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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依浓这次出游滇池,也是出来散心的。从京城来的一位权贵王爷,自从与她见了一面后,惊为天人,对其垂涎三尺,每日前往纠缠,明里对她温柔体贴,关怀备至,暗里又施各种卑鄙手段利诱威胁,真使她好生为难啊!既不能明里得罪,又不能违背自己的意愿屈从于他。
夏依浓是江南名妓,素有“北清南浓”的美称,是当时代中国最美丽动人的两大丽人之一。“北清”是指北京当家名妓——胡英清,“南浓”指的就是她,昆明春红院的名妓——夏依浓。胡英清多才多艺,诗词俱佳,外型清纯典雅,超凡月兑俗,给人一种不可亵渎的神圣感,一手悠扬的二胡,更是技惊四座。而夏依浓同样多才多艺,词曲动人心弦,外型娇艳慵懒,蚀骨柔情,给人一种美人初醒或是欲后无力的懒懒随意感。其一支婉转的清笛,也是妙传当世。二人都闻名对方久矣!可从未相见过。当世的一些风流才子、文人墨客、达官显贵都把能听到她们的妙曲美音为自己最大心愿,而能同时看到她二人联袂演出则是他们最大的梦想了。
夏依浓出游已有四天,她身份特殊,在昆明春红院属客卿身份,能自主自己的生活。她住在春红院的后花园中,很少会客,就是会一次客也只是谈谈,能听到她吹奏一曲那都是三生有幸的事了,而且所需颇多,没有几百两银子那是很难的。
夏依浓不愿意的,别人也不敢放肆纠缠,毕竟名声在外,追花逐美也是高至风雅之事,没有必要自落身份,得罪于天下,所以夏依浓还算能自在的生活。但对于暗里的利诱胁持,夏依浓也是苦恼不已,并且这样的事时有发生。由于夏依浓仰慕者众,此类事件大多被其仰慕者摆平,一些无可奈何之事,夏依浓也就只有能躲则躲,不能躲就只有妥协,该出力的出力,出钱的出钱,该出人时也只能委屈自己了,一般能达到最后这种程度的事少之又少。
夏依浓荣度二十四载光阴,除了未成名前被逼无奈几次外,成名后,这样的事只发生过两次。一次是昆明黑帮火拼,殃及春红院,春红院即将被毁,姐妹们即将被辱之际,夏依浓为保全春红院之姐妹,无奈屈从一个黑道大老,但黑道大老第三天就被暗杀了,听是一个夏依浓的仰慕者以命搏命的结果。
另一次是京城来的一个钦差大人,要查办云南府府伊,府伊知悉钦差大人,求救到夏依浓处。夏依浓知道府伊是一个清官,他在昆明多年,为老百姓做了不少的事,曾经也为她排忧解难过几回,夏依浓能在昆明呆那么长的时间,又少了那么多的麻烦,这位府伊是出了不少力的。夏依浓知其是被人诬告,就是就她自己的事知恩图报,她也不好推却,所以也屈从了一回。
几天后,钦差满意地回京复命去了,是以后还会来看夏依浓,可后来听那位钦差大权旁落,不再受皇上宠信,不久便郁郁而终。而这次是一个权势更大的王爷,来昆明游玩之前,他早就听了夏依浓的艳名,甫到昆明他就投贴拜见,乍见惊为天人,遂有了想收为家用的想法。夏依浓深知候门深似海,锦衣秀帛中白骨累累啊!当然不愿答应,而这位王爷却是步步紧逼,加上归期将至,更是不择手段了。
从昆明出来,夏依浓随身只带了两个丫环——红和绿,她们到滇池租了一艘大船后,就漫无目的地在滇池游荡,下午大雨倾盆,她们雨中航行到了晋宁。雨后清新的天空,涤洗过的山林树悠荡荡了两天,经过处理的林逸显得干净许多,但仍是高烧不退,晕迷不醒,胡言乱语不断。夏依浓来看过他几次,后几次几乎是一坐就是一个时辰不愿离开,眼神盯着他,总是柔柔地带着关心。昨天下午时,林逸又在胡话,手足无措地,胡乱中抓住她的手,紧紧的不肯松开,嘴里还一直叫着“姐姐,姐姐······”
“想必是他梦到了自己家中的姐姐了吧!看来他姐弟俩感情很好啊!”夏依浓默默自语,她那被林逸抓着的手一阵生痛,一阵火热的。她死命抽出右手,安抚着林逸,并轻轻地整理被林逸弄得凌乱的被褥。而左手却怎么也抽出来,她也并不想抽出来。她看着林逸,不由地产生一种想照顾孩“母爱”似的柔情。林逸好独特,并没有当时代的装饰,头发短短的,身体修长、肌肤白皙,面庞英俊,夏依浓阅人无数,林逸可以称得上佼佼者。
今天,仍是晕迷不醒的林逸多少令夏依浓有点担心了,“如果下午还是这样,看来只能回昆明请那些高明的人来救治了,该面对的还是面对吧!”夏依浓心中好生无奈。她命红绿细心照料,林逸醒时叫唤她一声,被心事扰得烦恼苦闷的她也有点累,想去休息一下。
红总是在绿不注意时偷偷抚模林逸的手,其实绿早就注意到了,只是没有点明罢了。绿自己也有点喜欢林逸,毕竟林逸给人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不知他醒来后会是一种何样的风采啊?”她也在偷偷地想着心事。
林逸艰难的睁开双眼,眼前一片陌生。“我这是在哪啊?”微弱的声音还是令红绿惊叫不已:“醒来了,醒来了,快去叫姐。”
夏依浓三步并着两步冲到病舱中,爱怜地盯着林逸。林逸眨巴着眼睛,大大的的眼睛望向夏依浓,一个轻轻的微笑送给她。夏依浓心里一种悸动,身体有点发抖,借机掩饰:“醒了,醒了就好!不要乱动,你几天未进食,身体孱弱得很。”又转身对红:“去给先生端些稀的东西过来吃。”
林逸想起身表示感激,可又无力地瘫倒在床上,他稍感歉意的对夏依浓苦笑。夏依浓摇摇头制止林逸的行动,心里却想:“我怎么跟他那么默契,不用话,只需动作,眼神足矣!这种感觉好好哦!”
身体有了进补的林逸,毕竟是一个运动爱好者,很快恢复大半体力,脸上精神了许多,但烧还没有退完。他想下地走走,在他的执意下,夏依浓吩咐红在外布置一下,就与绿扶着他下了床。脚刚触地,林逸一个趔趄倒向夏依浓,夏依浓骤增压力,脚步有点凌乱,林逸又是不好意思地对夏依浓笑了笑。
红早在船头甲板上布置好了桌椅茶水点心。出到甲板上,林逸才知道原来自己是在船上,但好生疑惑:“自己不是在陆上逃命吗?怎么就上了船呢?难不成自己晕倒湖里去了?这一切要问她们才知道了。”
“多谢各位的救命之恩,大恩容我以后再作图报。”林逸向夏依浓她们表示了由衷的谢意。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公子不必挂在心上,就不知公子因何晕倒在湖边呢?”夏依浓推却林逸的谢意,现在她心中又多了一点迷醉,苏醒的林逸风采果然非凡!
林逸不敢把真相明,只得解释因事冒雨赶路中了风寒才晕倒的,借故圆了事因。“还没有请教各位恩人的芳姓大名呢!可否赐教?”林逸问道。
“女子夏依浓,那两位是女子的丫环,这位是红,那位是绿。”夏依浓介绍道。“敢问公子大名?”她也不忘询问林逸。
“好名啊!斯人依青山,夏荫添新浓。”林逸随口赞叹。
夏依浓好生激动:“这是第一个读懂自己名字的人,自己喜欢青山、喜欢绿色、喜欢夏天的清凉,都在自己的名中了,而他的诗又恰如其分地体现了这一点。”她盯着林逸的眼神又水亮了许多。
“我姓林,名逸,湖南人氏。不知姐能否告诉我,我们现在身在何处,又将去哪?”林逸简单介绍了一下,但他心中担心的还是人民军目前的形势。
“我们现在在滇池湖中,可能要回昆明。怎么?先生有要事?”夏依浓失落的情绪爬上脸,又急忙道:“不行的,林公子大病初愈,不宜劳累,现在盗匪猖獗,路上不安全,我不许林公子下船。”可能意识到自己的话得露骨了点,她的脸蛋一下菲红起来。
林逸一愕,旋感激地对夏依浓点头,心中想:“没有了我的人民军不知会怎么样?也是该要他们撑大局,独挡一面的时候了。”目前这种情况,林逸觉得自己确实不能乱动。
接下来的几天,林逸的身体日渐康复,夏依浓见其神采奕奕起来,就又打消了立刻回昆明的念头,她想陪林逸在滇池好好游玩一下。几天里,林逸与她们交谈聊天,相互都深深吸引着对方。其实,夏依浓才是林逸所最爱的那种女人:温柔体贴,艳丽诱人。而林逸的风度翩翩,博学多才,见多识广,思维独特,英俊潇洒,特别是那种不同于当时代男子的气质更是深深迷醉着夏依浓,这次是夏依浓第一次真正的心动。
“日落西山迟,霞彩穹天满。”夏依浓拿出心爱的清笛,吹奏起来,语音绕绕,婉转动听之至,林逸完全陶醉于中,曲毕,还久久不能清醒。红绿尽管听惯了夏依浓的笛声,但仍然一脸神往。笛声悠扬,但满腔心情,夏依浓满意地看了看林逸,可心中旋又沉痛起来。
林逸读懂了夏依浓心中的无奈和苦恼,虽不知是何事,但不想她不开心,觉得气氛应该调节一下,于是走到夏依浓身边,一个询问的眼神,接过夏依浓手中的清笛,轻轻吹起了他那个世纪六十年代中国电影《铁道游击队》中的主题曲《游击队之歌》。开始时抒情缓慢的曲调,把人带入一种恬静的意境,后面激昂的曲调,却令人热血沸腾,催人奋进。曲毕,林逸不好意思地回头看夏依浓她们,却见她们个个目瞪口呆,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林逸意识到可能自己班门弄斧了,不由更不好意思起来。却不知,夏依浓是被震惊呆了,以前认为自己的笛声不当世第一,但绝对是天下少有的,却没有想到眼前这弱冠的青年笛艺高超远远超过自己,那曲调,更是闻所未闻,这下夏依浓心里对林逸又添了一种崇拜。其实,这不是林逸夏依浓高明,就笛艺而言,林逸肯定是不如夏依浓的,林逸的优势在于所吹奏的曲子是后世的曲子,是经过中西音乐文化交流融合后产生的曲子,有七个音调,而中国古时的音调只有五个音调,当然两曲对听起来就会有所欠缺了。
在红上绿强烈的要求下,夏依浓也满是期待,林逸又吹奏了一曲《一剪梅》和后世中国电视连续剧《西游记》中的插曲《蝶双飞》。夏依浓好喜欢这两首曲子,“不知可有填词?加上词的曲子,又会是一种何等的动听?”夏依浓心中有一种期望。于是夏依浓问林逸:“这曲子有词吗?”
“有!”林逸脸红着道。以为只是随便吹奏一下蒙骗过关就没事了,没想遇到一个对艺术有所精通,有所追求的人,他心中暗暗叫苦!
“能唱出来吧?林公子!”夏依浓好期待道。
无奈,林逸只能勉为其难了。夏依浓重新拿回笛子为他伴奏,一个唱得好,一个吹奏得好,两人相视会心一笑,尽在不言中啊!林逸的声音很有穿透力,抒情厚实,听得红绿不知身在何处。
林逸唱完后,更糟的事又来了,这两首歌曲写得真好,夏依浓从未听过,于是问他:“这歌曲谁写的?”
林逸就是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是自己写的,那可是盗版别人的知识产权啊!他顾左右而言其它,:“有点累,想歇息!”
夏依浓赶紧过来搀扶着他,林逸:“不用,自己已经好了很多。”然后独自进了睡舱中。可落下的三个思春的女人就惨了,今晚注定是一个难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