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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九章树欲静(下)
吴永成,你现在的人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就变得这这么疯狂呢?!”文丽手里拿着一份内资料,惊讶地叫了起来。
“文丽,怎么一回事?!”吴永成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转过身子问道。
这时他才看清楚了文丽手中拿着的那份资料,是她刚刚把女儿送回了北京之后,不知道从什么渠道搞到的一些内部参考资料。
女儿敏是放暑假之后,被文丽从北京带到g省桓毕地区他们这个家的。
在这个假期中,女儿能和父母在一起,过得很开心,以至于暑假结束的时候,也不舍得离开,文丽更不会放女儿走了。
只是文家两位人电话中再三催促,文丽这才忍痛割爱地把女儿送回了北京——现在谁家不是把自己的希望,都寄托在下一代的身上啊,要是因为这个耽误了孩子的教育,那才是得不偿失的事情呢!
文家两位老人也正是祭这个杀手锏,以吴永成工作太忙、桓毕地区师资力量不够好,才把外孙女留在了北京上学。
文丽经过一期与女儿的相聚,此时再次回到桓毕地区之后,原来郁闷的心情,也为之大为改观,不再像以前一样,在一些事情上,也和吴永成针锋相对了,这也让吴永成心中稍微送了一口气——外面的事情整天忙得自己焦头烂额的,回家再面对一个深闺怨『妇』种日子搁到谁的身上,那也是不好受的啊!
“你看、你看,你来看看这份报道。”文丽着把手中的那份资料,递:了吴永成。
吴永成以为又是什么娱八卦新闻。信口应了一句。接过来了那份资料。随着文丽指点地那段内容粗粗地扫了一眼上就被其中地内容给惊呆了。这是一段今年发生在北京地事情:
一九六年二月八日。北京地鹿宪洲。从新疆劳改农场跑回。在中越边境购买枪械。带着一伙歹徒枪将工行泔水桥桥分理处门前地一辆运钞车洗劫。『射』杀两名银行员工。劫走百余万元巨款。
月三日淀区知春里一取款车再次被劫。鹿宪洲等人。驾车持枪抢走两个装有巨款和大额存单地铝合金提箱后逃跑。
8月27日。北京城市合作银行滨河路支行地一辆运钞车。行至宣武区枣林前街时次遭到抢劫—银行职员两死两伤。鹿宪洲一伙无获而逃。
但是歹徒猖狂之时也是他灭亡之日。鹿宪洲一伙虽然战术得当。但是在犯罪思路上头脑简单。每次都是偷车抢劫——这一点在第三次作案后。被警察发现当九月份他再次盗车准备作案时。这条线索终于被警察揪住狸地尾巴『露』出来了。除了鹿宪洲因拘捕被当成击毙之外他地几名犯罪分子。纷纷落入法。
这不过就是一条刑事案件地追踪报道罢了也有什么大惊怪地吗?!虽然。这个最终在破获这个鹿宪洲案件地时候。警察们从他地家里搜出了手枪冲锋枪六支。也算得上是一个重特大案件了。可鹿宪洲这伙犯罪集团。论凶残程度。远远不及十几年前地“东北二王”兄弟。谈到犯罪集团地智商和组织程度地话。又和几年之后曾纵横数省8年。犯案十余起。杀死、杀伤近50人地张君团伙无法拟地——张君曾经叫嚣。自称乃是全国个人素质最高地匪徒。
吴永成不解地望了文丽一眼,淡淡地笑着把那份资料还到了文丽的手中,那意思是:中国这么大,每天或许都有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用得着你这么感叹吗?!
文丽和吴永成毕竟是多年的夫妻了,长期共同的生活,她哪还能不明白吴永成这个眼神所表示的意思呢?!
“吴永成你知道吗,今年北师大心理学系招硕士生,有个题目就是关于社会的冷漠。这明了什么,这明现在随着国家经济发展的越来越炽热,世事人情却在一天、一天地变冷。”
“呵呵,到底是大学教授,你这联想可真是丰富的呀!从简单的一个考试题目中,都能挖掘出一大堆的感想来。”吴永成不无揶揄地和文丽开着玩笑。
文丽马上反驳到:“单单一个简单的考试题目,和一个孤立的刑事案件,是不能明什么问题,可你知道在今年夏天的发生的‘雷州海难’吗?!这个事件正是这种冷漠的最好诠释。”
“‘雷州海难’?!那是怎么一回事?!没有想到你回北京一趟,获得了这么多的信息,看来京城,就是桓毕地区这个地方的信息量大呀!”吴永成『惑』地问道。
文丽徐徐地道:“今年夏天的时候,雷州的一条渔船遇到风暴翻船,12个渔民在风浪中挣扎,乡亲们想救,但船被巨浪打回。他们求助渔政局调用海监船,得到的答复是:交钱开船,绝不賖帐。可在八个时后,那些活生生的人,就变成了十二具尸体,被冲上了沙滩了。这难道还不能明问题吗?!”
听到文丽的这段话,吴永成的表情为之一滞,心中仿佛被什么刺了一下,隐隐发痛:是啊,这个社会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么多的人,会变得越来越冷漠、残酷呢?!而自己是不是在体制内呆得时间太长了,连基本的嗅觉,也开始变得有些麻木起来了呢?!
谁都知道,在这个激『荡』的年代,社会上的人际关系,已经正在围绕利益重组。
不过,这话又得回来。
自从自己来到了这桓毕地区之后,工作的『性』质决定了自己的目光,不再是像以前一样,盯着社会上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了,自己即使在闲暇的时候,也只是面对着中央、省委下发的各种文件,琢磨着其中的含义,考虑着自己所领导的四百多万的桓毕地区人民何在新的历史时期,把地方经济快速地发展起来,让老百姓们早点月兑贫致富。
可一九九六年却注定了是不平静的一年赚,这不是任何人的意志所能控制的,真是树欲静而风不住啊!
像文丽刚才提到的那让国人心惊胆战的、那些不知道从那里冒出来的冷血杀,那只不过是在这大形势下的一点微的波澜而已。
进入九六年之后着更大程度上取消了计划经济和价格并轨,导致以前靠国家价格补贴的国有企业,真实的竞争力显现了出来。
吴永成从一份内参上看到:国内有三万四千家中、国企,整体平均利润率下降了百分之五十五。
随着国有企业利润的整体下滑,随之而来的就是这些企业中的不少停产、破产,以至于引发了大量工人的下岗。
沈阳的铁西曾经是号称中国的“鲁尔区”,入夜却如同鬼窟。与这里形成鲜明对的却是,在中国的南方,三资和私人企业在加班加点,财。
据这年前半年的时候,有一个东北籍的官员南下任职职的第一句话,就让当地新华社的记者觉得刺耳:“我们东北的国企是被你们这里的老板搞垮的。”
在过去的那个物资极为短缺的时代,人们那是绝对没有这种情绪的。
可到了一九九六年的这一年已经是买方市场了——市场上产品严重过剩,效率高的无会抢到更大的市场份额。
在这种情况下国企处于目前的竞争格局中,那就没有任何优势可言了,于是乎要想维持他们的生存,一些领导提出:“只有靠『政府』输血了,否则的话,那是根本竞争不过其他的私营企业和合资企业的。”
在这种情形下,经从上海市委书记位置上调到中央、担任国务院副总理五年多的朱基,却是明确反对输血这种办法的,他要的是“现代企业制度”,他不愿意再用纳税人的钱,去买“意识形态春『药』”。
对这位从一九九一年成为共和国副总理的朱基,吴永成近几年来一直是十分关注的,他认为,在规范中国改革开放之后的经济工作上,这位领导作出了巨大的贡献。
朱基进入国家最高权力机构之后,先后在一九九一年至一九九六年期间,任国务院副总理兼国务院生产办公室主任、党组书记,兼国务院经济贸易办公室主任、党组书记。一九九二年十月,当选为第十四届**中央政治局委员、常委。一九九三年三月在全国人大第八届一次会议上被任命为国务院副总理。一九九三年六月至一九九五年六月兼任了中国人民银行行长。
可以,在他担任国务院总理之,所分管的工作,都一直与经济工作密不可分的。
吴永成认为,作为政坛的后起之秀,朱基主导中国经济将近十年,他的经济政策和他的个『性』一样鲜明,也和他的个『性』一样褒贬不一。
在推行的诸多政策中,争论最多的也许是粮食流通体制改革,争论最少的,则是他自一九九三年七月至一九九六年末,带领中国经济成功实现软着陆——通货膨胀率从一九九四年的百分之二十四点一,降到了一九九六年的百分之八点三,但是经济增长率则只从百分之十点六,回落到百分之九点七。
时候美国1990年代的长期繁荣才进行到一半,美国经济还没被叫做“新经济”,而自1970年代以来,凯恩斯理论失灵,高通胀低增长的“滞胀”难题,一直困扰各发达国家的『政府』首脑。
因此,中国经济的软着陆,在国际上获得了极高的评价,世界银行的首席经济学家,甚至认为朱基应当获得诺贝尔经济学奖。
在国内,经济学界也极少有人对软着陆提出质,而国内经济学界一直被戏称为“十个人能提出十一种法”。
吴永成清楚地知道九九三年的中国经济,就像一匹瘦弱的马,在兴奋剂的作用下,拉着一辆大车飞奔,如果不尽快停下来,一旦『药』劲过去,就会连马带车一起轰然翻倒。
但是怎么才能既让这匹瘦马停下来,又不心肌梗塞?!
国内的领导人在这方面,并无成功经验,但失败的教训,却近在眼前——一九八八年底开始的“治理整顿”,固然让通货膨胀率从百分之十八点八到了一九九o年的百分之三点一,可是经济增长率也从百分之十点三,跌到了百分之三点八。
在当时九九三年的通货膨胀率是百分之十四点七,已经向一九八八年的最高记录『逼』近了。老百姓则再次萌发出抢购商品的冲动,贮存美元、黄金和优质耐用消费品的现象,日益普遍。
终于车在一九九三年下半年的时候,被狠狠地踩了下去——但是一九九四年的情况,看起来却更加糟糕,gdp增长率下跌了一个点,通货膨胀率则上窜了六个多点,达到百分之二十四点一举刷新了一九八八年的记录。
行政命令的老办法,固然见效很快是既伤筋动骨、又只能收效一时,况且党的代表大会和中央全会刚刚宣布了要搞市场经济不能强行再用行政命令的手段,遏制通货膨胀了。于是在这个关键时刻朱基副总理决定当一回探路人——用市场手段调控经济的探路人。
可以,在这件事情上,朱基副总理并不是光凭着“傻大胆”的劲头,来“『模』着石头过河”的。
首先他总结了八十年代经济大起大落的经验,力图既控制住泡沫经济,又要让经济保持足够的增长,因此软着陆就成了他明确的方针。
所谓软着陆,就是经济不要一下子降下来,调控要逐步进行。一九九四年的通货膨胀,为什么一九九三年还厉害,因为这就是软着陆的方式,不会立竿见影,通货膨胀还会延续一段时间,但是加热的趋势,已经得到了缓解。
一九九四年的时候,全国金融部门银根紧缩,当时吴永成还在j省工作,也正是j省省委、省『政府』准备上马高速公路的时候,因为全国大形势的紧迫,国家并不能投入足够的资金,任力书记这才迫不得已,采取了一些极端的办法,这其中就包括向吴永成借了一亿人民币。
但同样,因为国家整个银根的紧缩,无形中就那些投机倒把、房地产泡沫的资金来源彻底断掉了——不过,在全国银根紧缩的同时,朱基副总理对基础『性』生产,尤其是贫困地区西部地区的正常生产所需要的资金,还是给予了足够的保证的。
就这样,通过宏观调控,把集中到沿海的过热过多的资金,返流到了原来的地方去,这种做法既降低了通货膨胀,又保持经济的必要增长。
在一九九四年年底的时候,朱基副总理曾经自己作了一个阶段『性』的回顾:“去年6月中央下发六号文件,7月开始宏观调控。首先是整顿金融秩序,过去的既往不咎,7月7日开始,超出贷款规模『乱』拆借的银行行长一律撤职,结果(『乱』拆借)一下子就刹住了。
第四季度中央又把银根放松了一些,对企业的流动资金放松了一些,这个放松是大有好处的,否则企业就没法继续生产,就会大起大落。这明,中央对宏观调控力度的掌握,是恰到好处的。”
前几天的时候,吴永成注意到了《人民日报》上刊登的一篇文章,从宏观上对这三年半来的宏观调控,进行了一番总结。
据,在看到这篇文章后,中央的一些高层领导们,也给予了高度评价。
这篇文章把软着陆的经验总结为四点:第一,及时削峰,而不是等到经济扩张到难以为继的时候才被迫调整。
第二,货币政策和财政政策适度从紧而不是全面紧缩,在结构上则做到
紧,对低水平无效益的企业紧,对泡沫经济紧;对企业松,对国家重点项目松。
第三时微调,在适度从紧的总原则下,根据经济运行的具体情况微调和预调。
第四,自始至终抓住软着陆的主线。宏观调控是以治理通胀为首要任务,还是以加快增长扩大就业为先,一度是争论的焦点,党中央和国务院则明确提出以治理通货膨胀为首要任务且自始至终贯彻了这一任务。
正如这篇文章写到的那样,在软着陆的问题上,经济学界并非自始至终都在用一个声音话。事实上,从1996年下半年开始,经济学界就明显地分成了两个阵营。
这段时间,因为物价下降和企业流动资金紧张、投资下滑的情况同时出现也波及到了像桓毕地区这样的贫困地方——饶是吴永成和路兴民两个人,在招商引资上,还一如既往地实行重奖的激励机制全国形势都是一样的,他们这里也就得不到什么太大的发展了。
于是经济学界分歧开始明显,以吴敬~、刘国光为代表的经济学家们,主张继续从紧通货膨胀压到最低的底线,这样有利于民生的发展;而以厉以宁、董辅为代表的另一批经济学家,则认为经济已经偏冷,主张放松银根,还有人提出要扩大基建投资刺激需求。
朱基副总理,在这个时候的看法是是要防止过热——他还公开批评过厉以宁,提出要继续适度从紧止过热、防止通胀回『潮』。
纵观这几年变化,吴永成以他个人的角度认为执行效果来看,从一九九三年下半年到一九九六年下半年,也就是到目前为止,治理经济过热是非常成功的,软着陆的成果也是有目共睹的。
当然局部问题也有遗憾,如,食问题没有处理好;财税制度的改革结果是发达地区受益更多,落后地区财政状况有所恶化;金融过于集中,金融工具收得太死,民间金融彻底关死了,农村金融明显矫枉过正——不少的农村信用合作机构,即乡镇的农经站,在这次的治理中,不分青红皂白,一律合并到农村信用联社,这也让农村的农民们,失去了一个额融资的渠道。
还有一点,那就是在国有行的商业化改革上,方向是很正确的,但国企改革没跟上,所以不得不在贷款上对国企开口子,这就使商业银行的改革,大大地打了折扣。
国势不是很平静,国外的国际环境,今年也不见得如意多少。
先是台湾要进行大选,背后有美国撑腰。大陆进行导弹演习,全岛恐慌。但李登辉却隔空嘲笑,这些导弹是“哑弹”——顶级的军事情报被泄『露』,让中央高层震怒,一查吓一跳:出卖情报的,居然是解放军的少将刘连昆——在那边的军情系统里,他居然也是一个少将。
其次中美之间的贸易争端,谈谈停停,双方一度以“偷”、“强盗”恶语相向。美国拿着“301条款”的大棒,一直在中国头上晃,好在最后关头,双方还是保持克制,在这一年形成协议,终未触发贸易战。
不过,美国的霸蛮,让几个中国书商大发其财——他们是落魄的诗人,搞出版淘到第一捅金。这一年,他们嚼着西洋参熬夜,整了本书《中国可以不》,一时洛阳纸贵。
这本书首版就发行了五万册,只用了二十多天的时间,就因为被抢购一空、只得赶印出版,它吸引了全世界1多家新闻媒体的关注和报道,成为1996年最轰动美国和西方的中国书,先后被译成8文字。也引起了中国官方和民间的高度关注。书中对冷战后中美关系和民族主义的观点引起了大讨论,此书出版后,市场上形成一个“不”热『潮』,《中国还可以不》《中国仍然可以不》《中国为什么不》等相继出笼。但后来《中国可以不》曾一度被禁。
文丽也曾经托朋友从北京给她寄过来一本,在几天看完之后,难抑心中的激动,把它推荐给了吴永成,无奈此时的吴永成,被桓毕地区的县乡两级换届选举忙得焦头烂额的,那还有什么心情,抱着这本书搞什么无病呻『吟』呢?!
他认为只有中国的每个人,只有都把自己的本分工作干好了,把自己国家的经济发展上去,国力增强了、人民富裕了,这才可以挺起腰杆,理直气壮地对别人一句:“我们中国可以不!”
可现在呢,就凭目前的经济状况心里有股子骨气,那是应该的,但也没有必要到处显摆什么“可以不”、搞什么民族主义吗?!
算了、算了,还是让那些文人们去纠缠这个问题吧,他也早就过了“愤青”的那一把年纪了,有哪个闲工夫还要去忙他的那一摊子事情呢!
那会儿可正到了全省县乡换届前夕的时候了,桓毕地区各种准备工作,也开始了紧张的忙碌。
从省委领导们和吴永成自己来这个关键时候,必须想尽一切办法,确保换届选举前夕以及整个选举过程中的稳定。
可哪知道因为一封匿名举报信,又导致了一系列事件的发生——首先是一名县处干部的落
马着桓毕地委班子也因之发生了变动,让吴永成忧中掺喜,忙了个不亦乐乎!
却,当时信义县城建局的局长陈光明,在张百顺强大的政策攻心之下,供出了信义县的县委书记颜固真有受贿卖官、和勾结不法承包商利用工程项目获利等犯罪事实之后吴永成马上决定把这个案子主动地交出去,由省委纪检部门来查处。
这并不是桓毕地区纪检部门没有权力对颜固真这样的县处级干部,进行立案调查——虽然颜固真这个县委书记属于省管干部,但按照有关的干部管理条例规定毕地委有权对其进行管理;也更不是,吴永成怕在这件事情上得罪人,引起什么不必要的波动,以至于影响到县乡两级的换届工作,他是考虑到张百顺在向他汇报的时候,提到了陈光明曾经到过一句话:颜固真的案件,很有可能牵涉到了地委的某些领导。
这就让吴永成有所警觉了:牵涉到同级领导干部的案子,他这个地委书记是没有权限,来支持、督促地区纪检委来查处这个案子的,只要牵涉到了副厅局级以上的领导干部,最起码也得由省委纪检委来执行的,甚至于有的时候,还得经过省委领导们的批准,那才能立案进行查处的。否则的话,和容易给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留下什么话柄,他吴永成打击、排挤桓毕地区的本地干部,培植自己的亲信、心月复——在体制内来,这种舆论可是最为忌讳的。
单从他吴永成来到桓毕地
之后,随着刘茂之的出事、李德安的提前离职,本府的一些领导们,以及桓毕地区的不少干部群众们,对吴永成就有这方面的微词,如果他再亲自主持对颜固真案件的查处,万一因此再拉出什么大头子来的话,就更坐实了人们的这种舆论了。
非常时期,还是一切要做到非常谨慎啊!有些时候,即使你万分心,那也有不可能考虑周全的事情呢!在这个关键时刻,可不是自己出风头的时候了。
张百顺马上依言执行了吴永成的指示向省委常委、省委纪检委书记王倪仁做了汇报。
王倪仁书记作为主管全省干部党风廉政建设的主要领导,闻听光信义县的一个科局级干部,在两年的时间内,就利用职务之便受贿一百多万的时候,不禁勃然大怒:“不管信义县的这个县委书记有没有受贿的具体证据,光他提拔的这个陈光明一案,他就有不可推卸的领导责任。百顺同志,你放心,我马上派雷勤洪副书记带队下去查处这个案件,不管颜固真的案件,牵涉到什么级别的领导,我们都要一查到底,坚决把这些潜伏在我们党内的**分子挖出来。”
因为考虑到陈光明已经被地区纪检委、公安处羁押了两天了,尽管,陈光明交代了颜固真问题的消息,目前还处于绝对保密的状态,可张百顺非常清楚现在的社会,根本就不存在什么绝密的事情,这世界上不来也没有不透风的墙,时间再长的话,就有可能泄『露』出去一些信息,这就会对查处颜固真的案件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因此在电话中,他就向王倪仁委婉地提出:就颜固真的这个案件,能不能请省纪检委当天下午就赶到桓毕地区来接手,并且是实行异地关押查处,这样更便于打破颜固真本人所残存的那点幻想。
王倪仁马上答了张百顺的请求。
……
当天下午的时候,吴永成地委秘书处通知了召开地委委员扩大会议会人员除了地委委员之外,还包括了地区人大工委、政协的领导和各县(市)的县(市)委书记。
这个会议的开,本来并不在吴永成近几天的议事日程中,不过,张百顺向吴永成建议把各县市的书记们召集回来之后,也能在时间上为省纪检委下来办案的同志多争取一点——如果在换届选举前夕,就能把一些不确定的因素排除在外的话,无论是省委领导也好是吴永成的这个桓毕地委也罢,那都是一件极为有利的事情!
吴永成就欣然同意了张百顺的个建议。
当然了,吴永成自己心里有一个打算:他想趁各县市的县市委书记们都在场的话,省纪检委的同志当场带走颜固真可以给他的那些同僚们上一堂生动的廉政建设课——活生活现的反面教材就摆在那里,任是谁看了心里能不有点什么想法呢?!
吴:成就是想通过这个举动,警告那些蠢蠢欲动者:手莫伸,伸手必被抓!
了地委会议室,吴永成的眼睛扫视了与会的众人,余光瞥见了信义县的县委书记颜固真坐到了一个角落里里才有点放心了:嗯,看来这个家伙也并没有得到什么消息和平常没有什么两样。
他哪知道,自从陈光明被地区纪检委带走之后固真就如热锅上的蚂蚁,惶惶不可终日了。只是因为这两天来固真一直没有得到什么有关陈光明的信息,心里也抱着一丝侥幸心理,盼着陈光明能看在自己提拔重用他的份上,有什么罪过一个人扛起来,不要把自己给咬出来。
就在会议之前,颜固真还悄悄地找到地委组织部长刘青山,想从侧面了解一些情况,谈笑风生的刘青山没有一点异样,这才让颜固真的心里稍微有点安稳了。
“吴书记,通知参会的领导们都到齐了,只有百顺书记是因为要等待省委纪检委的有关领导,一会儿过来。”地委秘书长马秀芹向吴永成通报了到会人的情况。
吴永成微微颌首:“嗯,百顺同志提前也和我打了个招呼,咱们就不等他了。
同志们,咱们今天下午召开这个地委委员扩大紧急会议,主要是对有关县乡两级换届选举有关的准备工作,进行一番布置和强调……”
会议进行了十几分钟的时候,满脸严肃的张百顺走进了会议室,悄悄地在吴永成的耳边了几句,随即把眼睛投向了脸已经有点发白的颜固真身上。
吴永成点点头,咳嗽了一声,面沉如水地道:“同志们,省委纪检委的同志今天来到我们地区,要和颜固真同志谈些问题,百顺同志,你请省纪检委的同志们进来吧。”
随着吴永成的声音落地,会议室的门已经被推开了,走在前头的,正是桓毕地区领导们熟悉的省纪检委副书记雷勤洪……
颜固真被省纪检委采取了强制措施之后,马上得到了省委领导们的高度重视。
中央电视台《焦点访谈》栏目所播出的铲除青苗事件,此时在g省的恶劣影响,还没有完全消失——桓毕地区信义县可是名声在外呀!
现在青苗事件所在县县的县委书记,又涉及到了受贿案件之中,这怎么能不让省委领导们倍加关注呢?!
省委书记李光亮就此案亲笔批示:颜固真案件请王倪仁同志亲自过问,结果报省委常委会议周知。
省委副书记、省长刘建荣、省委分管党务的副书记李成等人,也分别对颜固真的案件,做出了重要批示,中心议题只有一个:深挖颜固真背后是否还隐藏着什么**现象。
在如此高压之下,又从颜固真的家里也搜出了大量受贿的现金存折等物,又有省纪检委一帮专业人士的努力,颜固真的防线很快就被突破了。
不幸的是,桓毕地委委员、地委组织部长刘青山,也因为接受颜固真十万元的一笔贿赂,被g省省委常委会议决定给予停职、由省委纪检委着手调查的决定。
侥幸的是,吴永成当初就觉得这个刘青山一直琢磨不透,好在自己并没有把他推荐为地委副书记的人选,要不这丢脸可就丢大发了。
你这个刘青山,你老子已经取了一个不吉利的名字了,你为什么不自己给自己争一口气,偏要像你的那位同名本家老前辈看齐呢?!
万幸的是,现在尘埃落定,并没有影响到桓毕地区县乡两级的换届工作,这也让吴永成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要出点什么事情的话,他这个地委书记可是第一责任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