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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芊芊当即一愣,旋即笑道:“我不会吃饭!”
“李大才子,和罗大家嘀咕甚么?莫非是在男女之事?”
看有人取笑,罗芊芊大大方方的起身道:“李公子方才对我他不会写字,各位信否?”
众人立时大笑:“驸马爷果是趣人!”
“公输班不会用斧,关云长不会拿刀,李才子不会写字,当世闻呐!”
王安石当然不会认为李二便是真的不会写字,笑道:“李都尉便作首诗词,不然这帮子泼才不会放你的。”
李二对繁体字勉强认识,连『毛』笔也不会拿,如何书写?不免急的满头大汗!
罗芊芊道:“公子才学如海,随便作诗一篇也是惊世之文,便出手一回,叫女子也开开眼界……”
李二咬牙道:“如此就献丑了,咱们丑话先在头里,我写的不好诸位莫笑。”
众人只当是李二的客套话,“过谦了,过谦了,速速写来。”
“各位盛情,李二不敢推却,取笔来。”反正自己也是真的不会写,硬了头皮『操』持一回也就是了。
早有一人递过一管『毛』笔,李二取在手上,也不蘸墨,在纸上试了试,“这笔太软,换个硬的。”
苏轼大笑:“这种聊城兔毫笔确实是软了些,写起字来柔软圆润,适合女子来用。李公子原是书法大家,对于笔墨也是十分的挑剔。”
李二笔软是自己根本就不会用『毛』笔书写,想找个钢笔或者圆珠笔那样的;苏轼的却是『毛』笔里的软毫。
二人所言根本就是风马牛不相及。
又换一支,李二再试:“还是软。”
苏轼也是肃然起敬:“李公子真是行家,这甘州的不律笔是野黄羊的尾『毛』所制,弹『性』极强,写出的字锐利刚劲,我用的便是此种笔,难道公子写的字也是极其刚劲?”
罗芊芊猛然想起李二那天的“刚舞”,月兑口道:“我知道了,公子定是要如那日的刚舞之舞一般,书出至刚至强的字来,当然是要用最硬的笔。”
苏轼上前,亲自为李二挑选出一支:“李公子,这是最坚的硬毫,乃是极北之地雪狼身上的鬃『毛』制成,刚劲有力,奈何柔和不足,寻常人是不敢用的,李公子看看此笔如何?”
李二在手上再试:“还是太软,有钢笔没有?”
众人骇然,以为“钢笔”就是极其刚硬的“『毛』笔”。
苏轼更是满脸的崇拜:“也不知李公子要书如何刚强的字帖,正好要我也长长见识。只是这硬毫狼笔已是至刚,再也没有更硬的,李公子将就些就用此笔吧。”
旁边的司马光起身,从身后取出一管紫斑『毛』笔:“这是我从西夏的来的至宝,乃是西夏国主所用。需两千五百头野牛的耳内之毫,轻易不肯示人的,李公子拿去用来。”(不是夸张,张大千用的就是这种『毛』笔)
王安石道:“李公子今日所书必然名动天下,为群文之首,飞黄腾达是指日可待。我等有幸能目睹之,幸甚,幸甚!”
“甚么飞黄腾达,我对仕途名声本不在意,浪『荡』山野漂泊江湖岂不更好?”
“公子境界高远,我等不及”苏轼早就等的不耐烦:“速速写来,以解我心头之痒。”
李二略一沉『吟』,想好了诗句,铺开纸张准备书写。
苏轼是书法大家,抱着学习的态度想看看李二的书法到底是刚强道了何种地步,旁人见李二不停的换笔,也纷纷凑上前来,围拢成一圈。
哪里想到接下来的所见更是匪夷所思。
李二拿了司马光给的宝贝『毛』笔,劈手就把笔头扯了下来丢在一旁,毕竟不论如何硬毫的『毛』笔都没有钢笔来的坚硬。
看自己视如珍宝的『毛』笔被李二这么糟践,司马光心痛的大叫:“我的宝笔呐!”
王安石笑道:“好笔可再得,绝世的书帖却是千载难逢,司马二郎且莫叫痛,李公子书的字帖送于你就是!”
“这笔讲究的便是尖、齐、圆、健,李公子弃笔头不用,莫非也是弃了尖、齐、圆三个要诀,专门书出一个健字要诀?可这笔头于『毛』笔是至关重要的,便如宝刀的锋刃一般,如何能弃?”苏轼以自己的理论来验证李二的怪异行径。
李二哪里懂得尖、齐、圆、健这『毛』笔四德,随口道:“甚么尖、齐、圆、健,太过繁杂,不如专精一门。苏学士可知重剑无锋的道理?”
众人为李二“高深”的理论所震慑,秉心静气的看李二书写。
李二把桌子上铺好的宣纸撕下一块,『揉』成纸团塞进『毛』笔,众人更是看不明白。
这些人都是写字写了一辈子的,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这般书写的,苏轼若有所思的道:“公子的书写境界我也不甚明白,为何要把纸团塞进笔管?”
『毛』笔没有了笔头,只剩下光秃秃的竹管儿,当然不能够蘸墨,李二把纸团塞进笔管是准备以纸来吸墨的。当然不能这么,还要讲出一番大道理来:“纸笔纸笔,纸与笔本是一体,要融合一处才能达到纸笔合一的大境界。”
也不管苏轼是不是明白,反正李二是开始书写了。
以『毛』笔书写,执笔的姿势是很讲究的:以拇指和食指的指肚捏住笔杆,保证笔杆不会月兑落;中指在食指下面搭在笔的外侧,既加强食指捏笔的力量,又发挥把笔往里钩的作用;无名指的甲肉之际抵在笔杆内侧,起着把笔往外推的作用;指附在无名指的指肚下部,辅助无名指把笔往外推。这就是古人所:“令掌虚如握卵”,
而李二却全然不故这些,只是使劲的捏住笔管,看那架势好像是要捣蒜,又象是拿刀子把纸裁开一般。
众人一看这姿势,几乎惊骇的跌倒当场,虽然这完全是庄稼汉劈柴的架势,却没有人怀疑名闻天下的李二真的不会写字。
“把笔无定法,要使虚而宽。”苏轼赞叹:“李公子的把笔之法深得我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