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过去一个星期,到了周六,学校真的搞起了舞会。那天午后,校团委在青年团中抽出了些积极份子,他们布置了学校礼堂,装了彩灯,配置了音响,把个礼堂打扮得是象模象样,变成了个临时舞场。当夜幕悄悄降临的时候,大礼堂里悠扬的音乐就响起来,于是,校园里的交谊舞会就开始了,早已搁置多年的活动恢复起来,的确是件新鲜事情。
学校师生那晚还真去了不少,整座礼堂一下子就热闹起来。这夏日的夜晚,女生们穿着漂亮的衣裙,有的化点淡妆,婀娜多姿,天真无邪,使校园顿生几多浪漫。男生们也穿着时髦,大多风度翩翩,更显几分青春朝气。沈云霞早就约过自强,要好的同学相互转告,这个周末,大家都去参加舞会。
晚上八点,柳自强和众位同学去了礼堂,云霞今天特别高兴,舞会开始,便邀自强跳了起来,两人舞入池中,边跳边聊,气氛显得分外温馨。自强班的几位同学也很活跃,他们都是成双成对,剑辉与娅琼,瀚翔与红玲,仁庆与玉萍几对舞伴相对固定,大家踏着音乐的旋律翩翩起舞,来去自如,沉浸在愉悦的氛围之中。一曲终了,同学们都纷纷下场,云霞和自强刚去坐下,何艳梅就走了过来。
艳梅神情十分兴奋,满面春风,近前后就主动招呼,云霞连忙为她让坐,艳梅坐下,就与自强搭讪起来,两人没说几句,第二支曲便又响起,于是艳梅邀请自强,希望这曲他能陪她。
自强显得有点迟疑,正自踌躇,忽见建军远远走来,自强心中甚是欣喜,因想继续陪伴云霞,于是也就不起身了。此时艳梅尚未在意,已听建军招呼她了。
“好呀,艳梅,”建军显然异常兴奋,近前就说:“我已等你好一阵了,你刚来吗?今晚你便好好陪我,咱俩可以作个舞伴。”说着他就冲她笑笑,然后向她伸出手去。
艳梅神情有点惊愕,见是建军,内心也就不安起来,她实在是不愿陪他,于是就说:“是你?建军,怎么非得要我陪呢?你没看见我有舞伴?咱俩哪行?我已先请柳自强了。”
然而建军牵住了她,情绪很快燥动起来。“你,”他高声说道:“怎么见我你就拒绝?你请别人?难道不能和我跳吗?我可不管你请谁了,我就请你,咱俩去跳也是一样。”
“不不……”艳梅还想再拒绝时,已听自强插进话了。“哈哈,好啊!”此时自强高声笑道:“艳梅你咋还不去呢?建军找你,你就专心陪伴他吧!我看其实这样也好,我陪云霞,咱们不就都有伴了。”说着他就邀请云霞,两人一道上场去了。
自强即已请走云霞,艳梅只好去陪建军,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她完全是不情愿的,建军的出现使她感到非常突然,她避不开,逃不掉,内心更是万般无奈。她还想拒绝,可当自强已发话时,她又还能再说啥呢?她随建军走进舞池,勉强地和他跳了起来。建军搂着她的腰身,投入地跳着,此刻他是多么惬意。当何艳梅那柔软的躯体挨近他时,她温馨的气息不禁使他感到陶醉,他已觉得心魂飘荡,踏着舒缓的华尔滋节拍,把她搂得愈发紧了。蓦然,她觉得身体开始灼热,忽意识到他已变得冲动起来,他的动作十分粗旷,简直就要将她俘虏,如果她要随着他点,想必他会更加放肆。
艳梅不悦,于是轻轻推了下他,就对他说:“你,你咋这样和我跳呢?你松一点,请你不要太近好吗?”他正痴迷,忽然觉得她在推他,她的身子一下与他有了距离,他看着她,有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来。他发现她是那么勉强,她的神情也很抑郁,她跳着舞时也不轻漫,步履更是懒洋洋的。“噢,天哪!”他终于明白,原来艳梅无心陪他。
周建军无奈地叹了口气,便暗忖道:“唉!算了,还是对她随和点吧!看她咋样?”他将身子挪开了些,继续默默地和她跳舞,不一会儿,这一曲舞就跳完了,两人一道走下场去。他们站在一起,艳梅没有和他说话,她是那样闷闷不乐,当第三支舞曲又响起时,周建军又继续请她,此刻正好云霞和自强就在附近,艳梅忽又见到他俩,内心不禁怨愤起来。于是,就在建军尽兴与她跳着的时候,她却忽然把手松开,怏怏不乐地停下步来。
见她这样,建军只好把她放开,就问她道:“你,你是咋了?艳梅你咋不高兴呢?怎要这样?”此时两人站在场里,彼此深深看着对方。
“我,”艳梅回答:“我已觉得有点累了,我没心情,你还是找别人跳吧!其实这儿女生很多,你不一定非找我呀!我们彼此不合适的,我不跳了。”说着她就低下头去。
“哼!”建军终于忍不住了,他意识到艳梅心里根本没他,她郁郁寡欢,情绪低落,这明摆着是想甩他,便暗想道:“这倒为何?她咋总是要这样呢?”他瞟了下正在跳舞的云霞和自强,恍然一下明白过来。Pxxf。
于是,周建军愤然地喊了起来,吼道:“你,艳梅,你这倒是又为啥呢?你太勉强,怎么总要去想别人?柳自强他已有舞伴,你又何必?你就不怕伤害我吗?”
“我,”艳梅一怔,抬起头来朝他凝视,她的神情有点羞怯,见他气恼,便意识到确已伤他。他已觉得大失颜面,心浮气躁,脸色早已涨得通红。她正想解释,却看见他愤然地把头掉向一边,接着说出一番话来。
“算了,你,你去找他,我就知道你有想法,你既喜欢,那么你便自去争取。我也不会再来拦你,哎!枉自咱俩同学多年,一直那么要好的朋友,看来,看来我真爱错人了。”
“你,你别这样,你冷静点呀,建军,我可没有伤你的意思。”见他动怒,艳梅的心不觉软了,她还想着再解释时,却已被他打断话了。
样点点军。“哼!你没伤我?”他接口道:“那你这又算得什么?好啦,我不找你,你便自去找别人吧,我已知你心中有人,并不爱我,我也不会勉强你了。”说后他就瞪她一眼,然后转身径自走了。
建军匆忙地出了礼堂,远离了她,今晚他是不跳舞了。艳梅郁闷地去到场边,见他走了,内心反倒失悔起来。说实话,她真的感到有点伤他,对他的态度太冷漠了。建军爱她,这一点她非常清楚,可是她却另有所爱,又该如何去面对呢?她好矛盾好焦虑,竟然不知怎么好了,可一想到她竟把他气走了时,便又生出几多怜悯。“无论如何,”她暗忖道:“建军对我的确真心,他生了气,他走掉了,看来是我伤害了他,或许,我是对他太无情了。”她正自想着,这一曲舞又结束了,云霞和自强走了过来。
艳梅怏怏地先去坐下,已听云霞在问她了:“咋了?艳梅,怎么就你一个人呢?周建军呢?建军他到那里去了?”
“他,”艳梅神情有点沮丧,怔了下说:“哦,建军说他有事要办,他回去了。”
“他回去了?咋呢?”云霞疑惑地看着她问:“建军可是真有事吗?他来找你,怎么就不多跳一会?”
艳梅的脸红了起来,勉强笑道:“这,我哪知道?他即要走便由他去,我不拦他,我也不想他来找我。”她又羞涩地看下自强,生怕招来一点误会。
云霞笑了,知道艳梅不肯承认,便不再问,就和自强坐下闲聊。当下一支舞曲又响起时,艳梅便去请了自强,接下来的大半场舞,自强的舞伴一直都是她们两位,云霞与艳梅轮流伴他,配合都是很默契的,两个女孩都很开心,柳自强更不必说了。他们尽情地跳着,跳着,气氛显得和谐而温馨。可就在这欢娱的时刻,谁能想到?在舞场的一角,竟有人打坏主意了