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太妃凭着一个女儿坐到现在的位子也是八面玲珑有眼色的人。平时巴结皇帝尚且不及,又怎么会把机会平白推出去。当下眉开眼笑地保证只是小事一桩。
但怀敏被拖上来后,她也忍不住瞪了眼。”内廷执法司监在哪里?”紫月将手里的茶盏不轻不重地敲在茶几上。
门口立刻有个蓝袍太监快步跑了上来,”奴才给皇上请安,给太妃娘娘请安。””叫什么名字?”无论以前公主的时候,还是现在当了皇帝,她对这帮奴才都没正面接触过。”回皇上,奴才罗海英。””听这名字你父母倒像是念过书有见识的。””奴才的爹以前是个教书先生,后来因为喝醉了酒,一头栽到湖里淹死了。”他笑嘻嘻地说,一点也没有悲伤的样子。
紫月冷笑,”百善孝为先,你死了父亲到比升官还高兴。”她与父皇感情深厚,因此极痛恨不忠不孝之人。
罗海英从容道:”皇上有所不知,我那死了的爹在生前经常打骂母亲,死前还想将她卖到青楼好娶一房新媳妇。所以他死了,奴才觉得是报应。””你爹纵有不是,好歹育你养你。所谓大孝,终身慕父母。你不尊敬他也罢了,怎么还幸灾乐祸呢?”徐太妃谆谆而导。
罗海英低着头,既不答应,也不反驳。”罢了,亡者已矣,多说无益。”紫月睡了一半起来心情已是郁悒,如今哪里有闲情去关心一个奴才孝不孝顺,”你可知朕为何传你?””奴才不敢冒揣圣意。”他匍匐在地上恭敬道。
她不禁多看了他几眼。自从身边的宫女经常借父皇来看她的机会妄攀龙枝后,她就很少用贴身宫女了,所以身边往来亲信多半是内监。以前日常起居由刘成打理,觉得他精明仔细,为人机灵。后来换了石平,又觉得他沉稳可靠,进退有度。这个罗海英虽没有深入接触,也看出此人不卑不亢,既有刘成之精明又不失石平之进退,其心机恐怕还在二人之上。”那看看身边躺了谁。”她语气微冷。
罗海英其实一进屋见就看到躺在地上的怀敏,此时也装模作样地看了看道,”是玉流宫的怀敏姑姑。”
所谓姑姑其实是一宫主管,与刘成以前在紫月宫的地位仿若。”她可是刚从内廷执法司抬出来的。”她缓缓说。每字都如烙铁般烧在他身上。”奴才管教不严还请皇上恕罪。恳请皇上让奴才查明此事再……””再什么!再让你杀人灭口吗?!””玉流公主驾到!”
气势汹汹的质问与太监独有的通传声一道响起。
一个十四五岁的粉色宫装少女趾高气扬地从门口进来,头上的金钗钿花耀得众人眼睛一刺。”无礼!”徐太妃拼命向她使眼色,”还不见过皇上!”
紫月坦然回视玉流愤恨的目光。”臣妹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她了无诚意地请安。”玉流妹妹今年十五了吧,到赐婚年纪了。”紫月含笑看着徐太妃,也不叫她起来。
徐太妃知道紫月有点恼了,当下赔笑道:”长幼有序,一切等皇上大婚后再议吧。””本宫不要挑剩下的!”她噌地站直身体,目光毫不示弱地瞪着紫月。
紫月也不言语,垂下眸子静静地喝着茶。这事态倒是朝着她的方向发展了。既然来了延福宫,徐太妃就不能不买她的面子。玉流越无理,便越没立场去提怀敏的事情。”放肆!”徐太妃一拍茶几猛地站起来,气得浑身发抖。没想到自己平日的纵容竟养成她天不怕地不怕的莽撞性子!换作以前,她怎么和紫月顶撞抬杠,她只当没看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两个都是公主,先皇再偏心,也不至于拿玉流开刀。但现在紫月身份不同往日,一国之君四个字岂同儿戏!”还不给我跪下!”
玉流身子一僵,正要屈膝,突然转头对着那些奴才喝道:”统统给本宫滚出去!”
几个人如蒙大赦,忙不迭地冲了出去。
砰!
徐太妃顺手把杯子砸了出去,没打中玉流,却掉在怀敏腿上。只见她痛苦地申吟一声,又昏了过去。
玉流当下冲过去,扑在她身上,眼泪如开闸之水倾泻而下,”可恨当皇帝的不是我!不然怎由得她人欺负!”
徐太妃脸色猛得一白,立刻看向紫月。
这可是大逆不道的话,就算诛她个九族也绰绰有余了。
紫月瞬间在脑里转过千百个念头,最后淡淡道:”玉流妹妹都伤心得说胡话了,还请太妃看住些。”徐太妃的娘家在朝中也小有势力,她根基未稳,还不是轻举妄动的时候。幸亏刚才玉流把那些奴才都轰了出去,不然局面就不好收拾了。
徐太妃自然知道这是多大一份人情,立刻道:”玉流顽劣,从今天起,哀家会亲自管家,直到出阁那天。”
紫月点点头起身。
紫月的后宫要进新人啦,会不会有斐铭呢!大家猜猜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