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格伦哈尔看不到,事实上,就连做到这一切的罗文自己都迷糊着。因为盾牌,根本就不是他“丢”过去的――不知那大!家!伙!为何物的他,甚至一直到爆炸的光芒亮起之后才反应过来。
在那一刻他唯一能做的,仅仅是朝那边张开了手。
结果不可思议的事情便发生了――原本静静躺在血泊和蜘蛛呕吐物中的盾牌,居然瞬间消失,下一刻,却突兀出现在拉兹维兹和坠落的爆炸物之间,完全忽略了中间的过程。
就好像,它本就该在那里似的!
闪现?
瞬移?
抑或是传送?罗文不知道,他只知道当时脑海中好似有什么东西一动,然后盾牌就换了地方,而当他试着重现那种感觉时,盾牌竟然又十分神奇地,回到了它原先所待的托架上!
为什么会这样?看着盾面上那一抹迷离的冰蓝色,罗文心中忽然涌起了一种明悟。
甘比特。
――是的,盾牌的这种模糊,和甘比特身体那种让人看不真切的感觉何其相似?既然它那一口不知是什么东西的分泌物,让盾牌带上了相移蜘蛛体表所特有的那种类法术效果,那能够破开空间,瞬间出现在拉兹维兹身前也就不足为奇了。
毕竟这种迁跃,才是相移蜘蛛最大的本事。
当然,这里面也可能有自己流的那一滩血有关,毕竟自己的血液中,也包含了相移蜘蛛的血;不过究竟是与不是,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盾牌的确出现了这种功能,而拉兹维兹也因此而获救!
是的,这好命的家伙并没有死,虽然再坚固的盾牌,也无法挡住爆心的那种振荡,再加上和盾牌的这一撞,也的确把拉兹维兹撞得不轻,但好歹爆炸时杀伤力最强的高热和迸飞的碎片都被挡住了;而矮人王那种大幅强化防御力的变身,也给他留下了一线生机!
因此他仅仅是重伤,甚至在变身没有解除之前,意识还是比较清醒的。
不过在当他得知自己之所以获救,是因为盾牌获得了“迁跃”这种奇妙的功能时,顿时口中鲜血狂喷,人也十分干脆地晕了过去。
他是在后悔。
如果他当初打造的是一把武器――哪怕是飞刀,在拥有了模糊、偏移、无视空间的特性之后,都可以算是不折不扣的亚神器了;甚至就某些方面而言,比真正的神器还要强大!
但问题他打造的,偏偏……是一面盾牌。
如此极品的攻击属性,居然出现在一面用来防御的盾牌之上,这种浪费,已经不能用明珠暗投来形容了;也难怪当他醒来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只要一看到这面被他命名为“呢喃者?精英近卫军之盾”的盾牌就心疼得满地打滚。
当然按照大陆上命名的习惯,是应该把这种“迁跃”这种特性作为前缀,放在名字最前,变成“迁跃呢喃者”的,不过罗文还是觉得兵器的名字。不应该暴露其本身太多的讯息,毕竟夏尔洛先生就曾经说过:谁藏到最后,谁就赢得最多。
而且和拉兹维兹的捶胸顿足不同,对于这些属性本身,罗文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可浪费的:模糊和偏移,可以在用盾牌防御时,让敌人因为对攻击距离方面产生误差而无法从盾牌上借到任何力量,从而打乱敌人的攻击节奏;迁跃的作用,更是在拉兹维兹身上得到了体现――就算是用来攻击,这么大一块铁坨子撞在人身上,相信也够人受的了!
最关键的是,再好的东西,也要自己能用得了才行啊!而除了盾牌之外罗文使用任何家伙,水平都在“一知半解”和“完全不会”之间。
因此在他看来,那才是最大的浪费!
至于盾牌本身,无论从硬度、重量、盾牌的弧度等方面,都没有什么可挑剔的地方,就是那种三叶草的形状看起来颇为怪异;但罗文知道,这恰恰是其设计上最大的亮点所在。
三块叶片一样的盾面,其实是可以伸缩的,收起来时仅仅是一般骑兵盾的大小,可若是展开,防护面积却可以直追塔盾;锐利的边角同样也可以楔进地面以对抗冲击,只是用来跺人脚面时,不如那种尖刺爽利而已。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它攻击方面,就比当初马克西姆的那面黑铁盾稍弱,甚至恰恰相反,因为“三叶草”中心凸起部位,其实,是一根可以伸出来的炮管!
没错,就是矮人们赖以横扫北地的那种手推炮,他们自称“大筒”的东西!
有了这玩意,站在盾牌前面攻击就成了一件最为危险不过的行为――零距离的轰击之下,任你是多少级战士,恐怕都不可能毫发无伤的全身而退吧?
因此即便是罗文,在得知这玩意用途的时候心跳也很不争气地快了几拍,对于这种防御时牢不可破,攻击时又无坚不摧的盾牌,试问罗文还有什么可不满意的?
而且令罗文满意的还不只是盾牌――就如那“海莲娜”当初所说,只要他在城中造成足够的影响,那无论国主本人心里怎么想,都必须召见于他;而经过那场莫名其妙的刺杀事件,由于“飞盾”救人而成了英雄的他,无疑已经具备这个资格了。
是以在当天下午,罗文就接到了国主索格森?黑铁的邀请,邀请罗文来秘银之厅与他会面
――尽管这邀请,仅仅是私人性质的。
和浮冰港的国王大道没有国王,铜冠街也没有铜制的王冠一样,这所谓的“秘银大厅”同样也没有秘银,仅仅是一栋坐落在军事区中心,被营房包围的白色小独楼,建筑风格方面似乎也并不出彩。
要说特殊之处,大概也就是大门口,那座大概有十米高的蛋白石雕塑了吧!只是不知道这一手凿子一手铁锤,仰天长啸的“高矮子”,究竟是他们黑铁的某代先王还是矮人的主神摩拉丁。
尤其是在他见到这位当代的国主之后。
因为这位国主的样貌,非但跟门口的雕塑半点都不像,甚至还大出罗文的预料――怎么说呢?与其说像个王者,不如说更像个饱学之士,或者说像个哲人;无论是那身笔挺却朴素礼服,雪白却绝不凌乱的胡须还是单片眼镜后深邃却绝不咄咄逼人的眼神都可以证明这一点。
然而他一开口,这份知性、慈祥、平易近人的形象就被破坏无遗,不为别的,只因为这位国主的嗓门实在太大!
“坐吧!来自冰原的朋友……知道我这次请您来,是因为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