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耽罗东南不到两个时辰的水路就有东海一枭的巡检船……”从东海开放的福江岛返回朱清门下正在一五一十的向两位松江漕运万户讲述着此行的经历。“他们检验了通行旗帜之后派出引水员带着咱们的船开往福江岛。”这个匪号水蛇的门下说话显然还是非常有条理的,显然是见过大世面的。“属下曾暗地里塞过钱,不过对方不要纸钞,连咱们的制钱也看不上眼,所以属下一咬牙送了一匹上好的绸缎。”
朱清点点头,他知道这是在解释货物出入账的问题,不过他没有表示不代表张瑄没有疑问。“区区东海盗,几年前还名不见经传,现在连铜钱都看不上眼了,他们的嘴也够大的。”
“张老爷说的极是,一开始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以为对方是狮子大开口,结果。”说着水蛇递上去三枚不同质地的番钱。“大人和张老爷请看。”
朱清和张瑄接过钱一看,分别是值当五贯的金钱、值当五百文的银钱和值当一文的铜钱。看着被机器压铸出来的,字迹和图案清晰极难用元帝国现有技术模仿的异类金属货币,两个人的脸色份外的沉重。
“看起来真的跟大食那边有关系。”张瑄沉重的说着,这种实心的货币形式只是在部分通过海上丝绸之路而来的大食、波斯、天竺钱币中看到见相同的式样。“东海四年,好,居然自立国号,东海一枭可是够狂的。”
“人家又狂妄的本钱。”朱清摇摇头,又冲着水蛇一颔首。“你且继续说下去。”
“收了咱们的绸子,那个领航的跟咱们说了几个秘密。”有钱能使鬼推磨,水蛇以为是自己的金钱攻势起来作用,但朱清和张瑄听在耳里却认为这是对方刻意的炫耀。“第一,现在不独是咱们和东海一枭暗地交易,就连高丽王氏也在对马一线跟东海一枭和日本人互市,但咱们不能去对马,高丽人也不准来福江,谁要是越线了,东海一枭的船立刻就会出现击沉船只。”朱清的脸色就更难看了,这可是意味着日本和高丽方面已经默认了东海一枭在海上的权威,若是自己也加入这个贸易体系,那么东海一枭也就成为了真正的东洋大海的主人。“第二,除了福江港以外,日本任何地方都不对咱们开放,若是咱们胆敢借到福江贸易之名闯了过去,估计结果也就是船毁人亡一条路了。”
“狂妄,”张瑄忍不住喊了出口。“大海茫茫,我倒不信了,他东海一枭有多少人船能拦得住别人从其他航路直抵日本。”
“张老爷,你还别不信,那个引水员夸下海口,说若是咱们不信,只管去试试看。”看着张瑄赤红的脸膛气得发黑,水蛇自觉的转换了话题。“等到了福江港,属下这才发现东海一枭在日本人那还是很有势力的,日本人不但单独划出一个港口给东海的人,而且港口外的镇子也属于东海一枭的管辖之下,镇子虽然还很简陋,但是酒肆、青楼、客栈样样具有,沿街的商号虽然不多,但是货物倒也齐全,而且若是咱们要的货多,停上七八天,他们一准就能从日本替咱们搞全了。”
“你停了几天发觉南面去的人多嘛?”朱清追问到。
“浙东的昌国、庆元、台州和福建的霞浦、钟门等地都有海上人马过去,但暂时还没有见到更南面的泉州和广州的人。”这也是当然的事,毕竟江浙和福建比较近,而且泉州和广州主要是做西洋的生意。“当然,几家都只是探路,船小人少,不过去过的人都后悔了,要知道福江不但有日本货,还有高丽货和辽阳的皮货、山货,只是这么一船,属下算过了,至少能赚上七、八十锭官钞。”
七、八十锭官钞,看上去比不得漕运的利大,但是这是完过靖海费以后的纯收益,再加上从松江到福江又近,这生意属于短平快,一点也不比替官府漕运来得钱少了。更何况这次主要是五百石的小船,若是换成一千石、三千石的大船,这个收益更加要倍增了。
“那你见到了东海一枭在福江的主事人了吗?”前面的只是过渡,关键的还在于要让东海一枭停止对漕运的破坏,这不,就在水蛇回来的前三天,东海一枭又袭击了一队漕船,烧了两条,掠走了一条,虽然损失不大,但对朱清和张瑄等人来说不解决这个问题,迟早会成为勒死两人的绳索。
“见到了,但是。”水蛇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请吃的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对方故意对属下的旁敲侧击无动于衷,打着哈哈一句实话都不说。看样子真想跟东海一枭的主事的谈明白了,绝非短时间内可以做到的。”水蛇想了想最终又把福江一行的自己的观感说了出来。“大人,张老爷,以属下看来,东海一枭非比寻常的东海盗,怎么看怎么像是一支水军。”
“是水军,人家不是已经自立国号了嘛,当然不再是海贼了。”朱清无力的摆摆手,示意水蛇退下,看着水蛇的背影,朱清叹了口气。“看样子麻烦了,既然是自立一国,要为陛下收抚这支东海盗就不可能了。”
“也未必一定要收抚。”张瑄眼珠一转。“只要能收买东海盗不再袭扰漕路,咱们就算能向上面交代了,至于陛下要收抚东海盗吗,陛下万乘至尊自然不会亲自接见这些海贼的,到时候派咱们的人冒名顶替,如此不是还白得了一个官位吗?”
“就怕事情没有你我想象的那么简单呢。”朱清一**坐了下来。“但这至少是个死里求活的办法,不过一切还要等跟东海方面确实了,否则这个欺君之罪咱们可承担不起啊!”
“夫人呢?”正午时分,张煌从内阁回转内庭,海洋性气候下的东海的六月天显得有些闷热,张煌模了模头上的汗,随口问着迎候的内侍。
““夫人和布由夫人以及顾夫人都在午睡。”这也是,刚刚生产完,身子还没有完全康复,自然是多睡些比较好。郑夫人和刘夫人、崔夫人、理子夫人正在打牌。”所谓打牌并不是当时已经出现的叶子戏,而是张煌根据小白领张煌的记忆整理出来的扑克牌,当然名字和花色都有了一定的变化,但是打打八十分什么的,倒是适宜这些贵妇们活动。“政子夫人正在观战,而李夫人在书房里读书呢。”
“读书?”张煌一愣,有必要这么辛苦嘛?张煌想了想,一转身,径自走向李氏的小院。走进院子,几个侍女瞧见了就要通报,张煌挥挥手,内侍和女侍们会意的退了下去。张煌走到门口,透过挂着帘子的大门,依稀看到一个百无聊赖的小女孩在纸上随意涂抹着。“民力未舒,一纸一墨都是民脂民膏,浪费了可是不好啊。”
被张煌突如其来的话吓了一跳的李氏,急忙把手中的纸揉成一团丢在了纸篓里,可是张煌走了进来,捡起来打开就看。
“公爷,不要看,妾身随便瞎写的。”小女孩扑到张煌身上阻止着,但张煌却一把将其揽到怀里,在小女孩不甘心的打闹中,纸团被打开了,只见上面写满了冤家、恨你、怨你的字样,而废纸篓里其余七八个纸团看起来也大约是相同的意思。
“谁是冤家呢?”张煌坐了下来,将小女孩置于自己的膝盖上,调整好位置,让对方那张绝美的面容对准了自己。“这么恨,这么怨,倒说给孤听听是为什么呀?”女孩子脸上飞霞,低着头绞着衣角不敢言语,张煌翕然一笑,显然对方是怀春着怨恨自己的不宠幸,张煌假意恫吓着。“不说是吧,等一下让郑郡夫人来处理这件事吧。”
李氏吓了一跳,怯生生的抬起小脸,努力绽放着还带着一丝后怕的笑容。“公爷,妾瞎写的,练字,不过是练字吧了,不要让郑家姐姐来过问这件事好吗?”
“瞎写的,练字?”张煌似笑非笑着。“怎么就挑了这几个字,难不成心中有怨气,自然就显露出来了。”看着小女孩的笑靥突然苦涩起来,张煌又有些不忍,随即板起脸来。“既然不说实话,孤就惩罚你,”趁着女孩子一慌,张煌的嘴就封了上去,这一吻顿时天昏地暗,再加上张煌作恶的手又在女孩子小荷才露尖尖角的身躯上游走,顿时让李氏的鼻息沉重了起来。“美不美。”良久张煌抬起来头,看着双颊潮红的女孩子。“不说就当你承认了,不过惩罚可没有完,你把孤的心火给调起来了。”
“公爷,您,您就要了妾吧。”李氏仿佛鼓起了最大的勇气向张煌索爱着。
“不,你还小,孤舍不得。”张煌爱怜的刮了刮女孩子的鼻子。“再过两年,等你满了十六,孤一定替你开眉。”说话间,张煌抱起李氏。“来人,准备好浴室。”张煌又要让李氏看活。“乖乖的,做错了就要受罚,等一会好生伺候着,看爷剑挑八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