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儿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立即向衣橱奔去,开了门随手抓出两件衣服,转身便三步并作两步向阳月冲来。
大冬天的,小姐这是掉进湖里了?不对啊,湖水这时候还冻着呢。这是......难道是小姐自己往自己身上泼水?天啊,小姐疯了?
秀儿冲到阳月面前,伸手就要扒下阳月身上已结冰的湿衣服。
阳月脸色惨白,嘴唇发青,浑身不停抖动着,此时她已说不出话来。她瑟瑟发抖,对秀儿虚弱的摆了摆手,阻止她月兑她的衣服。
阳月走到床榻前,倒身就趴在了那个半果的男人身上,一动也不动了。
见她倒在了男人的身上,秀儿的脸腾的一下子就涨得通红,怔怔的看着床上的那两个人,良久才缓过神来,缓过神来的秀儿这才觉得自己思想太肮脏了,自己这是想哪去了?小姐这可是舍身救皇上啊。
秀儿看着躺在床上那两个人叠加一动不动的身体,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绝对不会担心什么皇上不皇上的,她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她的小姐阳月身上。
小姐还穿着那结冰的湿衣服呢,小姐这身体可怎么受得了啊?她在床榻前急得直转磨磨,也没想出好办法。
走了十多圈后,就听阳月虚弱的说道,‘求你别再转了,我快晕了。’
秀儿一听阳月这么说,立即就站住,再也不敢动了。
阳月喘息声渐粗,她的呼吸逐渐变得不畅快起来。
秀儿不禁担心的叫了起来,“小姐,你没事吧?”
“嗯,我有事,你得去请御医给我看病,还得亲自熬药。”
秀儿听到阳月这有气无力的话,眼泪立即就掉了下来了。她抹着眼泪,咧开嘴就哭上了。
她和小姐进宫这才小半年,本来好好的,没想到,刚在宫里过第一个年,小姐就出事了。小姐出事了,让她在这宫里怎么活啊。小姐出事,她在这世上就没亲人了!越想越害怕,越想越伤心,她哭得更凶了。
阳月趴在男人身上,扭头向秀儿摆着手,制止她继续哭泣。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对秀儿说道:“你先别哭,我这不还没怎么样呢,你若办好三件事,我就会没事的。”
秀儿听她这么说,赶紧擦干脸上的泪水,抽噎着点头应着她。
深知秀儿脾气的阳月,简明意赅的对秀儿吩咐道:
一,打发人烧热水,我要泡澡。
二,你亲自去请御医,必须请来。
三,准备熬药,亲自熬药。
阳月喘息着,总算把话说完,摆摆手让她立刻去办。秀儿等她说完,便冲出门走了。
等秀儿回来时,阳月居然起身站在书案前,颤颤巍巍的写完了两张方子。
见秀儿进来,忙吩咐她,让她帮她把湿衣服换下。在太医进门之前,她已经紧挨着昏迷的皇上躺在床榻上。在秀儿帮她放下床幔时,她还不放心嘱托秀儿,让她把她月兑下的湿衣服藏好,千万别让太医看见。
当打着哈气一脸不耐烦的太医进来时,寝殿内已经一切如常了。
太医为她悬丝诊脉后,就要急着离开。她在床幔内忙张开已有些撕裂的双唇说话了。
她说她这病从进宫前就有,自小就带着的。从小到大幸亏得有小神医洪力先生照应着,才安然长到这么大。没想到进宫大半年,在宫里过第一个年她就又病了。
她这还保留着小神医洪力先生的方子,不知道现在可否用得?说着就让秀儿将那两张方子递给太医。
那太医一听是小神医开的方子,眼睛立即变得烁烁有神,向前走了两步,伸手就把秀儿手的方子抢了过来,借着昏暗的灯光仔细看了看,边看边连声说道:妙,妙,妙。
阳月跟着又体贴的说道,大过年的,突然就病了,给太医添麻烦了,打扰了太医休息,甚感不安。一面说着,一面指示秀儿取了一锭银子拿给太医。
那太医也不客气,笑着接过了银子,对她说了几句客套话。
阳月又接着说,今日是新年夜,实在不敢劳烦太医亲自熬药,指使秀儿随太医去太医院把药取回,让落梅宫奴才熬制就好。
那太医乐不得如此,点头称是,称赞娘娘体恤下臣,以后若有事尽管吩咐,理当尽心尽力。
说着太医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这时都已是后半夜了,还得连夜熬药,这一折腾,这一夜都别想睡了。
就这样,秀儿跟着这位太医去了太医院顺利的将药取回。当秀儿回到落梅宫时,阳月已经将自己泡在热水里。
秀儿在浴桶边上的小榻上将药包打开,阳月从中挑出几种药材,让秀儿依着样子,将这几种药从药包中挑出来。过后,在秀儿去熬煮药材之前,她泡在浴桶中,又将秀儿挑选出来的药材再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检查后,这才放心让秀儿拿出去煮制。
这一夜,阳月一直将自己泡在热水里,皮肤被热水烫得就好像一只被煮熟的鸭子似的,全身上下都是红通通的。却一直不出汗,阳月急得......也不出汗。
无奈,等秀儿熬好汤药,她还是爬出了浴桶,穿好衣服,走向寝殿的床榻,托着病体,给躺在床上那个昏迷不醒的男人喂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