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碗酒入月复,四人却已经酩酊大醉,酒量最次的梁辉已经眼神朦胧,趴在桌上睡了起来。
“五哥,你说我这铺子要改名字?不过这至宝打火机第一生产车间听起来很拗口啊?”吴安抿了一口酒,连续咳嗽几声,呛得眼泪巴叉地瞧着魏五道。
魏五抹了一把头上热汗,努力眨了眨眼睛应道:“怎么会拗口?这名字简直是——”
“简直是狼狼——上口啊!”孙卓衣撑了一把懒腰,张开血盆大口,打了个呵欠,接过话茬子。
老孙果然是文武全才啊,连狼都上你嘴里了。
魏五抽了抽嘴角,就要纠正,孙卓衣却举了一碗酒,咧嘴大声道:“俺听人说有才华的人,都是半醉半醒的时候作的诗才是好诗。魏兄弟这么有才,现在乘着酒意,作一首诗咋样啊?”
吴安方才酒桌上才得知这位贵公子便是那力挫鄂州诸多才子的魏五哥,吃惊了好大一会儿,此刻当即拍手叫好:“是啊,五哥,你是咱们鄂州第一才子的师傅!就以咱们这个打火机,做一首诗吧?”
咱这至宝打火机,怎么说也得请李白、杜甫每人作一首诗当广告词使吧?恩,便做三个联子,李白上联,杜甫下联,五哥我来个横批唉,是了,又要破费送他们一人一只打火机,做润笔费了。
魏五揉了揉眼睛,扶桌起身,端起一杯酒斜对夕阳,做出一副风流模样,在院落中摇头拂袖地度了两步。若是外人一见,却是一位锦衣华服的贵公子,正举杯邀昃,把酒当歌呢。魏五清了清喉咙,张口却道:“至宝打火机,让你的生活红红火火,让你的性福人生充满激情的火焰。自从用了至宝打火机,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连点蜡烛都有劲了!至宝——男人的选择,你的选择!”
吴安瞠目结舌,心中万般好奇好笑,却又哪里敢上前搭话。倒是孙卓衣没那么多顾忌,他哪怕再怎么浑浑噩噩、不学无术,也能听明白这哪里是诗,分明是哄人的话儿,尴尬地咳嗽两声道:“魏兄弟,这就是你的诗啊?”
魏五咧嘴大笑:“这是我的词!”
“词?什么词?”孙卓衣晃了晃脑袋,愣声问道。
“广告词啊,我要将这打火机推广给全鄂州、全大唐、乃至于全球!这宣传口号,自然要喊地‘狼狼’上口吧?”魏五眼中满是憧憬地瞧着渐落的夕阳,仿似这红灿灿的太阳便是一大锭元宝一般。
“高,实在是高!”孙卓衣竖起了大拇指,继而又一拍脑门道:“魏兄弟,就凭你这段话,咱们军中兄弟,恐怕要有不少人买你的至宝打火机了!”
魏五撇了撇嘴角,不屑地看了孙卓衣一眼,就军中的那些穷兵蛋子,能买得起才怪呢!五哥我这打火机,起码要卖五十两银子一只。突然眼珠子一转,老脸泛光,嘻嘻一笑道:“孙大哥,其实啊,这打火机,完全可以由军方批量采购,统一配发给每个士兵”
孙卓衣皱眉思索了一会,继而忧虑了起来:“可是这兵部现在都是杨兵部咱们不认识啊!”
兵部不采购,叫你们安大帅找五哥我订购不就行了!魏五心花怒放,一想,这孙卓衣也是做不了主,跟他谈什么商业大事,便摆了摆手道:“先不提这些,咱们喝酒,来喝酒”
三人赶回黄鹤楼的时候已经日落西山,街上偶尔可见赶路的归人。
“五哥!五哥,余掌柜下午就四处寻你了,现在找你不到,正大发脾气呢!”守在黄鹤楼外面的一个小二,远远地瞧见魏五三人,焦急的大声喊道。
魏五大步行了上去,张口问道:“嗯?今天不是放我假了?他又找我干什么?”
这小二见魏五一脸的淡定,暗想:五哥果然不是凡人,若是我出去喝的一声酒气,得知掌柜寻我寻了一个下午,哪里还敢这么淡然?还不吓得屁滚尿流的?想到这里,他张口谄道:“五哥,好像是楚观楼的贵客要见你!掌柜不敢得罪于他”
嗯?安禄山?他这深更半夜的找我做什么?莫非魏五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回头朝孙卓衣喊道:“孙老哥,鲁将军要见咱们!”
孙卓衣正晕晕乎乎,随口应道:“鲁将军?哪里来的鲁将军?”旋即猛地醒悟过来,脸上神色一紧,大步行了过来,凑到魏五耳傍小声道:“可是——大帅找我们?”
魏五还未点头称是,却见这孙卓衣哪里还有丝毫醉态,老脸遽然一白,猛地一把拽住魏五胳膊,迈开大步,硬拉着魏五飞快地朝楚观楼奔去。
“诶诶,孙老哥,您慢点儿啊”魏五喝了不少烈酒,此刻又被孙卓衣拽着一路狂奔,只觉得肺部火辣,大口喘息地喊道。
“魏兄弟,咱们关系如何?”孙卓衣放缓了脚步,张口尴尬地问道。
魏五咋舌,这老孙什么情况?怎地这会儿一脸羞涩了?点了点头,随口应道:“咱们既然兄弟相称,这关系,啧啧,自然是亲如兄弟啊!”
孙卓衣老脸泛起了“羞涩”地红晕:“那魏兄弟一会儿可要替我遮掩一二,咱们今天可没有去逛青楼!只是喝了两杯小酒!”
魏五瞪圆了眼睛,一脸莫名其妙地问道:“孙老哥?咱们什么时候去逛青楼了?你今天不是一直在至宝打火机第一生产车间陪着我‘搞可研’吗?”
魏五心中揶揄着:嘿嘿,老孙,不知你今天搞的那几个小妞儿是不是叫可研?
孙卓衣吁了一口气,老泪盈眶,顿时觉得这魏五当真是个妙人,伸手拍了拍魏五的肩膀:“是啊,是啊,咱们今天辛苦‘搞可研’整整一天,晚上方才喝点小酒解解乏呢!”
二人对好了话,推开楚观楼的门行了进去,刚一进去,魏五便觉得气氛不对。
六位衣着怪异,持刀带剑矮小精悍的侍卫静立楼梯两侧,目光生冷,一言不发。
魏五悄悄地打量了两眼,只见这些侍卫皮肤黝黑,高长鼻,凹眼眶;衣着更是古怪,上身黑色的窄袖右斜襟上衣,腿上却是多褶宽裤脚长裤。这些人,似乎是后世里所见过的某个少数民族了。
“咳咳,几位大哥,我是这里的为爱劈客户经理,听说客人要找我”魏五见这几人眼神冷肃,表情僵硬,颇是不好亲近,哪里敢直接上楼?
五哥我本来就不想参合您安大帅的谋反大计,今天瞧这模样,显然是魏五龇了龇牙,打起了退堂鼓,朝后退了两步,却被孙卓衣一把拽住。
孙卓衣哈哈一笑,拉着魏五大步上前,径自拍了拍其中一人的肩膀:“威史老弟,我们先上去了,大帅要见我们!”
卫士?这名字起得,果然是做卫士的料啊!不知道,这些个卫士是不是叫卫士一,卫士二呢魏五咋舌,只觉得这人名字起的颇为贴切。
小心翼翼地随着孙卓衣上了二楼,只觉得这些卫士手握弯刀,眼神如同毒蛇一般,总是盯在自己肋下上了几级楼梯,便惊出了一身冷汗,酒意却是一丝一毫都没有了。
“卓衣,魏五,你们回来了?”安禄山粗犷浑厚地声音从东南角的一个房间中传了出来。
孙卓衣当即加快了脚步,刚行到门前,便单膝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将军!卓衣已与魏五回来了!”
“进来吧!”安禄山声音沉稳,不急不缓。
魏五二人行了进去。却见安禄山与一个青袍老者相对而坐,老者身边还站着一位身材高大、肤色略白的壮汉,腰间悬着的精钢长刀耀目晃眼,瞧这模样,显然是这老者的贴身近侍了。
安禄山略一侧目,瞧了魏五一眼,却见这厮正小心翼翼地躲在孙卓衣身后,走路蹑走蹑脚,不时贼头贼脑地瞧瞧自己,好似生怕被自己发现一般。忍不住乐了,张口哈哈大笑笑道:“哈哈!魏五,你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店小二,见我一个安禄山还如此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老子看到楼下那两排叫卫士的,还不躲着?显然你们两个没干什么好事儿!魏五听到安禄山唤自己,嘴角抽了一抽,一脸尴尬地从孙卓衣身后行了出来,恭恭敬敬的一揖手道:“安大帅,这位老先生。咳咳,黄鹤楼‘为爱劈客户经理’——魏五,这厢有礼了!”
这老者虽然只是穿着一身普通的青袍,却气势不凡。白面长须,略微有些花白的长发整齐地垄在脑后,在烛火中隐隐地泛着银光。一看便知道是个精明之极,老奸巨猾之辈。此刻他正眯着一双老眼,脸上含笑,饶有兴致地瞧着魏五。
“啊,这位老先生,我看你骨骼清奇,红光满面。又一脸慈祥和蔼,让我想起了我已经故去的邻居家的闺女的小舅子的爷爷”魏五见这老头似笑非笑的瞧着自己,忍不住心头发毛,急忙拱手恭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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