑娘,那种温和中带点羞涩的表情,让我回忆起当初见念雪时的场景,两人还真是很相似。
她们的出身应该不低,也许是家道中落了吧!
心中下了这个结论之后,我开口问道:“那你们是什么地方的人,叫什么名字,多少岁,家里还有别人没有?这是见工一定要清楚的。”
左边那个姑娘听到我的问话,连忙道:“我们是淮南西路庐州府的人,也就是现在的两淮行省。我叫冷若云,这是我妹妹冷若雨,我们都是十七岁,家里已经没有别人了。这样可以了吗,大哥?”
我听后心中泛起疑惑:“你们是两淮行省的人?那就是淮王治下的居民,你们为什么会沦落到建康?难道两淮行省没有按照淮王的法令,将那些十八岁以下的无家男女收到学校中教育吗?庐州府是个重要的大府,这些事情应该早就在做才对。”
冷若云听了我的话,脸色变了一下,有些意外的道:“这位大哥很熟悉淮王的法令吗?什么法令都清楚无误吗?”
我理所当然的点点头,没想到这两个姐妹脸上露出非常欣喜的表情,那个姐姐紧紧的抓住妹妹,高声道:“太好了,我们终于碰上一个知道这些事情的人了,我就,爹娘一定会保佑我们找到这样的人的。”那个妹妹也很激动的点头,抓住姐姐,连原本瘦黄的脸上也露出激动的红晕,似乎她们很在意这个。
静静的看着她们,等她们稍微平静下来后,我才开口道:“先不要这么激动,你们能回答我的问题吗?”
那个冷若云听到我的问话,情绪稍微平复了些,拉了拉妹妹才道:“我们本来是住在淮王办的学校中的,可是后来我们听到学校中的先生,‘凡是民间以前有冤情的,现在都可以到法律院去申述,或者去捕快局报案,查有实据的一律会得到重新审理’,先生这是淮王殿下新颁布的法令。
我们因为爹爹的沉冤未雪,就离开学校到那个法律院去申诉。刚开始,我们找的是庐州府的法律院,可是他们听了爹爹的事情后,他们无法审理,只有两淮行省的法律院能够审理。我们就去了那个行省法律院。他们虽然重新审理了爹爹的案情,可是那个什么‘法官’却还是听信那个人的一面之辞,官官相护,宣布我们‘败诉’,还让我们付什么‘诉讼费’。
我们当然不服,那个法官就告诉我们,如果我们不服他的判决,我们可以在三个月内前往建康的大理寺去申诉,如果大理寺宣判他的判决无效,那么就可以重新审理爹爹的冤情,否则他们就要执行判决。还我们三个月内不申诉的话,就示为自动放弃,他们同样要执行判决。
我们不想爹爹的冤情不得昭雪,所以我就和妹妹来到建康,想找大理寺去申诉。可是我们因为不懂那个淮王的法令,不知要怎样才能去大理寺,故而才想找份工作先安顿下来,再慢慢打听。既然大哥知道这些,不知能不能告诉我们,如何才能让大理寺审理我们的案件,求求你!”
看到两姐妹流露出来的那种渴望的眼神,我的心里泛起一阵苦笑。没想到我的法令颁布了下去,这些普通人却不知道如何才能用这些法令为他们争取到利益。这次不是遇到这两姐妹,我还真以为事情和那些官员上的奏折上的一样‘淮王法令所到之处,观者莫不踊跃,读者无不感淮王殿下之厚恩,可谓官员遵服,百姓拥护,为旷古之少有……’
虽然当时我就觉得这里面有恭维的水分,但心中也有些相信自己的法令确实让百姓受到好处,建康的繁华也似乎印证了自己的想法。可是如今听到这两个姐妹的话,似乎这个天地和自己想像的天地已经不一样,难道我真的被那些官员给蒙蔽了吗……
“大哥,怎么样啊,你能不能告诉我们要如何做?”冷若云急切的话语打断我的思绪。
定定神,我才道:“如果你们要想推翻行省法律院的判决,就要拿两淮行省法律院的判决书和自己的申诉状去大理寺,其中申诉状上要写明你们的姓名,籍贯,联系地址,职业,然后将你们为什么要上告的原因,状告何人以及此人的情况写清楚,因为你们这次是再次上诉,申诉状上还要写明你们为什么不服原判决,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这些都是要写在申诉状上的。
将这些弄好后,你们既可以请状师为你们去大理寺递交,也可以自己前去。不过最近大理寺已经搬出皇城,落户到旧城原淮王府那边。到了那里,你们只要对门口的守卫明你们的来意,并进行完例行的检查后,你们就可以见到一个大理寺的执事。他会接了这张状纸并问你们一些情况,然后给你们一张信物凭条后就让你们回去等,如果你的情况都属实的话,十天后他们就会通知你,受理此案件。
如果超过十天还没有消息的话,你们就要再次前去大理寺问明情况。如果是因为路途和其他别的原因耽搁事情调查的话,他们会让你们再等等,但不会超过一个月。如果经过大理寺的调查,认为事情确实有可疑,而原法律院判决有失公允的话,他们也会做出两个选择,一个就是以某条或多条法令明原法律院判决不公,发还给原法律院重审,并派出听审员监督;另外一个就是大理寺亲自来审理,不过以你们的情况来看,这样的可能不大。
同样,如果大理寺认为原法律院判决合理,那就会将你的申诉驳回,做出维持原判的结论。到了后一种情况出现的时候,你如果没有新的证据,但又不想再上诉的话,那么就要执行原法律院的判决。你还不死心的话,那就只剩下一条路,就是请求大理寺将案件上递到淮王那里,如果淮王认可你们的申诉,他可能会亲自来审理此案件。如果经过淮王的审理,发现你们的证据不能成立,大理寺和原法律院的判决都合理的话,你们就将要以诬蔑罪被起诉,到时不光要清还‘诉讼费’,还要被判刑。
所以上书淮王是非常愚蠢的办法,如果你的证据真的有用的话,大理寺就可以审理,根本不需要惊动淮王。反之,连大理寺都不认可你们的证据,那就是淮王也不能用你们的证据来定别人的罪,结果只能是更糟!不过起来,你们怎么一上来就告到行省一级的法律院去了,如果先是告到县府一级,也许你们就不用来建康,直接去行省一级的法律院申诉。这样你们现在简单多了,而且用的时间也要少些。”
冷家姐妹听完,眼中露出一种悲愤,似乎有苦衷,过了一会儿冷若云才道:“因为我们要告的这个人,他当时是两淮行省的总捕头,现在好像又升官了,那些府县的法律院根本就不敢接手,所以我们才告到行省那边,没想到我们还是败诉。这位大哥,你既然如此熟悉淮王法令,不如你帮我们姐妹写份申诉状好吗?我们一定要为爹爹申冤昭雪,这是我们娘死的时候的遗愿。这位大哥,求求你了,帮帮我们吧!”
我沉默了下来,我帮她们不是不可以,只是这和我来这里的初衷有些错位,如果因而引来某些有心人,那我只能提前回宫,这多少让我有些不甘心。
“大哥,你帮帮我们吧,我和姐姐将来一定会报答你的!”一张瘦弱的瓜子脸出现在我眼前,是那个叫冷若雨的妹妹。
看到和念雪类似的神情,我心中一软:她们能和我相见是很难得的缘分,我岂能为了一己之私而不顾?
点点头,我沉声道:“好吧,你们要告何人?”
冷家姐妹开心的互相甩甩手,才由冷若云道:“我们要告的人叫铁青鹏,他原来是两淮行省捕快局的总捕头,他现在也来到建康,看他的样子好像是又升官了,但我们不知道他当了什么官!”
铁青鹏这个名字让我耳熟,想了想,才记起来,一次总理省给我上报的官员升迁奏折上有他的名字,好像他当了捕快总局的副总捕头,是个三品中的高官。虽然我当时只是随意的看了看这些升迁官员的履历,但这个铁青鹏的风评似乎相当之好,给我留了点印象。
不过他既然和冷家姐妹的父亲死亡有关,看来这里面真的是有问题。冷家姐妹不像是一个无事找事的主,却偏偏认定他,而且态度如此坚定。难道真是有人以权谋私,后又官官相护,导致司法不公?
沉吟了一会儿,我才道:“铁青鹏好像升任为捕快总局的副总捕头,天下的捕快他都可以管。你要告他,似乎除了大理寺能毫无顾忌的受理,别处法律院在没有确实证据证明其有罪的情况下,是很难受理这个案子。如此看来,两淮行省的法律院肯受理此案,也算是作风硬朗。对了,你们要告他什么?”
冷若云正要话,普南轻轻的给了我一个暗号,接着风雅轩里面就传来一声招呼:“沈大哥,你回来了,怎么不进去?你在何谁话?”
话音还在响,月就风风火火的跑到我身边来。
我连忙给了冷家兄妹一个安静手势,然后对着月道:“我本来是要进去的,可是刚好遇到两个以前认识的熟人,她们和我一样,家道败落,流落到建康。我想将她们介绍进风雅轩做事,你看可不可以?”
“是吗?是你的朋友,让我看看?”当月看到冷家姐妹,眼神闪过一阵怀疑,“就是她们?她们和你以前就认识?”
看到月狐疑的眼神,我猜她心里是想问,这两个女的和我什么关系?
我淡然自若的一笑:“是啊,她们冷家和我们沈家也算有点生意来往,大家也就有点交往。月,你看能不能帮帮她们!”冷家姐妹眼中虽然也掠过怀疑,但还是配合着我看着月,没有破。
月看了看冷家兄妹,眼中也闪过怜悯,想了一会儿道:“今晚姐将要过来,罗总管招的那些人多是些粗手大脚的男人,那些女子当丫鬟都不够,如何能当舞姬?看她们的身材也算苗条,既然这样,我去和罗总管,就让她们去当姐的舞姬吧!”
我看到冷家姐妹脸上似乎有些不愿意,赶紧道:“那就多谢月姑娘。她们是姐妹二人,姐姐叫冷若云,妹妹叫冷若雨,是庐州府人。”
月看了看我,点点头道:“既然沈大哥愿意做保人,罗总管那里也就没问题,你们等会儿,我就去和罗总管去。对了,沈大哥,我刚才看到那边还有一堆柴没有劈完,如果等会儿罗总管看到又要了。”完,古怪的看看我才离开。
看到她走后,我才笑着对冷家兄妹道:“你们也知道,我们这里是歌舞院,所以招收女孩子当舞姬很平常。你们不用担心,这里不是风月场所,一般的客人不会乱来的,就算有,也会被护卫制止的,你们可以放心。”
冷若云了解的道:“原来大哥姓沈,真是多谢沈大哥了。沈大哥的苦心我们姐妹明白,可是大哥刚才为何要骗那位月姑娘?难道我们的事情见不得人吗?”
为这个还要和我算账,这两姐妹真是执着,笑了一下:“不是,你们主要目的是来告状的,如果让这里的人知道你们告的是天下捕快的头,你们自己还能在这里做事吗?先将这些情况瞒下来,等我们将事情理顺后再这些事情。”
冷若云想了想似乎认同我的话,不过她没开口到是她妹妹轻轻的道:“沈大哥,我们这么做会不会给风雅轩带来麻烦?我们不想连累别人。”
不想连累还不是找上我,帮人帮到底吧!
望着对方柔和的眼神,我笑了笑:“不要紧,淮王最近的法令中也有不株连的条款,如果真的被捕快找上门来,你们再离去也不晚。对了,看你们的样子也饿了,不如跟我进来吃点东西,等会儿也有力气去见工。跳舞可是很耗费力气的,进来吧!”
冷家姐妹进来后,我将她们安置在自己的屋中,让普南去拿了些点心过来后,我就先告诉冷家姐妹,一切等她们先安定下来再,反正我一定帮到底,此举自然赢得冷家兄妹的一片感谢声。
她们先吃点心充饥的时候,我来到外边劈起柴来,一边劈,一边想月刚才告诉我的事情。
风雅轩和倚红院不同,靠的就是歌舞赚钱,而白梦无疑是倚红院的一棵摇钱树,她的舞蹈据可以感动整个建康城。风雅轩试开张的那几天,白梦一直没有过来,而是由月在打前站,如今她要过来,那就明云家将投资的重点已经在转向风雅轩。
不知他是想搅混建康的文艺,还是想转行投资别的项目,或者是另外有目的。以现在对云家的调查,他们绝不是一个做正当生意的江湖世家。他们不仅和宋金两国的官员有交情,似乎连蒙古都有所勾搭,但却不是投靠他们的那种,似乎是为了某种目的才勾结他们的。而这个目的,就是白女一直没调查出来的。
武林盟成立前后的那段日子,云家似乎有加入的意向,可是因为其黑幕太多,也因为一些不利的传言而被江湖同道看不起,所以就将其排除在外。此后,他们似乎安分下来,一直没有什么明显的动作,白女对他们的监视就有所放松,只是派人暗地里观察他们。
直到上次面摊上撞见月送不明情报的那件事情,使我卷入进来后,白女才又重新严密的监视云家,可是仍然没有多少有价值的情报,唯一让人感到不寻常的是,云家在湖北行省的总部内部空虚,不少高手都不知所踪,似乎将要进行什么大的行动,具体的情况还没有搞清楚。
也许云家真的将有很重要的动作,不知我的意外卷入会不会让他功败垂成。
“沈大哥,罗总管来了,那对姐妹在那里?”月的话让我赶紧收掉嘴角的冷笑,连忙站了起来。抬头一看,差点叫了出来:花胜竟然站在罗总管后面。
还好我及时将到口的话给吞了回去,低声道:“罗总管好,的刚才看到她们有些饿,所以拿了点东西给他们吃,我这就去叫她们!”
罗总管开口道:“让普风去叫吧,你过来见见这位花总管,今后他就是后院的总管,你要好好的听他的话!”
够厉害,竟然连总管的位置都可以弄到,我都有些佩服冷牙的本事。
望着花胜略微有些不自然的笑脸,我礼貌的道:“原来是花总管,的沈云,今后还请多多照顾!”
花胜赶紧道:“沈兄客气,今后有事尽管直,弟我一定竭尽所能的满足大家的要求,共同搞好这座风雅轩,以不负东家的厚托!”
我笑而不答,罗总管怪的看看花胜,也没有什么,将目光投到跟随普南而来的冷家姐妹身上。
我看到罗总管的眼中明显流露出不高兴的样子,似乎想什么,但最终却对花胜道:“我就要卸任,你来决定是不是用她们!”
花胜神情安然的走了出来,看了看冷家姐妹,点头道:“我看可以,月,你将她们带到舞姬房那边,让乌娘看看,顺便了解一下她们的功底如何。”
冷家姐妹看看我,乖巧的道:“多谢二位总管!”
花胜点点头,就让月将她们带走,罗总管了声要去前厅看看后就离开。
见到这里没有外人,花胜恭敬的低声道:“参见殿下,请恕属下先前失礼!”
我一摆手:“算了,今后你就是我的上司,不管你是怎么样进来的,从现在开始你要给本,呃,我演好这场戏,如果因为你的原因出了纰漏,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花胜恭敬的道:“是,属下一定照做!”
我吐了一口气,淡淡道:“好了,既然如此,我也不多什么,好好的照顾那对姐妹!”
在花胜答应之后,我就没再理他,径直的拿起斧头继续的劈柴。
当晚,因为白梦的到来使得风雅轩爆满,不少人都被派到前厅去帮忙,原本我是不用去的,可是却因为月跑来告诉我,白梦知道我在这里,想见见我,让我也到前厅去帮忙。
有时候,世间的事情真是不清楚,就如这次去风雅轩前面帮忙一样。
我在几个表面上是风雅轩伙计,事实上是我护卫的几个‘同伴’陪伴下,通过长廊走向前院大厅,刚拐过一道弯,对面也有一群人走过来。
两方人擦身而过的时候,我无意中抬头看了对方一眼,对方恰好此时也看了我一眼。双目相对,一下都呆住了。
来人竟然是和我见过多面的唐天南,也是为我军中采办药物的大老板。
眼看对方眼神从怀疑变成震惊,进而肯定的时候,我就在他张大的嘴发出声音前,抢先一步开口道:“原来是唐天南,唐兄,不知还认得弟沈云否?”
虽然唐天南表情仍然是极度震惊,但也听明白过来,赶紧一转话锋接道:“原来是沈云兄,真是少见,失礼,失礼!”
我看到唐天南身边的人将目光投了过来,连忙道:“唐兄,弟现在此风雅轩工作,如果方便的话,请和弟一起去后院一谈如何?”
唐天南一听,连连点头,随便找了个借口就让身边的人先走了,然后走到我身边低声道:“人还以为是看错了,原来真是……”
“我现在名字是沈云,是临安一个生意失败的商人,落难到此。”我打断他的话,“我和唐兄以前还因为生意上见过两面,唐兄怎么就不记得,唐兄请和弟来。”
唐天南也露出勉强的笑容:“是啊,原来真是沈老弟,请沈老弟带路!”
我不再什么,对身后的人吩咐一声,就带着唐天南来到后院,让他进到我屋里后,我在外面放了几个暗哨后才走进屋。
看到唐天南不知如何是好的站在那里,我就先开口道:“记住,我叫沈云,这样你就知道该如何和我打招呼了。”
唐天南犹豫了一下,才一拱手:“见过沈老弟!”
我呵呵一笑:“不用这么多礼,来,坐,这里简陋,没什么好招待的。”
唐天南心的坐下之后,才低声问道:“敢问沈老弟,为何到此?”
我看了看他,淡然道:“因为要处理一件事情,所以就过来。你今天到这里来是干什么的?”
唐天南低声的回答道:“因为川中最近一直不太安宁,在下不少朋友来到建康暂避,今日天南就是陪他们前来这里消遣的。”
这很正常,我只好接着问一句道:“你朋友是做什么的?”
唐天南道:“他们原来都是川中的商人,有做玉石生意的,也有做皮毛生意,还有些做马帮,茶叶以及加工什么的。都是生意上认识的。”
我听后,点点头。安丙被除掉后,四川的守军和一部分黄龙军团的士兵,一直在讨伐川中那些有割据倾向的独立势力,这些势力顽固凶狠,挺不好对付,再加上他们依仗地形,一直顽抗,所以川中的战事预期的有延长。看来就是因为这样,那些商人才跑出川中的。
不过最近经过又拉又打,四川的平叛已经差不多结束,而且我也有意让张世年接任行省总督一职,只要他能安抚好那些少数异族,估计四川就不会出现多大问题。那些商人也可以安心回去……
不对,他的朋友是川中的商人,以前支援我的那些商人,都是江浙等地的南方商人,换句话,这些川中商人应该还有非常丰厚的积蓄,而且他们是最近才到建康,就算想投资也要看看再,不如让他们投资我的战争,只要答应胜利后给他们好处,想必此事大有可为。
想及此处,我的思路豁然开朗,一个新的计划在心中成型。
抬头看看唐天南,我低声道:“如果让唐兄你召集一批有实力的川中商人,让他们拿出三千万两的白银,唐兄需要多少时间?”
唐天南面色变了一下,有些犹豫的道:“可否请沈老弟明一下此钱的用途,而兄那些朋友能从中得到什么,也许这样兄可以在一月之内给沈老弟传回消息。”
我考虑了一下,认为唐天南此人可信,想了一下措词,道:“唐兄既然也是一方豪商,想必也知道和倭国通商获利丰厚。弟就知道在倭国,以七十贯或六十绢就可买一颗‘阿久也玉’,此珠买回国后可卖五万贯,可谓一本万利。还有锦、绫、瓷器、药材、香料、苏芳、书籍、文房具等物,在大宋境内价格便宜,但卖到倭国,获利也在数十倍之上。同时,倭国的砂金、水银、硫磺、木材、工艺品、日本刀、金银蔚绘、螺钿器皿、水晶、倭玉、木念珠、真珠、屏风、倭扇等物也为我大宋官宦豪富所需。
仅凭以上货物,通倭商船一次来回就可以获取上十万的丰厚收益,其收益不可谓不大。但是因为倭国的一些限制,却使得每年的通倭商船数量太少,难于获取更多的利润。如今弟有个方法可以改变这一切,不知唐兄的朋友有没有兴趣经营这些?”
唐天南看了看我,面上欲言又止,似有什么顾虑,良久不出一声。
我觉得怪,问道:“出什么事情?你为何不话?直无妨。”
唐天南面色泛起为难,好半天才低声道:“海路一向都是江浙大商在经营,如果我川中有人插入其间,只怕会有所影响。况且倭国同我大宋远隔重洋,而我西南鲜有人通海路,就算我等有心也无力,只怕会有负沈老弟的期望。”
我想了想,认为他的也是实情,现在商家的行会已经建立,各行各业的商家行会都有自己的传统经营项目和区域势力。通海商人和内地商人也是如此,强行要内地商人去经营海上的生意是有些强人所难。只是如今通海商人不适宜拿出此笔巨资,而内地商人却不会拿此笔巨资投入到无把握的事情上去。如果算是政治献金,也许还可以动那些内地商人,但是这么做,又非我所愿。
既然这样,不如由我来牵线让双方合作,内地商人出钱,通海商人出人,只要对倭战争胜利后,此海路产生的利润,就让投资这次战争的商人获得,这样问题就可以解决。而且,因为这是投资,如果失败了,朝廷和商人都要承受损失,利益一致,那么以后战争就不光是朝廷一方出力,那么损失就不会是朝廷一方承担。
如果以此为模式,神州以后的战争,朝廷的负担将会减轻许多。只要战争的地区有着商业利益,商人就一定会为朝廷的战车装上轮子。这是一个双方都有风险,但都会有收益的商业联系,可谓荣辱与共,之空口白牙的协议要牢固的多。
想到此处,我的嘴角露出笑意:“唐兄顾虑的也是,不如由弟做个中间人,由唐兄的朋友出钱,而弟内人的朋友出力。如果事情成功,所得利益就按照事先约定好的例分成,不成,则损失共担。你看如何?”
唐天南眼光连连闪烁,好一会儿才道:“沈老弟的这个方法虽古已有之,但其多在时世动乱之时,和如今也有几分相似之处。既然如此,兄一定尽力而为,不让沈老弟失望。”
我见他答应下来,呵呵一笑:“唐兄果然爽快,弟记下。听唐兄和川中唐门有些亲缘,不知此事是否属实?”
唐天南不解的看着我,心的回答道:“兄的祖上确实为唐门一支偏远的旁系,但已有多代不通音讯。只是到了兄开始,才因生意上的事情又重新来往,但也无深交!”
我扫了他一眼,没再这个问题,话锋一转:“既然唐兄答应了下来,此事还请速办,弟就恭候佳音。你们既然是前来看白梦姑娘的舞蹈,现在也当开场了,唐兄还不快去。”
唐天南赶紧站了起来:“如此,兄告退!”
我点点头,就让其离开。等唐天南离开一会儿,我站了起来,正想拿笔将我因此次谈话而引发的新想法写下的时候,一声提醒的暗号响起,接着就是月有些怒气的声音:“沈大哥,你怎么搞的,姐刚才找你都找不到,我不是让你去前面等她的吗?”话语还才一半,房屋的大门就被推开,月一脸紧绷的出现在我眼前。
赶紧将笔放下,赔笑道:“月姑娘,其实刚才我是想去的,可是因为花总管,前面不需要我,让我留在这里就行,所以我才没去,让白梦姑娘找我,真是罪过,我这就去。”
听了我的话,月绷紧的脸放了下来:“原来是花总管搞的鬼,刚才是我错怪你了,对不起。现在姐已经出场,沈大哥现在去还可以欣赏到姐的表演,快走吧!”月一边,一边伸出手来拉我,使我有些身不由己的被她拉了出去。
面对这样的情况,我也只能苦笑。
月将我带到前厅的时候,充满古味的音律早已响起,抑扬顿挫,高低起伏的极有规律,还不时可听到一组编钟发出的独特音调,提点整支曲子,更添悦耳醒神之功。
当我从一个偏门进入大厅后,发现客座上的灯光已经暗淡下来,只有舞台上还挂着四个大型宫灯,将舞台照的一片光明。
在这片光明中,有一位古服丽人正在随着音乐翩翩起舞,双臂或舒展或收回,拖长的衣袖在空中变换出种种美妙的痕迹,柔弱无骨的腰肢带动翘挺的臀部款款摆动,修长的双腿正配合着腰肢的舞动,或伸或缩或移,在薄纱蒙胧中似乎还可见其内的**,但其表演的舞蹈却又不带半点暖昧旖旎,而是一派庄重动人,美妙无,尽显女子的柔弱之美之余还带着一片高雅。
我认得这种舞蹈,其名字叫‘腰袖舞’,是从古楚国宫廷中的一种‘柔腰舞’演化而来,其特点就是强调以腰部带动全身,表现女子的柔弱之美,给人予无限美感。
大宋歌舞在当代可谓达到一个新高,白梦无疑是其中的一个代表人物。就算不好此道的我,也可以感受到白梦这个舞蹈确实有种与众不同的风味,让人可以感受得到,却又不出来,似乎像是引起人内心中的一点念头,但这个念头你又不出来,到底是什么的一样。
这是一种高雅的舞蹈,只有真正投入此道之人才能表现的出来。
音乐突然一变,原本背对着大家的白梦手臂一摆,手中的长袖摆出惑人眼目的轨迹,就在大家的注意力集中到上面之时,脚步轻轻一转,在长袖挥舞中,她的正面出现在众人眼中。
此时的她和元宵初见时又不一样,白衣胜雪的罗裙轻轻飘动,美貌的容颜在长袖中时隐时现,如同云端的仙子,头上的珠钗,耳上的玉环,颈中的珠链,腰里的金丝带,在其优雅的舞摆中反射出丝丝光华,配合着她的舞动,她的混身似乎都有光环流转,光芒四射。
顾盼生辉的明眸中透出一片痴迷,似乎她的整个人和心神都融入自己的舞蹈中,似乎这里满座的客人都已经不存在,天地之间就剩下她和舞蹈。
美妙舞蹈借她而现世,她借舞蹈而沉醉,双方互相影响,互为依托,使人分不清楚,到底是舞带动她,还是她带动舞,或者此时这些已经根本不重要,因为舞蹈本身就已经将人的心神吸引过去,没有功夫让你还去想其他东西。
如此舞蹈,果然不愧为建康一绝。包括我在内,所有人都被白梦的舞蹈所打动,浑然忘我,只是聚精会神的盯着舞台上的仙子,生怕错过一个细节。
曲蝶弄萧风然琴,白梦天舞明月歌!
建康四绝之一的白梦天舞果然不同凡响,不风飘然的天音古琴逊色。
当音乐声转细,曲调渐低之时,白梦边舞边移的慢慢转向一边,在乐音消失的同一时间,她也转入帷幕之中,消失不见。
众人此时心神皆醉,连喝彩都似乎忘了。
我回过神后,马上离开这里,等我出了大厅,才听到一片轰然叫好声,还有各种议论声适时传来,看来白梦的舞蹈让他们此时才回过神来。
出了大厅不久,月就又找到我,二话没,就将我一把拉住,急声道:“沈大哥,姐正要找你,快跟我来。”
当我在一间独立的房间中见到白梦的时候,她的舞装未换,只是加了一件外衣,让她看上去另有一番动人的风味。特别是刚才看了她那么动人的舞蹈之后,更是让我对她有种怜惜之情,她在我眼中似乎越发美丽。
我一进入屋子,她明亮的眼神就落到我身上,看的相当仔细,甚至给我一种无所遁形的感觉。当看到我的脸时,眼中更是有若有所思的表情流露,似乎明白了什么一样。
她难道怀疑我什么?
在我猜疑中,白梦先开口道:“沈公子,没想到我们还能见面,真是有缘,既然这样,今天何不陪女子喝上一杯清茶。月,你去将我带来茶叶泡上一壶茶,请沈公子品尝!”
听她这么一,我心中猜疑更甚,开口回道:“白梦姑娘客气,人现在已非当初,还请姑娘直接称呼沈云,免得被外人听到,引起非议。白梦姑娘今天的舞蹈真让人开了眼界,若非亲见,实难相信世间有这样美妙的舞蹈。”
月被我的话,引得呵呵笑了起来,轻快的道:“沈大哥真会话,其实姐才不像沈大哥想的这么势利,她一直称赞沈大哥绝非常人,加以时日一定会天下知名,沈大哥,你千万不要妄自菲薄哦。姐,我去了!”月一边,一边笑着离去,表现的非常愉快。
月走后,白梦又盯住我看了一会儿,突然道:“白梦的区区薄技,不敢得公子如此夸赞。到是月是个心思单纯的好姑娘,她心地良善,待人和蔼,而且天生乐观,有她在的地方总是会有许多的笑声,沈公子觉得白梦的是吗?公子请坐。”
我看看她,虽然察觉到她话中有话,但还是坐了下来接口道:“多谢白梦姑娘,其实月姑娘为人确实很好,若非是她,的现在可能已经沦落街头。”
白梦对我的话置若罔闻,灵秀的目光盯住我的眼睛,直截了当的道:“既然沈公子也这样认为,那么可否答应白梦一:无论沈公子是为何而来,都请不要伤害月,她什么都不知道,是无辜的。”
我被她的话弄的一怔,她还是和她见第二面,这么快就被发现了,真的假的,不会是诈唬我的吧?
面色上露出不解,回望着她,低声道:“不知白梦姑娘为何要这么,沈云确实是走投无路之时,被月姑娘无意撞见,进而才进入风雅轩做事,绝非有什么图谋,还请白梦姑娘不要猜疑!”
白梦面色变了变,语气变的有些冰冷起来:“公子当白梦真是这么好骗之人吗?其实当初遇见公子,白梦就觉得公子并非什么商人,更像一位世家子弟。而那位谢姑娘,更是出身不凡,若没有猜错的话,她应当是官宦之女,而且以她的学识才华来看,她一定生于一家豪门,不然岂能让她知道那么多的事情?况且,白梦虽然和谢姑娘才见过一面,但也可以知道她是一位内心高洁,有自己主见的女子,这样的女子最难服气一个人。
可是以谢姑娘如此人物,还要处处看公子的脸色,而公子又非其夫君,这就让人很怪。更重要的是,公子可能没有看出来,那位谢姑娘一直非常留意公子,连同白梦话的时候,都会时不时的暗地里观察公子,如果公子的脸上露出笑容,谢姑娘口齿就会越发伶俐,反之,谢姑娘就会转移话题,不再谈论。如此种种都明,谢姑娘是在讨好公子,意图让公子高兴。谢姑娘如此做,只能明她是很喜欢公子,为了公子,哪怕违背心意的事情她也愿意去做,可见她对公子一定用情已深。
以谢姑娘这样的女子来,除非不动情,若动情就绝不会因对方的身份变迁而离弃对方。可公子见到月的时候,却她离弃了公子,此事也太过不合理。既然公子可以从临安将谢姑娘带到建康,那就明谢姑娘一定对公子心有所属,不然何能如此?除非公子自身的原因让谢姑娘不能跟随,否则谢姑娘一定不会舍弃公子的。公子在这样的事情上谎,只能启人疑惑。请公子想想白梦的话,是不是有道理。”
我默然下来,谢道清对我有情,确实不假,但更让我感到意外的是,女人看女人果然同男人不一样,她竟然从谢道清身上看出这么多的问题,而且这些都是她个人观察而来,如果我反驳可能就正中她下怀,让她进一步肯定自己的猜想,那样自己再想混下去可就太难了。
如今只有硬挺,你的这些证据又拿不出来,我就不承认,看你能将我如何?
想到此处,我的手一摊,直截了当的道:“白梦姑娘如此猜疑在下,在下也无话好。但在下的来历早已明,白梦姑娘不信,可以派人去临安查,这样就可以知道在下是否谎!”
白梦的脸上露出失望,眼神也暗淡下来,语气有些索然的道:“原本想公子是个干脆人,但却没想到公子却如此,罢了。不知云家让公子来风雅轩卧底,是不是要将二姐带走,如今二姐的病很重,若非皇宫中那支‘千年人参’做配药,绝难救治,此事白梦正在设法,可否等事情有了眉目后再?”
她竟然将我当成云家派来的人,还什么二姐,连我宫中的那支‘贡品’她都想打主意,真是有意思,看来事情和我想的不一样。
白梦想左了。
见身份危机过去,我赶紧将计就计的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些?我自问并无任何地方露出和云家有来往,你从何发现?你绝不能从谢姑娘身上知道这些!”
白梦听我如此一,又看向我,嘴角露出冷笑:“这么,公子是承认了?其实公子不来,白梦也知道此事早晚会被云家知道,不错,二姐是躲在建康,但请公子你转告云家主,如果他不想女儿死的话,现在就不要来打搅她。而且今后也请你离月远点,她对此事半点都不知情,你不要在她身上下功夫了。白梦话就到此,公子想如何,就尽管施展,白梦绝不退缩!”
我注视着她脸上此时流露出来的愤怒和坚持,心中疑惑更甚,考虑了一下,还是问道:“你只是云家开办的舞院中,一个很出色的舞女,但你此时的态度和语气却似乎将云家放到一边,难道你认为你现在就可以逃月兑云家了吗?如果云家要对付你,没人可以帮助你。”
白梦冷漠的看看我,良久之后才道:“白梦虽生不能月兑离你们云家,但死后却非你们云家所能掌握。如果你们云家逼迫太甚的话,那大家就拼个鱼死破,一拍两散好了。如今的倚红院已经大势已去,早晚会被春风楼所并,如果风雅轩又少了我白梦,云家在建康还能拿什么去和别人去争?如今我只是要求云家放二姐一条生路,难道云家连这点情面都不顾了吗?”
事情看来真是不简单,想了想,我开口道:“那让月去和外人联系,结果却让武林盟盯上的事情是你指使的,对吗?”
白梦此时才犹豫了一下,点点头道:“不错,我只是让月去拿了点东西,月自己都不知道那些东西是什么,她和此事是无关的。”
我转过目光,看看门外,过了一会儿道:“你对别人的关心到远过自己,可你知道武林盟注意上云家的后果的吗?一个不好就是全家覆灭,你难道认为这么做就是正确的吗?难道那些云家的人都该死吗?”
白梦的气势明显的一收,低下头,不知想了些什么,过了一会儿才抬起头,低声道:“哪次是一个意外,当时我也没想到武林盟会在那个地方解决纠纷,等月拿到东西后才发现有变,此事并非我愿。”
她和月一样,其实也是个心地好的姑娘,看来我以为月和云家高手神秘失踪有关的推断,并不能完全成立,她可能真的是一个局外人。
想到此处,我淡然一笑:“白梦姑娘,今日和你一谈,沈云知道了不少东西,你放心,沈云对月姑娘绝无恶意,纯粹是想弄清楚事情的来历,既然白梦姑娘将事情清楚,那么今后大家见面就不用遮掩。至于那位二姐,云家自己会决定如何做,到时让他们自己来和姑娘吧!”
白梦抬起头,意外的道:“难道公子不是云家的人?”
我神秘的一笑:“姑娘看我像云家的人吗?我只能告诉姑娘,云家有多名高手离开了云家,姑娘自己看着办吧!”
白梦眼中闪过怀疑,还没再次开口,月就跑了进来高声道:“姐,沈大哥,茶沏好了,快喝吧!”
我道谢之后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清干爽口,确实是好茶,将手中的茶再品了一口,我就轻轻的放下,站了起来轻声道:“白梦姑娘,的还有些事情没做,就先告退,告辞!”完,我就在白梦怪,月责怪的眼神中走了出去,发了一个暗号,就径直来到自己的屋中。
不久之后,菊就出现在我屋中。
我看着她道:“问你一个事情,云家家主有几个子女?如今他的女儿们怎样?”
菊很快的答道:“云家家主一共有一子二女,大女儿名叫云漪霞,人虽然美艳,但为人却风流放荡,和许多江湖上的年轻高手都有染,因此有人送了个外号,叫‘雨露遍施’。二女儿的名字叫云飞霞,就不为江湖所知,因她从来没有在江湖上走动过,所以其情况如何江湖上无人知道。不过,白女到查出,此女似乎已经和一个男人离家出走,那名男人的名字叫高襄,也是江湖上名不见经传之人,白院长怀疑其并非江湖中人。”
我听后,沉吟一阵,肯定的道:“传我的话给白女,让她在最短的时间中,给我弄清楚云飞霞的情况,包括她为何离家,现在情况如何,都要如实报告上来。”
菊答应之后,我就让她离去。
风雅轩安静下来的时候,我也去洗了个澡,正要休息的时候,冷家姐妹又找来了。
让她们进屋之后,冷若云就急不可待的道:“沈大哥,我们想请你尽快的帮我们将状纸写好,我们想明天就去大理寺!”
看着两姐妹的渴求眼神,我只好点点头:“那好,你们将你们的事情出来,我听后在决定如何写!”
冷家姐妹先道谢之后,就由冷若云将事情了出来。
原来事情发生在八年之前,冷家原本是当地一个大户人家。有一次,当时还是捕头的铁青鹏登门造访,衙门中有件盗窃案件涉及到冷家姐妹的父亲冷贤孟,让其前往衙门协助调查。
冷贤孟在当地一向都是非常受人尊敬,而且为人行事也十分方正,脾气也很倔强,他一口否认事情和他有关,不肯跟铁青鹏前去。铁青鹏劝了几遍后,见他不听,就下令衙役将他拿往衙门。冷贤孟就这样被带出了冷家,前往衙门。
冷家姐妹的娘,原本想同去,但被冷贤孟怒声喝止,还当着铁青鹏的面要去告铁青鹏,让他承担侮辱斯文的后果。铁青鹏当时没有多什么,只是吩咐将冷贤孟带走。让冷家没想到的是,冷贤孟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第二天,冷家就接到衙门传来的口信,是冷贤孟在去往衙门的途中突然发病,还没有到达衙门就已经咽气,连抢救都来不及,让冷家派人去衙门将尸首领回。
冷家姐妹的娘听到这个消息就当场晕厥,当时冷家姐妹年纪还幼,不能做主,家中的几个长辈就跟着传信的衙役去了衙门。等冷家姐妹见到父亲的时候,他已经是被棺木装着回来。冷家姐妹的娘在亲眼看到冷贤孟的尸体之后,又吐了口鲜血,病倒在其父亲的棺木前。
后来,冷家姐妹无意中听到自己的娘和家中的长辈在争执,似乎是她们娘要去官府告铁青鹏,但家中的长辈却,冷贤孟的死,已经有二名仵作检验过,而且府尹大人还亲自过问了此事,认定冷贤孟是意外病死,就算去告也不会有结果,反到会让冷家再次遭到报复,劝她算了。
冷家姐妹自此之后就一直看到娘愁眉不展,似乎有满月复的心事。在冷贤孟安葬后,铁青鹏前来告诉其母亲,冷贤孟和那件盗窃案无关,是别人诬告他的。当时她们看到,一向贤淑稳重的母亲如同疯了一般的大骂撕打铁青鹏,而铁青鹏却没有还手,后来还是别人将她们母亲拉开,铁青鹏才狼狈离去。
不久,她们就看到自己的娘开始变卖家中的财物田地,请人去打官司,可是因为所有的证据都表明冷贤孟是病死的,这场官司就输了。冷家姐妹的娘不甘心,一心要为自己的丈夫讨回公道,不断的上告,可是结果都没多大变化。因为那两名仵作和同行衙役的证明可以互相印证,而当时无意中见过冷贤孟最后一面的府尹,也证实其绝对是病死,还提出庐州一名著名郎中作证。
在这么多的证据下,冷家姐妹的娘根本就无从翻案,到了后来,在忧愤交加中病发,从此一病不起,卧床数日之后就与世长辞。临死,叮嘱冷家姐妹一定要找出她们父亲死的真相,为她们父亲伸冤。当时年幼的冷家姐妹半懂不懂的答应下来。
安葬了母亲之后,原本冷家姐妹想要再度上告的,可是金人的入侵却让此事耽搁了下来,冷家也在金人的屠刀抢掠中衰败了下来。冷家姐妹侥幸生还之后,就东躲西藏的过日子。直到新塘大捷,驱逐了金人之后才重见天日。
她们因为父母双亡,而冷家之人也星散无踪,按照我的法令,她们就被新开办的学校收留。后来,在学习中,她们逐渐接触到我颁布的一些法令,从中了解到可以对以前的冤案进行翻案,因此她们就又再次去告铁青鹏杀了她们父亲,却伙同他人给自己月兑罪。
两淮行省的法律院接了她们的状子,着手调查之后,在一次公开的审理中,将铁青鹏和一干证人都请到法庭。除了当时的庐州府尹因身亡不能出庭外,所有人的证词和以前仍然一样,结果法律院仍然宣判冷家姐妹败诉,并要承担诉讼费用。
冷家姐妹不服,从法官那里知道可以上大理寺上告之后,就动身前来建康。在到达建康之后,就又见到到建康任职的铁家父女。不久之后,她们因为看到招工告示,而来到风雅轩,进而和我相遇。
我听完之后,沉思了一会儿,认为她们的怀疑有道理。
铁青鹏是带手下人去将冷贤孟带走,那些衙役就有可能被他所要挟进而谎,至于仵作,也可能因为他的权势而假话,那个府尹和郎中的话虽然有可信度,但也不能排除府尹因为某个原因而帮铁青鹏圆谎。
其中还有一点,铁青鹏是强行带走冷贤孟,而且冷贤孟还威胁要告他,后来又查出冷贤孟是被诬告的。这三点加起来,也有理由,是铁青鹏知道抓错了人后,为了保护自己,干脆就来了个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害死冷贤孟了事。
当然,也不能排除铁青鹏和那些证人都是的真话,一切确实是个意外。而且按照我的理解,一些隐性疾病确实可以导致人的突然死亡,特别是人情绪激动的时候。按照讲述,冷贤孟当时的情绪肯定不怎么平静,极有可能因为这样而诱发了自身的疾病,进而死亡。
如果是这样,那这场官司如何打都是输,因为当时铁青鹏的确是在执行公务,而冷贤孟是因为不配合才被强行给带走。
现在问题的关键,是当时冷贤孟的尸身上是不是有外伤,或者有被毒杀的痕迹。两个仵作和郎中都证明没有此种可能,而事隔这么久,冷贤孟的尸身早变为白骨,再想查证确实有些难度。要想举证新的证据,只有让当时看到铁青鹏下令绑冷贤孟的人来作证,如此方能有胜诉的机会。
看来这也是一个考验大理寺的好机会。
而且我这边的大理寺,虽然可以审理民间的案情,但是这么长时间来,还没有审理过一次。这次这个案子也可以做为一个开端,让百姓可以知道法上有法,我淮王治下的律法已经和以前不一样,大理寺不再是只审讯官员的所在。
想明白此点,我就再无疑虑,马上挥毫写下申诉状,将冷贤孟的事情写清楚,并将一些疑惑的地方一一点明,尤为重点的提到铁青鹏位高权重,不能排除他以权欺人的可能,请大理寺按照新的律法,将此案重审。
写完之后,我又提醒冷若云注意一些地方,并告诉她如何应对大理寺中的人询问之后,才让她拿着状子,连同以前宣判的判决书,明天去大理寺上告。
冷家姐妹多次道谢之后才离去,冷若雨走到门边的时候,还回过头来,肯定而又坚决的道:“沈大哥,你真是一个好人!”
我对她淡然一笑,当她离去之后,我才自问一句:我真的是好人吗?
这个答案很快就出现在心中,叹了一口气,我对着外边道:“告诉冷牙,让他来见我!”
外面传来一声轻微的‘是’之后就又陷入安静中,我也望着油灯上闪烁的火苗沉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