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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风云再起
今日注定多事,又是几个黄衫人走了进来,其中一人的左腿已齐根断去,柱着根拐杖,三角眼,扫帚眉,鼻子和嘴大得出,蓬头散发,面如锅底,脸上满是刀疤,一件黄衫脏得要命,但上面却镶着两道金边。
独腿人的三角眼里光芒闪动,皱了皱眉,道:“你们辛苦了。”声音非常好听,如暮雨春风,这声音与他的相貌完全不符。
那个黄衫人躬身道:“不敢。”态度十分恭敬,就差为人民服务了。
独腿人又道:“这里,共来了多少人?”
黄衫人道:“一共四十九人,属下已调查清楚,这些人都是在三天内赶来的,想必都是为了那件事而来。”
独腿人点了点头,道:“要以德服人,咱们可不能错怪了好人。”
黄衫人道:“是,属下晓得。”
他的话音刚落,胡媚突然打了个喷嚏,头上顶着的铜钱掉了下来,骨碌碌滚出去好远,胡媚吓得脸无人『色』。
黄衫人道:“不懂咱们的规矩?”
胡媚一咬牙,数十点寒芒打出,身形一矮,向窗口窜去。
她快,黄衫人出手则更快,长袖一挥,数十点寒星已都被他卷入袖中,随后一掌推出。胡媚刚掠起,忽觉得一股大力袭来,身子砰的一声撞到了墙上,耳鼻五官都沁出了鲜血。
黄衫人道:“你本来可以死得舒服些的,又何苦多此一举。”
胡媚手捂着胸膛,不停地咳嗽,道:“咳咳,咳,我懂你们的规矩,我死之前,可以提一个要求,对吧?”
黄衫人道:“不错,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有什么仇恨,我们都可以替你去做,能死在我们手上的人,是这辈子修来的福气。”
面对死亡,胡媚竟然『露』出了微笑,又咳了一口血,道:“我知道非死不可,但我,要他来杀我。”完,一指杨承祖。
黄衫人道:“可以,然后我替你报仇。”
杨承祖脸『色』立刻变了,声音都有些颤抖,怒声道:“你这个泼『妇』,你竟然害老子。”
胡媚道:“你对我虽是虚情假意,我对你却付出了真情,能死在你的手上,我心甘情愿。”忽然又疯狂的大笑起来,“你当初过,我若死了,你也活不下去,现在你果然要陪我死了,你这人总算还有几分良心,啊哈哈。”
杨承祖气得全身发抖,狂吼一声:“你这泼『妇』,好毒的心肠。”
天已经黑了,两个人都死了,死在这凄『迷』的夜『色』中,黄衫人定下的规矩不但可怕,也太可恶。
这时,那个独腿人从怀里取出一封信。道:“想必诸位都是为了宝物而来,我们虽不知,信是谁写的,但他的用意我们却已明白,就是要大家争夺这里的宝物,然后自相残杀,他才好得渔翁之利。”
一个青面汉子道:“既然如此,你们为何要来?”
独腿人道:“正因他居心险恶,所以我们才非来不可,我们到这里来,就是要劝各位莫要上了那人的当,我的心肠不错吧?嘿嘿。”
萧雨噗嗤一声,一口酒喷了出来。
独眼人转头一看,“什么人?”
萧雨摆摆手,笑道:“没事没事,继续继续。”
一个黄衫人立马跳了出来,吼道:“子,在咱们面前,你竟敢如此放肆,咱们……”
他的话还没完,萧雨一剑砍了过来,正是阿吉神剑,现在萧雨一年以前可强太多了。黄衫人举剑一架,没挡住,阿吉神剑毫无阻碍的将他劈成了两半,剑痕直透地下。
“给脸不要脸。”萧雨完,没事人似的走回了座位,继续喝酒,继续吃菜。
这时,那个黄衫人的尸体才喷出了一片鲜血,两边一分,整整齐齐的倒了下去,花花肠子流了一地。
几个胆的,腿开始打颤了,见过杀人的,没见过这么杀的。
独腿人的脸『色』也变了,一抱拳,道:“朋友,请教高姓大名。”语气里带着愤怒,在这么多人面前落了面子,换谁都不高兴。
萧雨也不理他,继续在那里喝酒。
李寻欢麻烦多,早就习惯了,阿飞更不怕麻烦,麻烦不来,他还想去找麻烦呢,孙驼子就不行了,此时他的背更驼了,脑袋紧贴在桌子上,使劲的拱,恨不得钻进去。就算钻进去能怎么样?不还是『露』在外边吗?
这时,只见那个青面汉子抚掌大笑,道:“好剑,真是好剑。”
独眼人将手里的铁拐重重一顿,只听咚的一声,火星四溅,一米多长的铁拐,已有一半多『插』入了地下。
独眼人道:“阁下难道想出来架梁子?”
青面汉子神『色』不变,冷冷的道:“好功夫,果然好功夫,难怪百晓生写兵器谱,要将你这只铁拐排在第八。”
独腿人厉声道:“阁下的蛇鞭可我强多了,百晓生可把你排在第七,其实,我早就想领教领教了。”
这时,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要打去外面打,本店本利薄,经不起你们折腾,留下银子,你们可以走了。”
“阿飞?”有人惊呼道。
这一声不打紧,四十几个头顶铜钱的老江湖,互相瞧了一眼,同时展动身形,穿窗的穿窗,上房的上房,只见漫天铜钱飞舞,转眼间逃了个干干净净。
萧雨抬头一看,房顶上起码有七八个大窟窿,瓦片全碎了,其中一人功力稍差,竟然撞到了房梁上,你他倒霉不?
那黄衫老人的脸『色』也变了,厉声道:“阿飞,你放走了他们,破坏了咱们的规矩,难道你是想替他们抵命吗?”
萧雨手中的飞刀滴溜溜一转,冷笑道:“在这个客栈里,就得遵守咱们的规矩,想杀我们,你还不配,趁我心情好,赶快滚。”
独腿人铁拐斜扬,一只脚站在地上,整个人好像钉在地上似的,最终还是没有出手,道:“后会有期。”
李寻欢突然笑道:“还是不见的好,若再见到我们,你就是个死人了。”
夜更深了,风更大了,呼呼的风声听得人头皮发麻。
店里的几个伙计开始收拾狼藉的地面,如果有老江湖在场,一眼就能看出,这哪里是伙计呀,明明都是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
店外不远处,有五个人,他们将一个人围在中间,只听那个独腿人冷笑道:“神鞭西门柔,看你这次还往哪里逃。”
完铁拐一横,拦住了西门柔的去路,另一个黄衫老人双手一伸一缩,手中就出现了一对判官笔,那个独眼黄衣人倒退了几步,拉开衣襟,『露』出了前胸密密麻麻的七七四十九柄飞枪,有长有短,枪头的红缨鲜红如血。
西门柔冷笑道:“江湖中的人我见多了,没见过你们这么无耻的,被人吓得屁滚『尿』流,不敢吭声,这是想在我这里找回场子了?”
独腿人道:“多无益,我们先收拾了你,自会找他们去算账,你还是先考虑考虑你的命吧。”
西门柔忽然大笑道:“我若想走,凭你们岂能拦得住我?”完,西门柔长笑不绝,鞭子急急旋转,就好像直升机一样冲天而起,越转越快,越飞越高,转眼间就瞧不见了。
巷子里又恢复了昔日的平静,只有呼呼的风声证明着,刚才这里有一场不算战斗的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