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阴天乐适时地在一旁轻咳了几声,提示在场众人自己这个当事人的存在。自从众人进屋落座以来,他这个主人似乎就被大家无视了。直到现在,才有机会提醒一下。
“老哥哥,火气不必这么大,远来是客,要争要吵也等郑长老他们将来意说清楚了之后吧。”阴天乐一面缓和着室内的气氛,一边对玄真子打了个眼色。现在毕竟蜀仲他们还在这里,口头争吵倒是无所谓,也传不到他们的耳中,但是火气过盛,动了手,那就很难再瞒过他们了。一心宗与青城、阴天乐他们间的矛盾,虽然说已经算不上是什么秘密,但是将分歧彻底地暴露在蜀仲他们面前,却并非什么可取之处。那样岂不是给他们余下谈判桌上增加筹码吗?所以与情与理,阴天乐都得将这场争端控制在可忍受的范围内。
“是非曲直,自在人心。俗话说得好,朋友来了有美酒,豺狼来了有猎枪。咱们猎枪在手,又有什么可怕的。”阴天乐的话令郑岚几人听着说不出的别扭。这话里的意思,岂不是指自己几人是豺狼了?可是对方又没有指着鼻子直说,自己要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岂不是自己找骂不成?何况,玄真子出乎众人意料外的强硬态度,让他们也有些拿不准这之后所代表的意义,难得阴天乐出来打圆场,若是再恶言相向……难不成现在就要动手?
左枫看了看左右,他对自己的实力倒是有信心,纵然胜不了玄真子,也不可能短时间内落败。马武官和郑岚两人倒是在宗中也算得上实力颇强,应当与阴天乐和绯狐有得一拼。但是鹿死谁手却很难说,江东临……他下意识地就将其忽略在外,一个主管礼宾的长老,收拾一般的修行者不成问题,但是面对阴天乐、玄真子这样在国内成名已久的修行者,他恐怕起不到什么作用。别墅外面虽然还有不少地门下子弟,但是阴天乐这里还有那些护卫,实力应当也不会太弱。而且这里毕竟是阴天乐经营多年的大本营,到底隐匿着多少人手,他却不知。双方对比起来,自己这一方并不占什么优势。别教训人不成,再让人家扫地出门,那可是彻底地丢尽了一心宗的脸面。左枫虽然好斗,却并不是看不清形势的傻
“哼!”玄真子冷着脸坐回到了沙发上,“这里能让贫道回避的人只有阴老弟,你们这些家伙,等回到一心宗再耍这些脾气吧。”既然阴天乐不想闹得太过火。他自然也只能从善如流。他倒是不介意今天彻底地与一心宗翻次脸,让一心宗的上上下下明白,青城派也不是任他们把捏的软柿子!忍气吞声这几年,好不容易掌门师兄放开了自己的手脚,玄真子倒是真有心拿一心宗在这里立次威。
“咳咳。**友说得不错,咱们还是先谈正事。”心中不愉地郑岚此时也只能就坡下驴,顺着阴天乐的话说。
“这一次关于道友私通妖孽的流言在北方流传甚广。无论是在修行界中,还是在俗世政府里,给国家的备战工作造成相当大的困扰。我宗宗主认为,此事必须尽快地给予澄清,以稳定浮动的民心,贫道这一次前来,就是通知道友,在近期内,合适的时间里,前往我宗接受相关事件的调查。以还道友的清白……”
“狗屁清白!”无视于左枫几人怒目而视的玄真子不屑地接口道,“阴老弟在日本抵抗妖族地时候,这些叫嚷甚欢的家伙在哪里?阴老弟为政府要回那些战争赔偿的时候,那些狗屁官员们又在哪里?没有阴老弟,哼哼,这几年来政府早就债台高筑了吧?合着火线上冲锋陷阵的战士是汉奸,躲在后面拒不上前线的倒是国家地忠诚卫士了?这他娘的是什么狗屁道理!”
郑岚几人也不禁哑然。玄真子这一番话可谓是直指流言的核心。既然阴天乐有意私通妖族,那他必然是有所求。就算为了博得众人地信任,似乎也没有必要做到如今的这个地步。在日本,阴天乐可谓是第一批抗击妖族的修行者,在之后的时间里,也是召集修行者援日重要推动者,而且他在日本的所作所为,不仅仅是拖延了妖族侵占日本的时间,而且还为政府讨得了巨额的财富。正是有这些财富做底,在全球经济崩溃的这几年里,中国还能保持着国民的生活水准没有普遍性地大幅下滑。与世界上的其他国家相比起来,如今地中国国民,无疑是最幸福的。如果说这样的人都是妖族的卧底的话,那么那些在这几年来无所作为的修行者、或者说官员们,有什么资格来质疑阴天乐?
“玄真子阁下这话说得就没道理了,社会分工不同,自然大家的责任也就不同。阴天乐道友实力出众,这敛财地能力更是无双,但是并不意味着他在所有地事务上也都能做得十全十美吧。一个国家,一个宗派,想要正常的发展,哪一方面地人才都是不可或缺的。就比如阁下您,论实力论资历您在贵派中都是数一数二的,抵御妖族入侵您更是重要的威慑力量,但是贵派总有负责后勤保障的长老吧,总有负责下一代弟子培养的长老吧,还有那些看护贵派各大重地的长老吧,您能说他们没有贡献自己的力量吗?”见郑岚几人一时无言,江东临接口道。
“不错,玄真子阁下说得不错,置疑阴天乐阁下的人中,可以说绝大部分都没有参加过在日本的战斗,但是您却不能说他们在这一场抗击妖族入侵的战斗中没有贡献。阴天乐阁下在日本是获得了大批的财富,但是这些财富确是千千万万的普通人辛辛苦苦地从日本运回来的。仅凭阴天乐阁下自己,就是得到这些财富,你放在日本没运回国内,最终的主人不还是那些妖孽!”
“哼,要是没有阴老弟,你们连运的资格都没有!还在这里谈什么狗屁功劳!”玄真子黑着脸道。这个江东临,他娘的实力不行,混淆视听的本领倒是不弱。几句话,就将玄真子的指责对像偷换了概念。这真是人嘴两张皮,怎么说怎么有理。
“江长老,你这番话是否可以理解为我还要对那些因为我的努力而得到财富的人表示衷心的感谢才是,虽然说这笔钱是我讨要回来的,而且这其中我也没有取一分一毫。”阴天乐面沉似水,沉声道,“如果说江长老的这番话是贵宗的看法,那么为了维护咱们修行界的稳定,我可以向全世界公开道歉,由于本人的见识浅薄,忘记了这些最有功的人。如果说这是江长老的个人意见,那我倒要问问,是不是政府部门在分配这些财富时,对贵宗以及贵宗的门下子弟的家属们不公?以至于江长老对我这个始作俑者如此的不满!到我的面前来发牢骚!”
“**友……”郑岚见阴天乐面色不善,连忙开口道。
阴天乐以手势制止了郑岚未出口的话语,双目紧盯着江东临,厉声道:“无论是日本政府的赔偿,还是之后的那些从世界各国聚敛而来的财富,包括那些流失在外的文物,我阴天乐只拿了我应当拿的,而且这一部分我也依法纳税了,相关的手续文件也并未丢失,江长老若是想查账我也可以出示。我只是想问问江长老,你对我到底有什么地方不满?”
江东临被阴天乐这番如同狂风暴雨般的质问问得是哑口无言,说是一心宗上下的看法?阴天乐要是真得向全世界公开对国民道歉,那才是真正地将一心宗放到火炉上烤了,无论他的作用在其中到底有多少,阴天乐他毕竟是无偿为国家争取到了本已得不到的战争赔偿,这已是不变的事实。而因此而获益的人们还需要得到他的感谢才能满意,这听起来绝对是个笑话,一个让所有人都感到荒谬之极的笑话。
这就像慈善家无偿向社会捐款,然后他还要向得到他救助的人们表示衷心的感谢。感谢什么?感谢有了他们,他才能成为一位慈善家吗?感谢正是有了这些需要救助的人们,他才能将自己的财产花出去,而不是存放在自己手中可供挥霍的金钱吗?更何况,那是一笔富可敌国的巨大财富,即便分配到每一个国民的头上,也绝不是可一笑置之的小钱。
况且更要命的是,这一笔财富的受益人中,一心宗及其门下弟子们的家属亦在其中,这要是传扬了出去,一心宗上下在世人的眼中又会是什么样的一个形象?拿了好处还要对方感恩的……小人。江东临的脸上立时就见了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