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这身子指不定多肮脏了哎哟污秽啊比青楼的姑娘还脏”
林若薰听到这里心里一紧委曲的泪水便是簌簌地往下掉身子一软便是跌坐在地原本在她们的心中自己居然是这么的不堪难道她们以为自己也做了军妓了么?也难怪她们会这么想当时跟她一起被俘的女孩们除了她以外哪个不是被数百个男人糟践了真是屈辱啊.
正恍然间一阵脚步声从远处传过来由于她跌在草丛中周围都是半人高的牡丹花树此时影影绰绰的将她给遮住了半分月光都没有照到她身上来
“子渊哥哥我大姐回来了你会不会跟他重修旧好……”林若薰心中一颤那是她二妹林若惠的声音林若惠只比她小两岁但发育得非常早才十四岁就比她高半个头体型也是凹凸有致只是声音中还微微透成不成熟的语调
赵子渊在她身边不紧不慢地走着没有吭声
林若惠却是不依了她上前一步拦在赵子渊的面前娇嗔地说道“说嘛你也知道的大姐她是捡来的根本不是我们林家的人如今又把名声给搞臭了难不成你想娶一个声名狼藉的女人回家?即使是你愿意这将来也会成为他们的笑柄的……”
林若惠语音未落赵子渊打断了她的话他扶着她的肩头认真说道“若妹现在你大姐刚刚回府你们千万不要给她任何负面的影响还有我答应你的事情我一定会做的…”
若妹?林若薰心中一抽原来她也是若妹心中一阵苦笑
“唔…”一阵**的嘤咛林若惠已经将身子挺起勾着赵子渊的脖子吻了上去看着这一对月下亲密的影子林若薰剧烈地痛疼着好痛真的好痛连他也开始嫌弃她了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子渊哥哥我是清白的我的身子是清白的林若薰挣扎着站起来向这对影子扑了过去
“啊”林若惠吓得尖叫了一声待她看清楚是林若薰以后神情这才安然了一点她仍旧是牵着赵子渊的手故意炫耀似的挑恤
“林若薰如果你识相的话咱们以后还是姐妹如果不识相的话别怪我无情了……”月光下她脸上兴奋的红潮还未褪尽虽然明明是抢姐姐的情人但她依然是镇定自若仿佛是一件天经地意的事情
“二妹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耻了?难道你不知道子渊哥哥是姐姐的未婚夫吗?”林若薰感觉到自己的心破了一个缺口血开始一点一点地流着她直直地盯着这个从小看到大的二妹从小她似乎就不安份什么都跟自己抢跟自己争可是自己却一直忍让着什么东西都可以给她唯独爱情不可以
林若惠听完她的话像一只斗红了眼的小公鸡虽然明明是自己不对但她这个人向来是得理不饶人子渊哥哥英俊过人而且还是赵王爷的嫡长子这是她从小的钦慕如今好不容易有机会得到手她怎么能轻易放弃更何况眼前的这个女人根本不是她的亲姐姐
“二妹?啊呸像你这么肮脏龌龊的女人跟妓女有何区别能怎么配做我的大姐以后不许你再这样叫我我林家没有你这种伤风败俗的女人还有啊别子渊哥哥前子渊哥后的叫了他他喜欢的是我我们我们…”她突然脸上现出一抹艳红急急地摇着赵子渊的手说道“子渊哥呵告诉她你不要她了你说过只喜欢我的一个人的你只娶我一个人的而且我的身子都给了你了……”
林若惠的话如同一声惊雷将林若薰的全部希望和梦想给劈得支离破碎她看着赵子渊的脸那张英俊过人的脸上她再看不到任何跟爱情有关的梦想了她的心碎了碎成一块一块的血淋淋地落了一地
她死死地咬着下唇眼里的泪水早就决堤成河然而她依旧有一丝小小的希望希望他能说那不是真的
可惜赵子渊怔了半天拉着林若惠的手劝说道“你先回避一下我同她好好谈谈……”
“不我不走……”林若惠固执地说道
“告诉我这是不是真的我想亲口听你说出来……”她竭力地压抑自己的哭声努力地想把泪水倒回眼眶里可是总也倒不完
赵子渊静了半晌终于沉重地点了点头
林若薰摇了摇头举起巴掌狠狠地抽了他一耳朵“啪”一声巨响惊动后院赏月的家人众人疑惑着往外走过来
林若薰沿着小路跌跌撞撞地跑走了
希望梦想亲情爱情她生命中一切美好的东西在一瞬间全部崩塌
是的所有的一切全部都不存在了她原本就是不属于这里的
是的她只是这个时空的过客匆匆而来也该匆匆而去
眼里纵横的泪水挡住了她的去路她跌倒了又爬起来爬起来了又在浑然中跌倒
是的没有人再在意她了无论她的死活病痛都不再跟这个家庭有何牵连了
回到那间原本不属于她的客房她简单地收拾了一下然后绕到马厩倒是深通人性的乌骓见到她的出现发出低低的咴叫声她模了模它的头给它喂了最后一把草料然后牵着它离开了这个不再挽留她的地方
空落落的街道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陌生而阴冷她勾嘴角露出一丝冰冷的苦笑自己日夜梦想的地方也不过如此而已
远处的夜空不时有绚烂的烟花升到空中一声巨响以后美丽的烟花纷纷化作漫花飞舞银花闪耀的银花变成五彩缤纷的四个字合家欢乐瞬间的翻飞之后便化作尘埃迅速消失在夜空里
合家欢乐么用烟花打造的合家欢乐再绚丽再夺目再瑰艳也只有短短的一瞬而已可笑可悲的众生
一座小小的庵堂位于汴梁城以西的西凤山上与此山遥遥相望的是对面山峰有名的相国寺常年烟火不断香客如织林若薰穿着一身灰白的僧袍站在庵堂的门口遥望着对山的相国寺想得发了呆
这位小庵堂小得连名字都没有除了两名日夜做课的老尼这庵里再没有其他活物了沉重的木鱼声日日夜夜在群峰峻岭之间回荡越发显得孤寂落寞
这里便是林若薰的容身之所除了这里便没有其他地方能够收留她了
也许凭着她的智慧和手段在这个社会里还能混个温饱但是现在她心里很乱千头万绪剪不断理还乱她需要时间来慢慢适应
庵堂虽小却是坐落在苍翠浓密的青竹林之间前面是宽阔的溪流将相国寺遥遥隔断在悬崖之外庵后是一望无垠的青竹林清风吹过绿涛阵阵绵延不断清淡幽雅这里远离城市的喧闹是最好的清修之所
乌骓成了她最亲密的好朋友每天做完事情她便是给它梳理长毛晒太阳带着它沿着小溪流散步
山下每隔上数日便有会人撑着小船过来送米送菜送米的人是虔诚的香客不收取分文林若薰走在前面乌骓悠闲地跟在后面在清秋的晨曦中踏着薄薄的早霜而行淡淡的秋风卷起半红半黄的枯叶轻飘飘地落在一人一马的身上
林若薰接过船家递过来的大米还有两筐蔬菜是萝卜和大白菜全部放在乌骓的身上它浓墨似的长鬃毛在微风中轻轻飘扬
“小师傅这马真是匹好马啊”由于林若薰穿着僧衣戴着灰白的僧帽便误以为她是庵中新来的尼姑他盯着乌骓看了一会便解开船绳远离了岸边
平静而清淡的生活只持续了半个月那一天的黄昏她牵着乌骓照例走在溪岸上望着水中天边红霞的倒影波光粼粼的水面不时有耀眼的光斑一闪而过
她托着腮靠在乌骓的脚上想得出了神如果在这里生活一辈子的话会不会修成神仙?神仙就没有烦恼了神仙就能远离尘世了
远处清脆而有节奏的木鱼声一声一声传来“咚咚咚咚……”
一阵细微的落叶被踩碎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山林里显得特别突兀林若薰没有回头她从明亮如镜子般的水面中已经看到了他的倒影
许是为了讨好她他仍旧穿了一身飘逸的白衫宽阔的长袖在微风中飞扬
远远地那熟悉的花香味若有若无地传入到了她的嗅觉中来
过了多久过了多久即使是日夜跪在佛祖面前虔诚地念经焚香她依然忘不了他他就是她心中的最深的伤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溃口时不时地在午夜梦回时让她痛不欲生让她泪流满面让她失魂落魄
如今他来了她死死地抿住下唇假装不看他可是心里仍旧是在微微颤抖着她的心在告诉她她想他而且是发疯的想他
他弯下腰轻轻半蹲在她的身边往水里扔了一道石子水面被打破了他的影子也变得模糊不清
“若妹跟我回去吧”
他的声音很好听带着诱人的磁性像一杯美丽的毒酒让人情不自禁想品尝一口
她不看他只是柔弱的双肩忍不住轻轻地抽动着
他看着她身边一动不动的乌骓嘴角扯出一道诡异的笑容而背对着他的林若薰却是没有机会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