锡兰山王城里,大大小小锡兰山王皇亲国戚们都被召集了过来,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一大票人个个忐忑不安,命悬一线,这会真的是仰仗明朝人的鼻息了。我看书*
郑和命人公布的国王的十大罪状,其中,不敬神佛、贪恋财权、袭杀明朝士兵等等,基本上还算客气,但最后一的条,却让所有锡兰山人震惊。郑和决定要把国王、王子以及随之发生战争的大臣将军带会明朝受审。
这话一说,底下一片哗然,给钱行,赔偿损失也可,把国王抓走,有辱国体。郑和断然回绝,此事不容商量,犯大明朝天威,且大明朝自然有法度,偷袭明朝军队,劫杀明朝大臣,必需送交大明朝有司处理。
当下痛哭者无数,如丧考妣,不过也有面容戚戚内心喜悦者。郑和也是毫不犹豫的指定了在这里的代理人,少监洪保被留了下来,协调处理锡兰山国事务。接下来的事就是战争的赔偿问题。战死的大明朝士兵,锡兰山国必需赔偿,战争做造成的别的损失,必需赔偿,现已被抓的俘虏,死的也需要花钱才能赎回尸体,活的,在做两年苦力之后,方可赎回,如果要马上见到亲人也可,五倍的赎金。
这会已经是大明朝人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时候了,且郑和还是做的很公正,该是你王产的照是国王的财产。赔偿之类地。已经在计算了,锡兰山国有香料有珍珠,先用来抵就行了。
真正问题是郑和他们下一站要去古里国,锡兰山这边一定要留下部队,留下多少人,姚大人看了看这个情形。王城守军一千,码头地兵营四千,并且留下二千料战船十条,加上辅助船,大致有三十条船放下了。另外,国王等人带走,跟着郑和的船走。王子和耶巴乃那留下。有什么当地的事务,则由他们两人去镇镇场子。
大家觉得应该没有问题了,便开始在锡兰山国补充给养,计划着往古里而去。郑和与姚广孝考虑的是大事,王动考虑的是小事,他只想着生意上的事。
马欢终于有机会和王动好好地汇报西天之行了,这天王动把手下的人召集了起来,专门听马欢的汇报。
开始的时候,马欢随着毕乌丁的船队去了佐法尔。在那里毕乌丁好好的向马欢展示了他们家族的实力。根据马欢地判断,毕乌丁家族在法佐儿是没地话说,他的叔叔是个酋长,叔叔家的几个儿子有兴趣的是领兵打仗,他们家族的生意。基本是毕乌丁在打理。
赛阿德知道毕乌丁的底。不过他无所谓,他是天方国人。而马欢是个穆斯林,天方国是哪里呀,圣城呀!果然,马欢在佐法尔把货分了一下,便催着赛阿德上路了。去天方国的时候,自然要从阿丹国过一下,那可是阿尔伯特的天下了。当然了,阿尔伯特的实力除了在阿丹国以外,还有在另一个地方——君士坦丁堡。自阿丹国启程之后,阿乐伯特家族派出了最强地护卫队伍,护送着马欢一行去天方国。
到了天方国之后,马欢倒是还知道主次的,先见了赛阿德为首的一帮商人,然后自然要去穆斯林心中的神圣之地——圣城麦加。麦加是伊斯兰教先知莫罕莫德的出生地,也是伊斯兰教世界里最神圣地地方。回教徒一生中至少得到哪儿一次,也只有回教徒才能够进城。
其实也没啥啥,至少真地王动要去了的话,不会有太大地心理波动之类的,但对于马欢却不是这样的,死也值了。我看&书?灵魂升华了一次,虽然还没能够级别在那与真主或是先知们沟通,但也行了,见识到了。
离了天方国,商队里的西格去了埃及,从那去亚平宁半岛,而另两人决定随着商队去了君士坦丁堡。商队里有威尼斯人尼科洛和罗马人曼尼尼,虽然尼科洛已经算是个半调子的穆斯林了,虽然他一再坚称自己是个很虔诚的回回,马欢总不大信。曼尼尼的灵魂可都是交给上帝了的,且他还带着几个仆人呢。这几个虽然都包了个头,穿个长袍,但这一路上还是引起了不少怀疑。
当年那个想攻打明朝的老瘸子贴木尔太厉害了,抓了奥斯曼土耳其的国王,并囚禁至死,在那个当口上,奥斯曼土耳其本来是要攻打君士坦丁堡的,结果老贴木尔打了过来,这也解了拜占庭帝国的首都君士坦丁堡的围。老贴木尔死了,他的儿子对阿拉伯人的征服和管理一点都没放松,特别是对去君士坦丁堡的阿拉伯商队。商队只能是信仰真主的穆斯林,异教徒掺在里面,对整个商队都将是灭顶之灾。所以从这点上看,马欢认为阿尔伯特的实力不同一般。
到了君士坦丁堡之后,马欢更加坚定了这一看法。如果说在阿拉伯半岛还算是蒙古人的地盘,可到了土耳其半岛,这已经是奥斯曼土耳其的地盘了,阿尔伯特负责护卫的商队还是通行无阻。进入到君士坦丁堡后,阿尔伯特家族的产业在这里并不显眼,而事实上,他们与拜占庭帝国的王室有着重要的往来。
君士坦丁堡的城墙非常坚固,这个在所有人眼里都是一座非常雄浑的城市,在马欢眼里不过尔尔,君士坦丁堡自然是没法和明朝首都南京城相比。君士坦丁堡是个奇怪的城市,这里虽然是拜占庭帝国的首都,阿拉伯商人却出奇的多,除了阿拉伯商人以外就是来自亚平宁半岛的商人们。拜占庭帝国这会已经彻底的衰弱了,分散在巴尔干半岛和小亚细亚地几个残余省份几乎都成了独立国家。除了承认拜占廷地宗主地位外。不对中央承担任何义务,既不纳税也不提供,不过首都君士坦丁堡商业倒是出奇的繁荣。
君士坦丁堡的繁荣来自阿拉伯商人和亚平宁半岛的商人,他们带来了东方的物产,带来了亚平宁半岛富裕的城邦国家地购买力,同样的。前拜占庭帝国的众多行省和现奥斯曼土耳其帝国的购买力一大半也是在这倾泄的。加上拜占庭王室的老底子,整个君士坦丁堡还是一付欣欣向荣的景象。马欢是没有看出一个帝国地空壳,毕竟他所掌握地消息不多,但他这趟的感觉是,君士坦丁堡已经没落了。
马欢此行非常的底调,阿尔伯特左请右请都没把他请出来,商会的份额都早就谈好了。马欢也不喜欢去应酬那些拜占庭人。他本人骨子里并不是一个商人,王动交给他的任务,只是出去看看,他还是一老本色的,以他的眼睛,以他的笔记录着西游行记。
其实马欢错过了机会了,阿尔伯特在君士坦丁堡是拜占庭帝国王室秘密的定点商人,财政枯竭地拜占庭帝国正在寻求多种生财的方式,正在抓着各种商人做生意。而为了解决王室的用度,阿尔伯特已经帮着卖了很多次皇宫珍宝了。
尼科洛和曼尼尼到了君士坦丁堡后,马上象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一改一路上小心翼翼安分守己的样子,放浪形骸。这下子马欢再也不认为尼科洛是个回回了。
玩是玩。这两人还都是商人,他们还想着直接把这手上的商品运到威尼斯和罗马呢。在君士坦丁堡。曼尼尼雇了几个武士,然后一行人路往威尼斯而去。
西格早早就到了威尼斯了,这会他已经豆子泡了水——发地发芽了,他通过威尼斯地一位伯爵很轻易的就进入了主流社会。其实不用说他了,他地酒鬼父亲老西格已经在街上挺着胸走路了,再也不用去赊酒喝了,认识这个老酒鬼的人现在居然喊他“尊敬的西格先生”,不因为别的,就因为他的儿子西格,得到了伯爵大人的常识。凡是在名字前面加个“尊敬的”做前缀的,一般都是些没见过世面的,央着老西格从口袋里拿出那绣着东方文字的真丝手帕给他们看一眼,看一眼他们就满足了。这个手帕边角上绣了个“湘”字,去过“听涛居”的人都知道,那是潇湘记的餐巾。在只要王动请人吃饭的时候,都会奉上这种丝巾,有干的有湿的。
西格搭上了伯爵,媒介是来自东方神秘国家的瓷器、丝绸和千里眼。丝绸直接是做了华美的裙子送给伯爵夫人的,瓷器是最受欢迎的,而千里眼,伯爵大人隔着窗子看到对面楼里的女仆在换衣服,英挺的**,玫瑰色的乳晕,还有那诱人的紫葡萄,伯爵大人看着近在眼前,可伸手出去却触到了窗子,太神奇了!
由于伯爵大人的照顾,酒鬼的儿子西格抬起头来了。伯爵名下的位置最好的店辅低价租了给他,当然了伯爵是要在生意中抽成的。西格凭借着王动赊给他的商品,一下子轰动了整个威尼斯。
如果说西格代表着大明朝商品开始直销威尼斯,尼科洛这队人到了威尼斯的时候,整个威尼斯开始沸腾了,马欢夹杂在其中不知怎么回事,而曼尼尼倒是坦然的很,因为与明朝人打交道的三个亚平宁半岛的商人中,他才是真正的商人,他对中国商品的冲击力和震撼力还了解了,他什么都不想,只是想着尽快把货带到罗马,这会已经有罗马商人跑到威尼斯来抢购来自东方国家的高档奢侈品了。
马欢无法理解威尼斯人对他的尊重,也不习惯那些所谓的社交活动,在君士坦丁堡马欢没怎么出来,可到了威尼斯之后,尼科洛和西格就把他抬了出来。伯爵大人突然发现威尼斯城里多了个来自东方国家的年青商人,也得了消息,原来酒鬼的儿子西格是傍上了这个东方商人。尼科洛也是向伯爵大人表示了尊敬,当然礼品也不少,同样的,也是向那个伯爵夫人表达了“爱慕”。
伯爵大人设宴款待来自东方地商人。当然主要目地不是款待东方商人。而是要向威尼斯人以及来自周围几个城邦的贵族们炫耀他的财富。
马欢又被架了出去,尼科洛再三解释,这个伯爵大人的宴会一定要参加,一定要参加,所以他也只能去参加。
马欢不愿意参加这种活动的理由很多,特别是宴会。
第一。吃的东西没什么和口胃地,这个不用多说了,西格和尼科洛早就再三的表示过歉意了,白人的厨子没法和马大人的东家王大人的厨子相比,马大人还请多多容忍一下。
第二,女人穿的衣服,很多女人都露个肩膀。佐法尔那里女人可都是上上下下包的严严实实地。反差太大了,到了威尼斯马欢看到很多男人戴假发,这太古怪了。
第三,男男女女身上地味道太重了,这在外面还好说,人少也行,这么多人挤在一个房子里,就是个大厅这也受不了呀。
第四,话听不懂。没法交流,弄不到他本人或是东家王动有兴趣的信息。
马欢事后很难想象自己居然挺了过来,坚持到了宴会的结束,宴会上众多夫人对来自东方国家的腼腆的年青商人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而马欢则是敬而远之。
宴会之后。马欢便落荒而逃。随着曼尼尼去了罗马。同样是基督教的中心,罗马与君士坦丁堡表现出来的宗教气氛完全不一样。马欢是看出了不出,但又不知所以然。当曼尼尼说到十字军东征的时候,马欢觉得有点过分。同气连理更何况是同一派地,有东西之分就算了,还要拼个你死我活,这不知可以用经文的哪一点来解释。
罗马城里,马欢感受到了尊敬,这种尊敬与曼尼尼家族在罗马多年的经营有关系,里里外外关系都处的不错。
果然,按马欢对王动的描述:
“西人之美食真是难以下咽,多以干腌菜色为主,鲜肉也只是烤,亦或烂炖,调料也是少地可怜,那伯爵倒是凑齐了糖盐胡椒,勉强能有些味道。西人妇人不以矜持为美,甚是轻浮,以婬人妻女为乐,女子倒有暹罗之风。”
“西人也出酒水,其味有苦有甘,尼科洛言葡萄所酿,然则全无葡萄之气味。”
“另,我朝以箸为器,古里国直接以手抓食,西人或以手抓或以刀叉,彼此伯爵乃富贵之家,所用食器皆刀叉。”
“西人好吃静之所言之面包,餐餐以此裹月复,初食新鲜,久食味如嚼腊,此去经年,倒是吃出些味道。”
“西人毛重,袒胸者毛如猿猴,且体臭,然久处之则不闻其味,是故古人有云不闻鲍鱼之臭。”
“西人名在前姓在后,间有家族名,更有甚者,先祖名讳具列于名中,不以为然,林林种种,怪异地很。”
“威尼斯城泡在水里,其水网比苏州城更胜一筹,行人使舟迅捷于车马。”
“罗马有一教主,君士坦丁城也有一教主,都是同一教派别,经文同一,然庙略有不同,昔年罗马教发兵攻打君士坦丁教,同室操戈历时十数年。”
“佐法尔等国国内多沙,风大,日头正午,以蛋置沙中,立时可熟而食。”
“阿丹国有看到一峰之驼。”
马欢一边讲,王动一边笑,另一边一帮人则是个个“咦,噢,啊,呀,呵呵,哈哈,嘿嘿”。虽然马欢所说他们不会全信,但看他言辞有据,不想是在吹山海经,个个都好奇了起来。
马欢这边讲完了,轮到尼科洛和阿尔伯特发言,这两人早就坐的不耐烦了,这些天他们两通过马欢又认识了哈三、郭崇礼等会说阿拉伯语地明朝人,朋友多了些,日子过的倒也惬意。不过真正让他们觉得爽的还是看到了更多更精美的商品。
今天这个会议,他们是旁听,也承担着补充的任务,要前前后后把王动借他们的商品怎么卖的,以及那个国际贸易行会的生意,是怎么开展,他们两个要说个一二三四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