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伦越听越是心惊觉得不可思议,急急忙忙又让旁边所有人过来马上记录——这些内容里仅是极小的部分,在他们家族里也是着手全力研究的新课题,对于方伦他家以做地产起家的企业来讲尤为重要。阿德最后看差不多了,于是提出自己建议“所以办公地点现在是租,无可厚非,你短期内要出成绩。但眼光放至长远,你还是该去东边划一点地。可能是历史情结,每一个城市的新区八成以上都划在东边,你可以研究其它城市。
现在东部新区的规划已经出了,明天你可以找相关部门要份规划。起码有自己一两座写字楼,又可以获得租金收益,也增加在地方上的影响力。不过别弄太大,内陆区域的发展高度有限。我说的不止郑这一块,其它地方你也想想办法跟家里争取,或者贷款或者合伙融资,不管怎么乱弄最后都不至于亏了你。”
第二天方伦照老大昨晚的一番指示跟一帮来迎接的官员前呼后拥而去。花轮具体怎么弄阿德也不管,他今天就打算在酒店泡着,然后等饭吃饭再等再吃,把自己当猪喂养一天。到了傍晚方伦差人来报,说他晚上还有应酬,请老大自由发挥。阿德觉得这地方也没什么可发挥的,一堆人来来往往,既麻烦又没独来独往的滋味乐趣,于是让总台替他定一张往兰的机票。过了一会儿总台说第二天一清早刚好有班次,他直接就要了。
第二天早上5点不到阿德出了中州皇冠假日酒店大门,就在门口坡道边拦辆出租直奔机场。他出发的地点位于热闹行政区边上,往东一段就接到107国道,然后上高速30分钟左右就到机场,接6点半起飞的班机刚还来得及提前半小时登机。
本来想趁这次和花轮出行找机会再把关系弄近一步,一起喝喝花酒找MM开房间什么的,他和这货还没一起干过坏事,男人间最基础的战斗友谊都还没建立起来。然后再找机会说说他,正经去追几个女朋友,别老是用钱去砸,这种闪电缓交的方式其实还是花钱用买的。
嗯,本来的确是那样想的:回归到纸醉金迷的怀抱里接受一阵子熏陶,投入男人的世界,认真体会立身处世中金钱的诱惑滋味……但真不适应。就像最近刚习惯天然野生的美味,再回头去吃人工栽培的,那些花花绿绿的包装根本就吸引不了他。这一趟过来之前还下个小决心,想立业成家扬名立万什么的,现在又被他抛到九霄云外。
方伦当晚回来得晚,第二天一早去给老大请安才发现老大没了,正准备把周围一干人等大加训斥喝骂一顿,又停下,先急忙拨老大电话,无法接通,估计已经上了飞机,于是又致电BJ那边,看有谁能过去接应招待一下?刚好总部有杭州过去的管理层回总部述职,方伦恰好能指使得动,感觉也妥当合适,就先派过去照应。
飞抵兰的班机降落在中川机场,离兰市区还有100多里地。阿德出机场便直接打车,然后一路上与师傅聊开,也大致了解一下此地的风土人情特色物价水平什么的,然后麻烦他把自己拉到家当地最好的酒店。酒店一般都给出租车司机介绍提成的,因此那师傅听了也高兴,最后便把他带到市中心的阳光酒店。
虽然住的地方有三餐供应,阿德上午和晚上还是都吃当地特色——兰拉面。据后世统计,兰的拉面馆大小近2000家,一天要卖出100多万碗牛肉拉面。正宗的兰拉面与别地方的略有不同,面汤上一层黄色的油比别处厚了一倍不止,中午的面他只吃了几口,汤也没法喝得动,于是又加了几份小菜凑合。傍晚下山问了出租车师傅一路坐车,到了家据说本地最有名的清真饭馆,他点了白饭和手抓羊肉、几样小菜,再来瓶玻璃瓶装的青稞酒,总算吃出了酣畅的感觉也填饱了肚子。
阿德白天爬了白塔山,看到黄河上横了座铁桥,于是当晚就跑中山桥上去看黄河,迎着五光十色的车流和桥底一片黑黢黢的流动水体,想起“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这一句,便抽了根烟感怀一下时光交错的心情,再替老孔抽了一根陪他老人家闲话几句,然后下桥。
准备就这么一路散步慢慢走回酒店的路上他给晓晓打了电话,说了这两三天的行程。说来也真是,一出门就如月兑缰的野马乱跑,差点忘记有了女友的事实,他心怀歉意下也多聊了一阵。她让他出门在外多加小心玩得痛快多穿衣服等关心之词。
阿德嗯嗯啊啊应着,她那边说完这些也没话可接,他听她在电话里没来没由地长吁短叹,这丫头真的怀春了,还挺严重,便说些话满足她
“你现在肯定无论做什么都提不起劲。”
“嗯,有点了无生趣的意思。”
“想某人想到有点歇斯底里的程度。”
“是不是很莫名其妙?”
“相当正常,你听说你公司里新招了很多有为青年,不是奔着工资收入来的。”
“又怎么,你听谁说的?”
“你可以先招惹几个顶着用先。”
“不骂你就难受是吧?”
“现在特别想你把我当面骂得狗血淋头。”
她笑得有些甜丝丝的意味,心情就被拨撩松开了,两人又言语缠绵了大半天,最后她说想他了,让他事情办完就快点回去别在外头沾花惹草。他信誓旦旦保证并附上强有力的论点“家花都还没真摘了下来,这么早就在外头搞三捻四可能性很小。”说完果然又被骂了几句让她开心,他叹气说“谁人年轻不爱上几个人渣,谁人年纪大了不当几回人渣。”
她没听明白问他什么意思,他便含糊过去,又叮嘱她天天弄得香香的,没准会突击回访。她说本来就挺香的,然后半天又无言。他只好又捡些让她高兴的话,唉声叹气说“真后悔走的时候没让你穿我衣服出去晨跑几圈,要不现在身上还能留着你的味道,怪想念的。”她听了又静默一阵,过了会儿才轻笑声“现在真的高兴了,手机都热了,你挂电话跪安吧。“
晚上冷飕飕地回到酒店,在大堂一侧墙上看有个兰到QH湖二日游的宣传广告海报,他反复看了看差点想去报名,后来又想到这次出来是来办正事,像个无头苍蝇继续乱跑不太合适,只能作罢。中午花轮才打电话说后天上午就到兰,还怪阿德让他去划地为牢,一下得在郑多困两天。阿德不解问“不是你让我自由发挥?我还打算来回赶一趟XJ三日两夜游,你那边不急慢慢来,我出去蹦跶几日不会无聊。”方伦急得告饶求他别冲动,阿德才答应他不再乱跑,就在固定的地点上自由发挥算了。
他正准备上楼,经过总台前有位小妹问他姓名是不是某某房号多少,他便说了房号,她说“请稍等,有东西寄放请您验收。”他哦一声,看那总台小妹二十三四五岁年纪,白白净净一副端正素容,不像后世个个画贴塞染得都跟一个模子倒出来的一样,于是趁她忙着边和她随意调笑。
被他称作总台小妹的其实是位大堂经理,她从没见过这么油嘴滑舌能说的。这客人一会儿说她脸型好,骨架匀称,还搬出毕达哥拉斯的黄金定律,有理有据地对着她比划赞叹,又补充说“大概兰这地方寒冷干燥的外部保质环境也有功劳,感觉你们这儿的人都特水灵。”她笑个不停“你们江南也水灵呢,你别唬我。”他听了直摇头“越往南越潮湿闷热,容易变色长斑发霉,苏杭这一带只是名声在外,其实普遍在水准以下。“她说“是么?还没机会去看看呢,才不信真有你说的那么不堪。”
他继续说“而且人的性格也高傲不易相处亲近,还是北方妹子性格好,婉约又不失豪爽,浓妆淡抹总相宜
,反正就是一个好字,再多说也就这样。”他想起三位小美人更加印证了这个观点。小风在西安出生,据小风说晓晓也是她半个老乡,小关同学则是BJ人。秦岭淮河是气候分界线,而黄河则是优质水果产区的界限河。美人和美女是有很大区别的:美人在篆字楹联的绣房里焚香抚琴,美女则在古色古香的茶馆里吆五喝六打麻将。伪装的古典美人装点出现代的美女。
此处地处边陲,大部分人平常工作生活一切作息皆一板一眼,此时与外界也没太多交流来往,总台小妹被阿德忽悠一阵,目光开始直勾勾不避让地看着他,悄声问“你要在这里住多久?”又趁机私下悄悄对他自报下班时间,打算一会儿约他去吃饭玩耍,阿德听了心里暗喊一声玩过火,只说住个两三天,以后说不定有机会不时出差过来,他又找个借口说一会儿和人有约,遗憾今晚无缘一起秉烛夜游云云。
他敢这么乱来是因为这是五星级酒店,只要别动手动脚出言伤人,对方都得面带微笑满足顾客所需,不可能将他轰出去依法送办。最重要还是他这人只要一瞧见人家长得漂亮就不愿消停。给人留下愉快美好心情不能指责他有错,给别人记忆里添上一段无害美好的记忆,他是有功劳的,大家都该学习。
寄放的东西早就确认完毕,最后总台小妹给了他一个信封,说存放者要求转交本人。阿德一笑接过,撕开信封伸手往里头夹出一张张便签,其余便没有了。看便签上只写了个手机号码。他跟总台小妹借市话打过去,不一会那边就有声女的喂了一声,阿德一怔,探询的口气问“秋姐?”电话里笑说“你回房间了?我在2213,就在你隔壁。”阿德听了便说“我现在就上楼。”挂电话后对总台小妹笑说“咱们下一回再好聊,我约的人提前到了,现在楼上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