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凡步行赶到医王馆,不得不说,医王馆作为全城最好的医馆,门面也很有气势。
这里大门敞开,病人、病人家属络绎不绝的出入,里面的大夫诊病的诊病、抓药的抓药,各司其职,并且阵阵药香飘散,大老远都能闻得到。
“喂喂喂!你是要看病还是抓药?”一个医王馆的打杂伙计跑过来问道。也许是店大欺客,又或者是这伙计人品不正,他看到黄尚一身粗布衣,便态度很差。
“我都不是,我只是有事想和你们这里的门诊大夫说。”坐门诊的大夫,都是医馆中医术较高明的大夫。
“有事?”这伙计眉头一皱,连道:“好吧!好吧!你要见门诊大夫没什么,但要按规矩来!我给你一个号牌,等叫到你,你就过去。这么一个号牌十钱,交钱吧!”
“好!”王凡点点头,他知道他想要直接见那些名医是不可能的,那些人都有头有脸,凭什么见你?不过好在能充病人见到那些大夫,这倒也没什么。
王凡交过钱,那伙计交给他一块木牌,上面竖写着三个数字:二八七。
“等着吧!”那伙计这么说上一声,便不再理会王凡地走开,时而打扫一下地面,时而替别的病人开号牌。
医馆的利润肥大,别看这一块号牌只有十钱,但看完病后,大夫开下来的药没有一服在百钱以下,而且一开就是十几服,很多穷人根本看不起病。
王凡也没来这里看过病,不知道大概需要等多久,也许是现在的病人较少,没一会便有大夫叫到了王凡的二八七号。
“坐下,伸手。”
这名老大夫白发白须,半阖着眼,根本不等王凡说话,便敲着桌子说道。似是对自己的诊脉十分自信的样子,望闻问切三不用,单单只用一个切。
也许这老大夫的医术真的高明到这种程度,但今天王凡来可不是为了看病的。
他取出药典古籍,笑着对那老大夫说道:“这位老先生,我其实没病,只是机缘巧合下得到一本药典古籍,我看着似乎像是孤本,不知道能不能请您老人家帮我看上一眼?”
这时候不能直接说想要对方买下,只能说让对方看一看。如果真是好东西,对方自然会动心,会主动提出购买。
而如果当场直接问对方有没有购买的意图,那就会引起对方的反感,如果运气不好,说不定人家连看都不会看上一眼,便会给你扔回来。
“孤本?”
老大夫阖着的双眼睁开一条缝,瞄了瞄王凡,又瞄了瞄王凡手掌的药典古籍。用居高临下的语气道:“嗯,拿来看看吧!”
王凡就指着这本药典古籍发家,此时不敢有一点不满,恭恭敬敬地将这药典古籍双手奉上。而那老大夫则单手接过药典,坐在那里随意翻看起来。
老大夫看得漫不经心,甚至有些地方他还会露出不屑的神情,看到最后,更是嗤笑了出来。
“这算是什么药典?里面记载的药材凭空杜撰不说,就是那些却有其物的药材,叙述也全然不对。”
“你看看!这寒冰草明明是至阴至寒之物,却硬生生被说成至阳至热之物,这样的药典存世,那就是误人子弟!我看,你还是趁早烧了吧!”
“怎么会?”
王凡脑袋瞬间一懵:“难道这本药典真的是某人臆想出来的?”
他想起自己为这药典花出去的五百钱,又想起因为这药典而兴奋难眠,这一切一切,就像是在打他自己的耳光!响亮的耳光!
王凡不想这么轻易的相信,但事实就摆在眼前,如果说这老大夫不识得珍奇药物也就罢了,但将至阳至热的药物认成至阴至寒,那可是会医死人的!如果是那样,他也没资格坐在这医王馆中给人看诊。
“不一定!还不一定!我再找医王程义胜看看!”王凡抓住最后一颗救命稻草。
王凡低声道:“那么请问老先生,医王馆的馆长医王程义胜在吗?”
老大夫冷哼道:“嗯?你还信不过我的话,想找我们馆长看看?哼!你这药典给谁看都是一个结果!我现在可没有闲工夫和你玩,既然不看诊,那就到一边去!”
他抬手轰人。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王凡还没说完,就被几个从旁冒出来的汉子架出医王馆,他们毫不客气,把王凡架到门口后直接齐力一扔,将王凡摔了个七荤八素。
但身上疼只是小事,现在王凡是心里疼!还疼得厉害!
“这药典就算真是珍贵孤本,也无人识得,医王馆的门诊大夫不行,而我想见医王程义胜,却是连门路都没有!”
王凡拿出药典,看着它万念俱灰,看来寄希望于这本药典,本就是一个荒唐的决定。
“我要你何用?”王凡看着看着心中大怒,就欲将其扔掉,但想起这东西还能当古籍卖些钱,又憋屈地流了下来。
“唉!”王凡坐在冰凉的地上长叹一口气。
“诶,兄长听说了吗?听说医王程义胜昨天云游数月回来,听说这几日在申时会在医王馆中看门诊一个时辰,小弟记得兄长的母亲不是久病不愈吗?正巧可以找程义胜看看,说不定能治。”
“嗯?申时门诊!”
王凡听了路人的话,精神随之一震!
虽然说是门诊,但是那可是医王,想要挂他的号,一定不轻松。钱就不说了,恐怕想要挂上,还需要一点权势。但王凡无权无势,又如何面见程义胜呢?
“有了!”王凡一笑,想出一个办法。这请人验书,可不是只有面见手交的办法,自己只需要在申时站在医王馆的门口,大声将药典内容念诵出来,那医王程义胜自然会听到。
“如此可以!”
但现在只是辰时,距离申时还有三个时辰。王凡一想到还要等三个时辰,困意来袭。
“我先找一个客栈睡上一觉,等到了未时再回来也来得及。”王安如此想着,就近找到一家客栈,租下一间最便宜的房间。吩咐小二在未时快结束时叫醒自己之后,王凡来到房间倒头便呼呼大睡。
这房间又脏又乱,床上铺着粗布,仔细闻一闻,甚至能闻到霉味,不过这样的房间一天只要二十钱。王凡缺钱。
时辰一到,王凡被小二叫醒,他眼睛松懈地睁开,脑中昏昏沉沉。起先因为兴奋而睡不着,但一旦睡着,再没睡够之前醒来,任谁都困到极限。
虽然王凡极度想要继续睡一会,但他还是爬了起来。医王程义胜在申时的门诊,他可能错过。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错过了,那就要后悔一辈子!
王凡谢过小二,给了对方一钱的小费,便急急忙忙离开,赶往医王馆。
那小二看着王凡匆忙离去的背影,掂量掂量手中的一钱,不屑道:“穷鬼!一钱就让我看时辰叫醒你,你要是再有这种吩咐,小爷可不奉陪!”
王凡可管不上那么多,一门心思跑到医王馆,时间已经到了申时。
“现在医王程义胜应该已经在坐诊了吧?”他先进去扫视一圈,果然发现一个国字脸,全身上下充斥着威严的黑鬓男子坐在最大的一个桌子前,正为一个穿着华贵的病人诊脉。
“他一定就是程义胜了!”
“喂喂!你跑进来做什么?今天上午被轰出去摔得还不重?现在我们医王馆的馆长可在,你要是再进来弄出乱子,怕就不是摔一下那么轻了!”
上午曾给王凡开过号牌的打杂伙计看到王凡进来,冷笑着说道。
“狗眼看人低!”王凡心底暗骂一声,也不和对方纠缠,转身走出医王馆。他只要确认医王程义胜在里面就可以了,医王馆是医馆,是看病的地方,里面无人喧哗,他不担心自己念诵的药典程义胜听不到。
“呼!”走出医王馆,王凡紧张地长出一口气,他翻开药典,开始念诵起来。
“九转合菩草,其性寒,治热症、外寒内热症,与灵芡丸配合服用,于寒热交加之症有奇效;与獐鼠芝配合服用,于障脑症有奇效”
王凡就站在医王馆门口,大声朗诵,医王馆里面的病人、门诊大夫,全都听得一清二楚。
先前看过药典的那老大夫眉头深深一皱,怒喝道:“这小子太放肆了!快出去,给我把他抓起来痛打二十鞭轰走!”
“是!”医王馆的护卫应一声,就准备出去动手,却突然被医王程义胜叫住。
“你们退下!谁都不许碰外面之人一根毫毛!”
“是!”
那老大夫一愣,十分不解。他知道他们馆长程义胜可不是个老好人,平日若是有人敢触他的老虎尾巴,他能直接将对方扑倒咬死!极其狠辣,但今日为何?
老大夫疑惑地看向程义胜,却看见这位医王目不转睛地盯着门口,似乎在仔细聆听外面之人朗诵的药典内容。还十分痴迷的样子。
其实程义胜听着也是一知半解,但他知道,这里面的内容绝非杜撰,其中更隐藏着高深的医术、药解。
“先生?先生?”先前被程义胜切脉的病人见程义胜此时像发呆一般望着门口,似乎全然没有替他诊断的意思,这才催促起来。
“哦,不好意思,你这是轻微的风寒,我给你开些药,吃些就好。”程义胜看一眼面前之人,心道:“这些富贵之人的一点小病,根本不需要医治,只消在家休养几日就可痊愈,却偏偏还要让我这个医王诊断,当真大材小用。”
送走当下之人,他马上吩咐道:“今日不接病人,告知那些挂我号的病人,请他们明日此时再来,若是急症,那便寻其他大夫。”
“是。”
程义胜安顿好一切,起身就往外走,打算见一见外面的“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