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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暗惊的叶峰脸上不动声色,事情已经进展到了如此地步,即便是他想要收手也是异常困难的。
不过,在身体的感觉传来之后,叶峰还是留了个心思,随时准备应对什么突发的状况。
“就是这时。”猛地,叶峰眼睛一亮,手中的两颗球形闪电瞬间没入王钰夫妇的体内。
嗡!
一股无形的冲击波以王钰夫妇二人为中心扩散开来,这股冲击波并没有什么破坏力,但却蕴含着浓浓的毁灭气息。
看上去很矛盾其实很正常,闪电,本就是霸道刚猛,充满了毁灭的气息。
“天地乾坤,阴阳逆转,生死轮回尽在我手,咄。”双手划出一连串让人眼花缭乱的轨迹,蓦然间,叶峰发丝狂舞,冷峻的脸庞散发着慑人心魄的炽烈气息。
呲啦!
一瞬间,王钰夫妇二人的身体在迅速的分解着,无数细的颗粒分散在空中,旋转飞舞却没有消失在天地之间。
双眸之中青光涌动,体内的空间之心在嗡嗡跳动着,这片空间被他彻底的与外界切割开来。
青光涌动的双眸中,两道灰暗的虚影悄然浮现,模糊的虚影飘渺不定,宛如微风中的烛火,随时都会熄灭。
毫无疑问,这两道虚影就是王钰夫妇的灵魂。
凝神注视着眼前看上去异常脆弱的灵魂,叶峰深呼一口气之后,右掌闪电般的点在这两个灵魂的额头。
顿时,两道极为恐怖的裂痕顺着王钰夫妇的灵魂飞速的蔓延。
咔嚓!咔嚓!
两道灵魂在本能的颤动着,在这两道裂痕贯穿了二人的全身之后,无数细的密密麻麻纵横交错的裂痕陡然出现。
灵魂的破碎声是很难听见的,这就好像是灵魂的呼喊声常人没法听见一样。
别人听不见,并不代表叶峰不能够听见。
事实上,他必须要听见,只有根据这不同的声音,叶峰才能够更加精确地控制自己的力量。
灵魂,在缓缓的瓦解着,崩碎着,一如他们的肉身一般。
若非王钰夫妇的意识已经被天地树所包裹,只怕以他们的意识强度,早就会因为承受不住这种剧烈的痛苦而崩溃。
“可千万别在这个时候出什么篓子。”心中暗暗祈祷的叶峰目光灼灼,全神贯注的看着不断崩碎的灵魂,心中暗暗祈祷。
涅槃,如果只是肉身的话还没有什么,毕竟肉身即便是出了什么事,还能够有丹药、功法什么的来治好。
可自古以来,从没有听过有什么能够治疗灵魂的丹药,一旦灵魂出了什么问题,麻烦可就是真大了。
此时此刻,叶峰并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在另一片虚无的世界中,天地树正站在那里,眉宇间尽是凝重之色。
在他的身前正躺着两个可以是遮天蔽日的庞然大物,居然是一只浅白色的老虎以及一只存在于传中的朱雀。
老虎与凤凰!
虽然没有身躯,天地树的额头却还是有着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缓缓滴落,要不紧张那绝对是假的。
“果然是白虎与朱雀二代。”目光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神色,天地树只觉得一阵阵窒息的压抑感传来。
二代白虎与朱雀,那可是仅次于四圣兽的存在。
早在太古洪荒的末期,四圣兽便前往了天外天,自此再也没有出现在这片天地。
取代四圣兽的正是这些二代。
二代的四圣兽固然没有初代的四圣兽强大,毕竟他们的血脉不够纯净,不过相差也绝对不是太多。
不过这里面的不够强大是要撇开二代青龙的,因为二代青龙的血脉出现了变异,变成了一条黑龙。
而这条变异的青龙也没有继承青龙的位置,不但没有继承,还几乎将其他几只二代圣兽给灭杀了。
那些年,其余的三只圣兽一直联手与黑龙相抗衡,可也是处于下风,只能够勉强自保而已。
直到人族的崛起,这种被动防御的局面才改观。
那一战,人族的顶尖强者联合其他的三大圣兽与黑龙拼的两败俱伤之后,在三大圣兽的自我牺牲下才最终将黑龙封印。
不是不想杀死黑龙,而是根本无法杀死黑龙,黑龙的强大与坚韧让人们除了封印之外,再也没有其他办法。
龙族,便是黑龙遗留在这个世间的种族,因为黑龙的关系,龙族与人族有着无法解开的仇恨。
人族不是没有尝试过灭杀龙族,但最终人们发现,龙族实在是太强,即便是倾尽全族之力,想要灭杀龙族也是痴心妄想。
而龙族似乎也明白这一点,所以这么多年以来,尽管与人族不时的发生摩擦,却再也没有爆发过全面的战争。
为了祭奠在那一战之中自我牺牲的三大圣兽,从此,无双大路上出现了四大皇朝,分别为白虎皇朝、朱雀皇朝、玄武皇朝以及最后的天龙皇朝。
天龙皇朝的诞生并不是为了祭奠,而是为了提醒后人,永远不要忘记黑龙对于人族的威胁,如果是为了祭奠,那就不是天龙皇朝,而是青龙皇朝了。
天地树万万没有想到,有朝一日,竟然会在一个陨落的天阶强者的世界中见到二代白虎与朱雀的英灵。
作为诞生于混沌,生长于天地之间的天地树,他的存在完全可以追溯到初代的四圣兽,这也是为什么天地树会如此肯定眼前这两只是二代四圣兽的原因。
震惊、不解、诧异、无法相信的神色在天地树的脸上不停地变幻着,天地树实在有些无法想象,早已经牺牲自我而封印黑龙的二代圣兽的英灵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而且,更让天地树无法理解的是,二代白虎与朱雀的英灵重生在了同一个地方不,居然还结为了夫妻,虽这里面有他们英灵未曾苏醒的关系,可也让人有点瞠目结舌啊。
看着沉睡之中的二代白虎与朱雀的英灵,天地树忽然神色一变,这两位既然在这里,那玄武的英灵又哪去了,怎么会不在此处。
再往深一层想,他们的英灵如果转世了,那么黑龙的情况又如何?
那道封印出了什么问题!
想到此处的天地树悚然一惊,黑龙如果在这个时候出世,对于整个世界来都将是一场无法想象的灾难。
在如今这个天地已变的时代,谁能够与黑龙争锋,只怕是集合了全天下的力量也无法阻挡黑龙。
想着想着,天地树的脑海中忽然一亮,似乎是抓住了什么,可仔细一想却又毫无头绪。
便在这时,一阵剧痛忽然袭来。
心中一惊的天地树顿时收摄心神,他知道这是涅槃已经开始了。
让天地树庆幸的是,二代白虎与朱雀的英灵并没有苏醒过来,否则的话,以叶峰如今的实力,想要让这两个家伙转世的灵魂涅槃,那种可能性恐怕连十万分之一的可能都没有。
剧痛如同潮水般涌来,不过相于天地树在天外天中所承受的痛苦,无疑是巫见大巫。
“封印,可千万别出事啊!”盘膝而坐的天地树只能够暗暗祈祷。
以黑龙的实力,即便是远古末期之时参加破灭之战的那些人集合在一起也不可能是对方的对手,更何况是在天地大变,连皇阶都极为少见的今天。
外界,叶峰聚精会神,不敢有一点的松懈。
王钰夫妇的灵魂在一点点的崩散着,速度并不是很快,这也是叶峰刻意控制的结果。
叶峰也知道涅槃的过程不是一蹴而就就可以的,这是一个功夫活,必须要细水长流,万一一不心伤害到了灵魂,他可是连后悔都来不及。
时间缓缓地流逝~~~~
天空中的那轮弯月已经如同一个害羞的姑娘终于躲了起来,东方,一轮红色的太阳在缓缓升起。
火红色的太阳散发着勃勃的生机,造成的日光并不是很烈,那经过的一晚而显得有些寒冷的天地在悄然复苏。
那些在夜间活动的动物不知何时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巢穴,开始了睡眠,神色安详而且宁静,陷入了甜美的梦想。
一个毫不起眼的洞穴之中,几只只有几周大的钻土兽扑在母亲的怀里,吧唧吧唧的喝着女乃~水,眯着眼睛一脸的舒服。
枝头之上,足有三四个拳头大的鸟窝中,几只幼鸟在叽叽喳喳的叫唤个不停,不远处,两只大鸟扑扇着翅膀停在的鸟窝边缘。
嘴巴张开,几只青色的虫顿时掉在了鸟窝内,大鸟随即又去觅食了,留下这些欢快的幼鸟在争抢着食物。
…………
旭日东升,万物复苏,沉睡的大地仿佛也在悄然苏醒,枝叶上的露珠悄然低落在地面,啪嗒一下破碎成数十滴,在阳光之下闪烁着光芒,宛如珍珠。
野狼谷内,昨夜心绪波动太过剧烈以至于怒火攻心昏迷了过去的邪刀依旧躺在地上,胸膛缓缓地起伏着。
在他的身边是狼藉的地面,稀稀落落的石块散落一地,这是昨夜大战之时从两边掉落的。
“唔~~~”
日光之下,一声轻响,邪刀本能的伸手遮挡在眼前,被太阳直射眼睛的滋味可不好受。
睁开眼睛,邪刀的眼神看上去有些恍惚,似乎并不明白如今自己的处境。
这种恍惚只是持续了连一秒都不到的时间,多年行走在生死边缘的本能让邪刀的神经在一瞬间绷紧。
昨夜发生的种种如同潮水一般涌来,邪刀豁然坐起,额头冷汗直冒。
即便是因为怒火攻心而昏迷,邪刀也有些无法原谅自己,自从被军师救活以后,即便是在睡觉,他也保持着最大程度的警惕。
“不好,爹娘。”下一刻,邪刀的脸色一变,再顾不得许多,双手撑地一个跳跃站起,不作任何的停留,直奔村而去。
邪刀的实力很强,速度也很快,所以他到达村其实用不了多久。
半柱香不到的时间,村已经出现在视野之中,按照他的速度,不要一分钟就能够赶到家中。
偏偏,这时的邪刀忽然停下了脚步,脸上写满了犹豫与挣扎。
他这可不是近乡情怯,只是单纯的感觉无言面见爹娘,仅此而已。
经过昨夜叶峰那么一闹,邪刀算得上是幡然醒悟,他从来没有站在爹娘的立场上思考过。
即便是现在回去了,他要怎么面对爹娘?
看着近在咫尺的村,看着村头的房屋,邪刀脸颊抽抽着,突然一咬牙,豁出去了。
见自己的爹娘而已,哪来的那么多顾虑。
心中已经有了决定的邪刀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的家门前,推开篱笆院门,快步而行,就要推开屋门之时忽然停下了脚步。
“好浓郁的死气。”感受着空气中弥漫的气息,邪刀心中震颤的想到,几步来到床边,就看见了屋内的情景。
视野之中,一个巨大的半透明的光照将叶峰笼罩在内,在叶峰身前的床笫之上,两个只能够看见轮廓的虚影明灭不定。
“这是~~~”
心中诧异的邪刀死死地看着这一幕,昨夜叶峰所的话再度浮现在脑海。
“这算什么!!”
一时间,邪刀愣住了,也明白了。
叶峰根本就不在乎他的选择是什么,从一开始,对方就打算让他的父母涅槃重生。
换句话,昨夜叶峰给他的选择不过是一种试探,一种考验而已。
毫无疑问,邪刀的表现根本不及格,也难怪最后叶峰会当着他的面出懦夫这种话。
注视着床笫之上那两道模糊不清明灭不定的只能看见轮廓的虚影,邪刀陷入了长久地沉默。
然后,邪刀默默转身,来到庭院之中一张桌前坐下。
“就让我来护法吧,也算是一种补偿。”
自嘲一笑的邪刀仔细打量着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院落,一种叫做家的感觉涌上心头。
这些年来,他虽然经常在暗中守护着自己的爹娘,却从来没有再踏进这个院落一步。
即便是过去了这么多年,这里的摆设还是与他当年离去时的一样。
心中酸涩的邪刀这一刻仿佛终于体会到了王钰夫妇五十多年的那种期盼与等待,一次次的期盼而又失望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