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说柳如心这边的两人如何。那边,南宫雨彤拜别柳如心后,便再也忍不住了。今日所受之辱,乃是她这十几年的人生中最大的耻辱。要知道,有生以来,因着她南宫家族的显赫,而她又是皇后娘娘的嫡亲侄女,多少人巴结还来不及,如今,竟被一个柳如心给损了面子。
想起两人之间的过节,还有被她夺了丈夫的痛楚,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在南宫雨彤的心里逐渐的燃烧成一簇炙热的火焰。那恨意太过强烈,足以毁掉任何一人。刘婉清跟在南宫雨彤的身后,眼角的余光扫见她眼底的刻骨深仇之后,眸底闪过一抹算计。
回到自己寝居的地方之后,南宫雨彤气恨的连连摔了许多闺房内摆着的各种名贵瓷器古董,看的刘婉清眼皮突突直跳。只想着,大户人家的小姐出手就是这么的阔绰,这一砸,损毁了多少银两啊。
不是刘婉清市侩,她寄居候府这么多年,见惯了京都的繁华。在候府,每月虽说也有月银供她花销,然而,一个女子需要的梳妆打扮,参加宴会等各种花销,单靠那些还远远不够。又不像柳如心,有着朝廷给的俸禄,还有老定伯侯一旁时不时的照顾,即便是奢侈一些也无所谓。而定伯侯府中的那些姐妹,也都有长辈照拂,唯有她,孤女一个,若不是白氏看她还算乖巧,时不时的赏下一些金银财帛,单靠这具母亲留下的那点财产,怕是早就让她挥霍完了。
如今,见南宫雨彤这随手一砸,便是数十万两没了,心痛的同时,那颗想要嫁入豪门的蠢蠢欲动的心,愈发显得强烈起来。
南宫雨彤发泄一通之后,那高涨的怒气,这才平淡了些,胸脯不断的剧烈起伏着,眼底透着一股偏执的阴鸷,咬牙道:“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刘婉清从未见过南宫雨彤这般可怖的面目。在人前,南宫雨彤似乎永远都是一副端庄、高雅之人。即便是气急,也只是极有风度婉转一笑,不予计较。
刘婉清不由将目光转开,向一旁待立的侍女们的脸上看去,从她们的脸上,刘婉清不由猜断起来。这些仆婢必是见惯了南宫雨彤这副狰狞的模样才是。否则,为何在南宫雨彤摔掉这些花瓶瓷器的时候,她们的脸上有惊惧,有忐忑,却独独不见心疼?
可别告诉她,这些个公卿之家的世家大仆不认识这些古董、花瓷的真正价值。这些话留着骗鬼去吧,她却是不会信的。
从此推断,刘婉清隐约对南宫雨彤的性子又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面对暴怒中的南宫雨彤,刘婉清却是不敢触她霉头,直到南宫雨彤的怒意逐渐的平顺了些,刘婉清这才对着一旁的婢女使了一个眼色,然后上前一步,故作亲热的拉住南宫雨彤的胳膊,道:“我那表妹就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向来骄横,又牙尖嘴利的很,你跟她逞口舌,那不是自讨没趣嘛?即便是我,时常都要被她气的半死!”
听了这话,南宫雨彤猛地扫了刘婉清一眼,这话岂不是暗指自己连她一个寄人篱下的孤女都不如?那似笑非笑的样子,直渗的刘婉清背脊发寒,似是知道她误解了自己话中的意思,不由摆出一副忧郁的面色来,“大小姐平日里养尊处优,即便是有什需求,不消多说,只要一个眼神示意,为你前仆后继,鞍前马后的人儿不知凡几。这样尊贵的你,又哪懂得夹缝求生存的尴尬处境?”想起来到定伯候府这些年,一心奉承柳如心,一边还要看着白氏以及三房一脉的脸色行事的憋屈,左右逢源,步步筹谋,最后换来的却是这样一个困境。
身为穿越女的那种优越感,也在不知不觉的消磨殆尽。
“定伯候府好歹也是遗传了百年的大族,又有着世袭的爵位,这样一个高门府邸,怎会慢待出嫁女的遗孤?”南宫雨彤心底不由震惊起来。
当然,南宫家世代能出皇后,南宫雨彤身为这一代唯一的嫡出大小姐,自然也是受过专人的教,又怎会是个傻的,任由刘婉清蒙蔽。不自觉的,南宫雨彤心底便存了一丝质疑。
“有句古话不是说嘛,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刘婉清双手一摊,带了些无奈,又透着一股无所谓的样子,讽道:“世态炎凉,人心复杂,谁说不是呢?这话虽粗,却也是这么个理儿。”
倘若定伯候府的人此刻在场,知道刘婉清一边享受着定伯候府的优待,一边又折损着候府的荣誉,不知又会做何感想。
看着这样的刘婉清,南宫雨彤心神复杂。她本不予相信刘婉清之言,然而,面对她那看似云淡风轻,却又透着一股苍凉的情绪,心底又不得不怀疑起来。
只是,刘婉清过得好与不好,似乎与她又什么相干。她在乎的,也只关乎自己的利益罢了。之所以同她交好,并不是她有多出类拔萃,不过是因为她看上去还算有那么几分可用之处罢了。
刘婉清心里还有自己的谋算,方才也就是那么一叹罢了。敛了敛思绪,故作欢快的说道:“算了,不说我了!”看着那些仆婢们忙碌的身影,刘婉清故作惋惜的道:“倒是大小姐你,生气归生气,又何必跟银子过意不去?我可是看得很清楚,这其中可是有不少都是前朝留下来的古物。被你这么随手一挥,除了换来一堆垃圾外,可是什么都没有了。”
“不过是些死物罢了!若能让我泄愤,也是它们所得其所”见刘婉清一脸肉痛的模样,南宫雨彤心里多少有些不屑的。只觉的她小家子气。忽的眸光一转,南宫雨彤的唇角扬起一抹妖冶的笑,只听她道:“你也不必心疼,倘若你能帮我惩治丹阳那个贱人,一报我先前之辱,我便将这满屋子的摆设,尽数送与给你,如何?”
刘婉清心下一惊,陡地漏跳几拍。看着那满屋子的精贵珍品,刘婉清的呼吸不由又窒了窒。然而,到底还没有因此而彻底失了理智。抬头迎上南宫雨彤那双如同漩涡一样深邃的凤眼,干笑两声,道:“这怎么好意思。大小姐若有什么吩咐,尽管直说便是!鞍前马后,婉清一定帮大小姐办妥。”
虽未拒绝,却也没有要尽全力的意思。
南宫雨彤敛了眼睫,看向那涂了豆蔻的指甲,不由深思起来。
一时间,屋内瞬间陷入一片沉寂。
看着沉思中的南宫雨彤,刘婉清心里微微有些吃不准。那诡异的气氛,直压的她有种喘不过起来的窒息感。刘婉清心底一沉,万没有想到,活了两世的她,如今竟被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周身散发出来的气场给慑住。
也不知过了多久,南宫雨彤忽的抬头,唇角还带着一抹让人如沐春风般的浅笑,只听她道:“如果本小姐没有看错的话,婉清心里应该喜欢我大哥许久了吧?”
不等刘婉清开口,却听她继续道:“还别说,一开始的时候,我还真没察觉出来。”
被人说中心思,刘婉清心中一慌,尽管她心中有这打算,然而,却不能真就这么赤果果的说出来。不等南宫雨彤继续,便连忙辩驳起来,“不是,我没有,我,我只是,只是……”
“行了,这里又没别人,你怕什么!”对她那副上不得台面的样子,南宫雨彤看着实在碍眼。但,有些事情还需借她的手去完成,也不好一下子就把人逼的狠了。这么一想,南宫雨彤不由又笑了起来,打趣道:“我可是都瞧见了,你每次一要看见我大哥的时候,眼底总是时不时的透着一股缠绵的情意,你敢说没有!”
说到这里,南宫雨彤竟是拿着帕子垂眸掩唇痴痴的笑了起来。却也同时遮住了眼底的寒意。
刘婉清面色‘嗡’的一下,如同火烧云一般,瞬间红了起来。
南宫雨彤见状,心底的鄙夷愈发的浓厚起来。暗道:哼!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敢肖想我大哥,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身份。不过是个寒门孤女罢了,这种身份,即便是给我大哥做妾都不配。
心里虽这么想,没成事儿钱,却是一点也不敢表露出来。只听她道:“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这次若是能帮我设计了丹阳,我便央我母亲,亲自请媒人去定伯候府跟你提亲,娶你做我大哥的……侧夫人!怎样!?”
刘婉清眸光一亮,唇角逐渐浮起一丝笑意,然而,还没等那笑意扩散开来,在听到‘侧夫人’三个字后,那笑意顿时凝固在脸上。
见她如此,南宫雨彤心底不屑的冷哼一声,道:“你不会是要肖想我大哥的正妻之位吧?”
见刘婉清向她看来,南宫雨彤忽的笑了起来,“还真是这样啊!?你别怪我打击你,就你目前的这种身份,不说我是否能帮得上你,首先我母亲那一关,你也必定是要过不了的。”
又怕刘婉清不愿出手教训丹阳,不由诱惑道:“你要知道,自古以来,这婚姻大事都是要讲究门当户对才行。你虽只是侧夫人,但,倘若你能够拢住我大哥的心,背后又有我娘做你靠山,即便是我那未来大嫂进门,少不得也得看你几分脸色。你又何必在意那么多呢?若是真的计较起来,你又比未来大嫂差什么呢?不过是名分上的问题罢了!”
刘婉清暗自撇嘴,说的倒是轻巧,什么不过是名分上的问题?后宫的那些女人争了一辈子,还不就是为了一个名分?这侧夫人听着倒是好听,可说到底,在正妻面前还不是一样要执妾礼?
尽管刘婉清心中月复诽不已,然而,面上却是不敢表现丝毫。她今天之所以前来,心里也是有着自己的谋划的。如今,又有南宫雨彤的承诺,待她成了南宫羽徽的侧夫人,背后又有南宫雨彤以及宁国公夫人的撑腰,待生下孩儿之后,焉知自己将来没有上位的机会?
刘婉清向来识时务,不过转瞬功夫,便已经权衡其中的利弊。见南宫雨彤还在等着她的回答,不由故作娇羞的一笑,道:“婉清自知出身寒微,哪敢肖想世子爷的正妻之位。只是对大小姐许出的‘侧夫人’之位感到震惊罢了。毕竟,婉清的身份……”
有些时候,话不说完,却更加容易博取别人的同情。
南宫雨彤眸光微跳,“你放心,本小姐向来一言九鼎!只要你能想出法子帮我毁了丹阳,让我出了这口恶气,待这花宴结束之后,我便去央求母亲。”
听到南宫雨彤的再次许诺,刘婉清心下稍安。然后,从袖中掏出一个质地上好的瓷瓶出来。南宫雨彤看见,眼底闪过疑惑,不由问道:“你给我看这做什?”
只见刘婉清唇角一扬,眼底泛着一抹幽光,一字一顿的道:“大小姐不是要对付柳如心?”
南宫雨彤从刘婉清手中接过那个精致小巧的瓷瓶,喃喃问道:“这里是什么?”
“烈火如歌!”说到这个,刘婉清眼底透着一抹前所未有的晶亮。
南宫雨彤眼底闪过一丝疑惑,她是想要对付丹阳,甚至恨不能将她撕碎,挫骨扬灰。然而,却不能让她在宁国公府中出事,否则,不说老定伯侯那里没法交代,即便是皇上那里,怕是也要讨个说法。
见南宫雨彤要拧开那个盖子,刘婉清连忙捂住她的手。对她摇了摇头,道:“别动!这药看似无色无味,然而,药效却很强劲。”
南宫雨彤吓得手一软,连忙将药瓶丢到刘婉清手中,眼底带着惊恐,道:“那药是做什么的?你可不能胡来!这里是宁国公府。”
“烈火如歌!只消一闻其味儿,便如同干柴遇见烈火,你说它是做什么的!”刘婉清看着药瓶,眼底透着一股阴毒。“你不是要毁了她吗?倘若她失了清白,你说宗政毓烨可还会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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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贵女无嫡》
一碗掺了剧毒的敬茶,让她毫无设防的命丧那对新人的毒手。
在意识消失的最后一刻,沈梦初以血为誓:“日月在上,鬼神在下,我,沈梦初,愿坠阿鼻地狱,永不投生,只换那些负我之人,永世不得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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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两道源自不同地域的灵魂,同居一具身子,又该由谁主导谁?
沈梦初:“喂喂喂,你是谁啊,干嘛占用我的躯体?”
顾清影:“哎呀呀,从此之后,咱们就是基友了,不要那么小气嘛!”
两条灵魂暗暗较劲儿,只为占有这具身子主导权!
这一生且看她有仇报仇,有怨抱怨,翻手云,覆手雨,灭了那些居心叵测的禽兽,走出一条自己的康王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