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紫缳话音一落便掩唇笑了起来。一双眼眸却是趁着厷诏帝不注意的时候,别有深意的斜了柳如心一眼。当她听人说起那一身火红皮毛的狐狸时,便已心痒难耐的很。身为女人,可不仅仅只对衣料首饰、胭脂水粉感兴趣,倘若遇到了很萌很可爱的动物时,也一样会眼红哦!更何况,苏紫缳虽然有些心计,可年纪毕竟摆在那里,一个刚刚十几岁的女孩,你让她能够抵得住什么诱惑?
“就你消息最是灵通!”厷诏帝亲昵的点了下苏紫缳的鼻子,一旁的南宫皇后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暗骂了句‘狐狸精’便不动声色的将目光移了开去。厷诏帝放开苏紫缳后,这才一脸笑意的看着丹阳,道:“苏贵人说的可都是真?别说是她,即便是朕,长这么大以来,也从未见过皮毛似火一般的狐狸呢。”
自苏紫缳话一开口,柳如心便觉得厌烦不已,只想着,这苏氏兄妹果然还跟前世一般让人讨厌。心里虽然厌烦,面上却是不显,只见她好似没有看出别人眼中的贪婪一般,眉眼飞扬的说道:“皇父若是喜欢,丹阳便将她换来就好。”紧接着便在口中打了个响亮的口哨。然后笑眯眯的说道:“皇父有所不知,那一红一白两只狐狸可是相当的狡猾,当初去西市的时候,只一眼,便相中了那两只肉团团一般的小狐狸,喜欢的紧。为此,皇父赐给丹阳的产业这么些年的收入几乎全部投了进去!”
柳如心跟毛毛菲菲之间,本就有心念感应,话音不过刚落,两只狐狸争先恐后的奔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群太监。
一见厷诏帝,连忙齐声跪地,道:“奴才们见过皇上,惊扰圣驾,还请皇上恕罪!”
“都退下吧!”厷诏帝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一双眼睛却是紧紧的盯着一红一白两只狐狸身上。不仅是他,即便是皇后和苏紫缳,也同样一脸惊艳的感觉。
那一身火红色的狐狸,皮毛红艳似火。让人一见便倾心于此。而那浑身雪白的肉团团,也同样好看的紧。
柳如心蹲下,将菲菲抱进怀里,伸手轻轻的抚模着她的皮毛,菲菲舒适的在她怀里伸了个懒腰,憨态可掬的模样,让人心生喜欢。
看着菲菲那慵懒娇憨的模样,苏紫缳心里的贪念更浓,似撒娇一般的轻轻挽住厷诏帝的胳膊,道:“皇上,你看!看那小东西的模样竟比波斯进贡而来的猫种还要可爱的多。臣妾一见,就被她那慵懒的憨态给吸引了呢!”
南宫皇后心里鄙夷的紧,暗道:商户女就是商户女,即便是飞上了枝头,也终究成不了凤凰。也不看看丹阳是谁,想要从丹阳手中抢东西?南宫皇后心里冷笑一声,真真是不自量力的蠢货!
那丹阳一开口就已经提出那是她全部身家淘换而来,而且也喜欢的紧。言下之意,君子不夺人所好!皇上为了丹阳,面子情向来做的很足,又怎会因为一个嫔妃就驳了丹阳的脸面。像这种蠢货,自己竟还为她分去了皇上的宠爱而担忧了许久。南宫皇后自嘲的笑了笑,自从厷诏帝稳坐龙椅之后,那些世家大族便成了厷诏帝心头的一块隐痛。
如果对那些世家大族的势力下手,便会被人说是过河拆桥,不信不已!但,如果任由他们发展,却又是厷诏帝最最不想看见的。作为一个帝王,最是忌讳大权旁落,所以,登基多年以后,这才腾出手来,一点一点的消弱世家对朝局的影响力。而南宫家,身为当今皇后的外家,这些年厷诏帝虽然没有下手,然而,却在背后做了一把推手,彻底将南宫家族推向了风浪尖口。
这也是厷诏帝过分宠溺一个商家之女的主要原因。南宫皇后乃是世家嫡长女,礼教规矩自是不用说,如今,又在深宫浸婬多年,对于朝局也有几分见解。如今,见厷诏帝竟饥不择食的提拔苏氏一族,心里这才真正警觉起来。
“皇父,您这位新接进宫里的妃嫔说话还真是有趣的紧。”柳如心掩唇笑道。“这对畜生虽然可爱,却也逃不掉它们乃是畜生的事实。不过,因为它们本郡不仅赔掉了一多半的家当,为此还差点丢掉半条命去,苏贵人可不能打它们的主意。要知道,它们可是本郡用命换回来的!”
苏紫缳见她在厷诏帝面前依然收放自如,似乎丝毫也不惧怕的模样,心中难免生恼。她始终记得在广灵县的庄子上时,柳如心所给她的羞辱,如今,不论如何,她也要在她身上找回那次失掉的面子不可。藏在广袖下面的一双小手,差点没将手中的帕子给撕碎了。一双眼眸也不自觉的染上一抹嫉恨,不过一瞬功夫,却又被他很好的掩藏了下去。
柳如心似没看见苏紫缳那一闪而逝的阴狠一般,只接着说道:“你们可别被它们这般小巧的外表给蒙蔽了。我驯服它们两个的时候,可是花费了不少的功夫呢,为此,手上不知被它们抓破了多少回,就连衣裳也毁了不少!如今,可是难得才会看见他们这般安顺呢!想来定是因为忌惮皇父身上的真龙之气才会如此!”
好听的话谁都喜欢听,即便是九五之尊的厷诏帝亦然。只见他呵呵笑道:“丹阳抱来让朕也开开眼界,还别说,这小玩意看上去倒是精巧的紧。”
柳如心听令,抱着菲菲将她送进了厷诏帝的面前,果然,菲菲乖巧的紧,唯有那双晶亮的眼睛,时不时的透着一股慧黠的光芒。厷诏帝被她那憨态逗得哈哈直乐。苏紫缳一旁看的心痒难耐,不由出声说道:“皇上,不如让臣妾也抱一抱,模一模?臣妾见它,当真喜欢的紧!”
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到让厷诏帝不好拒绝。一道暗流泯灭与那满是笑意的眸光里,伸手又在菲菲的背上帮她梳理了两下,这才将菲菲递给了苏紫缳。他毕竟是个男人,菲菲虽然罕见,然却不像女人那般喜欢。
苏紫缳将菲菲抱进怀里,眉头微挑,有些得意的向柳如心看去。在收回目光的时候,忽然看见一旁的南宫皇后,然后垂眸,一脸笑意的为菲菲梳理着她的皮毛,垂下的眸子却是明明灭没,也不知在打着什么主意。
那边,厷诏帝问道:“丹阳啊,听说你府中如今可是养着不少牲畜,还可以请了人专门来为你训练那些畜生,这些可都是真?”
柳如心一点也不惊讶厷诏帝知道她府中的那些事情。那支进驻郡主府的羽林军可谓相当于厷诏帝的眼睛一样,郡主府有个风吹草动,又哪能瞒得过厷诏帝。可即便是如此,柳如心依然做出一副很惊诧的模样,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面上又变成了一副了然姿态。然后这才说道:“丹阳不敢欺瞒皇父。皇父所说确实属实。丹阳自那日被人行刺之后,便在不敢随意出门,逐养了这些宠物,权当解闷。还望皇父莫要笑话丹阳才好!”
厷诏帝将柳如心的神色尽数观进眼里,道:“你这孩子,眼见就要及笄,做事竟还这般随心随意,宠物虽好,却也不能因此而玩物丧志!”嘴里虽如此说,却没有半分想要责怪的意思。丹阳越是这般作为,对大周越是有利。他还真怕这小妮子哪天突然有了大志向。
可是,天不遂人愿,真是怕什么便来什么,只听苏紫缳忽的问道:“皇上不说,臣妾还真差点忘了。丹阳过了年就该及笄了吧?届时也算可以嫁人了呢,只是不知,皇上可有为丹阳定下亲事?”
南宫皇后见苏紫缳这般问起,知道她娘家还有一个未娶的哥哥,又想起娘家大嫂的嘱托,眸光微转,还不等厷诏帝回答,便掩唇轻笑道:“妹妹真是明知故问,皇上每日忧国忧民,又哪会注意这些儿女情长之事。更何况,丹阳上面还有嫡亲祖父健在,她的婚事更不用劳烦皇上来为她操心了!”
柳如心心头警铃大响。也不知道南宫皇后这番话是何意,没想到她竟会配合苏紫缳,将话题不动声色的拐到她的婚事上面。
还不等她多想,便又听苏紫缳道:“虽是如此,不过,臣妾倒是觉得皇上日理万机,闲暇时能为那些年轻一辈促成一桩姻缘,倒也不妨传为一段佳话。”
“妹妹真真好算计,明明是你自己想要做媒,却偏偏还要拉扯上皇上,真不愧是出身商贾之家!”南宫皇后笑道。不仅打趣了苏紫缳,还暗讽了她的出生,同时还向厷诏帝转述了商贾多险诈的心性。简简单单几句话,却有着这么多的弯弯绕绕隐含在里。
柳如心不禁在想,也难怪南宫皇后能稳居后座,且还不会受到厷诏帝的冷落。想来不仅仅是因为她的家世显赫,怕是跟她自己的经营也有着相当大的关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