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存了一堆今晚劳动成果的软盘放到储物柜，那份10人评选的资料静静躺在储物柜里。阿德苦费一番思量也想不起为何原来只有三份，后来又会多出7份？隐约记得是小疯妹答应他帮某个忙的回报条件，后来他就收了顺手放进来。把晓晓的资料抽出放进背包，心中不免得意；又看其余九分依然如故，没来由感到怅然可惜。
他总为自认为有意义的小玩意儿争得忘乎所以，得到后便抽离这些东西的灵魂，放进精神世界中一座大仓库里。每件纪念品都是只进不出，他在事后也往往搞不清这些东西的来历作用。
手机在他出神之际响了，阿德赶紧拿了到寝室走道接听，晓晓在电话中说关关和小风刚走，然后问“你要不要过来？”阿德听了一窒，问“现在？大姐，11点了，我现在过去你那边能干嘛？”晓晓也觉得问得很唐突，呐呐说不出话，后来才说“我感觉很久没看到你了。”
阿德说“咱俩前天昨天都在一起呀？我去你那边捣乱你能准吗？”晓晓故意问“你能捣什么乱？”阿德不跟她纠缠“明知故问，你要让我捣乱我现在马上过去，你可别后悔。”电话那头仿佛认真在考虑，然后很坚决说“不准你来捣乱！”
阿德哄她“这么晚了不捣乱就是进行正常睡眠活动，明天一早我还得赶回来上课，来回瞎跑有意思么？”晓晓说“也是，那算了。”阿德说“明天下午我去公司给你一样东西。”她兴致不是很高哦一声，他继续说“睡不着就写写情书吧，明天给我检查。”她突然来了兴趣“不行，你写我看。”两人便约定每个月给对方手写一封情书，又说笑几句才结束通话。
阿德洗漱完毕回寝室上了床躺着在想：嘴也亲过，抱也抱一整天——虽然大部分时间都睡着——接下来就剩下捣乱，但经年累月地捣乱应该也会心生厌倦。一辈子如果身边天天缀个人跟着……又想自己父母从小到大青梅竹马，至今年过四十相互间貌似还保持良好。那种从一而终的经验他没有，逮个机会好好问问他们，随即又断定得不到什么有用的开解，因为他的心在更远处。
隔天下午下课阿德离校打个车去公司，到的时候5点半左右，入冬后夜复渐长，天都黑了一大半。上楼进门后发现就小关一人，一问才知道晓晓和小疯妹去外头买吃的，阿德也没事可做就在一边拿眼瞧着关小妹，依旧是93分，不过自家的晓晓他决定再加一分，心说总不能被人比了下去。
从目测来看，小关比晓晓略微丰满些，大概100斤正负加减2斤，以168左右的个儿算标准吧。晓晓差不多高，少她大概三四斤，大概是乱吃太多罐头稀饭，身条有点纤弱。
一位美女给人是一种整体感，如果硬去拆分什么“上薄下厚略带丰满的线条勾勒出性感的唇形、小而挺的琼鼻、乌黑明亮的眼睛、高耸小巧的兔兔……”这又不是装机，全拆开的散件撒一地本来就让人感到恐惧，还硬要让人去想象装起来后长什么样，不知道这是哪门子的形容？比如在《红楼梦》描述警幻的那一大篇，差不多抢完了古往今来对女子体态神态的所有华丽形容，不知为何从来没人去借用改装一下？比如爱美人之容貌兮，香培玉琢；其静若何，松生空谷；其艳若何，艳照澄塘；其神若何，月射寒江……应惭西子，实愧王嫱等等这些，省事兼有意境。不过在现实中最常最喜欢用的依旧是打分。
从世界范围来看，有两种被广泛认可的恋爱起手方式，第一是先搭讪，第二是想办法约约看。阿德没有存心去招惹小关的意思，只是这两种被动天赋对他就像呼吸喝水一般，看到漂亮的就特别想去招一招。他就是如此贱，其实这种情况在男性群体里都差不多，有的人会在潜意识里YY一番，获得一种心理审美满足；有的什么都不会，拿着一块板砖就直接上。
小关用电脑边写边修改论文，吉米从进门到现在就一直坐在对角，肆无忌惮的眼光就在她身上乱扫，她感到浑身不自在，又觉有魂牵梦萦的熟悉之感。显示器里的内容她看了就忘，又重头，又忘。一个页面的文字自从吉米坐下后就没再拉下去，只在那边机械性地上下小距离地拖着滑块。
虽然吉米的目光纯粹是欣赏不带猥亵，平淡得一点杀伤力都没，但一眼看穿的力度能直达无地自容的内心深处。她对周围异性热烈猥亵欣赏仰慕等种类的目光早已免疫，不过第一次遇到这种心灵震荡类型的法术，她也没其它反制措施只能就这么当场晕乎乎的。
她终于忍不住问他“你看完了没？”
阿德心满意足地说“其实还能再多看一会儿，感到生命状态和心理需求都达到特别充盈的状态，换句话来说就是很舒服。”又有感而发来一句“年轻的感觉真好。”
“年轻大概只会茫然无所适从吧？”小关听了觉得好笑又蛮受用，因为盯着她变成热血沸腾的禽兽很多，让人感觉平静舒服的说法倒第一次听见，但还是呵斥他“不许再看，很烦呢。”
“这我就不懂了，女的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不就为了让人看了喜欢？被完全无视大概会更烦。”吉米明面上说完，又用只有他才能听见的声音低声嘀咕感慨“一开始喜欢大家都看，再来只喜欢被某个人看，最后又巴不得全天下男人都看……”
小关双眉一挑把鼠标一搁，神态和语气像被一把火点燃，变个人似地笑说“说得很是，小家子气倒让你见笑，你我都随意吧。”
阿德一怔，这风骚的气势仿佛上辈子似曾相识，他甩甩头起立“可惜没状态了，我去电梯口等等她们，算了，我下楼好了，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小关说“不必了，外面挺冷……”正说着，就听到外头电梯门开的声音，吉米招呼一声“我去瞧瞧！”就跑了出去。
虽然美景不须远寻，本地自有风光，对杭州闻名遐迩的众多景点阿德却不敢高声恭维，也说不出多大赞扬。但相比后世那些直接剽窃人家设计、懒惰又没原创的建筑，外表光鲜非常迷惑人的华丽外表掩盖着无可救药的混乱。眼前的这座城市还没被打扮成不伦不类的，是个很清纯的美女，自然的朴实又不失靓丽。
但当前此地在吃的方面确实让人挑不出多大毛病：都有用心，也比较安心，还没掺化工原料，也不用地沟油；用料比较讲究，荤者酥而不腻，素者女敕而爽口。吃时情趣横生，吃罢心气神足，再辅以清茶一杯，顿觉飘飘然欲乘风归去。
吃喝用度真正意义上的美好只留在过去，有现实的原因，也有心理上的作祟，现在的人过着日子就好比干啃着馒头就着脑袋里想象的几块红烧肉。
会议桌上铺好了几张报纸，四个人一起把吃的东西拿出来：米饭、一只酱鸭、一只糯米素烧鹅、一份8块的干炸响铃、一锅笋干老鸭煲、半斤装黄酒一瓶，式样不多却精致丰盛得有些过分。阿德趁众人忙着的时候，时不时偷看一下晓晓，分析她今日与往昔有何不同？结果没有，依旧像一座水火不侵的万年冰山，情绪看不出起伏，明显又切换到平时的屏幕保护状态。阿德有打算过要悄悄靠近在桌底下拉她小手，或者隔着几层厚衣服模模腿什么的，看能不能把她从睡眠状态中唤醒，但苦于一直没找着机会。
大家平时吃东西时气氛从没像今天这么热烈，因为今天多了一个人，边吃还边介绍几句此道菜的来历、做法、火候要求；又特别能吃，吃的速度还很快，不到二十分钟桌上就一片狼藉，吉米最后还负责把剩下的酱鸭和汤全部清理进月复。小风满意道“剩菜剩饭有个活动处理设备，以后不用不发愁了。”吉米也没反唇相讥，喝完最后一口汤说“天天都这么丰盛的话，随叫随到。”
小风怜悯看着他“平时难吃的东西多了，今天是晓晓非要去隔壁的知味观打包，你运气好否则十次碰不到一次。”吉米挥手说算了，然后又看一眼晓晓，她随即绽出一缕微笑，不过像是对大家都笑不是专对自己。把东西收拾干净以后阿德号召大家来开会，首先宣布“行政助理的大位我不堪胜任，昨天我向晓……小董学姐口头请辞了。”
其余两人看小董点头脸上没什么波澜也就不发表意见。小风有点不爽问“离开我们这座小庙接下来准备去哪高就？”阿德不高兴道“别打岔，我还没说完。不过你刚好说到重点，我们把小庙拆了，一起迁址重盖一座大庙。”
小关不知道吉米在发什么神经，问“什么情况你讲明白些。”
小风也接茬“你想当头，让我们给你打工？”她手扶椅背摇头奚落道“你请不起我们，我们几个自己的公司可以闹着来，如果到外面公司上班，给再高的工资都看不上眼。”
阿德有点不爽指着她“又是你打岔，我说一句你顶三句！算了，等会儿，我去拿来个东西给你们自己看可以省点力气。”被连堵回去两次的小风竟然没迸发一次杀意与某人对骂，四人的心里同时都隐约感到反常。
阿德径自离座去前面找来背包，从里面抽出了八份厚厚的牛皮纸文件袋摊在桌面，每份文件上面都有个“中顺贸易”字样的大印，下面还有个“机密”的小印。他说“你们可以打开研究一下，我等会儿再来，解决一下个人问题去。”三人有些好奇一一打开这些文件，也没问他哪方面的“个人问题”，以为他内急要去厕所，其实他打算去电梯间抽根烟。
饭后烟的时间结束阿德又施施然走回会议室坐下。小董先发问“这些资料从哪里来的？这样宣之于众合不合适？”阿德说“人家给的，偷也偷不来。”
小风则不关心，只顾一面翻阅一面小声惊呼“针织面料、成衣裤货款72765美元，匈牙利方面实际支付72600美元，有含汇差。一次性打火机九十几万美元……!这要多少个打火机？”对比完一些原始凭据和单证她都震惊了“汇差、退税，以及增值税发票方面都没有缺漏，不是骗汇套汇的东西，全部加下来的金额比我们一年做的多几倍。你把这些拿给我们看干什么？”
阿德仰着头回忆说“我们公司做最大一笔的单在上个月底，也就一两万美金。这家中顺贸易一个月平均400份单上下，这八份数额排名前8，每个月合计有300万美元不到。”他发现又有人想打岔赶快制止“让我说完，我的意思是从下个月开始，也就是明年元月，这八份单由我们接过来从头开始，原先的业务全部退回去，你们看？”
她们私底下开始交流议论，阿德坐她们对面欣赏。他在这里屈就当个小弟倒不在乎，主要是感到使不上力，又贪图这里的待遇福利。具体就不必细说，去黛安芬上班也未见得强得过这儿。
又大胆进一步想，在场三位要能和自己成一家子，两辈子修来的福分不知够不够用？凑成一桌麻将，不然玩大富翁也成，吃火锅也够热闹。四个人更可以很舒适宽松地凑一台车，跑一趟横跨欧亚大陆的长途之旅。他忽想至此便忍不住离座，她们马上问他去哪儿，他边走边毫不犹豫回话过去“刚想到一些有关这些单子的出口国细节，上网去找亚欧大陆各大城市的分布状况。”
四人足够轻松一路直奔轮流开车、有人负责导航路线解决食宿、有人说笑谈天谈地理风俗，还有人负责一切整备维修补给，唯独沿路旅馆的床的尺寸有点难办……也不必非四人一床，免得沟通解决男女问题之时一旁观众会难堪冷场。如果一次解决三人的需要……怕也不现实，时间会拉得太长，夜里的时间还是要以休息为主……
三位小美女浑然不知对面有个浑蛋大叔已经把她们YY得一塌糊涂，都已经思考到如何解决雨露均沾的地步了，她们还个个正襟危坐商量着公司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