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左枫和马武官,以及自己身后这些弟子们自信心爆棚的模样,郑岚心中却是全无必得的把握,只能说是寄希望于阴天乐会迫于压力,仔细地考虑这一提议了。方才众人从楼兰城上飞过之时,郑岚认真而仔细地观察了所过之处,发现城中大多数建筑已然竣工使用,城中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一副秩序井然的模样。若非自己可以百分百地确定,这里几年前就是黄沙一片,否则实难相信这是一座在几年时间里新建的城市。由此而可以判断出,这阴天乐委实是一个人才,若是能收入宗门内,对于一心宗而言,无异于如虎添翼。只是这阴天乐与青城交好多年,而一心宗与青城如今却是摩擦不断,势如冰火,听江东临所言,青城派的长老玄真子又不离阴天乐的左右,恐怕自己届时难以找到机会,对其好言相劝。一时间,郑岚的心中是百转千回,转了无数的念头。
“郑师兄,他们来了!”直到身旁的马武官轻声地提醒道,郑岚这才将万千心绪收了回来。只见阴天乐在绯狐和玄真子的陪同下,缓步向这里走来。郑岚见状眉头就不由得一皱,这个玄真子啊,看来还真的是片刻不离阴天乐左右,竟然连回避都懒得回避了。
其实此时阴天乐的心中也是暗自苦笑,他原本也没有打算让玄真子相陪,毕竟一心宗和青城派如今似乎有点势不两立地架势。双方见了面,难保会生什么事端,自已夹在中间岂不是自寻苦吃。只是玄真子态度坚决,毫不退让,无论他人如何劝导,就是要陪同阴天乐一齐前去。最后,众人也只能无可奈何地任他去了。只余下趵勒一人监视也是陪同着蜀仲和星羽隐匿在他室之中。
双方见面后。自然是一翻互相引见,一轮寒暄后,阴天乐邀请郑岚几人入别墅中谈话,至于那些一心宗门下的弟子们,由于没有那么多的闲暇空间,只好安排在别墅外的草地之上。自有仆役为他们准备茶点。
室内阴天乐与郑岚间的谈话,由于玄真子的存在,加上傲气凌人的左枫,几乎从一开始就充满了火药味,两人几乎从见面之始就互相别上了,说起话来也是针尖对麦芒!
“玄真子道友,这种场合你是否应当回避一下吧?”眼看着玄真子随着众人一齐进入客厅。又大刺刺地坐到了阴天乐地身旁,左枫忍不住道。
玄真子翻了一个白眼,冷若冰霜地回应道:“有什么可回避的,我阴老弟的家就是我家,算得上半个主人的贫道在这里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应当叫回避。倒是你们这些老道,懂不懂得什么叫客随主便。哪有一进屋就让主人回避的道理,难道说贵派就没有人教过你们什么叫鸠占雀巢吗?”
左枫冷笑道:“鸠占雀巢?这种令人不齿的行为似乎更适用于道友吧?贫道只是希望道友回避一下,道友却口称……,嘿嘿,是非公道自在人心。”
玄真子撇了撇嘴,一脸不屑地道:“是啊,贫道也不过是自称算得上半个主人,哪像某些衣冠禽兽,表面上衣冠楚楚。暗地里却想着如何谋夺他人地产业,伪君子还不如真小人更令人放心。”
“阴天乐阁下,做为中国修行界的一员,贫道认为你有义务也有责任出面澄清这些令人心浮动的传言。这些传言已经造成了北方的民众们人心惶惶,社会秩序趋于混乱,这将十分不利于我们的备战工作。”郑岚决意不理玄真子和左枫间的争执,以一副诚恳的口吻对阴天乐道。“相信那样地结果。也是阁下所不愿意看到的吧。”
“狗屁!这些传言还不是从某些人的那些狗腿子那里传出来的,不去找那些狗腿子算帐。却一而再再而三地骚扰传言的受害人,这就是你们一心宗备战的方计政策吗?”玄真子毫不客气地道,就差指着郑岚地鼻子说他们就是幕后的指使者了。
郑岚暗暗地皱了皱眉头,玄真子这样的直言不讳,令他感到有些诧异。要知道自从一心宗重新现世以来,青城派一直是尽可能地避免与一心宗发生正面的冲突,能让则让,能避则避,一心宗之所以能够如此迅速地上位,固然有北方各大门派鼎力支持的缘故,但是青城派的主动退让也是不可忽视的因素。不知道从何时起,一心宗门下已经习惯于青城的忍让了。
可是今天,玄真子出乎寻常的强硬态度,令郑岚不由得感到了有些奇怪。他这番话,到底是以阴天乐地朋友身份来打报不平的,还是说代表着整个青城派的态度?郑岚心中不住地揣测,这口中自然就慢了。
“玄真子道长,俗话说无风不起浪,说得再通俗一些,苍蝇不盯没缝的蛋,如果说阴天乐阁下问心无愧的话,又何必在意这小小的调查呢?”左枫立即冷嘲热讽地接口道,“还是说道长你心中有鬼,害怕这调查查出什么幕后的丑事,所以才这样不遗余力地反对!”
玄真子原本强压下地火气立时就蹿了出来,立即反唇相讥道:“在意小小地调查的,恐怕不仅仅是我们吧。既然左枫道长认为既然问心无愧,就不用在意小小地调查,那么大家无妨再多费点时间,好好地调查一下,当初前往日本,后来随贵派郭长老前往龙三角海域归来的那些弟子们,现在到底身在何方?日本东京银座,还有韩国反发生的那些诡奇事件,又是因何而起?维虺、朱二娘这些古妖族又是到底因为什么重出人间?还有那个一手促成环太平洋火山带集体爆发,迫使我们退出日本的守鹤,又是何方人物?哼哼,相信不仅仅是国民,就是很多修行者对此也是很好奇的。”
玄真子所说的正是几年前在神洲大地上,传得沸沸扬扬一些流言,内容无非是修行者在日本的败退,是由于一心宗门下子弟,贪图权势和财富,冒失地解开了封印古妖族的所在,才造成了妖族势力大涨,支援日本的修行者们在得不到充足的后援下,只能无奈地撤出日本,将其让给了妖族。
还有一些流言则是说一心宗门下子弟,与妖族是战无不败,可是摘桃子的本事却是世间无双。原本在日本,双方间的战线已经日趋平稳,正是因为一心宗派去个特使,架空了阴天乐他们这些人,胡乱指挥,搅乱了防线,妖族之所以能够在与中国隔海相望的日本扎根立稳脚跟,并且西进南侵,始作俑者正是一心宗急于摘取胜利的果实,结果弄巧成拙,反而令妖族得机壮大。
还有一些流言则是说一心宗暗中与妖族勾结,里应外合,借此来打击青城派,从而寻机上位。否则就算一心宗是传承万年的古老宗派,也没有遁世那么久后,刚一复出,就能够将青城挤兑到了南方去了。总而言之,修行者从日本败退的罪魁祸首就是一心宗。
这些流言,当初在全国范围内可是大有市场,只是还未等其成为真正的燎原大火,政府在一心宗的压力下,对此下达了封口令,禁止所有的传播媒体提及。甚至于暗地里要求各地的警察部门,对传播这一类流言的人士,进行压制,不听劝阻者,可以以扰乱社会秩序的名义入罪。同时,一心宗还向修行界同仁们发布通告,要求禁止此类的传言在修行界内的传播。这样,才强行地将这些流言压制下去。
“你!”左枫的脸色立时变得铁青,他虽然说刚刚出关,但是派里的一些重要事务倒也有所知晓。这些东西他自然也是明了,当初修行者从日本败退,虽然说并非完全是一心宗一家之错,但是龙三角海域错放古妖族,族中精英子弟被附身成妖,这些却并非信口雌黄,如果说将这些全部都大白于天下,对于一心宗的声誉而言,无疑是个沉重地打击。愤怒的国民更会将一切的错误都归咎于一心宗,若是有人有心煸风点火,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马武官连忙以一副语重心长的口吻插口道:“玄真子道友,这一次不过是小小的例行调查,以平息惶恐不安的民心罢了,左师弟他刚刚出关,又一向心直口快,这番话也是对事不对人,道友又何必为此而要将那些尘年旧事重提呢?况且,在如今的这个时候,民心已是惶惶不可终日,再提起这些往事来,岂不是令社会更加的动荡不安,给那些妖孽们以乘虚而入的机会,那岂不是亲者痛、仇者快。而且道友亦是修行界中德高望重的长者,一举一动皆代表着贵派,这些话若是传扬了出去,引起两派之间的误会,影响到道友,那才是罪莫大焉。道友,当三思而后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