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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
内黄县城的人惊讶地发现在县『政府』门口围了好多人。
据知情人讲述,祸害当地的江洋大盗‘飞车党’老大齐三,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锁在了县『政府』大门口的铁栅栏上,和他一起被发现的,还有一个大旅行袋,里面装满了现金、金银首饰等贼赃。
齐三不知道被人动了什么手脚,全身上下除了右手手骨碎裂外,没有其他的伤痕,但是却瘫软如泥,无法站立行走,而且听力完全丧失。
这件事情对的内黄县城来,无疑是扔下了一枚重磅炸弹,街头巷尾都在谈论此事。
县公安局立刻出动,根据旅行袋内的一张纸条上的线索,又在城北的一个仓库内,发现受到同样重创的十余名飞车党匪徒,这名震一时的‘飞车党’居然在一晚的时间内全军覆灭了。
公安局调查半天,唯一的结论就是黑道上的仇杀,应该是飞车党触动了其他黑道大亨的利益,被人派高手灭了满门。
不过,县公安局上报时,却是话锋一转,是经过公安干警几个月的努力,终于破获了恶名昭著的飞车党犯罪团伙,逮捕飞车党老大齐三及其重要骨干成员十余名,缴获赃物若干。
这齐三就算是不死,余生也将在监狱中渡过。
这公安局长虽然是齐三的拜把子兄弟,不过此一时,彼一时,现在飞龙帮灰飞烟灭,能够借着飞龙帮的名头,给自己捞到最后一分利益,这才是最实惠的事情,兄弟,不就是拿来出卖的吗?
宇此时却已经坐在『药』材公司的车上,在前往杨村的途中了。
今天一大早他就联系了『药』材公司的老陈,拿了五万块钱给他,让他派车把天麻种子和菌种,送到杨村。
老陈虽然不知道昨天好的他们为什么没有人来,不过既然宇亲自把钱送来了,自然细心张罗,东西都是现成的,昨天就准备好了放在仓库里,装上车就可以发送。
临回杨村的时候,宇又去了一次县医院,得到了一个好消息,长根叔经过一夜的抢救,终于月兑离了危险,正在重症病房养伤。
宇手里还剩下三万元钱,这是他从那些赃款中截留的余款,宇把这三万元统统给了长喜两人,让他们好好在医院陪长根叔养伤,买种子的钱已经找回来了,而且已经和『药』材公司联系好了,今天就往村里送天麻种子。
长喜两人虽然不知道宇从哪里找了这么多钱,不过,听大牛,宇是他的老板,这钱,应该是宇从县银行里取的吧?两人对宇自然又是一番感激。
回到杨村。
村民们看到满车的天麻种子,惊讶地不出话来,宇不好实情,只能是县公安局破了案子,被路匪劫去的钱都找回来了,自己这才拿了钱去县『药』材公司买回了种子。
宇又把长根叔手术顺利的消息告诉了大家,全村人顿时都松了一口气,立刻热闹了起来,家家户户拿着扁担去外面卸车,人多力量大,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把满满的一车种子卸了个精光。
这些种子和菌种等开春时候播种下去,成长起来的,就是杨村人们的希望。
忙完这一切,宇回到大牛家。
今天是他们启程回上海的日子,昨晚干了那么大的事情,也该走了。
一边收拾着行李,宇一边想着昨晚的经历,现在回想起来,觉得很是刺激,虽然整个过程十分危险,但是自己却丝毫没有感到任何紧张,莫非自己天生就是这块料?
“呵呵,宇啊,在收拾东西啊!”大牛爷爷走了进来。
看到大牛爷爷,宇立刻想起自己回来后事情多,居然忘了把三节棍还给大牛爷爷,虽然这三节棍自己很是喜欢,但毕竟是人家的东西,自己怎好就这样贪污了?
赶紧从腰间拔出三节棍,递给大牛爷爷,“爷爷,真不好意思,这三节棍忘了给你了。”
大牛爷爷并没有伸手去接,看着宇微微一笑道,“宇,你就收着好了,这东西放在你这里,我这里有用。”
“爷爷,这东西一定很珍贵,我怎么……”宇刚想再些什么,却被大牛爷爷伸手阻止了。
“宇啊,你帮助这些村民的时候,你想过这些没有?这三节棍虽然有些来历,但是这一不能当饭吃,二不能当锄头来种地,只不过是三节铁棍罢了,和那些天麻种子相,这算得了什么?你如果不收下,我可要生气了。”
看着大牛爷爷睿智的眼睛,宇知道自己昨晚干的事情却绝对瞒不过他,自己接触的人不少,大牛爷爷却是自己唯一看不透深浅的人,他曾经用侦察术观察过大牛爷爷,居然看不出他的等级,莫非,他已经超过了十级?
宇不敢想象,攻击力超过十级的人到底是什么境界,总之,战斗力评估告诉自己:‘他吹口气,你就飞了’。
宇不再推让,收起了三节棍,对老人道,“爷爷,这条三节棍我收下了。”
大牛爷爷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对宇道,“爷爷我老了,今后的世界是你们年轻人的世界,宇啊,大牛和二丫以后就拜托你了。”
宇点了点头,郑重地道,“爷爷,您放心吧,我绝对不会让他们受到半点伤害的。”
吃过午饭。
宇、大牛和二丫三人提着旅行袋,辞别了大牛爷爷、大牛他娘和众乡亲,上了开往内黄县城的客车。
临别时,大牛他娘虽然一辈子坚强,此时却也忍不住留下了眼泪,大牛爷爷也是眼眶湿润,两人一直站在路口,看着客车远远地消失在视野里。
二丫自上车后情绪一直低落,不住地抹着眼泪,但是当长途客车开到内黄县城时,她已经好了许多,对外面世界的向往战胜了离愁别绪,人也渐渐活泼起来。
三人在长途汽车站直接换乘了开往郑州的长途客车,一路之上,二丫坐在靠窗的位置,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窗外,这是她第一次出远门,外面所有的景『色』都和山里截然不同,对她来,每时每刻都充满了新鲜感。
沿路之上,长途客车穿乡过镇,开开停停,来时的经历再次重演,看着那些堂而皇之收取各种名目过路费的公路警察,宇心中不由泛起一阵厌恶,这些人和那些飞车党有什么区别?他们盘剥的都是老百姓的血汗钱,只不过,这些人的身上披着一张老虎皮而已。
到达郑州后,宇三人马不停蹄,买了郑州开往上海的火车票,再次踏上归程。
一路无话,凌晨一点,火车抵达了上海站。
“二丫,来!把行李给我一个!”宇看到二丫拿着根扁担,挑着两个大编织袋,简直有些哭笑不得,这丫头莫非把被褥也都带来了?用得着带这么多东西吗?
“没事!在家的时候我出去打柴,挑的柴禾这可重多了,我行的!”二丫并不要宇帮忙,挑着扁担随着人流向出口走去。
大牛呵呵笑道,“宇,你放心好了,二丫从和爷爷一起练武,功夫不我差的。”
宇一想也对,有大牛爷爷在,二丫的功夫绝对差不了。
春节刚过,大量民工返流回上海,即使现在是凌晨一点,火车站里也是人『潮』汹涌,从各地返回的民工们肩扛手提着大大的行李,经过上海火车站涌向整个市区,新的一年开始了。
宇他们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半了,早过了地铁末班车的运营时间,二丫满怀希望想坐一次地下跑的火车的愿望彻底落空,三人只好往公交车站走去。
大上海号称不夜城,火车站附近高楼林立,霓虹闪烁,很是漂亮。
别二丫这个山里来的丫头,就是宇、大牛两人在上海呆这么长时间,也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景观,三人不禁都看傻了眼。
“宇哥哥,上海真好看!”二丫的眼睛里泛着光,今后,她就要在这个城市里生活,还真是令人期待呢!
三人看着远处不断变幻的霓虹灯,走走停停,落在某些有心人的眼里,十足是乡下人进城,一副土包子模样。
宇自从吃了血麻后,身体长高了一大截,原来的衣服不能穿了,他现在身上穿的,是大牛他娘用大牛他爸留下的旧棉袄,改制的一件黑布棉袄,则是一条黑布棉裤。
大牛则是来时穿的那套过时的特大号牛仔衣裤,而二丫,仍是那件花格棉袄的打扮,梳着两个麻花辫。
宇和大牛两人拎着沉甸甸的旅行袋,而二丫则用扁担挑着两个编织袋。
这三人这副打扮无论哪个单独拿出来,都适合三个字来形容――‘乡巴佬’。
走在半路上,迎面走来一个浑身没三两肉的男青年,神秘兮兮地拦在了三人面前。
“你想干什么?”宇有些『模』不清他的来意。
“朋友手表要伐?正宗劳力士,海关查抄的货『色』,我二伯是海关里的一把手,这些都是他让我拿出来卖的,每只只要500元。我看你们刚来上海,身上肯定没有什么好手表,要不要买一只玩玩?”男青年一撸袖子,精瘦的手臂上戴满了一只只手表,宇粗粗一算,足有十多只。
二丫睁大了眼睛看着这人胳膊上的手表,声对大牛道,“哥,上海的手表好贵哦,上次村里的狗剩在内黄县城里的百货大楼买了块表,才十块钱。”
男青年扑通一声坐在地上,拍拍,调头就走。
他知道,这次是碰到穷的掉渣的外地人了,外地人好骗是不假,但是也要看人的,假冒表再便宜,成本也要五、六十吧?在这种只买十块钱手表的人身上,是骗不到什么钱的。
三人又往前走了一段,迎面来了一个背着书包好似学生打扮的人。
只见他一脸衰样,脸『色』枯黄,还没靠近三人就把手伸了出来,可怜兮兮地道,“大哥大姐,我是来上海上学的大学生,在火车上被偷偷了钱包,现在身无分文,肚子里饿得慌,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给我五块钱,让我买个饼吃?”
宇还未答话,二丫却从编织袋里掏出了一个饼来,递给那人道,“看你怪可怜的,我这里正好有个饼,你先吃了吧。”
那人心里暗骂,穷鬼,我要的是钱,谁稀罕你的饼?
不过为了演戏,也只好把饼接了过来,装作两天没吃饭的样子,狠狠地咬了一口,山里人家的饼都是玉米面做的,咬一口不仅硬得咯牙,而且仿佛海绵似的,把嘴里的唾沫都吸了去,生涩难咽。
好容易把嘴里的饼咽了下去,却没有勇气再咬第二口。
二丫看他咬的凶狠,以为他真是饿慌了,同情心大起,又从编织袋里掏出一个饼递了过去,“吃吧!把它都吃了!不够我这里还有。”
那个假学生再也演不下去了,拿着手里的玉米饼落荒而逃,如果让他把这饼都吃了,估计他马上就会噎死。
就这样,三人一路之上遇到不下七、八批人,有抱孩的中年『妇』女,有双目失明的瞎子,有打得不可开交的夫妻,还有夹着皮包假扮的大款,总之,他们的目的就是从你的口袋里骗出钱来。
宇身具读心术,当然对这些人的心里活动了如指掌,不过有意思的是,这些人大多却被二丫无意间轻易打发了。
三人总算来到了公交车站,二丫不禁叹了口气道,“宇哥,这上海人活得咱们山里人还苦哦,就这么几步路却碰到这么多需要帮助的人。”
宇哑然失笑,对二丫道,“二丫,这些人都是骗子,别理他们就是了。”
“骗子?”二丫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在她看来,刚才那些人明明都是陷入了困境,急需别人帮忙的人,怎么在宇的眼里,成了骗子了。
“呵呵,妹子,这城里人的心思可咱们山里人要活的多,路数也是千百怪,你想不明白就别想,哥教你个法儿,凡事问问宇准没错。”大牛拍了拍二丫的脑袋,憨厚地笑着。
“嗯!”二丫重重地点了点头,离开杨村的时候,爷爷和娘也是这么和自己的,她把这句话牢牢地记在了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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