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大人讲完话,宣布休息一刻钟,然后由王厉大人开讲,先从日本讲起。
“日本处中国之东,或称倭国、扶桑,传为秦时徐福东渡五百童男童女之后,其事不可考。永乐初年,日本国拥有三岛,分为九州、四国和本岛,如大明朝布政司州府之分,日本亦有畿道之分,共六十六小国。”
“日本有王与将军并立,王自称传授天命,将军实为窃国诸侯。诸多世家管治小国。王命出不得京畿,将军之令所出也不远。诸地方主事者或为关白或为大名,此之为官职名。”
郑瑞自然知道这个扶桑之国,也知道日本得名始于洪武皇帝,其国吃稻米,出硫磺,倭刀天下利器,国内佛教为尊,仅此。他所知道的关于日本的东西,一是来自于以前看过的书,二是商队带来的信息。他在户科,这些年有日本的匠师到龙城,这让他知道,日本国很乱,战事不乱,如唐末藩镇割据一般。
王厉讲的东西就多了,特别是日本国内两将军府之争,公家武家之争,室町幕府的起源发家,还有倭寇等,最后提到了日本的资源,只是简单的说那里渔业,盐业,采矿业大有可为。
王厉讲日本国讲了一个时辰,从着听的人有的很仔细,有的不以为然,毕竟,很多小吏根本没这种意识,让他们听说书可能更有兴趣。
郑瑞这个营房可都是六品所左右的官员。这种资讯,他们在邸报上有看过一些,在商会地商情通报上也知道一些,但没有王厉讲的这么全。回去后,你一言我一语,由郑瑞执笔把王厉讲的东西又录了下来。
“郑大人,令兄不是到过东洋,据传还在兵戈。”王步龙问。
“家兄倒不曾提起,林大人知道我那家兄是什么货色。嘴巴紧的很。”郑瑞说的是实话。
“呵呵,郑将军的嘴上是了锁的,钥匙不只是折断了,还丢海里了。”林强其实私底下与郑家关系不错的,但郑政作为龙城的大佬。又掌着军事,十分敏感。龙城关系到夷洲,关系到苏门达刺,这些只有少数人知道。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大亮。就有人吹号打鼓,出来结合。众人穿了衣服,未曾梳洗便被一帮如狼似虎地小校吆喝列队去跑步。这帮官员何时受过这种苦,本来书生就不大看得起大兵,马上有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开嗓开骂。结果马上被拖出来,同营房加罚跟着一起跑,人骂的狠的,伺之以军工棍。相比而言,有一队军官跑步的仪容非常整齐。还在带队地小校引领之下喊着号子。
郑瑞看了王步龙,王步龙脸煞白。跑步量不会大。倒不是身体吃不消,但刚才拖出来的是码头衙门主吏考的小丞,算是他的下属。这下子弄的郑瑞等也很紧张,他们这队人可都是有司主管级地大人,哪条线上有人被拖出脸上都过不去。没多一会又有人与小校叫骂,被拖出施以军棍,轮到郑瑞了,工业区衙门小丞,他这个口子上的。
早饭的时候。大家胃口都不错。没有什么大人过来训话,看来梁大人和吕将军已经预期到可能会有这种事发生。
早餐之后。大量的车队通过浮桥拉到了龙牙门岛上,商会的车队,编了号的,全是装的是大明朝船队所需要的补给物资
上午又是王厉大人开讲,讲朝鲜国和琉球国。中午饭后,一个时辰小憩,其后又是跑圈,这会大家老实多了,没人敢吱声了。跑完圈后,聚到会堂,吕将军拿出一系列的兵器,一一介绍。
傍晚时分,大明朝地船队过来了,让大家失望的是,没看到大号地宝船,看来郑和大人没有过来。
入夜,整个龙牙门岛亮了起来,四处都是火堆,烤的热的不行,虽然有海风吹,但还是热,更热的是岛上的气氛,龙牙门岛补给活动正式开始了。岛上车队如蚁行,海上小船穿棱如燕。
所有的官员都被安排到了适当的位置帮忙指挥运送货物,原先负责此事的官员都挂了布条,按颜色区分物资类别,按位置区分彼此职责,忙的不亦乐呼。
周满根本不想下船,但一定要下船看看,已经安排到岛上过夜了。龙牙门岛屿和上次相比,更亮了,岛上能看到地全都是穿着军服地士兵和运货的民夫,让他奇怪地是,有些士兵居然挺着肚子,有些明显是书生模样,看到这些,周满也只是笑笑,没在意。
夜幕中,龙牙门岛周围停的军船慢慢离港,这些船要为大明朝的船队护航,同时要一个一个移出泊位。虽然是在夜色中,但也能看到的龙城水师都是一千料到两千料的军船,大多是大明朝转卖给龙城的旧船。周满看到这些,心里有点不安。这与他听到的消息不一样,显然是龙城做了点手脚。
在周满眼中龙城是丘诚掌控的,就象是旧港在施正卿手上一样,都是西洋诸多华人世家的地盘,这些世家亦官亦商亦匪。他也知道王动在此地极有些势力,不过他更相信王动的势力来自于他经商的能力,来自于三湘商行,明龙商行。
郑瑞这是第三次看到王动了,王大人看起来比上次更黑了,不过人倒显得更精干了,目光炯炯有神。王动并不是走在队伍最前面的人,最前面是丘大人陪着一位大明朝的官员,其后是王动大人等,一行人直接往岛上一处营房走去。
补给的事情持续一个晚上,岛上的军民是分了三班在运作,一班两个时辰,所以郑瑞等人早早也就回了营房了。整个晚上不停的忙碌,到天亮时大明朝的船队有的船已经离了泊位到海上编队了。
第二日天没大亮又是跑步,不过这回人少了些,跑步的队列比昨日整齐多了,上午大家又打散了忙船队上货的扫尾工作。中午时分,岛上设大宴,此宴由大明朝官宴,大明朝使臣与龙城军工民同乐。
周满已经得了丘诚的汇报,知道他看到的穿着军服的人有些是龙城的官吏,特别是当他看到龙城宣慰司副使梁大人也穿着军服时,周满马上夸奖梁大人等为大明朝尽职尽忠,梁大人挺个肚子陪笑,样子十分滑稽。会宴上得知此次过来的大人名周满,这位周大人倒是风趣的很,硬是弄了套龙城的军服穿在身上,他这一来,使得王动丘诚等人也只能换上军服。
午饭后,大明朝船队往满刺加(马六甲)而去,王动等人随行。
郑瑞等人继续听讲座,这回王厉主讲的是澳洲,讲完后,又是训练,这回是游泳或登山。会嬉水的被安排去游水,不是简单的游水,而是背了十斤的砖。不过这会有军士划着小船跟在边上,若是哪位不行了,马上捞出水放置于船上。这会很多人丢了脸了,四十多人下水,能坚持游完的才十多人,还一半是军人。最让郑瑞吃惊的是,他游到上岸的时候,发现游第一的居然是刘鹰,而跟在刘鹰后面的居然是大胖子王厉,那十斤的砖绑在王胖子背上显然很渺小。当然,不排除跟在后面的军官有放水的嫌疑,但总体掉队的官吏确实丢脸。林强选择的是登山,更惨,他们背的是十五斤的砖头,很多人中暑,他本人也是很差点掉队,若不是王步龙扶持着,也一定下不了山。原以为瘦小的王步龙可能经受不住,没想到,他居然精壮的很。
晚上还有讲座,此时听讲座的人,已经有一大半不能端坐于前了,结果一大帮人被王厉调笑。想当年王胖子因为要下西洋下南洋,才发了狠去练游泳,也是喝了王动府上小半池水。事后在路上,碰到食人的生番,王胖子才知道身手矫健的重要性。其后只要是军队作训,他便也跟着练,慢慢的,胳膊腿上胖肥肉里也有些硬蛋子肉可以模了。
离了龙牙门岛之后,大多数的官吏和郑瑞一样,嘴上虽然有些抱怨,但回去之后,开始注意锻炼身体了。有的早起跑步,有的骑马,也有去游泳的,更有一些官吏武枪弄棒,最让人吃惊的是,居然还有两人直接投笔入戎了。
掌着考科的王步龙传来了些消息,此次作训每人写的报告都有批阅,那些跑步游泳的记录也有人打分,最后的每个官吏的考评下来了,宣慰司衙门庭议,各司考评最后一名直接被辞退,其他的记入当年年尾的考核。至于最后一名被开革,说是定死了的,王动大人定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