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郎,你信我!我没有,真的没有!我不过是稍稍喝了些酒……,我是真的不知醒来之后,事情怎就变成了这幅样子,求你信我……唔……”那个美貌的少妇一脸卑微的跪在男子脚下,衣衫凌乱,满脸泪痕,哽咽着嗓音低诉着自己的委屈,只希望那个一身华服加身的丈夫能够相信自己的清白。却没想到,最终换来的结果却是被他冷心无情的一脚狠狠的踢开。
“贱人!”男子一脸的义愤,那种在得知被背叛后的愤怒,看向美少妇人的目光透着股浓浓的失望及厌弃,锐利的射向跪地哭诉的那人,语气凌厉,痛心疾首的喝道:“你酒后乱性,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情,你还敢狡辩!莫不是当大家都是死的不成?你口口声声的说着要我信你,然而,你赤shen果ti的与个外男相拥一起,你叫我如何信你!”
“不!我根本就不认识那人,又怎会与他苟合?求苏郎信我这次……”
“够了!”犹如神筹的男子,语透不耐的打断了那个满脸泪痕的美妇人的话语,言语犀利的斥责道:“枉我觉得你温柔小意,贞静娴雅,却没想到,不过是一**荡妇!我苏某当真是瞎了双眼才会对你错付满腔爱意!”
**荡妇!
**荡妇……
此刻,那个跪倒在地的美妇人,此刻只觉脑袋‘嗡’的一声炸响,瞬间化作一片空白,竟没想到,奋不顾身的付出满腔爱意,不顾祖父反对,摒弃世俗对于门第的要求及观念来择选的丈夫,到头来竟换得这么一个评价。
**荡妇?!
好大的罪名!
愣怔片刻之后,那妇人像是才反应过来,顾不得擦拭脸上的泪痕,伤心之余仍透着一丝侥幸,只兀自的摇头辩解道:“不!苏郎,你听我解释……”
“够了,柳氏!别再口口声声对我说你有多么多么的无辜!哪次出了事情之后,你不是如此对我说的?即便是燕儿……,事后我也从未对你说过什么,却没想到,竟纵的你如此……变本加厉!”说到这里,男子似乎很伤心,也很无力的样子,一脸秃废之姿,茫然道:
“我们一共成婚八载,八载啊,直到至今,我苏某已经年过二十有六,却始终膝下无嗣。你善妒,但为了顾忌你的感受,我苏某愣是将这些尽数忍了下来,可是我绝对容忍不了自己心爱的女人背着自己去偷汉子!”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或许是那名美少妇这次真的触动了男子心底最伤心的地方,只见那名俊逸非凡的男子脸上,不自觉的滑下两行泪水,顿时惹来无数丫鬟的怜悯,再次看向那名跪倒在地的美妇人时,愈发的愤恨起来。
却听那男子语气平淡的像是诉说别人的事般,喃声道:“你不知道,当初在我得知燕儿怀有身孕之后心里到底有多高兴,满心欢喜的等待孩子的降临,却没想到最后等来的却是一尸两命的噩耗!”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才会害的苏郎如此难过……”
妇人悔恨交加,满是痛苦的磕上双眸,任由泪水顺着脸颊肆意的向下流淌。回想着当初那件事,她是真的不知情,她心里虽然不喜他的那些妾室通房,但也从未想过要去害谁。或许是爱他至深,看他这般痛苦,她恨不能以身替之。
这种违心认下错误的举动,女子口中犹如吃了二斤黄连!为的不过是让那男人心里好受一些;只想着,倘若承认那些错误,能够减缓一些他的痛苦,她即便是承认又如何?
那跪地苦求的女子又有何错?她不过是爱的至深罢了!如果硬说她错了,那边是她爱的太过卑微了,甚至为了这个男人,丢掉了自我!
却没想到,那个男人竟大度的告诉她,道:“我不怪你!真的!你毕竟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看着别人育有我的孩子,心里必定也不好受!所以,即便是一尸两命,我也从未在心里怨怼过你!”
竟体贴如斯!大度如斯!
美妇人心里的愧疚更浓!却没注意到男子眼底转瞬即逝的得意。
男子见火候差不多了,仍旧保持着一脸悲恸的模样,缓缓站直身子,像是谈论天气一样平淡的说道:“我会叫人将梅苑收拾出来,一会儿你收拾一下之后,便搬往梅苑吧!我虽纵你,却始终无法容忍自己的女人背着自己同别的男人翻云覆雨的举动!”言毕,竟是看也不在看那美妇人一眼,便要转身走开!
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刹那,那年轻的妇人再也顾不得其他,连忙踉跄着步子从冰冷的地板上站了起来,看着那抹决绝的背影,这时才真的慌了起来。
面对心爱的男子,她可以为他付出一切,只要他高兴,即便是叫她去死,她也不会犹豫丝毫,然而,却无法忍受自己背负这种荡妇的罪名。
万灰俱念之下,女子的面容忽的变得凌厉起来,仿若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狰狞的唤道:
“苏擎筠!”
那种不被信任的感觉,让她心头一酸,眼底不由带了股深深的恐惧与绝望,却又倔强的看着那抹欣长的背影,状若疯癫,竭斯底里的质问道:“我柳氏向来光明磊落,你明明知道,却还这般冤我,我柳氏何其无辜!你又何其忍心?
你口口声声说你爱我,却又为何不容我解释半句?难道在你心里,我柳氏便是这般善妒成性,放浪之人?你可知,一个女子一旦被冠上这些罪名之后,将会落得何种下场?”
他这是分明想要逼死自己啊!
想明白之后,原本啼哭的人儿忽的收了眼泪,看着那一脸不悦,眉头紧皱的男子,那美妇人忽的凄然一笑,璀璨高华,若昙花一现,太过飘渺,只听她绝望的道:“是我痴心妄想了!呵呵……,世上男儿本就薄幸,能有我父亲那般上穷碧落下黄泉的痴情男儿,这世间又能寻出几个?我柳氏自幼父母离世,如今仅剩的唯有这一腔爱意,却因识人不清,所托非人!如今落得这般下场,怨不得他人!只是,苏郎,你这般这般作为,何其狠心!哈哈哈……”
“柳氏!休得胡闹!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敢作敢当,我苏某问心无愧,何来狠心!”那男子义正言辞的斥责道,或许是因为心虚,大声的对着那些大气也不敢出的仆人们吩咐道:“都还愣着做什么?这柳氏谋我子嗣在先,不敬公婆在后,现又婬(禁词)乱后宅,像你这般歹毒且又没有丝毫羞耻心的妇人,本该让你骑木驴游街,或者浸猪笼沉塘,然,我苏某却不是那等无情无义的狠心之人,念在你我夫妻成婚八载的情分上,又无父母兄妹依仗,今后你变留在梅苑吃斋念佛,好生反省吧!至于日常起居,所费财帛,均由我苏府一力承担!”
真是好大的恩赐!
没有无父母兄弟依仗,竟成了光明正大囚禁她的理由。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啊!
怒极反笑!
那满心绝望的少妇脸上带着一抹妖娆魅惑的笑靥,口中高声唱念道:“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终被无情弃,不能羞。”
声音如空谷流莺,婉转低糜,催人泪下。
随着话落,只觉胸臆中一阵上涌,喉头一甜,顿时一股猩红刺目的红从她口中猛地喷洒出来。两眼一黑,便昏了过去。迷迷糊糊间,只听那男子似惊恐、似焦虑的唤道:“柳氏,柳氏……”
连基本的信任都无,又哪来的错付爱意?
柳如心的唇角浮起一抹讥笑。真是一个傻女人啊!只因错付一腔爱意,便要赔上一生。即便是到了如此境地,心里不甘的同时,还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无日无夜的等待,最后换来的竟是一纸无情的休书,及一场盛大奢华的婚礼。
那些千金们污秽不堪的质疑清晰的传进耳中,柳如心抬眸,一一扫过这些人的嘴脸,有那幸灾乐祸的,也有鄙夷不屑的,更有怜悯惋惜的,最后,目光定定的落在了刘婉清那张得意的脸蛋儿上。
“妹妹这是怎么了?姐姐不过是同你开个玩笑罢了,妹妹不会当真了吧?还是说……”刘婉清暧昧的眨着眼睛,给了她一个‘你懂得哦’的眼神,后面一句尾音更被她无限放大的长长拖起。
尽管她话说一半,然而,那未说完的话,才更加给了众人猜测的空间。
果然,刘婉清话音一落,便有一些讨厌的附和声,起哄般问着柳如心一些敏感的话语。一些比较矜持一些的姑娘,甚至已经被那些满是揣测的话语刺激的面红耳赤。
“表小姐,你安得什么心?郡主好歹也是你的表亲妹妹,你怎么能如此败坏她的名节!亏郡主平日里把你当亲姐妹一样对待!你这般诋毁郡主,对你自己又有何好处?”红袖将柳如心挡在自己身后,双眼淬毒了般,愤恨的怒视着刘婉清。有心想要去寻鲁嬷嬷过来,然而,却又不放心柳如心一人在这里。
“这婢女好没尊卑,既知道婉清姐姐乃是郡主的姐姐,还这般没大没小的呼喝,想必郡主即便是犯了什么错,也定是被这贱婢挑唆的!”有那生事儿的立时便站出来指责红袖的僭越。
“可不是怎的,目无尊卑也就算了,还挑唆主子之间的姐妹关系,郡主真真是养的好婢子!”
“就这教养,还能服侍郡主,真真是……”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指责起红袖来。
红袖脸色涨红,即便是想要辩驳,一张嘴又怎么抵得上人家数张口?
柳如心缓缓的将这几个总是挑事的人记在脑中,最后,那双幽蓝的双眸迸射出一抹清冷的暗芒,定定的看向刘婉清,声音冷冽的喝道:
“刘氏婉清!”
刘氏婉清!
刘婉清心底陡地一沉,一股不好的念头在她心间扩散开来。在触及到柳如心那凛冽的目光时,瞳孔微缩了下。不等她回应,却听柳如心声色俱厉的质问道:
“刘氏婉清!敢问,本郡前生是否抱了你的孩子跳井?”
全场哗然!不明白柳如心这话是为何意,不明白本该打起来的场合,怎就被她扯到前生去了?柳如心却是不管,只继续追问道:
“还是说本郡抢了你的丈夫!?仰或是本郡谋害了你的父母,与你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以至于让你这般憎恨本郡,缕缕放出流言,诋毁本郡!如今,又言语引诱,坏我清白,玩弄大家与股掌间,此番种种,到底意欲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