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首领不必如此苦恼,这蝎尾藤虽然厉害,但是还难不倒我们亡灵巫师,就由我们来为诸位打通通道吧。”全身都被笼罩在黑色斗篷下的乔那丹嘶哑着声说道。原本显得十分沮丧的布瑞查和刚加立时喜形于色,这才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对他们两人的心思心知肚明的恩佛长长地叹了口气,接着道:“两位,恐怕这一次我们的麻烦不止与此。这蝎尾藤乃是妖界所特有的生物,上一次出现在人界是万年前,此后再也没听说过。这一次突然出现在巴黎,恐怕事出有因。”从中听出了弦外之音的刚加立即将目光转向了恩佛,他可不是那种只懂得武力蛮干的勇夫。
恩佛挥了挥手,将身旁所有的血族挥去,只余下乔那丹、刚加、布瑞查和迪诺丝四人,这才沉声说道:“来自日本的情报相信你们都曾经看过,还记得在日本的富士山酒店里曾经有一名会以植物发动傀儡术的妖族吧。”四人不约而同地同时点了点头,这么重要的情报自然是铭记在心了,只是不明白恩佛在此时提起的用意何在。
“现在卢浮宫里面就可能有一名来自妖界的妖族,虽然不知道他混迹在人类中的目的何在,但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似乎还不愿意和我们正面做对,所以才用蝎尾藤将我们隔离在院外。这蝎尾藤虽然厉害,但是它的毒刺并不致命,而且它并不会主动进攻,也算是给咱们留了一些余地。如果说我们强行攻了进去,那后果可就难以预料了。”恩佛郑重其事地说道。
“来自妖界的妖族!”四人不禁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都明白,能够被妖界派回人界的妖族,在人界中绝对一个个都是把绝顶好手,只要看他们轻而易举将日本搞得天翻地覆就可想而知了。不过这些妖族们至今还谨守着当年妖魔两族的协议,并未闯入西方大陆,亦未在西方大陆上生事。如今突然有妖族出现在巴黎,这到底是什么缘故。
刚加沉吟了半晌“恩佛,你看他会不会也是冲着那个阴天乐来的?”以已度人的他第一反应是妖族亦看上了阴天乐手中那副治疗瘟疫的秘方。既然血族能够感染,妖族会被感染亦不奇怪。况且若是能将那个药方控制在手,即便他们一事不做亦能大量地减少人类的数量,这等好事又怎么能放过呢。
恩佛咂了咂嘴道:“难说!”这种事情不是当事人很难琢磨得透,东方的情报他相当清楚,妖族和人类现在暂时间相安无事,天空和海洋亦相继开放,如果说其中没有什么协议或妥协,鬼才相信妖族会如此地好说话,让人类过段平安日子。
“那到底要怎么办?咱们不能在这里干耗着吧?乔那丹大人的属下毕竟势单力薄,拖得了一时可拖不了一世,再过一些时间,神圣教廷的走狗们必然会发现这里的异常。”迪诺丝不禁有几分急虑。这里毕竟是法国的首都,世界知名的城市,闹成现在这个样子,梵帝冈教皇厅里肯定已经派出援手了。
“决不能就这样放手!”布瑞查挥舞着手臂大声地咆哮着,“区区一个妖族就把咱们都吓回去了,日后咱们还怎么出来见人啊!我决不同意就这样撤退!要走你们走,乔那丹大人,只要你们将这该死的藤蔓消灭掉,其他的事情由我来处理!”
“布瑞查,冷静一些!没有人愿意就这样灰溜溜的回去,但也绝不能瞎干蛮干!”刚加眉头紧锁,心中不住地衡量着其中的得失。面子固然重要,但是也不能为了面子而无谓地树敌和损失人手。若不是实在面子上下不来,他其实并不想趟这池混水。
“乔那丹大人,你来巴黎已有一段日子,可知道巴黎周边地区的所有瘟疫患者现在隔离在哪一个区里?请你派名人手,和我们的属下一齐前往,立即将那些人全部都放出来,相信这样可以将法国的军警进一步分散,再拖延一些时间。”恩佛转首对乔那丹说道。
“好!”乔那丹点头应是。恩佛的这一手果然是毒辣异常,这些瘟疫患者若是混入了人群之中,所带来的巨大杀伤力绝对是无法计算的,法国政府和神圣教廷没有人敢忽视这一问题的。
“布瑞查,纵然乔那丹大人能破去蝎尾藤,那其后的阵法你又如何去破?我们没有足够的时间去琢磨它,必须速战速决!”刚加显然是在试图说服布瑞查暂时撤离,“如今这已经是场无意义地战斗!”怒火中烧的布瑞查将目光移向了亮如白昼的卢浮宫,他可以清楚地看到,楼顶上的一男一女仍然悠闲自得立在那里,院内原本惊惶失措的妇女老幼们却似乎已平静下来。
“我绝不能容忍自己就这样一事无成的回去!”布瑞查仍旧是顽固不化地怒吼道。
看着院墙外仍然在不断垒高的尸堆,赵青华痛苦地转过头去,不愿再看。“人类真是个稀奇古怪的种族,有的人可以为了一已之私,不惜将天下人都拖入血腥的地狱中去;也有人,比如你吧,竟然会为别人的错失而感到痛心不已。那些人类在成为血族的傀儡时,他们的命运就已然注定,这一切不是你的错,臭小子。”
赵青华努力地挤出一丝笑意,虽然那比哭还难看。“谢谢你!”院墙外的大队血族已经撤离,只余下十几名血族在清理着那些傀儡。院墙上的蝎尾藤已恢复了原样,丝毫看不出就在刚才,那里还有着一道宽十余米的巨大空隙。
“亡灵巫师……,他们的力量还真的是不可忽视啊!”花泪以微不可闻的声音轻轻说道,刚才的一幕又浮现在她的脑海里。随着乔那丹的无声吟唱,一团漆黑如墨的浓雾在他的面前生成,并迅速地扩散开来,向卢浮宫内涌去。浓雾所到之处,伸手不见五指,原本茂盛而生机勃勃的蝎尾藤一旦被它沾染,立即由黑色转变为灰色,迅速枯萎而死,可见其毒性之强。浓雾随即越过了院墙,向卢浮宫内飘散,所到之处,花草无不当即枯萎,若不是玄华子诸人及时出手以狂风驱散了浓雾,就连广场上的人们也将受其波及。随后,血族们的气息逐渐远去,看来是放弃了攻击卢浮宫。
此时的伊阿古主教亦是一头雾水,茫茫然不知其所以然。就在刚才,原本如同月圆之夜那汹涌大潮般不断冲击着人类临时筑建阵地的骷髅大军,如同退潮般迅速撤回了地下墓穴,撤退速度之快,令人叹为观止。压根就没有反应过来的法国军队,自然也就没有给予追击。当他们从最初的迷惑中醒悟过来时,骷髅大军早已无影无踪了,地下墓穴中也是空空荡荡,所有的骸骨都消失不见了。只留下了十余条不断盘旋向下,不知通向何处深不可测的通道。至于托蒂神父一行人,也被找到,除了躺在楼顶上伤痕累累的弗兰西斯科、奥菲利娅和迪马特三人还有口气外,其余人等,都已经身首分离,成为了黑暗骑士的刀下之鬼。
而紧接着传来的消息又令他愤怒不已,隔离区内的瘟疫患者不知道被什么人打开了隔离门,大量的患者乘乱月兑离了隔离区,混入了其他城区之中。听到这一消息的伊阿古主教宛若五雷轰顶,呆立当场好半晌才清醒过来。于是又有大批身着防化服的军警被派了出去,搞得整个巴黎市是鸡飞狗跳、人人不得安宁,纵然如此,仍有近百人不知去向,令伊阿古主教头痛不已。这无异于百余颗不定时的化学武器弹,随时会招惹出天大的麻烦来的。
当旭日由东方升起的时候,混乱了一夜的巴黎市终究平静了下来,从恐怖中暂时走出的人们,开始寻找黑暗中走失的亲友,到处都是凄凉无比的哭声,响彻云霄。在经历过近一个世纪的安宁后,巴黎再一次地遭到了炮火的清洗。地下墓穴所在的街区,以及它的周边地区,成为了重灾区,无数的楼房在昨夜的战斗中被毁得满目苍夷。
据后世统计,“巴黎血夜”中共有人类三十六万九千余人死亡,十七万八千余人不知下落,这还不包括在此后的半个月内,由于瘟疫再一次大爆发而死亡的近十万人。一夜之间,五十余万人命归黄泉,远远地超过了有史以来任何一次神圣教廷与血族间战争的死亡人数。其中包括了一万八千余人的法国精锐军人,他们用血的事实证明了巷战时亡灵军团那可怕的战斗力。那一天,所有的国家包括联合国总部为此降半旗,哀悼这一夜中惨死的人类。
此时的西方人才真正地体会到了当初仙台市被血族血洗后日本人那世界末日即将来临的感觉。原本林荫处处、鸟语花香、现代繁华与古代典雅并存的国际化大都市,如今已满目苍夷。昔日里来自五湖四海世界各国的游人已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地是全副武装的军人和警察。整座城市仿佛被沙尘暴侵袭过一般,到处都布满了灰白色的“尘土”,轻风吹过,“尘土”随风飞扬,所有人都掩面而过,唯恐吸入一丝半毫,那可都是如假包换的骨灰。
原本繁华的街道上,到处可见残砖碎石和车辆的残骸,在昨天的战斗中,屡战屡退的军队最后迫不得已使用了重武器,凶猛的炮火虽然挡住了死灵军团前进的脚步,但是也有大量的建筑物受到波及。而因为收尸的人手不足,而暂时伏尸道旁的无数染血的躯体,更是令人胆战心惊。血色还未褪去的塞纳河已被彻底地染成腥红色,那股浓浓的血腥气,纵然是百米以外,亦无法让人忽略它的存在。腥红色的河水中,已有死去的鱼虾尸体顺水飘流,这一切更是令那些在血腥夜中幸存下来的巴黎市民惶惶不可终日。
有自暴自弃地放弃生的权利的,据事后不完全统计,巴黎市当天共有两千余人自杀,死的方式更是多种多样的,有集体自焚服毒的,有跳楼自杀的,有投水求死,有割腕的,有饮弹的,有投身车下的,更有甚者是全家一齐陨命的。
第二天,巴黎通向其他地区的所有通道都变得拥挤不堪,连续两个血腥之夜,所有人都将这座美丽的都市视为了地狱的入口,再也没有人愿意在这里多呆一分钟,那呛人的骨灰和浓重的血腥气压得他们无法喘息。没有人相信法国政府和神圣教廷的劝说,没有人知道法国还有哪里是安全的,也没有人知道应当躲到哪里去,但是现在的他们只有一个念头——尽快地离开巴黎,离开这座人间地狱,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一时间,无论是铁路、飞机、公路,到处都挤满了急于离开这里的人们,所有人都不再挑剔什么乘坐环境、服务的好坏、票价的高低等等一系列因素,所有的交通工具上都挤满了急欲离开这里的人们。厕所、行李架、走道、甚至于大巴的车顶上,无不被面带恐惧的人类所占据,就连各国驻巴黎的使馆人员也加入到了这一行列中去,形成了一股丝毫不逊色于中国春运期间那庞大的客流,向巴黎的四面八方散去。那壮观之极的景象,都被太空中的卫星清晰地照了下来。
若不是世界各国大都因为惧怕瘟疫扩散而尚未开放海关,美洲和非洲的国家必然成为这些逃亡之人的首选——那里暂时还算风平浪静,至少还没有妖魔做乱。当然,偷渡的人数是与日俱增,以上诸国的海岸巡逻队因此是忙得焦头烂额。不过即便如此,仍然有大批的人前赴后继地逃向那里。当生命受到威胁时,人类所迸发出的求生之在令人叹为观止,地中海土耳其与埃及交界的海面上重现了当初日本海上那千帆齐进的壮观一幕。
卢浮宫内的赵青华一行人等此时也不可避免地为此而困绕,中国大使馆刚刚通知了他们,从中国飞来的十五架包机将于下午抵达巴黎,所有的驻法使馆人员、办事机构人员以及公派的留学人员都将立即启程回国,要求赵青华他们连同所有的文物、考古专家一同回国。巴黎恶化的局势已容不得专家们在此对文物进行初步鉴定了——为了避免出现更大的损失,纵然有赝品的风险也只能如此了。
“你们要回国我不管,也管不着,但是我要留下来等阴前辈。”赵青华的态度极其强硬,即便劝说他的人是自己的师叔。
“青华,不要再耍小孩子脾气了!昨晚的形势你又不是不知,在这里敌众我寡,留下来只会增添无谓的危险。”玄华子耐着性子劝说道,“阴施主如今行踪不明,我们也无法与他取得联系,谁知道他什么时候才会出现,你留在这里,危险实在是太大了,如果说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向你师父交待。”他的思想虽然僵化,但不代表他盲目自大,看不清局势。昨晚若不是花泪出乎意料地从中插手,后果实在是难以预料。血族的势力之大,已超乎了他的想像。他已经和赵青华就此事谈了近半个小时,赵青华就是说什么也不松口。若不是他是师兄的关门弟子,也是最为疼爱的弟子,他真的想就此不管任他胡闹去了。可是一想到回山后师兄那雷霆万钧的暴怒,纵然是身为师弟的他,亦不寒而栗,除了青城掌门,青城派中没有人不怕这位师兄的。
“青华,你再好好想想!过会我再来找你,花姑娘,你也劝劝他,现在可不是逞能的时候!”玄华子估算了一下时间,他还有不到四个小时的时间来收拾所有的物品,赶往机场,包机起飞的时间已经确定,在这个繁忙无比的时候,根本不可能等待任何迟到之人。在此之前,他还得去说服那个顽固到了极点的前任卢浮宫馆长老彼得,这种难得的人才是说什么也要一同带走的。倒是老彼得所找得那些古文物专家们,一个个都急不可待地要随机前往中国。
坐在一旁闭目养神的花泪睁开了双眼,笑容可掬地说道:“劝他就不必了,能管事的人马上就到,我何必多此一举。再说了,这个臭小子一向和我顶着干,我说东他偏向西,我才不和他浪费时间呢。”
赵青华和玄华子闻言即是一怔,对花泪的话有些模不到头脑,不过玄华子很快就若有所悟地将目光投向了门外。依然是一头雾水的赵青华不解地看着斜倚在沙发上,嘴角挂着诱人微笑的花泪,忍不住问道:“什么管事的人?”
站在卢浮宫外背着昏睡的克丽丝,阴天乐眉头微皱地看着院墙外那盘根错节的藤蔓,这东西他自然知道是妖界植物蝎尾藤,恒灵的记忆中对它有着极其详尽的描述,可是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看起来似乎是在保护着卢浮宫不受外人侵入。从阿尔卑斯山脉下月兑身而出的他得知巴黎受到了血族和亡灵巫师们的联手攻击后,牵挂着卢浮宫内诸人的他立即赶了回来,没有想到在门口竟然会看到蝎尾藤这一妖界独有的植物。在他的身后,除了跟随他而去的雪姬、绯狐外,还有幻化成人形的弗妮娅和十七名莫托亚族的男性战士。
解除“魔炎焚心”的过程虽然听德奎利亚尔说起来相当容易,但是当阴天乐真正实行起来,还是费了他好大的心力。两天两夜里,在绯狐的帮助下阴天乐几乎是不眠不休地在工作,也不过才为二十三名莫托亚族人解除了诅咒,而他和绯狐自身的妖力则消耗了七七八八,所余无已。加上他又牵挂着赵青华等人,不得不将此事暂且放下,火速赶回法国。由于阴天乐的生死关系到莫托亚全族人的自由,弗妮娅等人自然是一并跟来,全程贴身保护,只留下五人负责为莫托亚族采购各种急需的物资。
有阴天乐留下的数以千万计的巨额欧元资产做后盾,纵然在物价飞涨的现在,相信采购到够莫托亚全族食用半年的食品亦不是难事,临行时,阴天乐已命令莫托亚长老唤醒所有在冰窟中沉睡的战士,加强对山谷的守备,勤加修炼并等待他下一次的到来。对于这一支难得的力量,阴天乐是备加呵护,他打算在合适的时间里,将他们全部迁居到中国境内,守卫自己那地广人稀的领地。
“大人,这就是法国巴黎最有名的卢浮宫吗?我们不进去吗?”看着一切事物都感到好奇的弗妮娅忍不住问道,不过仅仅这平平常常的普通问话,那一抹动人的羞色依然浮现在她的俏脸上。莫托亚族中的女性目前只有她被解除了诅咒,这还是在她的强烈要求下。阴天乐本来是打算先为所有男性莫托亚族人解除诅咒,然后再想其他办法为女性解除,毕竟德奎利亚尔所提供的方法实在是令他难以下手。
“是啊,这里就是我们暂时居住的地方。”绯狐笑嘻嘻地拍了拍手道,“怎么样?族长还能看得上眼吧。”
“姐姐,别再叫什么族长了,现在大家都是大人的属下,叫我弗妮娅就好了。”弗妮娅拉着绯狐的手,娇嗔道,“那样叫显得也太生分了,是不是?雪姬姐姐。”生性聪慧的她自然明白与两女搞好关系的重要性,毕竟阴天乐对两女的宠爱是显而易见的。
就在三女嘻笑间,阴天乐的目光从蝎尾藤上转向右方的大道,只见三十余名神圣教廷的神职人员如飞般来到了众人的面前,莫托亚族的战士们立即站到了阴天乐的身前,将他护在了身后,充满了警惕心地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为首的显然是一名战士,由于神圣教廷已然向全世界公布了自身的存在,这些来自神圣教廷的战士们也就褪去了平日里西服革履的伪装,鲜亮的铠甲在阳光下闪闪生光,丝毫不受那飞扬的“尘土”影响。
“时值非常时期,例行检查,请诸位配合一下。”为首之人看着略带敌意的莫托亚族人,带着两分犹豫地口气问道。修行已有小成的他自然能看出眼前的这一群人皆非常人,一个个实力出群,否则也不会在自己的面前旁若无人。不过能在光天化日下自由活动的人应当不会是亡灵巫师和血族,可是目前卢浮宫是超敏感的地区,得知昨夜血族大举围攻卢浮宫的伊阿古主教被吓出了一身冷汗,立即加强了卢浮宫周边地区的警戒,职责所在的他也只能照章办事。
“托尔古骑士,不必检查了,是我们的人回来了!”人未到,赵青华喜出望外的声音已远远地传了出来。紧接着,院墙外的蝎尾藤如有灵性般地向两边一分,让出了卢浮宫的大门,玄华子、赵青华和花泪笑容可掬地走了出来。
“道长、花小姐、赵先生,既然是您们的朋友,那我们就没有什么可盘查的了,杂事繁多,我们这就走了。”显然没有认出阴天乐的托尔古骑士敬了个礼,带人即要离开。赵青华随手丢过去一个葫芦,扬声道:“托尔古骑士,将里面的丹药用纯净的水化开饮用,可以预防尸毒对身体的侵袭,小小礼物不成敬意。”托尔古心中欣喜,连连道谢后率人离开。
“有长进啊,小小年纪就知道笼络人心了。”阴天乐笑哈哈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几天不见,这小子看起来有些憔悴,估计可能是担心过多造成的。看着他日益成熟起来,阴天乐心中亦是为他感到高兴。区区一些驱逐尸毒的丹药,对于青城派弟子们来说,压根就算不得什么好东西,但是给了托尔古他们,在必要时就可能是救命的宝贝,这个顺手人情做得不错。
赵青华小脸一红,避重就轻地说道:“前辈回来的正是时候,我和师叔现在正有一事需要前辈决断。有什么话咱们进去说,老彼得馆长也在馆内,要知道克丽丝小姐已经被前辈救回,肯定会高高兴兴地随包机回国的。咦?他们是什么人?您从哪儿又拐带来了一位美女啊?”这小子唠叼了半天,才发现玄华子和花泪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了弗妮娅一行人的身上。
“去!”阴天乐笑骂道,“这叫什么话,什么叫拐带来的,真是难听。玄华子道长,花泪,不必多虑,他们这些人都是随我而来的,我可以保证他们绝无异心。至于他们的身份,两位就先不要宣扬了,算是给我阴天乐个小小的面子,如何?”
花泪闻言绽放出如花的笑颜,柔声道:“阴大哥这话说的真是让小妹汗颜,小妹不过是大哥身边的小小跟班,一切以大哥的意见为首,大哥说什么小妹自然没有异议。”那真诚到了极点的语气令众人不禁侧目相看,就连雪姬和绯狐也是眼露异彩,阴天乐却是心中暗打嘀咕,这丫头说得简直比唱得还好听,以前怎么没见她这么好相处。
“阴施主可以放心,贫道并不是那多嘴多舌之人,况且以施主与鄙师兄间的关系,贫道信得过施主之言。”玄华子哈哈笑道,“不过,关于他们的来历,贫道可是很好奇的,希望有机会施主能为贫道解惑。青华说得对,这里不是谈话之地,大家还是进去再说吧。”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日后若是有合适之时,自然坦诚相告。”阴天乐哈哈笑道。
一行人客厅落坐,茶水还未端上,获知喜讯的老彼得已势如疯狂般地冲了过来,爷孙是抱头痛哭,看得众人亦是心中凄凉,由于阴天乐走后这么多天毫无音讯,老彼得已陷入了绝望,若非赵青华等人一再给予他鼓励,让他相信阴天乐的实力,老人可能早就绝望而死了。昨晚整个巴黎被亡灵和血族联手闹得天翻地覆,卢浮宫内的人们也是惊吓接连而至,老人却是平静地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坐了一夜,无畏无惧。
“阴先生,克丽丝这条命是您冒险救出来的,我彼得这条老命就交付给您了,纵然是下地狱,我也无怨无悔!”老彼得哽咽道,今生今世里还能再见到这个宝贝外孙女,已是老人最大的幸福了。克丽丝亦偎在老人的怀抱里,抱着老人的腰,哭个不停,仿佛要将这些天所受到的无数委屈全部都用那泪水发泄出来。
阴天乐微微一笑道:“老馆长,日后我们都是一家人,这些东西何必算得那么清楚。方才玄华子道长已经和我谈过了,时间已经不多了,你们最好立即回去收拾必备的物品,随他一起前往中国,那里可以保证你们两人的安全。至于其他的事情,等日后我们再相见时再说吧。”就在两人抱头痛哭的时候,玄华子已经用最快的速度和阴天乐交流了近况。
老彼得立时明白了阴天乐的用意,无论是必要的一些交接工作,还是他家中的那些藏品,都需要时间前去解决,他的时间真的是极其紧迫,容不得半分浪费。稍有差池,也许就赶不上离开巴黎的包机了。老人二话不说,拉着克丽丝转身就出了客厅。
“玄华子道长,既然国内的意思已然明确,大家也没有必要在这座危险的城市中多做停留,你们就护送这些专家和文物一起回国吧。至于青华吗,既然他不愿意走就留下吧,虽然是个累赘,但是我想保护他一人的安全我还是能够做到的。”阴天乐的话语让赵青华暗中直翻白眼,他还是第一次将人当面直斥为累赘的。不过赵青华倒也没有为此生气,阴天乐所说的虽然不入耳,但却是实话,跟随在阴天乐身边这么久,几乎没有一次战斗里他能帮得上忙的,那不是累赘是什么?
“况且他师父让他一直跟随于我,就是希望能让他开扩眼界,增长见识,若是就这样将他送回青城,你那位暴脾气的师兄恐怕会和我不依不饶。”听到这里,玄华子与阴天乐相对一笑,一切已了然在胸。
“阴施主已经说到这个份上,贫道就不再为青华之事操心了,有施主在他身边,纵然遇劫也必然是有惊无险,能在施主的身边侍奉,也是他的缘分,对他日后的修行必然有着莫大的好处。这种好事,可遇不可求啊。”玄华子起身拱手离去。
玄华子前脚离开,后脚伊阿古主教就到。初见时,阴天乐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哪里还是当初见面时那个意气风发的伊阿古主教,双眼带着黑圈,整个人瘦了一圈都不止,疲惫的神色显露无疑,显然是最近工作压力过大造成的。阴天乐心中亦暗暗为他惋惜,他的运气实在是太糟糕了,竟然成了亡灵巫师重现人界后第一战的牺牲品,再加上血族在其中的捣乱,神圣教廷人手不足,巴黎人口过多过密等一系列因素,这个结果几乎是在开战前就已经注定了。
“阴先生,这一次来我是肩负着梵帝冈教皇陛下的意愿而来的,陛下希望您能尽快处理完在法国的事务,前往梵帝冈。据我们所得到的情报,阴先生似乎在最近激怒了血族,已经有两位氏族首领出现在巴黎附近,给我们以极大的压力……”虽然意犹未尽,但是伊阿古主教还是停下了。
对于恩佛和刚加他们出现在巴黎的原因,身为当事人之一的阴天乐自然是心知肚明——肯定是抱着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的念头来巴黎堵截自己,但也因为如此,巴黎也算是受到池鱼之殃,否则不可能闹出如此之大规模的屠戮的。伊阿古主教正是看出这一点,希望自己能离开巴黎,从而减轻血族和亡灵巫师们对巴黎市防御的压力。
阴天乐心中暗暗地叹了口气,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再留下来岂不是双方都很无趣,算算时间自己也差不多应当返回日本了,赵青石的研究已进入了尾声,在这个时候若是出点差错,那麻烦可就大了。虽然有趵勒等人在那里坐镇,但是阴天乐总是觉得有几分不放心。
而且如今滞留在欧洲也没有什么机会,有两名氏族首领坐镇集体出动的血族纵然有莫托亚族相助也是块极硬的骨头,一个不慎反而可能被他咬伤,既然如此,不如归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