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华七十年五月二十五日,张宸洮向罗斛、登流眉、吉兰丹、古罗、巴林冯、三佛齐、亚齐、那孤儿、黎代等外藩下达征召的命令。六月底、七月初,除罗斛兵马直接越过他侬通猜山脉进军骠国以外,各属国兵马相继领命出发。
其中登流眉出兵二千五百人,战象二十头,吉兰丹出兵一千五百人,战象十头,古罗和巴林冯各出兵二千人,战象十五头,三佛齐出兵一千八百,战象二十头,亚齐出兵一千,那孤儿和黎代各出兵五百,合计一万一千八百人,战象八十头。
七月五日,由海商输运的登流眉和吉兰丹联军自巴蜀上陆,第二天越过莫山口进入骠国。同日其余七千多联军溯半岛东部海域北上,夺取了良港墨吉,三天后在勃固南方重镇土瓦以南登陆,以汇合登流眉和吉兰丹两部,共同夺取拥有重兵把守的土瓦城。
警讯传来,早就从海商嘴里得到了大华将出兵消息的勃固国立刻调兵遣将,然而正当三天后其国国主频耶翳劳王率领的援军刚刚离开国都渡阿特兰河一天之后,早就在比卢岛外海盘桓的大华海军随即出现在萨尔温江口,炮口直指海岬以北江面以西的马都八城,彻底切断了频耶翳劳的退路。
与此同时,张宸洮率三个军团的奴军在江北登陆,随即马都八城陷入了合围。
“轰!轰!”一旦完成包围,刚刚构筑好营地的张宸洮就立刻指挥各军团的炮军开火,现在奴军一个军团拥有一个火炮百夫长九门火炮,三个军团一共是二十七门一寸半的野战炮,一旦全力开火,火光四溅,土石迸裂,硝烟弥漫,声势惊人。
不过声势固然惊人,但一寸半火炮的威力对付条石垒成的马都八城墙还是过于勉强了,倒是海军平海号巡洋舰上的十门三寸重炮的齐射一次性就在海湾一侧的城墙上砸出了若干个可怕的缺口。不过,海军为了确保水兵的安全,并没有亟不可待的派人登陆,反而好整以暇的锻炼炮手打死靶的能力,将马都八城的一侧犁成了个大瓦砾堆。
这边炮击还没有结束,溯萨尔温江而上的海军几艘一等、二等巡海炮舰也加入了合唱。虽然这几艘战舰上只装载了威力较弱的二寸半长炮,但是胜在数量更多,而且比陆军野战炮威力更大,很快那边也将好端端的城墙打成了一个垃圾场。
突兀出现的大华军和隆隆响起的炮声让马都八城里的勃固贵族们惊慌失措,一开始他们还试图固守待援,联络频耶翳劳王回师,然而当两面的城墙都化作断垣残瓦之后,他们坐不住了。很快,一支匆匆忙忙组建的军队从城中杀了出来,以王子频耶宇为首的贵族们绝不敢去碰更恐怖的海军的封锁线,但想当然的以为打垮当面的奴军,夺路而逃还是可能的。
“预备了!”看到敌军从乌龟壳出来了,早有准备的千夫长们、百夫长们以及刚刚被晋升为九夫长们的奴军士官们冲着手下命令着。炮军也很快转移了目标,将炽热的铅弹砸在了困兽犹斗的勃固人头上。
从某种意义上说勃固人的冒死出击,的确打中了奴军的要害,奴军只有三个军团,要包围一座拥有三万人口的城市,自然捉襟见肘,分布的比较零散,因此当勃固人拼死一搏的时候,他们也是最接近成功的时候。
但可惜的是,在隆隆的炮声中,勃固人仅有的十几只战象却异常不安的骚动着,将爬上背部的御手和持弓柄矛的战士们颠簸得无法驾驭,就这样,勃固人威力最大的生物战车还没上场就宣告武功尽废了。
“开火!”一个万夫长队有一个火铳百人队,这一边就是四个万夫长队就有超过三百六十挺火铳一起开火,顿时齐刷刷的在一个扇面内将只有轻薄战甲的勃固人横扫在地。“立刻装填,快,再打上一轮!”
毕竟不是大华陆军在参加战斗,要不然光用火铳就能把勃固人全部留在场上了。奴军中为数不多的火铳此刻只不过能起到打散对手阵型的作用,因此仅仅两轮之后,这些个火铳兵就不得不就撤到了后方重组起来,而这个时候双眼充血的勃固军已经冲的很近了。
“全体举枪!”下意识的,几名初次参战的奴军跟着身边的老兵一起举起了手中的长枪,随即在号令声中放平了,接下来又随着号令,向前突刺着。“刺!收!再刺!”直到耗尽了体力被后队接替了自己的位置。出战的勃固人并非国中的精锐,即便是国主频耶翳劳所带的勃固正规军也从没有见过如此的战阵。那些持着短刀的勃固武士甚至还没有靠近就被刺成了肉串,个别持勇突击的战士即便能透过一重枪林,也势必在第二重面前止步。有些束手无策的勃固人企图将手中的武器砸过来,让枪队产生混乱,可是自有紧跟的火铳手冷静的抢在他们之前将他们打到。这个时候,其余两个军团也各抽调了一个万夫长队挤压了过来,三面合围,顿时将人仰马翻的勃固人逼得无法立足。
这个时候一个人带头,所有人都开始撒腿向马都八城里跑去,他们这个时候只想离开这个死地,至于剩下的城墙能在大华人面前坚持多久,已经不在他们的考虑之中了。但是。想逃也要张宸洮同意,只见辅弼的练万户一声令下,三个军团的六百名骑兵顿时杀了出来,轻骑兵很快追上了狼狈逃窜的勃固人,在他们的背后将他们一一砍倒在地!
“这个是我!”一个轻骑兵看到奔逃的人影当中有一个身着金色盔甲的,当下就知道是个大人物,于是手在马鞍边一掏,一个绳套就在头上上飞舞,随即骑手一抛,绳套准确的套准了对手,骑手一笑,随手一拉绳套,转身就拍马而走,将金色的敌人拖到在地,拖曳而走!
不少勃固人看到这一幕,大叫起来,有人转回身试图解救被俘者,结果被掏出短手铳的骑兵们纷纷打倒,而他们返身的行动又造成了勃固军的更大的混乱,在一片纷乱中,骑兵们驱赶着这些溃军冲向城内。
“冲上去,协助骑兵占领城门!”指挥的旗号又是一变,顿时原来严密的枪队队形发生了变化,奴军们争先恐后的向城门口冲去,这是一国之都,若是能打下来的话,那每个人该分多少钱,又该有多少人能就此赎买回自己的自由。
枪兵们跑的快,但早就手痒痒的掉刀队们的速度更快,这些大华功民组成的最强兵自然比奴军们体格健壮,身体素质更高,速度更快,只见他们越过奴军,紧随着骑兵们冲进了城门,很快,战斗在马都八城内展开了。
“督侯,这个可是个大人物啊。”最初抓住金色铠甲的骑手这个时候已经跑回了奴军的营地,被一路上的障碍物撞得已经昏迷的猎物无害的倒在张宸洮的脚下。张宸洮用剑鞘挑开对方的面兜,一张年轻的脸露了出来。
“这份功劳,自有断事官会记下的,去吧!城里还有更大的功劳等着你!”等到张宸洮许诺的骑手兴高采烈的重新跃上战马,一声呼啸,带着一股激流冲向了已经腾起火焰的马都八城。“来人,好好审审,看看咱们抓的是什么大鱼……”
这个时候看到大局已定的海军也出来占便宜了,几队从战舰上抽调的海军士兵们也登上小船在舰上火炮的掩护下,靠近了已经完全不设防的马都八城的这一侧,所有人都忙着参与这场唾手可得的盛宴。
大华军如此迅捷的胜利是所有人都想不到的,因此当两天后频耶翳劳王的部队从南方折返回王都的时候,看到的却是一片平静,若非海面和江面上还有游弋的大华海军战舰,若非是海岬对岸远远望去无数子民从残破的城池中被凶残的奴隶商队驱赶上船,根本不会让人相信马都八已经失陷了。
“给我夺取王都!”频耶翳劳王气急败坏的命令着,然而在大华海军炮火的封锁下,这个艰巨的任务又怎么可能达成呢。
看着死伤累累的军队,看着哀哭嚎叫的子民,频耶翳劳王顿觉五内俱焚。“来人!”话还没有说完,频耶翳劳王心头的一口热血就喷了出来,顿时吓得随行的将领们和贵族们脸色苍白。“来人,”频耶翳劳王强撑着。“命令部队绕行,从上游渡过萨尔温江,全军回救王都。”
这还来得及吗?所有的将领们如是想着,但是王令不可违,正当他们准备行动的时候,另一个噩耗传来过来。“罗斛人越过他侬通猜山,拉巴、卡萨两城已经陷落了。”
“佛主啊!”这下频耶翳劳王终于坚持不住了,两眼一翻,整个人晕倒了过去。
怎么办?贵族和将军们议论纷纷着,经此一变,哪怕勃固能坚守住南方的土地,在北方也要受到阿瓦、东吁等国的攻击,国势衰弱已经成了必然。那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吗?其实并非没有,在他们眼里,大华人跟罗斛人是不同的,大华人贪婪归贪婪但暂时只要勃固的财富还不要勃固的土地,但同宗的罗斛人不但要勃固的财富还要勃固的土地,更要奴役这些勃固的王臣贵族,因此怎么选择已经很明显,为了保住勃固生存的机会,眼下也只有向大华人低头这一条路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