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谁!怎么会出现在我们的包厢内?你们围住我大姐姐,是意欲何为?”
柳如烟看见房间里一下子多出这么多的陌生人,本还以为走错了房间,本想道了歉后,赶紧离开,哪知却看见被众人围在中间的大姐姐。瞬间便明白多来了,这些人……统统都是过来找事的!
那么,她也就没有那般客气了!三步并作两步的推开众人,来到柳如心的面前,将她护在身后,冷冷的环视着众人,冷冽的说道:“你们仗着人多势众不成?连当朝郡主也敢胁迫,是都不想活命了吗?”
“哟!连帮手都准备好了!还说不是女骗子!哦呵呵……”黄怡芳掩唇笑了起来。然,那双美目却阴毒的盯向柳如烟,眼看好事就要促成,却被这小蹄子给坏了事儿。心下暗恨:哼!想坏事儿,没那么容易,既然你这般不怕死,那么,本小姐成全你也就是了!这么想着,看向柳如烟就如同看向死人一般,对着那群奴仆厉声喝道:“都还愣着做什么,还不速速将我给她拿下!”
那些仆妇们往日里也是了解那黄怡芳的脾性,并不敢拒绝,便蜂拥而上,再次团团将柳如心等人围住,然后扑了上去。柳如心想要挥鞭,然,根本施展不开,何况,柳如烟就在她的前面,一个不好,会伤及了她。她毕竟是二房的嫡女,柳如心心里多了顾忌。
可也不过是瞬间的功夫,柳如心的脸上不知是谁,一拳揍了上去,顿时青紫一片!而柳如烟更惨,被人打的珠环钗乱,面上的面纱也被人扯掉,脸上还多了两道指甲刮伤的血痕,衣衫也被人扯破了几道口子。显得狼狈不堪!黄怡芳唇角扬起一抹得意的浅笑。
柳如烟见自己容颜被毁,那股子隐藏在心底的血性彻底被激发出来,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茶盏,见人便朝人后脑砸去。也给柳如心制造了机会,趁机躲掉几个人的攻击,来到黄怡芳的面前,素手轻挥,气势如虹,“啪!”的一声,手掌落在了黄怡芳那正得意的脸上。
这一声脆响不仅打的黄怡芳脑晕目眩,就连原本还喧闹的场面也瞬间安静了下来。
黄怡芳不可置信的捂着那发烫的脸颊,双眸赤红的瞪向柳如心,道:“你敢打我!?你竟敢出手打我!”
她自小便仗着有个镇国公夫人的姑母,作威作福惯了,还真没吃过这样的暗亏。一时间,杀了柳如心是心都有了。
这般的动静早就引来了外人的围观,不过是忌惮着两人的身份,这才不敢靠近。可是,好奇乃是人类的天性,又怎会错过这一精彩的一幕。则,包厢的不远处围满了人群。待素白等人抱着大大小小的礼物回来后,见到这一幕,顿时心底一沉,以为是郡主出了事,连忙挤进人群,向那间包厢里挤去。
等好不容易挤进了厢房,刚好看见柳如心那青紫一片的面颊,顿时心惊不已,状似呆傻的愣在那里,待反应过来后,也顾不得手中的物品了,立马飞奔到柳如心的面前,心疼的扶住柳如心,道:“郡主,你有没有怎么样,可有伤到哪里?”
待检查完柳如心的状况后,这才转头看向黄怡芳,厉声喝道:“你们好大的狗胆,竟敢在京都天子脚下动手伤人,还有没有王法了!来人,还不速去报官,光天化日之下,歹人竟敢谋害当朝郡主,那可是罪该当诛的大罪!不想被牵连的还不速速散去!”
自柳如心落水醒来后,人逐渐变得强势了许多,身边的丫鬟们也跟着有样学样,所以,素白一怒,那股由内而外的气势也不容人小嘘。
那些仆妇们见柳如心的帮手都来了,顿时也蔫了下来,就连骄横惯了的黄怡芳,此刻也不敢再说柳如心是那招摇撞骗的骗子了,只瞪着一双大眼,愤恨的盯着柳如心,嘴硬道:“报官就报官,丹阳郡主又怎样,难道你是丹阳郡主就能无法无天的仗势欺人吗?须知,王子犯法与民同罪的道理!就算到了官府,我们也占着一个理字,又何须怕你!”
黄怡芳本还有有些惧了,可是,转念一想,反而又释怀了!暗道:就算你是丹阳郡主又如何,比起后台的强硬,我黄怡芳可是一点也不比柳如心那个无父无母的孤女差!所以,谁怕谁呀!
黄怡芳比柳如心更加懂得何为官官相护的道理,也将这其中的奥妙运用的惟妙惟肖。她能够横走街头,不正是因为她不仅有一个身为正三品的礼部侍郎的爹,还有一个做镇国公夫人的姑姑,别人才会对她跋扈的举动多加纵容吗!
如此想着,面上也就带了两分傲慢不屑来!这一状,就算告到御前,她也是不怕的,她身上的伤可比柳如心伤的严重多了。更何况,也是那柳如心率先动手伤人。她虽然吩咐奴仆教训于她,那不是没得逞便被她打了吗,所以,不算!
柳如心看着黄怡芳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也不计较,只冷冷的对着素白吩咐道:“去拿本郡的名帖,递到宗人府,就说本郡让人伤了!另外,让人去传黄礗仲,顺便问问他是怎么教养女儿的!光天化日之下,胆敢纵奴行凶,这是遇到本郡,倘若是那无权无势的百姓,还不得被她当场打死!”
“你胡说什么?分明就是你抢了我预定的房间,然后又挥鞭打了我的人,怎么还有脸来个恶人先告状!我看你分明就是仗势欺人!”黄怡芳在听到柳如心要拿名帖递到宗人府的时候,心里便惧了!如今,竟然还要牵连自己亲父,便再也忍不住了,气急暴跳的反驳起来!
“啪!”的一声,一掌响亮的耳光彻响黄怡芳的耳畔。只听素白斥道:“什么你呀我的,我们丹阳郡主那是顶顶尊贵不过的人儿,也是你这贱婢能够指指点点的?”
那边,红袖已经派人拿着丹阳郡主的名帖送去宗人府,然后回头看向被打懵了的黄怡芳,道:“素白姐姐,甭跟她这等粗鄙无知、骄横跋扈,专门做那欺名霸市的鸡鸣狗盗之辈废话,向她这种胆敢意图谋害当今皇帝义女的人,就该有被人送到宗人府的自觉!”
红袖很生气!特别的生气,自从上次柳如心赏她十两银子,解救了家里的困境后,红袖便暗暗发誓,这一生都要追随自家的主子的。如今,她不过是跟着堂小姐出去了一趟,自己誓死要拥护的主子便被人伤了,且还被打了脸,这让她如何不气!所以,说起话来,也就带了些市井的痞味儿。
“也是,我在这里瞎着急个什么劲,那宗人府可不愁吃白饭的!”素白转念一想,也明白了红袖的意图。
“你这贱人胡忒咧的说啥呢!明明就是你们欺人太甚!”黄怡芳怒瞪着红袖,恨不能将红袖拉出去凌迟。
那边柳如烟来到柳如心的身边,不无委屈的道:“大姐姐,你看看我!呜呜……”
柳如烟捂着那张被划破的脸颊,顿时呜咽着哭了起来。
女为悦己者容!没有一个女子不在意自己容貌的,而黄怡芳这群人,竟不顾容貌对于女子的重要性,就这样毁了。柳如心想起自己脸上那道火辣的疼痛,不由更加愤怒起来。看向黄怡芳带着股渗人的冷意,道:“你不是说本郡仗势欺人吗?本郡今日还就仗势欺人了,你待要如何?”
柳如心掩唇轻笑起来。欺负人比被人欺负的滋味儿好受多了。黄怡芳见她不仅没有否认,反而坦然的承认下来,脸色顿时变得卡白。
先不说柳如心这边如何热闹,就连刘婉清,菊花宴上的收获也是不小。
今日的刘婉清,不可谓不得意!凭借着一副《菊生百态》的水墨画技压全场,特别是旁边的一首小字:
秋霜造就菊花城,
不尽风流写晚霞;
信手拈来无意句,
天生韵味入千家。
刘婉清所用的词藻不是最华丽的,字体也只能算得上清秀而已,然,却出奇制胜,写出了菊花的韵味。至此,才女的名声在权贵之中瞬间流转开来,同时也获得南宫家嫡出大小姐的青睐。
南宫家大小姐好菊,这并不是什么隐秘的事。刘婉清也正是抓住了这一点,才敢放开手脚施展,不惜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来吸引南宫雨彤的眼光。事实证明,她的选择是正确的,这不,宴会还未结束,南宫家的大小姐便派人来请来了。
“刘小姐,我们大小姐请您去一旁的水榭一叙。”一个青衣小婢对着刘婉清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刘婉清也不计较她的无礼,只略一颔首,便道:“还请姐姐带路!”
刘婉清随着那青衣小婢穿过甬道,又拐了几道九曲回廊,几乎五步一景,十步一亭,又拐了几条蜿蜒的小路,这才来到一个屹立在湖水中央的小亭旁。那里,正端坐着一位明艳的少女。青衣小婢就此停了脚步,只示意刘婉清自己走过去。
以前,刘婉清以前觉得定伯候府已经够富贵了,然,来到南宫家,彻底打翻了她以往的看法。这里的一石一景似乎都是经过匠人精心雕刻过的般。别致非凡。
刘婉清沿着那条回廊向湖中心走去,约么盏茶的功夫方才达到目的地。刘婉清不由在心底再一次惊叹南宫家的富贵。
南宫雨彤今日传了一件月白色缂丝泥金银如意纹琵琶襟短襦,下面系了件绯色地绣大丽花的裙子,艳丽的花色,鲜明的对比,盛开的花朵,含蓄的如意,将她整个人显得振作起来。
刘婉清走了过去,尽管隐约知道她的身份,却依然不卑不吭的给她见了礼,道:“不知这位小姐找婉清何事?”
南宫雨彤转过身来,目光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犀利,随即又婉转一笑,似不经意般问道:“你不知道我是谁?”
“南宫家乃是历史悠远、底蕴深厚的世家大族。听说,开国以来,母仪天下的皇后均是出自南宫家。看姑娘的容貌妍丽,秀慧端庄,如果婉清没猜错的话,你就是传说中的南宫大小姐,南宫雨彤吧?”刘婉清说道。
南宫雨彤轻浅一笑,“你倒是对南宫家很了解!”
刘婉清拿不准南宫雨彤的心思,也不敢随意卖弄。毕竟,她和柳如心已经撕破了脸,白氏以及三舅舅对她的怜悯有限,又有柳如心从中作梗,使得她跟三舅舅一家离心离德。如今,她在候府的地位也更显尴尬,
日后,她若是想要彻底在京都的勋贵之家展露头角,必须有个背景强硬的世家贵女来提携才行。只有这样,她才有机会多多参加宴会,然后周旋于各个世家名门的贵妇之间。
“南宫小姐说笑了!南宫世家在整个京都的地位超群,世人就算想要不了解也难!”刘婉清溜须拍马的功夫不亚于任何一人。只是平日里从未得到施展的机会罢了。
南宫雨彤莞尔一笑,冷声道:“你倒是很会恭维人!长年寄居候府,定让你学会了不少东西吧?对了,听说你跟丹阳的关系很好,怎么,她今日怎没跟你一起来?”
刘婉清面色一白,不过瞬间又恢复过来,只冷声说道:“南宫大小姐若是叫婉清过来只是为了挖苦婉清,那么,恕婉清不奉陪。”对着南宫雨彤敛衽一礼,转身便走。
“你大可不用如此!你能用一副菊生百态而扬名,想来之前已经打听过本小姐的喜好,如今,又何必惺惺作态?直接回答本小姐的问题岂不是更好,这样,本小姐或许还会赏识你的坦然。可是,你若在这般作态下去,没准会让你之前的努力全部覆水东流也未必!”南宫雨彤懒懒的说道。
“随你怎么想,婉清不欲对你多加解释!”言毕,径直向岸边走去。
“等等!”南宫雨彤似没料到刘婉清如此,见她真的迈步走去,连忙出声叫住她。
刘婉清背对着南宫雨彤,唇角扬起一抹得逞的笑意,不过一瞬,便掩去。回头,目光不带一丝波澜的看向南宫雨彤,道:“南宫小姐还有事?”
“你还没告诉我丹阳为何没来呢,怎就这么走了?未免也忒小气了些。”南宫雨彤就算在怎么装老成,然,毕竟还只是一个刚刚及笄的少女。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们俩,最近八字不合,所以……你了解的!”刘婉清说的很负气,虽然是抱怨,却又不会让人觉得反感。
也不知怎的,南宫雨彤见她如此,不由想起这两天一直团在心中的郁气,面上一黯,负面情绪瞬间将她吞没,不免也跟着伤怀起来。
刘婉清历经两世,对于小女儿的情结可谓是了如指掌,说来说去,无外乎也就那几种。见她情绪低落下去,便又与她交谈了片刻,不消一会儿,心里便有了底,原来,是小女儿思(禁词)春了!
“有句话不知道你有没听说过,都说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纱。如果是我,这一生倘若能够遇到一个让我倾心的男儿,我定不会轻易放手!”刘婉清信誓旦旦的说道。
从方才的谈话中,南宫雨彤虽没有明确的说出来,可是,刘婉清已经肯定她的心里有人了。
南宫雨彤惊诧的看向刘婉清,不知她怎么说起话来如此大胆,一点也不像是幼承庭训的闺阁女儿。难道,她就不觉得羞吗?
“你不用如此看我,也不必觉得难为情,这里只有你我二人,难道还怕被人偷听了去不成?”刘婉清似看穿了南宫雨彤心内的想法,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竟是一点不带遮掩的。
南宫雨彤面色绯红,嗫嗫嚅嚅,到底不如刘婉清那般放浪。但是,也未否认刘婉清的话语。
刘婉清见她不语,继续说道:“世人都说,好女怕缠郎!这个道理用在男人的身上也是一样的。你听说过世上有那不偷腥的猫吗?没有吧?男人就好比那猫,只要你用对了方法,不怕他不上钩!”
南宫雨彤默默的将刘婉清的话语一一记在心里,想起宗政毓烨那副冷冰冰的模样,又摇头否认起来,道:“你不了解他!他是个立场很坚定的男人!绝不会因美色而放弃原则!”
还是一个闷骚男!刘婉清在心里想着。不过,见南宫雨彤终于放心心防,心里也是高兴,面上却掩饰的很好,只轻声叹息一声,道:“感情这种事,一个人有一个人的缘法,但看你心里放不放的开了,如果愿意放弃固然是好!但,若是情根深种,也只能努力攻克那个男人的心了。否则,受苦的也只会是自己!”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呢?”南宫雨彤一直都是孤单一人,那些世家大族的闺女们只知道阿谀奉承,她从来不将她们看在眼里的。然而,刘婉清给她的感觉却是不一样的。
如今,又见刘婉清窥破她的心思,这两天的郁气也像是找到了宣泄口般,向刘婉清讨教起来。
刘婉清神秘一笑,便将前世那些姐妹对付男人的法子给说了出来!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