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降落。两人慢腾腾跟在机上的乘客最后走进航站楼,还时不时在里头乱绕几圈,最终还是走到出口,不由得双双同时抬头望着天边,拨云见日的天气让心情有种被救赎的感觉。杭州虽然也是隆冬时节,但没像西北地区那么干燥难耐,天上还挂着一小圈隐约的日头。阿德舒了口气对小秋道“今日你我就此别过,改日再聚!”说完一抱拳。小秋恢复了一身正式的职业装,外面罩了一件毛绒绒的皮草大衣,刻意为之的形象让两人之间的年龄差距就显了出来。
他突然说了句没头没尾的“有一种爱叫做征战与愤怒,有一种叫搭帮过日子,还有有种叫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她无奈一笑“假期结束,时不时联络一下。”他说“那是自然,咱俩的方案还搁置等着处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他举手挥别没回头地大步前走,她对着他背影说了再见,然后留在原地出神。这没心没肺的东西!好像瞬间真的将她相忘于江湖了!
阿德打算先回自己租的地方,打算把这几天所有的未接电话和信息处理一下,也有些邮件要收发处理,还得上网找黄页了解一些装修方面的资讯,顺便给老妈报个平安,大致说了新揽下这宗大案子之前因后果,叮嘱她赶紧火力全开去奔去忙。老妈辞职的问题好办,提前内退工资照拿。受到刚延烧不久的砸三铁潮流波及,凡离要害单位有一点点距离的单位,不管能不能退都鼓励你先退了再说。
一路思绪万千,出租停在租屋的巷口,下车后才给晓晓打电话说自己到了,下班时间去找她。她此时也在忙着,只说个“好”字,然后直接说“拜拜”就把电话挂断。阿德疑神疑鬼一阵,心想该不会奸情被发现,小别之后为何一点热情都没?
心事重重地开门,结果钥匙才插进去还没转圈门就被里面的人开了。他内心都觉得无比荒诞,今世前生都是命带整片桃花林的:去一趟大西北多个依依不舍的潜力好苗子,还没进门眼前又是一群莺莺燕燕……
他观察一阵马上搞清现在的状况:小风带了一群学妹来这里联谊……她什么时候对这事这么上心了?不得不说她带来一个供过于求的市场,才13个职缺,结果来了24名面试者,塞得整间房子楼上楼下差不多全满。有点像美国派里的场景,不同的是各房间的门都敞开着没敢关,没半对勾搭成双的直接约在里头当场演练。
在北方和大西北经历了几天成年人世界,阿德混在几乎隔了代的一群年轻人中间,顿时感到青春气息扑面,再次庆幸“年轻的感觉真好!”
成年人的世界充满风险,一不小心就出轨就弄出乱子成第三者。混在这无忧无虑的一群里,感到日子鲜活又十分安全。
他还没找个熟面孔去打听小风所在,赵大头就先过来报告最新军情“大事不好,你的情敌出现!”
阿德听不懂反问他“你没头没脑的讲什么?”赵大头连忙解释,原来赵大头把介绍众妹妹们给大伙认识的大姐头——穆学姐——当成老大的对象,然后说“刚有个学长来找那位学姐,两人在这里没说完,又接着下楼去说了。你上来时没撞见?”
情敌?他实在不敢相信竟然有人敢来约那头恐龙?更不可思议的是那头恐龙没当场生撕了对方,还乖乖跟人家下楼……阿德问“我的情敌找谁下楼了?”赵大头说“你这话问得,姓穆的学姐啊。”
阿德哦一声,说句知道了,只好把行李匆匆让赵大头帮忙安置,匆匆下楼去找人。家都来不及回又得四处奔走!
阿德把目前接触比较频繁的关系分析了一下,发现不多的熟人当中,女性比重高达八成以上,即使是联系来往比较多的男性——花轮——这次也带出一位让他欲罢不能的小秋妹妹,这个一下子又将比重拉高到超过八成。
下楼沿着巷子走没多远是个丁字巷口,他凭直觉向右,因为往右通往的地带比较幽静,那附近好像还有个小公园。如果往左越走人越多,最后就通到大马路了,小风应该不至于把这边一摊撂下不管直接跑远。
果然,在两条巷**叉围成的一片小绿地他发现目标。绿地的东北角有几棵树,二人在最矮的那棵树后谈……看起来不像谈恋爱,更像是在谈判。
阿德毫无缘故地松一口气——可能是小风妹妹嫁作他人妇的可能性他从没想过,一是没人敢要她,她也不需要。二是他潜意识中不许别人要,表面又不明确。凡两情相悦必有小人挡道,其实人家搞不好也这样想,自己在人家眼中更是货真价实的第三者。
他瞎转着游走,伪装成不相干的人在附近闲逛,以便尽可能接近又不被察觉。最后在某段距离下用某个角度,他看清对方的尊容,随即匆匆走远……这人他认识!。如果不是自己穿越后胡搅蛮缠一番,对方在《校内风云榜》里会连待四年。可能由于自己今年出头了,这货在大四就落榜了。
他虽然不得不佩服这货的勇气和眼光,但屠龙者的前途大多不乐观。他步伐又加快,尽量远离是非之地。正庆幸月兑身突然电话响了,赵大头打的,阿德觉得奇怪“家里出啥事?”赵大头语气满是怒意“刚这里的姐妹们告诉我,把卢燕拐跑的就是他,刚跟你那位一起走的那个混账!”阿德哦了声,不得不再表示一下同仇敌忾,随意跟着骂几句。
赵大头在电话里呼哧呼哧喘气,他不知该让阿德替他杀了那货,还是让阿德拖着对方提菜刀过去,情绪激动说不出半个字。阿德安抚他说“我处理就好。”
把电话挂断后阿德往回头走,不知是不是该在路边捡块板砖,或者去找样凶器,一般都是女人为他拼命,他还从没为女人去拼命过。一路反复思考之下空着手又走到那块绿地旁,而且还站到了他们面前……三人六目相对,小风高兴喊“你回来啦,上去看没?给你找了一大帮人!”阿德也跟她招呼“看了,实在是太隆重了,我受之有愧,所以跑出来溜圈儿找人。”接着故意问“这位是?”
小风对他使眼色让他先走,他当没看见,暗自奇怪,难道是屠龙圣骑士?想一想还是不在这儿纠缠算了,没有明确立场跟对方叫板争风吃醋,争输了丢脸,争赢了搞不好马上又粘上一个,两样都不讨好。
他向“情敌”点头招呼,意思是“你们聊,我走先。”哪知对方连看都不看他一眼,更觉得奇怪了。背后还听小风在跟人家解释“他只是大一学弟,我今天带那帮学妹就是要跟他……”阿德渐行渐远,心里狐疑更重,这两人有问题!
小风足足跟人家聊了半小时才折回准备上楼,在路上就看见阿德又蹲在那学民工抽烟,脸皱得跟花卷似的表情,控诉着这多变生活带给他辛酸和无奈。她走近去问“你在这里做什么?”阿德闷闷地说“楼上人太多,好闷!”小风想蹲到他旁边,又觉得大衣下摆太长会挨到地,于是又站起来,才想起要解释,心有余悸说“刚才那个人不能得罪。”
阿得喔了声“我不能得罪还是你不能?”她说都不能“他老爸是刘克,现在的代市长。”阿德无语……又出来一位老爸老板的老板,还是正老板。不知是人家官大还是家翁官太小,每次出场一个大过一个,从来没出现个处科股的子弟给自己虐一下。又安慰自己:市长的儿子又怎么?不屑罢了,否则上一趟北京作作弊,也是迟早给自己玩死的份。”
阿德突然说“今儿刚风尘仆仆地回来,我上楼拿行李就回家了,你是怎样打算?”她问他下飞机就直接来的?他说是,顺便编个好话给她听“我听他们说你带了众姐妹要和我众兄弟结成连理,我惊喜不断马不停蹄先赶到这儿。”这番瞎话他不具体指哪位兄弟说的,永远不必担心被揭穿;而且也不指明惊喜为何?又很容易让人误解。
她一听果然很高兴“那本宫就送你一程,众小的也才放得开。”阿德拉长音说了谢恩。二人高高兴兴上楼拿了东西,在一帮人目送下离开。
出租到两人家中间,阿德拿下行李,付钱找零,马上过河拆桥“唉,聚少离多,你我就此别过,改天我让我妈请你喝茶。”他只想把她送回家放着,省得被别人骚扰,然后各玩各的。
小风趁他开门一闪身先进去,遥遥传来“择日不如撞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