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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南、广西两省的丢失,令清廷非常震怒,负有直接责任的云贵总督吴文熔被撤职查办;广西巡抚周天爵侥幸仅被贬;朝廷钦差——大学士赛尚阿驰被召回问罪;蒙古都统巴德因为战死,免于追究。清廷重新任命了一些官员负责西南事宜,原两江总督李星沅为西南各省钦差,统领军政事务;满洲副都统达洪阿统领贵州军务。并下旨从四川、湖北两省各调五千清军进驻贵阳,同时调满洲、山东、山西清军南下,协同清剿匪军。
清军副都统达洪阿接到有两路匪军齐头并进进攻贵州的军情报告后,随即命令贵州境内的清军收缩兵力,令北部、东部、西部的清军、乡兵集中于贵阳城,重新编组。如此,加上四川、湖北驰援的一万清军,贵阳城清军总兵力达到了五万人。
“死守肯定是不行的,太被动了!两路匪军齐头并进,犯了兵家分兵大忌,正好可以利用这点,集中优势兵力为一路,各个击破。”达洪阿不愧为清军的高级将领,心里很快有了对敌之策。他命令镇标柳中度率领一万清军从安顺府开始,层层阻击西路匪军,重点固守安顺府,情况危急时,可以撤出安顺城,至少滞缓西路匪军十五天;自己则亲率三万清军在独水河畔围歼南路匪军;剩下的一万清军留守贵阳城作为机动。
这一计策不可谓不高明,也确实抓住了人民军的弱点:总兵力不足,西路军人多,南路军人少,还兵力分散。可达洪阿还是估错了人民军的战力,人多并不是决定因素,人员的素质,武器的装备有时也能决定一场战争的胜负。
清军镇标柳中度也是一个稳沉的人,在大哨山与人民军第一军第一师首次接触后,意识到人民军火器的厉害,就采取了规避政策,一直撤退到了安顺城,想凭借安顺府坚固的城墙坚守五天、八天的。
鲁万常中将接到军情部内线报告,贵阳清军集中优势兵力出城伏围南路人民军去了,他大急,马上调整部署,一改近几天蜗牛式的进军步伐,急行军奔向贵阳。他想“围魏救赵”,只要能迫使达洪阿令伏围的清军回援贵阳,就解除了南路人民军的危情。
大出清军镇标柳中度的意外,人民军并没有围攻安顺府,而是从安顺府的西侧穿了过去,然后大踏步地向贵阳进发。“如果这样,叛匪只需三天就能抵达贵阳城下,那都统达洪阿交给自己的任务铁定完成不了了。”柳中度想到后果,惊出一身冷汗,马上命令部队尾随追击。
鲁万常将军知道安顺府的清军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人民军经过,而无动于衷,他早有计定,命令前锋第一师不必顾及后面的部队,全速前进;第三师派出一部分部队层层阻击,步步撤退;第二师紧随第一师前进,至猫猫洞附近停下,设好埋伏圈。
追赶的安顺府清军,一会儿遇到猛烈抵抗,一会儿又遇到一触即溃的骚扰。开始柳中度还怕中埋伏,步步为营地试探性前进,次数多了,加上抵抗阻击越来越弱,意识到匪军可能大多直奔贵阳城了。于是,他放心大胆地紧跟着人民军的后路到了猫猫洞。毕竟战术服从于战略,南路匪军吃紧啊!
猫猫洞是一个天然的伏击场所,两边山高树密,中间成盆地形,两头出入口狭,阴森森的。清军保持适度的警惕进入猫猫洞山谷盆地时,前方又传来了稀散的枪声,柳中度还是以为像以前一样,仅是股部队在阻击,命令一队清军前去清理后,就想带领大部清军快速通过山谷地区。
这时,两侧响起了密集的枪声,情况明显不对,柳中度魂惊魄散,赶紧命令部队分层次抵抗,候机突围。他仔细扫视周围的环境,想寻找一个突围方向,看到一批批的清军倒下,包围圈越来越,他焦虑万分,知道再不赶快确定突围方向,就只能坐以待毙了。
他命士兵冲上后侧面的山头,然后俯冲向西突围,可清军站起来只冲了十多米,就又被密集的子弹给压了回来。越逼越近的人民军出现在眼前时,一切都已结束,柳中度颓丧地命令残剩的清军放下武器投降,没必要再作无谓的抵抗。
没了后顾之忧的鲁万常中将,只留下第三师一个团的兵力收拾残局,令其打扫完战场后,反头攻下安顺府,畅通人民军的后勤保障线路,再行增援大部队。
攻下都匀城的胡野林部,并没有如西路人民军一样接到军情部贵阳情报站的情报。因为传送消息的情报员在化装潜出时,被清军发现,关进了大牢。等到贵阳的军情部情报站发现出了问题时,为时晚矣!那位被抓的情报员顶不住清军的严刑拷打,屈服招供了,随后人民军在贵阳的情报站被清军彻底摧毁。
失去内部情报的提供,胡野林本部的侦察兵搜索范围也不大,加上达洪阿有意为之,胡野林所部在独水河畔吃了大亏。]
其实当胡野林部到达独水河畔时,清军都统达洪阿的大部队还在离独水河五里之外的地方,只有少量精悍的清军和大量火炮先期躲藏在河边的乱草丛中。人民军先期过河的侦察兵不是被抓就是被射杀,少量走错方向的侦察兵又不可能发现什么异常动静,所以向对岸的人民军发出了“平安无事”的信号。
人民军搜集到的渡船并不多,很多班排都是用自己编扎的竹排当作渡船的。看到人民军先期部队开始渡河,负责观察的清军发出了暗号,担心用传统的风火信号手段会被叛匪发现,清军采用铜镜反射太阳光,一个接一个,传递到了五里外的清军都统达洪阿处。达洪阿马上命令部队奔驰独水河畔!
半个时辰,人民军渡过了两千多人,渡过河的部队开始建立滩头阵地,一个营的兵力占领北面的制高点——无名岭;一个营的兵力在南面构筑防御阵地。又有近七百人的人民军渡到河中间时,达洪阿的先锋部队赶到了独水河畔。他并没有等后续部队到齐,就下达了攻击命令。首先发言的是火炮营的几十大炮,炸弹落入独水河中,腾起几丈高的水柱,大大许多的鱼有的被炸死,有的被炸晕,全翻着肚皮浮了上来。受到突然袭击的人民军,顿时像炸开了窝的蚂蚁,四处乱窜,还航行在水中的人民军就没那么幸运了,许多竹排船只被炸飞上了天,残肢断腿随之在空中翻飞,命大的也被气浪冲入河中,七百多人民军能活着到岸上的不超过二百人。
达洪阿命令部队发起猛烈冲锋,想一鼓作气把在岸上的人民军赶下河去。已经构筑了简易防御工事的二千多岸上人民军在第一轮炮轰中倒没有损失什么,因为清军火炮主要是攻击河中的人民军的。低估了人民军战力的清军都统达洪阿尝到了苦头,二千多人的冲锋队伍瞬间损失大半,这令达洪阿又气又急。命令火炮营重点轰击滩头阵地上的人民军。人民军吃亏在没有炮火支援,各师的炮兵营都在对岸,没时间也没有条件搬运过来,大家只能干着急。
由于清军火炮的封锁。独水河对岸的人民军无法再组织部队渡河,这样清军在局部取得了兵力上的绝对优势。当清军后续部队都到齐时,都统达洪阿命令部队发起全面攻击,重点攻击独水河西侧的无名岭山头。他敏锐的发现如果能占领此山头,就可在这制高点遥望各地,如果能把火炮架于此处,则大局已定,胜负立马见分晓。
守护无名岭山头的人民军有一个营五百多人的兵力,他们也知道自己所处位置的重要性,早已严阵以待。潮水般的清军涌向无名岭,等到一片片的清军士兵倒下后,达洪阿怎么也没有想到叛匪的火器竟如此厉害,好像更胜西洋列强的火器。
这样攻法是不行的,跟送死没什么两样。达洪阿及时调整部署,命令部分清军举着盾牌慢慢接近无名岭,后面跟一些持刀的近战好手,然后,再令火枪营与无名岭山头的叛匪对射。清军老式燧发枪哪能与人民军新型的lz—05步枪相?清军火枪营走近了是找死,离远了又够不着,上弹还慢得就像在造弹,纯粹是在做活靶子,基本上清军火枪营没起什么作用!
慢慢接近的举着盾牌的清军倒是给山头上的人民军造成了很大的紧迫感。“千万不能让他们上来啊!手拿大刀、长矛、盾牌的清军近战可是要占优的,子弹射杀又起不了什么作用,怎么办?”站在山头用西洋望远镜观察军情的人民军中校营长蒋志坤心里暗暗有些着急。
等到清军快接近人民军阵地十五米时,蒋志坤下令把山上的石头往下推。滚滚而下的石头打乱了清军的阵形,暴露了躲在后面受掩护的清军。人民军瞧准时机,枪声四起,射倒许多清军,此次进攻以清军的失败而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