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王动被谷王召见,王动也搞不清楚谷王喊他去干什么,传话的管事,王动塞了一锭银子,但他也不知王爷让王动过去干什么,只是说王爷这些天心情不是很好,有些府吏总是不顺王爷的心,不过今日好象王爷蛮高兴的。
王动赶过去的时候,在厅里碰到了王府长吏虞廷纲,此人王动对他还是有点印象的,潇湘记请王府吃饭的时候,他的的位置坐的蛮靠前的,除了谷王的老师以外,他算是个大官,不过这次王动碰到他时,显然他铁青个脸,即使看到王动,脸色也没变晴,王动正要拱手施礼,他却点了下头,脚都没停,直接走了出去,倒是把王动弄的愣在那里,呆了一下。整个王府,算的上是朝庭官员的,数王府长吏最大了,能让他如此脸色的想来只有谷王本人了。
谷王这会正在品茶,看到王动进来了,脸色暖洋洋的,很难想象刚才长吏为什么会脸那么臭。刘老大人也坐在一边,脸色也是不悦,不过看到王动进来了,倒是向王动施了个眼色。
“静之坐,雨前茶,信阳的毛尖”谷王显然是蛮开心的,看到王动进来。
“谢过王爷赐座”
马上有人递王动茶具。
王动也没客气,浅沾一口,在嘴里回味了一下,“淮南茶,信阳第一,果不其然!苏东坡口无妄言。”王动后世也是喜欢喝茶的,信阳毛尖可是名茶,陆羽有赞,得了苏东坡那句话后,更是茶名天下。
“这茶还是京城送来的”
“王爷好口福。”
“呵呵,静之刚出去转了一圈是吧,观感如何?”
“只是看看了潇湘小号的分店,忙了些日子,也偷个懒,去登岳阳楼,临赤壁矶。”
“静之的长联,已经飘回长沙了,真是湖广第一才子呀!”谷王与王动说话,刘老大人并不插话。
“呵呵,酒多了些,耍着性子了,王爷见笑。”可别让王动现场写东西噢,那可没地个本事,一定坏事。
“武昌鱼味道不错吧,我那六哥近日神神道道的,没吓着你吧。”谷王还是那付笑脸。
“说来也是巧了,在潇湘记碰到了世子,王某那点墨水竟入得世子法眼,想着,潇湘记开到楚王的地境上,定然是要楚照顾,所以前去进谒王爷。”原来谷王的是这事,王动这两句说的清清楚楚,没有主动结交,无意中碰到的,还是因为王动的文才,因为结识了世子,才去拜见楚王的。
“我那六哥也是有才学的人物,不象我,如今就想着过太平日子,享享福。哈哈哈哈!”
王动也不知这谷王笑些什么,反正大人物都是这样的,时不时的,哈哈哈哈,可以掩饰说的的语病,也可以突然用来改变气氛,有时倒是吓人一跳,或是莫名其妙。
“王爷,依老夫所见,楚王是有意为之,以僧道之事,示欢于皇上。”刘老大人看问题还是蛮准的。
“呵呵,我那些兄弟个个都是有趣的人儿,修医的,唱戏的,务农学的,编诗文的,现在好了,连连求神拜仙的也都有了,反倒是本王落在了钱眼里了。”说着说着,脸上的笑容凝住了,看了刘老大人一眼,老大人眼观鼻,当没看到。
看来那虞廷纲是为这事触了王爷逆鳞的,王动看了看刘老大人,又看了看王爷,空气一时凝固了,他端起茶杯喝茶,这种事,他插不上嘴的,他现在只是谷王的一个赚钱的工具,别的什么都不是。在武昌,楚王让世子过来问策是一种信任,算是看得起王动,而谷王不一样,他根本没怎么把王动当回事,在他心目中王动也就是个有点文才的大掌柜。
“静之,潭州煤炉已经卖到北京了是吧。”
“回王爷,往北已经卖到了北京,往东到了淞江,南边南宁府也有货送过去了,西边成都府也有送货。”王动回到长沙就去过问了煤炉的生产情况。
“呵呵,静之果然是个大掌柜。”
“不敢,回王爷,匠坊的师傅正在试制新的炉子。不过依现在的情形来看,这炉子已经有很多地方有仿制的了,是故宜地而产,方能降本增利。”
“言之有理。”
王动这下算是弄清楚了,王爷喊他过来,其实就是为了钱的事,另外就是敲打他一下,别有二心,你算是我谷王的人,别到处乱跑乱跳。他哪里知道,王动根本就没把他这个谷王放在眼里。离开王府的时候,谷王赐了一斤信阳毛尖,同时勉励他,好好干!这让王动郁闷的不行。
王动离开后,刘老大人也出了王府,他近来有个习惯,不管什么时候,心里郁结的时候,就到望江楼的包间去坐坐,一人坐在里面,喝茶也好,喝酒好了,开着窗,凭栏临江,吹吹江风,看看江上的风景,慢慢放松一下自己,开始的时候,望江楼其实算是王府的产业,如今卖给潇湘记,他本来不大好意思去了,怕影响别人的生意,毕竟那周老头看店的时候,包间能用上的时候不多,而转给潇湘记的时候,明显感觉不一样了,那热闹多了,不过,有点好的是,那都是些平民,都不认识他,去了有时反觉得蛮自在的,还有就是不管怎么热闹,他去的时候,居然总是会有一个包间恰好空着。所以说,王动看人的眼光还是不错,乔掌柜是个人才。
刘大人心里郁闷呀,今日本来王爷喊他去品茶,两人都是蛮开心的,王爷说是有新茶送来,喊他去品茶,落座后,还对他说,王动过会儿会过来,刘老大人还是蛮喜欢王动这个年青人,一肚子的好文章,又有陶朱之才,虽然不入仕,但人各有志,唉!想到这刘老大人总会为王动可惜一下,入了商籍,以后子孙可能都不能科考了。结果半路王府长吏虞廷纲进见,进来后,就是问及潭州煤炉的事,刘老大人也知道王爷有些特别的心思,现在正在想办法弄钱,但他没有想到,王爷居然动用王府的名义去弄地,弄矿,更没想到用王府卫所的兵丁去护那作坊,那可是若大一个山谷呀。虞廷纲其实只想提醒王爷,用王府的护卫去拱守一个山谷,那又有煤铁,这样不好,若是有锦衣卫耳目传到皇上那里,因小失大,为了几个银钱,失宠于皇上不值得。虞廷纲根本没有想到这触到了谷王的痛处。
一是失宠于皇上,这个皇上这会在谷王眼里已经有点不顺眼了,他还没敢想着去反,至少这会皇上给他的,远远少过他给这个四哥的,若不是他开那金川门,怕是这会燕王骨渣子都没了。
二是弄钱,文人忌言钱,官当大了,只能掩着袖子盖收,本来王爷就是想钱,但又怕别人说他贪钱,更不想让别人说他明的去营商,虞廷纲左一个王府经商又一个王爷慎思,弄的谷王很没面子。
三是那山谷里到底是在干什么,王爷还真有在那打造兵器的意思,现在居然被虞廷纲说破了,弄的谷王极为不爽。
结果呢,虞廷纲可是皇上指派的长吏,年纪大过谷王很多,只比刘老大人小几岁,白须白发,居然被谷王指着脸痛骂,最后斥走,这让刘老大人心下骇然,王爷真的是变了。
刘老大人在望江楼看着黑黑的江面的时候,王动其实也在那里,他出了王府就奔望江楼去了,进了天字号的包间,他其实只是去看看,乔掌柜这会还住在他家,乔掌柜对他说过,望江楼想试行宵夜生意。本来望江楼从早做到晚,晚上在天黑后卖半个时辰的包子馒头面点,过往的渔民,贪这酒楼里的煤炉暖和,便买几文钱的包子点心,问可不可以坐到里面去吃,若是大厅里没什么客人,乔掌柜也乐的让他们进去坐坐,人多人气旺,结果慢慢发现这成了个生意了,坐到里面的人越来越多,从叫碗汤水,到问有没有茶,以至于,乔掌柜想到了做宵夜,不过乔掌柜也只是个想法,但这个宵夜要怎么做,他还没有底,想和王动商议一下,这在那会还是个新事物,虽然王动在后世早就知道这种东西,广州十二点后的夜市生意好的很。今日王动过来还没捂热,底下人报知他,王府刘老大人过来了,他还以为是来追着他来的,结果一问管事才知,刘老大人居然是这里的常客,虽然在这消费不多,乔掌柜却是容了他占个包间,当然了,这做的对,王动也是称赞的。
刘老大人到底有多少心思要想呢,居然一人往这里跑,还成了常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