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天轮里三个人坐在一起,小雅坐在中间,左右手被爸爸妈妈牵着,澄澈的蓝天离自己格外的近,觉得格外的开心幸福。她的嘴里不停地叫着爸爸妈妈,天真无邪地问这问那,这一刻,唐闵澈和木槿心里不约而同都是幸福的。
这一天,两大一小玩遍了游乐场所有儿童能玩的项目,碰碰车里留下了小雅和木槿的笑声,不停追逐的旋转木马上也有欢声笑语,海盗船见证了他们的勇敢……这是幸福开心的一天,今后的人生里永远难以忘记的一天。
中午,他们手拉手带着小雅去吃儿童套餐,小雅从未被两个人牵着走,觉得新奇好玩,时不时把双腿抬起来大声喊爸爸妈妈快看小雅飞起来了飞起来了,每当这时他们会很有默契地带点力把小雅扯的高高的惹来她的咯咯大笑。
开心中小雅冷不丁说,“朵儿妈妈总是躺在床上,原来爸爸妈妈一起这么好玩。”
木槿听了顿觉心疼,连带的似乎也能体谅唐闵澈一点了。
三个人像所有其他的普通家庭一样围在一起吃饭,一种团员相聚的气氛叫人心酸,或许是此刻太过美好,木槿居然动摇了,或者……或者他们可以就这样一起过下去。
玩起来的小孩子是不知疲倦的,下午他们两人又陪着小公主玩了三个小时,然后爸爸妈妈千哄万劝才把小雅劝去睡午觉。
小孩子爱玩,也爱在玩中找到的伙伴,唐雅心俨然把一心疼她宠她的木槿当成了玩伴,甚至会撒娇要求抱抱。
唐闵澈的车里,小雅睡着了,然而木槿却舍不得松手,就这么把小雅贴在心口抱在怀里,脸上的安详宁静让人不忍打扰。
许多年后,唐闵澈都记得这天的阳光透过车窗打在木槿微垂的脸上浮起一层淡淡的金色的光晕,美的叫人心旷神怡。
他干脆坐到后面去,肩膀移到木槿的身边,轻轻说:“靠着我。”
木槿自然而然地靠在他的肩上,小雅的两条腿也搭在了爸爸的腿上,他们成了互相依靠的三个人,空气静谧安好,时间绵长和缓,很多时候都会让人生出希望这一刻就是永恒的想法。
后来,这一刻确实成了某个人的永恒,而对另一个人而言这一刻却只是人生旅途中短暂的停留。
晚上,不得不分别,小雅被送回女乃女乃身边,唐闵澈不得不回医院照顾病危的妻子,而木槿回自己的家。
随后的一个月里,木槿每天都见到了小雅,有时候还有机会和小雅单独相处,小雅越来越喜欢她,木槿对以后的生活忽然充满了期待。
这一天,小雅闹着要吃零食,可是又不能真的让她吃那些没营养的膨化食品,进了超市以后木槿变着法子绕着食品区走,经过堆放卫生用品的货架时无意中看到了种种品牌的卫生巾,下意识的就想到自己要不要买……却陡然惊觉自己那个好像周期过了一个多星期了还没来。一时间身上的血液冻结,有股寒意自脚底钻到了心头。
“妈妈,你怎么了?”也许她脸色太过难看,连小雅都注意到了,有些怕怕地仰着头看她。
木槿歉意地笑笑,弯腰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发丝,“妈妈没事。”只不过有可能怀孕了,而她肚子里的宝宝是她的弟弟或者妹妹。
唐闵澈来接小雅,最近他明显的又瘦了,眼眶下总有淡淡的黑眼圈,那是因为萧朵儿已经一日不如一日。木槿时常疑惑萧朵儿在他心中到底扮演着怎样的角色?他一方面对她尽善尽责,一方面又默默等她死去好和她破镜重圆,该说他伟大体恤将死之人还是该谴责他薄情寡义一直惦着情人?
“妈妈,明天见。”分手时,小雅在车子里朝她挥手说拜拜,木槿弯腰笑眯眯的也说明天见。
回家的路上买了早孕试纸,回家一测竟真的怀孕了,心顿时凉了半截,想了整整一夜决定这一次不要这个孩子。但这件事决不能让唐闵澈知道,否则他一定不会同意打掉。
白天,小雅在的时候木槿继续若无其事地和她玩,当小雅走了木槿才偷偷的去医院做检查选日子准备流产。
夜里,她总是睡不着,即使睡着了也会忽然惊醒过来,不是唐闵澈在梦中质问她为什么不要他们的孩子,就是小雅哭着说妈妈你为什么不要弟弟?每每在床上疼的心脏抽搐,泪水湿了枕巾。
医生选定了合适的手术日子,木槿一看才发现正好是小雅的生日当天,这样也好,她听唐闵澈说过小雅过三周岁生日要举办宴会,到时候他们父女一定没时间来找她,她也可以安心的做手术。
六月十三号这一天,唐闵澈计划着只在上午为小雅举办一个小型的儿童宴会,邀请的多是小雅回S市以后认识的小朋友,也有年龄差不多的世家子弟,玩一玩就过去了。下午他自然想要和木槿单独为小雅庆生,而晚上要去医院守夜。
上午九点,青园的生日宴刚刚开始,欢乐的儿童音乐中盛装打扮的小雅牵着父亲的手骄傲地出现在同龄的小朋友们面前,接受他们的注目和掌声。
同一时刻,木槿走进医院,按照程序开始抽血化验准备手术。她独自一人孤单地徘徊在医院走廊里,看着来来往往的病患,想到自己即将杀死一个生命,
心竟冷硬如此。
电子屏幕上,她的名字渐渐排在了前面,当终于叫她的名字时,心尖剧烈的震颤之后终究是义无返顾地走向了手术台,躺在手术台上医生递来一纸协议,无非就是一些意外自负之类的书面陈述,木槿连看都没看就签字躺了下去,然后有人给她打麻药。
意识恍惚间见到一个年轻的男人忽然出现在了手术台边,心里一愕,要给她做无痛人流的明明是个中年女医生,周围的护士也都是女的,怎么忽然来了一个男人?来不及出口询问,麻醉药已经夺去了她的意识。
就像死过去一样,不知疼痛没有任何思维意识,更不知时间是否具体如广告上宣传的那样只有三分钟,随着意识的回归疼痛也传达至周身的神经,木槿皱着眉醒来,令她大吃一惊的是第一眼看到的居然是精神不错的萧朵儿。
她抱着那只出现老态的大白猫,对她露出满足胜利的绝美笑容,笑的惊心动魄,缓而吊人心魂地启动红唇说出石破天惊的话,“想不到澈为我找了一个合适的肾源,呵呵,以后,我也可以为他生孩子,你——没有价值了。”
木槿蓦然瞪大眼,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不可遏制地爬满全身,一时间觉得周身都疼了起来,恐惧中她颤抖着流着冷汗去看自己的后腰,那里赫然有一条中指长带血的口子……甚至还没有缝合,那惊怖的血红氤氲而出,就像恐怖片里某个无辜者忽然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躺在盛满冰块的浴缸里,而后发现自己的肾不翼而飞。
木槿想要像女鬼一样尖叫,可她发现自己喉咙嘶哑喊不出声,她的意识像断了的链条一样接不到一起,所有的理智被恐惧攻击的溃不成军无法思考,心里只有一句话在不停地叫嚣:原来自始至终她只不过是他的生子工具和妻子的肾源提供者。
萧朵儿真正笑的张狂而肆意,“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我要你亲眼看到我和闵澈是怎么恩爱的,只要有了健康的肾我也可以像你一样和他做.爱到天明,也可以大声的呻./吟为他生可爱的孩子,哈哈,你能做的所有一切我都可以去做。”
木槿的精神受了严重的刺激,面对萧朵儿咄咄逼人的话语已经没了反应,她只是呆呆地躺在那里接受命运的嘲笑,仿佛死神已经来临。就连萧朵儿什么时候走的她也不知道,而她更不知道自己后来在医院里又发生了什么匪夷所思的事,为什么后来一醒来是在一个窗明几净温馨安静的房间里。
而她睡着的大床边坐着一个英俊斯文的男人,金丝边眼镜放在床头柜上,露出一双犀利而带点邪气的眼眸。见她醒来放低嗓子问,“醒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被人摘了一个肾还会觉得好吗?刚流过产身体会舒服吗?
木槿呆呆傻傻地看着从天而降的赵初年,目光从抬头漂亮的水晶吊灯移到透着阳光的窗户,她直愣愣地问,“我为什么还没有死?”
赵初年脸色一沉,手探进被子底下握住木槿的手,把温暖传给她,嘴上却并不严肃的呵呵笑,“有我在你怎么会死?我保证你活的一定比我长。”
木槿依旧呆呆的,仿佛无法从一场可怕的梦魇里醒过来,而赵初年也并不多说,只是安静地陪着她说话,事实是只有他一个人在不停地说,木槿自顾自沉浸在一个深渊中,也不知怎么了……她忽然觉得呼吸困难,好像有条毒蛇夺走了她的呼吸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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