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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动到茶陵的时候,茶陵的掌柜也知道了信息,其他分店也已经陆续有信息过来了,大掌柜已经跑了很多地方,就要到他这,只是不知几时。结果王动到的时候,他正在听涛居里头陪客人。这酒店掌柜陪客人的情况在当时还真不多,在后世,想开酒店,酒量不好是很惨的事,碰到个当官的或是做老板的,你多多少少总要过去意思一下,问问菜如何,多谢光临之类的,敬一杯吧,那是礼数,碰到个很热情的,还会回你一杯,碰到个极要面子,还要让你帮着多敬客人几杯,据酒店经理得肝炎的不少。
结果管事把掌柜喊了出来,王动一看,年龄不大呀。三十多,复姓东方。东方掌柜过来一个劲的赔不是,结果一问,听涛里面坐的是茶陵卫的指挥使庄大人。东方掌柜还没个大概,听涛居的门开了,里面的声音传了出来。
“喝了,一定要喝了。”
“东方子跑哪去了,老子在,他还敢跑”
“庄将军,我去把他给我抓上来”
“掌柜,你去吧,不用陪我们”王动看这情形,也没多什么。
东方掌柜吩咐了一下,马上就上楼去了。
不一会,管事的把王动领进了一个包间,还没坐下,三湘客栈的陈掌柜过来,陈掌柜是个老头了,一看就是个非常稳重的老人,果然如此,一见面就是行礼,话的不紧不慢,“不知姐,大掌柜,张管事今日过来,有失远迎,恕罪恕罪”,着腰弯下去直追九十度。
“陈掌柜有礼了,自家人不必客气”
“应该的”罢坐到一旁,腰挺的很直,正襟端坐。
这下王动看着张保,倒不知怎么开口了。
“陈掌柜,不要这么拘礼,大掌柜和姐只是到处走走”
过会有伙计送酒水过来,菜也上了,王动拉着陈掌柜一起用些,这下,这气氛才缓和一点。
“茶陵卫指挥使姓庄名天龙,安庆人士,将门之后,行军打仗本事如何人不知,但却是好酒,一月里要在这听涛喝个三四回,十次倒有七八次让人抬回。”
“平日里倒没有鱼肉地方,未曾听闻将军府下人仗势欺人。”
“庄大人治军倒是严谨,鲜有扰民事件。”
“庄大人府上一妻两妾,有两儿,大的那个今年十五,的才七岁。”
“平时庄大人来喝酒麾下将校也是经常作陪。”
突然,厢房响了一下,“大掌柜”
“进来”
“庄大人想认识一下大掌柜。”东方掌柜一脸的尴尬。
“呵呵,没事,与你同去”王动笑了笑,“陈掌柜,烦你在这陪姐和张管事”
“王大掌柜,茶陵这个地方不入大掌柜法眼”庄大人好象酒多了。
“庄大人笑话,茶陵有你庄大人在,谁敢瞧”王动接话。
“屁,我看你这个大掌柜就是瞧不茶陵,我可听,长沙府潇湘记前些日子重开业,把长沙卫指挥使大人和一干将军都请到了。”
“确有些事”
“呵呵,王大掌柜,请不请我庄某人没什么,庄某人驻这荒山野岭的也久了,都不懂礼数了,上不得台面了”
“告罪,真是万死,怎么会忘了庄大人”王动一脸痛苦后悔状。
“别,王大掌柜,我可听,那日潇湘记宴客可用的是好酒,只用了三斤多,就把一帮没用的家伙全放倒了。”????
“那日来传军报的校了,他家千户大人只喝了半碗就倒了,回到卫所躺了整一天”
“呵呵,其实也没什么,既然庄大人这么看得起,今日我便让人捎话过去长沙府,让人快马送酒过来”
酒过三巡,庄大人已经倒了。
“庄大人怎么回,打马过来还是坐轿?”
“王大掌柜,我等会护送将军大人回府,不用牵挂”这话是位兵马指挥使
“王大掌柜有所不知,我们将军大人,要是能自己走回去,那还真是稀罕的事”笑的是位校尉。
“大掌柜,庄大人对店可是帮衬不少,庄大人性情豪爽,为人不拘节,不过只要他来,人一定是会被抓去陪酒的。”
“无他,酒多伤身,能少陪尽量少陪。”
“谢大掌柜关爱。”
“开门做生意也是不容易,来的都是客,三教九流都有,要侍弄的周全也是不容易。”
第二天,王动宴请庄大人,特别吩咐弄几个好菜,后来干脆王动亲自到匠作房指导了一番。在平时,掌柜都很少进匠作房间的,那是大厨的地盘。但顶个大掌柜这个名衔还是有点作用的,不过当王动提了几道简单的菜后大厨马上开始敬重这位大掌柜,按他的话讲,“大掌柜虽然不事灶火,但深谙庖厨精要,出言不多,切中关节。”
王动让他做只白切鸡,但要求把这鸡煮好后,马上放入冰水中浸泡,在这初冬时节,水只要在户外放着温度就很低了。
蒸咸肉,只放少许糖,以新鲜蘑切碎洒与其上。
以咸蛋黄,松花蛋切碎加竹笙调汤汁,淋于煮熟的菜叶之上,名上汤菜。
“东方,你把大厨抓来,老子非赏他一百军棍,凭什么今天你们大掌柜来了,就有这么多新花样,平时里老子吃饭不给钱吗?”
“庄大人错怪东方了,人纵有豹子胆也不敢怠慢庄大人呀,哪敢藏私,今日几个菜,可是大掌柜特意指点下面的人做的,不知合将军口味不”
“噢,大掌柜出手果然不同凡响,吃你那厨子的菜也太多了,好不容易今日有几个新花样,还以为长进了,却不曾想到是大掌柜的手笔。”
“怎么样,这几样菜还入得将军法眼不”王动这才开口。
“看不出来,看不出来,呵呵,没想到大掌柜有这本事。”庄将军看来很满意这几个新菜。
你来我往,觥筹交错,庄大人脸通红了。
“庄某人在这茶陵真是呆的够了,圣上也曾是行军之人,这北边估计轮不着去了,今年攻交趾,本以为还能去凑个热闹,没想到还是在这喝闷酒”。
“呵呵,有张侯爷征交趾足亦,庄大人再去,那太看起他们了,那交趾国哪里容得下这么多将军。”
“哈哈哈,大掌柜所言极是,有理呀。”
“不过,交趾国人无信义,今日张侯爷打的狠了,他降了,隔日再反不无可能。”
“大掌柜笑了吧,我朝天兵,一战立威,那交趾国举国惶惶,儿夜不敢啼,还敢再反”
“呵呵,妄言,妄言,酒后狂语。”王动是知道这段历史的,张侯家和沐国公可是走后没几年,越南就又乱的。
“以人愚见,这交趾国还是收作大明朝行省较好,移些人过去,教化愚民,再多派驻些兵将。”
“移游民怕是不妥,中原人士哪习惯荒蛮之地,听闻岭南瘴气已经害人,那交趾国气候更胜一筹。”
王动在茶陵三四天,天天都是和庄大人一起,还特别去了兵营,去看了明朝的军人是什么样的,使的都是什么样的兵器,私下觉得,开眼呀。在这冷兵器时代,看着这帮人拿着刀枪,总觉得很搞笑,但一旦你被这气氛感染,又觉得还是非常英武,有那么一点杀气。
茶陵卫下辖五个千户所,卫指挥使大人可是四品的武将,算的是上高级干部了,王动觉得非常有必要和这个级别的人搞好关系,后世他知道,当官到厅级才算是真正当官了,处级干部多如牛毛,就算是你县委书房,地方诸侯,有点什么事,省里想撸你,捏蚂蚁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