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一招杀一人
飞天玉虎的面色阴森森地,神情甚是可怕,将其真气灌注虎爪,周身带起了一股激烈的劲风,以三相方位,疾扑上前,向陆小凤的腰肋打去。
陆小凤既不理会,也不闪躲,眼看就要打上,急一拧身,微晃身形,脚下一顿,凌空拔起两丈,躲过虎爪,快速无比。
飞天玉虎见陆小凤避招如此神速,暗惊此人轻功非同寻常,此时不容他再多考虑,虎爪向上急出,一片少见的狂飙劲气,怒吼刺耳,夹着漫天爪影,猛向陆小凤袭去。
如此威势,上面还涂满剧毒,陆小凤哪敢轻易沾惹,双**互一踢,人又拔起三尺,虎爪贴着足底扫过,陆小凤身形再一个空翻,已飘出三丈开外,身法之快,妙到毫巅。
飞天玉虎是功力极强的人物,自以为以一对一,纵或不胜,也可自保,右手一挥,带起强烈掌风,左掌一点,劲气自虎爪发出了嗤嗤之声。
陆小凤只觉得热风扑面,不由心中一惊,不敢大意,也将浑身解数使出,霎时,只见破空怒啸,接不敢接,碰不敢碰,当真是憋屈得很。
飞天玉虎见状,双手虎爪互撞,当的一声,震得陆小凤耳朵嗡嗡作响,飞天玉虎疾步上前,将陆小凤逼得身形一歪,步法凌乱,弄得奇窘无比。
陆小凤的狼狈样,看得萧雨直笑,但他的笑声刚起,就立刻停顿。
他呼吸停顿的时候,他看到了三个人。
岁寒三友。
萧雨摇摇头,望着蓝胡子道:“我看错了你。”
孤松先生走了过来,也是叹息道:“你说的不错,每个人都有看错人的时候,但你的错误却是致命的。”
枯竹也叹息着道:“其实我们早就计划好了,飞天玉虎主关内,我们主关外,罗刹教与黑虎堂,再加上五虎断门刀取代你的青衣楼,扫平残存势力,我们必将无敌于天下。”
寒梅道:“我们过了几十年乏味的日子,要做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无论成也好,败也好,至少我们努力过了。”
萧雨道:“所以,你们成功了。”
孤松笑道:“当然,我们三人联手,天下无敌,你也不行。”
萧雨道:“所以,你们先将陆小凤困住,因为你们也知道,同时对上我们两人,你们没有把握。”
孤松微笑。
凄冷的寒风,得意的笑。
孤松、枯竹、寒梅静静的站在那里,他们并不担心萧雨逃跑,因为他们知道,萧雨绝不会丢下陆小凤,他自己逃跑的。
萧雨望着他们,忽然大笑。
孤松道:“你笑什么?”
萧雨道:“你知道我为什么看过罗刹牌后,还把它交给蓝胡子么?”
孤松道:“为什么?”
萧雨道:“因为我知道,那个罗刹牌是假的。”
孤松道:“你怎么知道它是假的?”
萧雨道:“因为罗刹牌的反面,雕着的不是字,而是一个散花的天女。”
孤松道:“这么说,你是故意要引我们出来?”
萧雨道:“我引的不是你们,可惜,你们先跳了出来。”
枯竹冷冷道:“不管你引的是谁,你若真的是个聪明人,就不该自己下套往里钻。”
萧雨道:“你认为,你们三个人,真的能杀了我?”
枯竹道:“你认为,你一个人是我们三人的对手?”
萧雨道:“不是。”
枯竹道:“那你就必须死。”
萧雨在笑,笑得很愉快,道:“我知道我一个人不是你们的对手,但有件事你们却不知道。”
孤松道:“哦?”
萧雨道:“我说的是人,不是剑。”
孤松的瞳孔收缩:“剑?”
萧雨道:“人,有感情,剑,没有。”
孤松不懂,枯竹不懂,寒梅也不懂。
萧雨道:“剑道精义,在于诚,剑就是我,我就是剑,所以,你们能困住我的人,却困不住我的剑。”
呛的一声,庞大的剑气袭来,剑气破空,无处不在。
孤松懂了,枯竹懂了,寒梅也懂了,萧雨掌中无剑,他是个人,只要他掌中有剑,他就是剑。
只有剑杀人,没人能杀掉剑。
面对无所不在的剑气,岁寒三友的力量已完全崩溃,残存的意念努力的将他们拉回了现实。
拼了,使出全部的力量。
生,或死。
阳光照在萧雨的脸上,他的目光中,没有杀人的迹象,他的目光是柔和的,令人惑然的柔和。
突地,一招。
一道剑光冲空而起,赫然是无所不摧的剑气,萧雨持剑在手,只一抖,金芒映日,使人耀目难睁。
蓝胡子眼中飘过一抹异样的神彩,是迷惘,是沉醉?
孤松心中一凛,面寒如冰,萧雨只用一招,一招杀了蓝胡子。
萧雨静静的道:“若能接我三招,饶你们不死。”
手腕一抖,掌中剑斜斜刺出,看来缓慢平淡,剑至中途,突然连起七种变化,七道剑气,金芒耀目,仿佛有七把剑同时攻向七个不同方位,而且快得有如电闪一般。
枯竹连意念都来不及转,只觉得全身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冒着冷汗,这种奇诡狠辣的剑法,无可匹敌。
既然不能敌,就只有倒下。
所以,枯竹倒下了。
“第二招。”
寒梅无暇分辨对方来势,他也分不出,一招流星斗月,用尽了毕生功力,狂扫而出。
这一招流星斗月,是寒梅的梅花剑法中,最为凌厉的一招,攻守兼备,加之以全力出击,威力大得令人咋舌。
一声震耳的金铁交鸣,寒梅登时成了一个血人。
孤松聚集全部真气,目芒暴射,空气紧张得都要凝固了,太可怕了,一招杀一人。
孤松迅速地喝光了杯子里的酒,考虑是否该施展杀着,以图拼个两败俱伤,但理智告诉他,不能。
他无法预料萧雨的这最后一招,将施展什么骇人招式,自己是否可以接得下来,唯一希望的是,他不要倒下去。
“第三招。”
喝声中,光芒电射而至。
拼了,孤松存着孤注一掷的心理,一口酒剑爆射而出,但萧雨的剑势有若游龙出水一般,将酒剑全部撞散,这一招完全无功。
孤松只觉一阵剧痛攻心,身形一连几个踉跄,眼前金星乱冒,他告诉自己,不能倒下,千万不能倒下,可低头一瞧,自己的胸口,血如泉涌。
胸口上多了一个洞。
刹那之间,一切的恩怨情仇,都随着生命的消失而寂灭,什么珍惜生命,谋而后动,都是谎言,他内心感到了一阵阵悲痛。
他忽然笑了,这是惨然的笑,这是对人生的嘲弄,他像是经历了一场古怪而恐怖的梦境,的确,事情的变化,完全在他的意想之外,他的计策没有错。
错的,是他低估了对手。
萧雨还剑入鞘,背负双手,望着陆小凤他们,摇了摇头,喃喃道:“飞天玉虎,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