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瑶自小骄横跋扈惯了性子最受不得激如今被贺兰明月抢白了一番心头怒火早已熊熊燃起.她也顾不得想自己本是不愿嫁的只是看眼前女子怎么都不顺眼当即起身道:“好难道本公主还会怕你不成”
她这样的回答倒是合了容舒和卫琬的心意若是来瑶支第一天就被人这么轰了回去不仅《巧夺天工》到不了手还堕了锦朝的面子
容舒向崇砚行礼道:“虽然我朝公主已经应了贺兰姑娘的挑战但事关两国联姻委实不能如此儿戏……”
崇砚不好对他发火只好点头道:“容太傅说得是本王……”
他一句话还未说完容舒唇角却陡然扬起促狭的笑意话锋陡然一转:“容舒素闻贵国男女婚娶自由我朝公主如今身在贵国自然是入乡随俗若是不能胜过贺兰姑娘自然是……”他看了卫琬一眼“愿赌服输”
一直低着头喝酒的萧承钧听得他如此说手腕微震杯中酒水陡然激荡却并未溅出杯沿然而他只是抬头看了容舒一眼并未说话
“这……”崇砚显然也未想到他会如此说只得应道:“公主若是没有异议那此事便这样定了”
贺兰明月扬起明媚的笑容朗声道:“我要与你比试舞蹈、剑术和琴艺时间由你定你是自己下场还是由人代替随便你”说完后她向崇砚深深一揖“多谢主上成全明月先行告退”
她最后深深看了赫茂一眼便转身离去
这一场接风宴就这样不欢而散卫瑶被安排居住在宏光殿六名随行女官亦随同而居至于萧承钧和容舒一行人则被安排在宫外的驿馆居住瑶支虽民风开化但宫廷里的规矩还是不少的比如外来男子不得留宿内宫所以在这举目无亲的瑶支王宫中就只剩下了这几个女子互相依靠
与贺兰明月的比试定在了三日后三场之中卫瑶至少要比试一场才不会太过难看三样之中卫瑶比较擅长琴艺而之前她们也见识过了贺兰明月的舞技无论如何都不是敌手这一场也只能认输了
至于比武那一场毫无疑问要交给吟风了所有人都知道她曾是皇后的贴身护卫武功自然是不弱的所以只要卫瑶能胜了琴艺那一场便可以三局两胜胜出
然而卫瑶之前的一时激愤已然消失殆尽面对众人七嘴八舌的商议她竟只是恹恹道:“输了更好本公主才不想待在这个鬼地方”
卫琬心念一动冷然出声道:“公主还是尽力比试的好此次联姻对我朝来说意义重大若是就这样输了被遣送回朝皇上和皇后怕是要降罪于公主未免得不偿失”
卫瑶已然大怒起身狠狠一巴掌甩在卫琬脸上“你算是什么东西不过是那个贱人指派来监视本公主的奴才罢了也敢教训起本公主来”饶是她如此说心下却是微妙一动
如今她有锦朝公主的身份若是嫁为瑶支的太子妃未必不如留在锦朝荣耀况且今日她已经着意打量过赫茂确是个风度翩翩的男子就这样嫁了总好过回去受那个姐姐的欺压
主意打定她移步走回椅上坐下徐徐道:“本公主既然来了自然不能就这般由着那个贺兰明月压了去这次的比试只能胜不能败你们都给本公主留心着点儿”
既然舞技是注定了要技不如人的卫瑶便挑选了一名名叫芸香的女官去比这一场吟风去比试武艺自己则专心致志的练起琴来
萧承钧与容舒似乎也对这次的比试颇为重视第二日便托人送来了一叠书册皆是曲谱舞谱和剑谱一类的这些倒还罢了最难得的却是一把上好的瑶琴
那是一把落霞式桐木古琴单看琴面罕见的牛毛断便可知是一把好琴且是把古琴只有在岁月流逝中被人无数次拨弄过的琴琴身才会出现这样的断纹随琴附着的信笺上只有“冰清”二字字体秀逸似是出自容舒的手笔想来该是此琴的名字了
卫琬昨夜已经让吟风悄悄去探过崇砚所居的永宁殿据可靠消息《巧夺天工》便是由瑶支国主亲自收藏然而他的寝宫周围戒备森严吟风实在没有下手的机会只能无功而返
然而听到三日后的比试将在永宁殿举行卫琬不由得又燃起了一丝希望虽然比试在正殿举行但那必定是她们能混入永宁殿的唯一机会也是盗取书册的唯一机会
比试的场次已经定了下来第一场是比武第二场是舞技最后一场是琴技到时只要吟风比试完下场便有机会潜入寝殿而萧承钧和容舒的任务便是一个在场内协调另一个在殿外望风替吟风制造机会
幸而有吟风在身边卫琬才得以将计划传给萧承钧和容舒若是此番一次得手卫瑶胜负与否便关系不大无非是关乎锦朝的颜面罢了若是失手那么卫瑶这次必须得胜才能借着大婚的机会再次接近永宁殿
卫瑶看起来倒是成功的被激起了好胜心镇日里照着琴谱练习那把“冰清”确是瑶琴中的上品也当得起这样一个名字其声如若流水凝冰清冽的不含半分杂质卫瑶的琴技原本不过是中上但因了这把绝世好琴的衬托竟也隐有大家之势
比试前的最后一日容舒前来探访她们对这把琴自然是赞不绝口说是萧承钧费了好大力气才从城中购得他也是雅好音乐之人当即坐下抚了一曲技艺竟还在卫瑶之上
当下芸香便笑道:“若是能由容太傅代替出战公主的胜算便又多三分”
她本是恭维容舒的话却犯了卫瑶的忌讳当下狠狠剜了她一眼芸香自知失言忙弥补道:“公主近日练习的那支曲子是极好的奴婢听来直如天籁比容太傅的这曲还要好些”
容舒微微一笑立即起身让贤卫瑶也毫不客气的坐下转弦拨调弹起那一首《广陵散》来她选择此曲的原因很简单无非是《广陵散》乃琴曲之翘楚是最难的习得的况且听过的人也在少数没有评价的依据
然而正弹到关键处琴音却戛然而止代之以一声痛呼卫琬猛然抬头望去正看到卫瑶吃痛地捂住了手腕指缝间隐有血色
卫琬再看向几案上的“冰清”一根琴弦已经崩断兀自蜷曲在琴身上而一滴殷红的血珠正顺着琴弦缓缓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